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岁寒晚急
时间:2019-10-26 08:24:31

  珈若颔首,那这几日萧融又要忙了。
  萧融望了珈若一眼,道:“聂世子的腿怕是不大好。他落进冰河里,浸泡的太久了,人被捞上来时,已经差不多废了,后来又落到了北狄一伙仇视大殷的牧民手中,没有及时治疗,御医看过,说是不大乐观,只能暂时先养着。”
  珈若蹙了细眉,轻声道:“人回来了就好。”
  隔日,虚渊就叫了珈若和阿福一起去大阳居看杂戏,说是有苏楚登台,还有不少新作的曲目,都格外有意思。
  珈若放下茶盏,问道:“你叫了阿福,她乐意出来吗?”
  虚渊道:“含山公主巴巴的应了,说不管怎么样,也会让她出门,免得闷出病来。我瞧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莹华姑娘。”
  珈若才告诉她,阿福要去北境,皇后娘娘不放心,正好莹华要出宫了,也有意出去走走,因此才特意让莹华跟着的。
  如今聂藏戎出事,阿福跟着一起回来,她的心思,还有谁不明白?
  傅莹华聪敏内敛,又极其善良,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戏台上,苏楚唱完了一曲“秋心词”,那叫秋心的姑娘再一次送走了心爱的情郎,让他去与公主相会,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家中。
  阿福还没来。
  虚渊唏嘘道:“幸好还没来,也不必听这凄婉情长的曲子。”
  虚渊久等不到,让珈若坐着喝茶,她再去公主府叫阿福。
  哪知道,她方才从东边楼梯下去,阿福就从西边上来了,二人正好错过。
  阿福笑吟吟的,圆圆的脸蛋有些消减,下巴都显出来了。但半点不见那晚的悲愁苦闷,反倒眉目舒展,很有些看开了的意味。
  傅莹华见了个半礼:“见过万年郡主。”
  珈若也跟着一拱手,笑道:“见过傅女官。”
  傅莹华略微一愣,含情带笑的眉目弯弯:“郡主,我已离了宫中,不在娘娘身边做女官了。”
  珈若做了个请:“傅姑娘请坐。”
  傅莹华坐下后不久,虚渊也又上来了,看见阿福就拉她下去,去楼下看人斗画。
  阿福拗不过她,只好跟着下去。
  傅莹华道:“郡主若想知道阿福姑娘的近况,眼下便可以问了。”
  珈若透过栏杆,看见一个对虚渊无可奈何的阿福,她脸上带笑,看不出什么惆怅,只是双眸偶尔一冷,似乎透出些伤怀来。
  珈若摇摇头:“不必了。阿福本就不是个会为情所伤的姑娘,她有许多人一辈子都看不透的爽朗大气。”
  傅莹华叹息道:“若不是放心不下,我早就回故乡去了。她啊,口中说看透了,到底还是伤心。”
  珈若心道,这个小姑娘用心这么真纯,又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撞在了南墙上,怎会不伤心?
  她此刻不由衷的笑颜,怕是绝望之后,才被迫的新生。
  傅莹华笑道:“倒是涅阳郡主有法子,福寿乡君陷在这纸醉金迷之中,好玩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哪还记得伤心?”
  她略看了看,见有人在卖小兔子糖糕,也下去看看,带些糖糕回去。
  珈若坐在楼上,慢悠悠的饮枣茶,喝完了又用银针把里面的莲子挑出来吃,目光却一直随着楼下的阿福。
  倒真像是个看开了的模样。
  不过,这表象又有什么用?
  这丫头若真是个什么都写在面上的,也不至于大家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都跟着聂藏戎出生入死了,虚渊还不敢相信,那个没心没肺、不怕天不怕地的阿福竟然真是为了一个男人去北境的。
  而且,这个男子还从不曾和她两情相许。
  珈若瞧了瞧,让竞秀也下去,买一盒八宝年糕,一会儿让阿福给含山公主带去。
  傅莹华将阿福平安送回家,便打算回江南故土,因此在大阳居里,挑了不少各地的特产,让人包了一些,预备带回老家。
  不一会儿,她两手都提满了纸包,便想先放回马车上,刚走到大门旁,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来人身着胡服,怒气冲冲,喊了一声:“抓到了你!妓·女!”
  傅莹华平白被人侮辱,气性上来,脚尖一提,踹在男子双·腿间,将人踢了一脚。
  她下意识靠近身边一男子,口中大声道:“不可理喻!你认错人了,我乃是……福寿乡君家中的侍女。”
  胡服男子被踹了一脚,捂着裤·裆到处乱滚。几个胡服男子从人群中跑来,一个扶人,另外几个冲上来,把傅莹华给围住了。
  这几个男子口中不干不净的喊着妓·女什么骗钱什么的,还想上来抓人。傅莹华气的俏脸发白,单脚踹开一个,正要叫巡守,就见阿福挡在面前,唰的抽出了一把胡刀。
  “谁敢欺负我姐姐!”
  阿福一晃刀,指着胡服男子:“是你吗?你知道这是哪里?京城大阳居!你敢在这里闹事?”
  胡服男子指向傅莹华:“妓·女,这个,骗我的钱!”
  他身边的随从仔细一看,小声道:“不是啊,您认错了。”
  胡服男子捂着裤子,仔细看了傅莹华好几眼:“明明就是她!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鼻梁像山一样挺立,整个人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清新!这就是我在泓玉楼里一眼看中的那个妓·女!还有谁比她更漂亮吗?”·
  随从:“…… ……您是要打架,还是夸人家呢?”
  另一个随从:“您夸出花来也一样,大殷的良家女子是不能随便叫妓·女的,就算真正的妓·女也要叫花魁娘子、歌姬娘子!而且,这个虽然也漂亮,但真的不是刚才那个。”
  阿福挥着她的刀:“瞪大你的狗眼,这是我姐姐,不是你要找的姑娘!快走!”
  胡服男子眯着眼看她的刀,随便说了一句“好刀”。阿福好不气恼,刀一挥,差点把男子的手指割伤。
  “阿福!”楼上一声轻唤,“住手。”
  阿福一听,是珈若在叫自己,瞥了那男子一眼,将胡刀收了起来。
  胡服男子愣愣的看着楼梯上盈盈下来的美人,眼睛都直了,良久才挪开目光。
  珈若走到男子面前,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公子也该诚心道个歉。”
  胡服男子见了珈若,哪里还知道什么东南西北,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既然男子道歉,阿福也便算了。
  傅莹华问道:“郡主方才下来阻止,难道是认识此人?”
  珈若淡淡道:“他腰间的玉带,是去年颌族岁贡之后,陛下回赏的赐礼。皇后娘娘挑东西的时候,我恰好在旁边。因此,我怀疑此人正是颌族国主。”
  她没说的是,颌族国主此次进京,就是想求娶宗室女,做陛下的女婿,以求两国和睦,共同压制北狄。
  瞧这个颌族国主方才色眯眯的模样,万一瞧中了谁,岂不麻烦?
  虚渊道:“我听王沛说,颌族的车队还有两日才会进京。颌族国主怎么会先来了?”
  “那也正常。”珈若笑了笑,没说的太深。“我倒是佩服这位国主的勇气,要知道,北狄国主来我大殷做客,现在可还在大理寺呢。他明知我们陛下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敢来‘做客’,岂不是勇气可嘉?”
  傅莹华比虚渊、阿福都看的更透一些:“他也是没办法,颌族国主的位置本就不稳,国内有人虎视眈眈。在外,北狄那些部族掠夺惯了,时常侵扰颌族边境,他急于求得外援。”
  “何况,这位颌族国主自上任以来,就十分积极的对大殷献殷勤,这次去寻……聂世子,颌族国主还亲自出马了。可以说,非常迫切的要与大殷结盟。因此,他亲自过来,以示自己的诚意。”
  阿福冷笑一声:“他要真的是颌族国主,也未免太猥琐了些!谁要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啦啦
 
 
第126章 
  珈若刚进了内院, 就见萧融从里间出来, 预备往外走, 他身着玄色长袍, 腰佩长剑, 步履带风,驻足时,如冷岩山石立于月下。
  萧融正不知和管事吩咐什么, 面色沉凝,远远的看见珈若进了月亮门, 这才带上了一点笑意。
  他迎上来,接过珈若手中的糕点,无奈道:“本想早些回来, 和你一起用午膳,你又出去了。你刚回来我也要走了。”
  身旁的管事弱弱的松了口气。
  他们王爷好像突然温柔了呢!
  珈若笑嘻嘻的拉着他衣袖,无意识的摸着上面顺滑的刺绣:“今日怎穿的如此正式?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颌族国主到了?”
  萧融一挑眉,似笑非笑:“你怎么先知道了?”
  珈若将方才发生的事, 与萧融说了:“他穿着一身胡服,假装是来大殷游玩的异域人, 带着人在大阳居里横冲直撞, 差点和阿福打了起来。”
  萧融道:“这位颌族国主,倒是擅长装疯卖傻。他既然要求得陛下结盟,自然要表现的蠢笨一些,就像那种笨狗, 既呆笨又忠诚,让陛下觉得他易于掌控。”
  珈若颔首:“他也实在不必,国之邦交,一则在于本国的实力,二则在于当前的利益。”
  萧融笑盈盈的望着珈若,神色很是温柔。
  珈若抬眼,瞥他一眼:“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萧融轻笑一声:“夫人说的对极了,夫人说什么都对。”
  珈若又不愿意理会他了,脸颊微热:“又在胡说。”
  颌族国主萧有财暗中离了车队,本想在京中闲逛几天,借机打探一下北狄旧国主的消息,顺便再打探打探殷朝陛下素日宠信的都有哪些人,好多送些厚礼,让他们在殷朝陛下面前说说好话。
  可在大阳居里,他被一个美貌女子踹了一脚,又被另一个可爱的姑娘拿刀晃了一圈,再去玩别的,方才还觉得挺有意思,现在一看,都有点索然无味。
  于是他就从大阳居出来,想再去找个青春美貌的女子作陪。
  他进了挂满红灯笼和彩绸的花楼,瞧中了一个既有文采又美貌的姑娘,正拉着小手想说几句心里话,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群人,将花楼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萧有财以为是哪个嫖客出了事,暗暗后退,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哪知道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面容俊俏的潇洒男子。
  男子直直的朝萧有财走过来,淡淡的一拱手:“国主让在下好找。”
  萧有财张大了嘴。
  他到底什么时候暴露的?殷朝的情报这么及时吗?他进了京城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发现了?
  男子自报身份,竟是原先的北境将领长宁王萧融。
  萧有财刚合拢的嘴,张的更大了!
  都说长宁王是大殷一等一的猛将,这些年更是打的北狄哇哇乱叫,写上他的名字贴在床头,北狄的小孩哭都不敢哭。
  原来是这么俊逸的一个潇洒青年?
  萧有财被请上马车,跟着萧融进宫,一路喋喋不休的套近乎。
  “王爷,在下在国内,就听闻您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融扯了扯嘴角:“聂将军之事,多谢国主。”
  萧有财:“应当的,应当的。”
  随从副将见自家王爷冷冷淡淡的,便充当个打圆场的:“国主的汉话说的真好!”
  萧有财立刻得意起来:“那是自然,在下从小就钦慕中原文化,自小学习汉语和汉书。我本名约契,萧有财这个汉名,是我给自己取的。你觉得怎么样?”
  萧是随大殷王姓,还好理解,这有财又是什么意思?
  副将问出口了,萧有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怅然道:“王爷,小将军,在下虽然是一国国主,可自从我继位以来,国库连连亏空,我连玉带都换不起,到现在也娶不起王后。我的老师告诉我,中原人取名字,喜欢把自己缺少的放在名字里,比如一个人叫水生,那么他可能五行缺水。要是一个人叫守木,那他就缺木。”
  萧有财谈的头头是道:“通过人的名字,可以转变一个人的命运,我经常听老师说,有人用了他取的名字,从此平步青云,因此,我从善如流,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我拥有俊俏的外貌,也有一国之主的身份,唯一缺的就是钱财了。”
  所以,叫萧有财。
  小副将:“…… ……国主对中原文化,果然了解甚深。您这个名字,取的好!”
  没错,咱们村子里那没读过书的乡下人,十个有八个叫有财、招财、旺财、多财…… ……
  萧有财坐在马车里,眼见着马车穿过了一道坊门,进了一处金碧辉煌的所在,问道:“咱们这是进宫了吗?”
  小副将急忙道:“并未,国主,此地是京城中的金玉坊,城中最大的银楼都在这条街上,您知道,这银楼嘛,难免装饰的金闪闪的。我们从这条坊街走,更为快速,不然,这个时辰,马车会堵在路上。”
  萧有财悠悠的叹口气。
  所以他才要提前进京打探,不然,怎么会丢这个人?
  而且,京城的马车竟然这么多?还会堵车?
  大殷京城之内有这么多有钱人吗?人人都养得起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很快就到了宫门外。
  萧有财站在宫门外,竟然有些感慨自己的渺小。
  大殷金殿竟然如此广阔,颌族王宫与之根本无法相比。
  他站在宫门口,倒是听自己的中原先生说起过,在此处要接受检查。
  哪知道,萧融只字不提,就这么带他进了宫门。
  进门之后,又有一辆马车早就等在此处,太子打马过来,唤了一声“小皇叔!”
  萧有财便知道,此人乃是大殷太子,地位稳固,无人可以动摇。
  若说,有什么人对大殷皇帝和太子有什么威胁,那就是兵权在握、并且同是皇族的长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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