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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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默契
  陶善行与陶善思只见过一面,还是上回她大婚之前往佟水置办嫁妆时住在二房院里时囫囵见过的。陶善思看不上她们,那一面见得潦草,他连正眼也没给过,如今相遇,陶善行记得他,他却不记得陶善行了。
  “小娘子挺辣的,你认识爷?你是谁?爷睁大眼,你过来让爷好好瞧瞧!嗯?”陶善思带着人将她围住,贼溜的眼色迷迷打量她。
  他年纪不大,只比陶善行小两岁,长相随母,生得颇俊,脑袋随父,聪明是聪明,没用在正道上,又被柳氏娇纵得无法无天,每日心思都花在玩乐之上,仗着家中有些银钱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染上恶习,耽于女色,哪怕陶学义费尽心思求了穆家的门路将他送到翰明书院也没改变他,反让他变本加厉,在书院里聚众闹事。
  陶善行被他看得恶心,只朝被欺负的两人道:“你们莫担心,我已着人去请宋先生了。”
  岂料此语一出,那两人却变了脸色,陶善思则扬声大笑:“小娘子原来是给他们抱不平的?请,只管请,看到时候宋先生罚谁?”
  “小娘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事……这事小娘子就莫管了,还请快快离去。”未受伤那人扶起伤者,朝着她道。
  那厢陶善思箭步上前,拦住陶善行去路,舔唇笑道:“现在想走晚了,怎么着也得陪爷玩玩……”说着伸手摸她脸蛋。
  陶善行气到炸,扬手便是一掌,狠狠掴到他脸上,只闻“啪”一声脆响,四周的人都看愣了。陶善思脸上瞬间多了五指痕,他抚着脸勃然大怒,气急败坏道:“找死!”说罢就去拉扯她,眼见手要够到她身体,却不知怎地陶善行身形忽然后闪,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一道人影掠来,飞起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再把你的狗爪伸出来试试?看老子不剁了它!”蕴蓄雷怒的声音响起,穆溪白已然赶到,一手拥着陶善行,一手已将腰间盘的软剑出鞘,剑尖直指陶善思。
  他怒到俊颜阴云密布。
  “穆……穆……”四周响起一片低低的惊语声。
  陶善思趴在地上抬头,也认出来人,面色顿时煞白,再看被他护在怀中女人,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心头。
  陶善行拉拉穆溪白的衣袖,道:“快把剑收了,这里是书院,不是逞凶斗狠的地方。”
  穆溪白这才低头看她,依言将剑回鞘,问她:“他碰着你没有?若是碰着,我就折了他的手,不用剑也可以办到。”
  陶善行摇摇头,只道:“那倒没有,你来得及时,不过被他看了几眼,我不舒服。”
  “那就废了他那对招子。”穆溪白又瞪陶善思。
  惹到不该惹的人,陶善思吓得大叫:“姐……姐夫,饶命,我是你堂弟善思啊。”
  陶善行走到他面前蹲下,问道:“我还是你堂姐呢。让你睁大狗眼看清楚,结果你就是那么看的?”
  陶善思深深吸口气,忽然发狠地扇自己脸,“啪啪啪”连扇十来下,直将脸颊扇得通红如猴屁股高高肿起,才道:“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姐姐,求姐姐饶命!”
  陶善行这才站起,走到一旁,俯身拾起早已掉到地上的书。众人已皆泯声,穆溪白走过来问她:“这样就算了?”似乎觉得她下手太轻。
  她翻着书,眼也不抬道:“不是已经教训了?剩下的是书院之事,交给宋先生裁夺吧,咱们不好插手,倒是那位公子被陶善思打伤,也算我陶家之过,得赶紧请大夫来瞧瞧,别误了他的会试才好,诊金药费我先垫上,回头你替我知会我叔叔一声,让他还来。”
  “让他十倍还你,可好?”穆溪白一听便知她心意。
  陶善行抬头冲他笑开,眉目生情。
  稍顷,陶善言扶着宋先生赶来,将所有惹事的学子一并带去明训堂审问缘由,穆溪白早非学院中人,不便参与,便带着陶善行回到宋先生的明文阁等着。
  趁着阁内无人,穆溪白走到她身边,余怒未息道:“你倒是一点不知道怕?当时怎不跑开?”
  陶善行耸肩:“谁知道他们一下子就呼拢打过来,我来不及跑开呀。再说小果不是回去请宋先生了,你收到消息,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就赶来?我为何要怕?”
  穆溪白塞给她一杯温茶,道:“你还真是信得过我。狐假虎威的滋味可舒服?”
  陶善行饮了口茶,笑盈盈开口:“舒坦。你在我后面站着,我作威作福都有底气。多谢了。”
  这马屁拍得穆溪白通体舒畅,简直像头上炸开七八道烟花,那叫一个愉悦。
  两人闲话几句,陶善行忽然问起那本书来。那本书的来历她知道,是两个月前省府刚出的乡试考纲,里面收录着由几位考官批注过的历年乡试佳作及近年时事要闻,临考前用来揣摩巩固是极好的,这段时间极受考生追捧,简直奉如秘藉。
  “那考纲每逢乡试前半年都会由省府考官们及山西诸地的学究联合编攥,原本旨在帮助学子作最后冲刺,巩固加强学识备考。初心向善,可架不住人心为利。”穆溪白便谈起这事来。
  考纲由府衙择定承印书局,挑的三家都是老字号书局,头两年还好,后来书局眼见书藉大受追捧,便觉奇货可居,竟降低印制量,抬高价钱,以至流入市面的书藉有限,再加上无良书商囤积居奇,将书炒出天价,一本书如今都要卖到十几两银子以上,还未必买得到。
  十几两银子于普通人家来说可以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更遑论对那些家徒四壁的寒门学子而言,纵有朝廷补助,也只够日常开销,哪有能力花这笔钱。可若不买,心又难安。大部分学子都不是陶善言那样天赋极佳的人,无需这书也游刃有余,他们资质平平,为能一举考中不惜砸锅卖铁求书,但书一上市,便被有钱人或者是无良书商抢空,哪里轮得着他们?
  “其实不光是杨息、李斯他们,各大书院都有许多寒门士子,为了这书,每隔三年就要闹上一回。乡试竞争激烈,买到书的有钱人,大多不肯将书转借,囤积居奇是一重原因,更多的是不愿让旁人窥去真章,让自己多个竞争对手,也是可笑,一本书能影响什么?只有庸才才会作此想法。”穆溪白嘲道。
  陶善行便思忖道:“书院里出了这样的事,宋先生恐怕也大为头疼吧?”
  “老师年年都头疼,何止是这每三年一次的乡试,现在的书,书价昂贵,大多贫家子弟买不起,只能靠手抄,可抄也得能借得到书……”穆溪白难得语露叹息,他年年资助书院,可助得了一时,却也助不了一世。
  “穆溪白,我有个主意,不知妥不妥,你替我参详参详?”陶善行听完前因后果,开了口。
  “原闻其详。”穆溪白坐到她身边,附耳倾听。
  “我那不是建了个识海斋?现在也收藏了不少书,我想将识海斋开放,供人入斋阅书。刚才他们争抢的那本书,我那里也有,他们若是需要,可以去我那里,看书不要钱,茶资另算,肯定便宜,你看可好?”陶善行兴致勃勃道。
  “识海斋可是你书局藏书地,还有你父亲的数百卷藏书,你舍得?”穆溪白正色问她。
  “藏书千万,若不能用之于世,藏来又有何用?谈何造福子孙,惠及后世,又如何传承。我当然舍得,不过书文珍贵易损,我对进斋者有要求,必须爱书护书,还得有书院先生的引荐文书,不能让低劣之徒入内,你看可好?”陶善行点头道。
  穆溪白尚未回答,门外就传来宋先生的声音:“好,非常好!夫人有此心胸,老夫替书院上下,谢过夫人。”
  穆溪白夫妻转头一看,宋先生竟激动入内,抱拳要向陶善行行礼,甚至连称呼都改了。陶善行哪敢受他的礼,忙拉着穆溪白一左一右扶住宋先生。陶善言跟在宋先生身后,闻言也是既惊且喜,惊的是她有此见地,喜的是她有此心胸。
  陶善行倒是不好意思,便谦道:“先生过奖,家父也为人师表,虽在小村开蒙授业,却也常对我们说,教化育人功在千秋,我秉承父训,不过为此略尽薄绵之力罢了。”
  宋先生又连道了几声“好”,这才说起过来寻他们的事。
  “杨息与李斯之事已经查清,确属陶善思构陷,假意租借书藉予二人抄阅,再污二人窃书。”陶善言代替宋先生开口道,“陶善思素行不良,屡教不改,又不思进取,本来在书院就是惹事生非之徒,如今出了这事,先生与我说了,有意将其逐出山门,但因他乃是穆老爷引茬入门的,所以……”
  “别看我,我听她的。”穆溪白望向陶善行。
  陶善行想也没想,便道:“既是害群之马,怎配留在圣贤之地?宋先生如何发落,我与溪白皆无二话,大哥也不必担心,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若是叔叔那里怪罪起来,你推给我便是。”
  陶善言微笑点头:“行了,我有分寸。”
  一事了结,宋先生的兴致还在识海斋上,便请陶善行坐下,几人商议起识海斋开放的事。一席话从天亮谈到日暮,及至夕阳渐沉,穆溪白才得带着陶善行离开翰明书院归家。
  马车之上,穆溪白不免感慨:“陶善行,我已多年没见老师如此喜悦。”
  陶善行不过两声轻如蚊蝇的哼声,他转头望去,方见她已靠在车壁上睡着,头随着车轱辘的震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车壁,脑门上一片红印子。
  他轻轻伸手将她扶来,让她安安稳稳睡在自己腿上,又拨开她鬓边软发,摩挲她的脸颊,心随之柔软,目光只凝在她一人身上,慢慢地,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人。陶善行睡得越发香甜,夫妻二人各自惬意,却是谁也没有料到,日后识海斋名声大噪,百态脱颖而出,成为山西第一书局,皆由今日之举开始。
  陶陶的图书馆茶吧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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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忌日
  自那日随穆溪白去了趟翰明书院,陶善行的禁足就被解除,她又恢复出门,也不知穆溪白同家里人说了什么,即便有时陶善行没与他一处,也没人说她什么。陶善行知道是他的缘故,投桃报李待他亦越发好,二人人前喜笑颜开,人后亦有商有量,日子过得惬意,亦有了几分夫妻模样。
  百态书局识海斋几乎是在一夜间声名鹊起,出现在佟水各大书院的学子口中,盖因宋先生当夜就书信前往其他几间书院言及此事,惹得各大书院纷纷赞同,故持书院引荐信前来识海斋的学子为数不少。
  为此,陶善行特意在识海斋旁边开辟了一处通透幽静的茶室专供这些学子读书,学子们只需付些许茶资就能在此呆上整日,偶尔有些实在贫寒的连茶也喝不起的,陶善行也嘱咐赠茶送食。被聘作识海斋斋主的陶善礼原来担心书斋开放后,会有人损毁书藉亦或盗窃,但几日下来,却见众人爱书之心甚笃,倒也把原先担心放开,慢慢与前来的学子打成一片。
  如今整个识海斋内好学正学之氛,蔚然成风,除了自己攻读外,也常聚在一起探讨学问,研究文章,倒成了佟水城最受学子追捧的地方。
  时间展眼进入八月仲秋,初十便是乡试之期,识海斋终于空下来。陶家大郎与翰明书院众学子一同赴考,这是今年陶家重中之重的要事,为此陶善行特地回家陪朱氏住了一晚,又听朱氏骂了半天柳氏,只说因为陶善思被逐出书院之事,陶学义和柳氏求见穆家不成,只能来找他们,和他们吵了半天,最后还是按陶善行交代的说了,才将人赶走。
  那其实是穆溪白的原话,他说的是——再闹,再闹也别指着他们穆家做生意了。
  陶学义果然拂袖而去。
  乡试前后三场,每场三天,到结束已是八月底,连中秋都过了。
  穆溪白的情绪,却在八月中旬过后,忽然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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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秋意凉,满院桂花飘香,正逢陶善行婆婆赵氏的生辰。赵氏如今是穆府当家太太,又常在外与各府后宅交际应酬,这生辰过得便不像老太太那样低调,倒是将佟水要好的各府太太姑娘都请到家中,喝酒听戏玩耍,好好乐上一日,也正好借这机会替商时风与穆从婉相看亲事。
  穆从婉眼见已过及笄年,商时风年岁也渐大,亲事却都未定,赵氏正犯愁,原与穆清海商量,要是能搓和穆从婉与商时风,倒也是美事一桩,奈何这两人皆未属意对方,只能作罢,再从佟水好人家中选择。因着这重关系,今日来了好些待嫁姑娘,连陶善喜都跟着柳氏来了。
  陶善行今日随赵氏在堂上陪客,后宅太太姑娘们聊的内容她不感兴趣,正有些昏昏思睡,也不知话题怎就扯到子嗣上面,她一个激凌清醒过来,马上收到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心中咯噔作响。
  按说她也嫁进穆家近半年,日日与穆溪白腻在一块肚皮却迟迟没有音信,不惹人闲言碎语也不可能,今日却是头一回被人用这么赤、裸裸的眼神探究,她心里自不悦。
  说话那位太太犹不自知,还在大吹大擂自家儿媳妇成亲月余便已有孕,不到一年就生下个大胖小子,听得赵氏眉头微蹙,借题打断了对方的话,只问陶善行:“溪白呢?怎还不见他来?”
  陶善行忙起身回话:“他大早上就出门了,说有要事,不过今日是母亲生辰,他说过会尽快赶回,想必眼下已经到家,要不儿媳过去看看?”
  赵氏点点头,允她离去。陶善行如获大赦般离开,出了门顿感周身一松,没走几步,就听前头桂花树下传来甜腻声音,原来是陶善喜寻了空隙,从赵氏屋里出来,专在园中蹲守商时风,把商时风给截在了桂花树下,正哥哥长哥哥短地缠着人说话。
  商时风要去给赵氏行礼,却被堵在这里,虽因她是女子没有发作,可脸色也不大好看,语气很是冷淡,只道:“还请陶姑娘移步,商某赶着给义母贺寿。”
  “商哥哥怎还那般客气,唤我阿喜便好。”陶善喜折了两簇桂花放在指间把玩,一边说话,一边挨近他,忽然“唉哟”一声,假作崴脚就往他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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