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咋熟——水晶豆包
时间:2020-03-16 07:59:18

  难道是去餐厅吃早饭去了?她正想着,在身后被抱个满怀。薄荷剃须水的清凉味先传了过来。
  “恭喜,成功早起!”她带着不可思议和表扬小孩子的语气,实则是在笑话他。
  他低着头窝在她的颈间,嗅着独属于他的香,以偿独守空房的寂寞。“我是没睡,在书房看了一夜的文件。”
  “紧急工作?”宁恩笨笨地问。
  “没你在,我睡不着。”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是对她重友轻色的小小告诫,更多的是大男人与小撒娇的反差萌。
  宁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夸张表情,却掩饰不住被他塞了一勺蜜糖,一路甜到心里又流露于眉眼间。
  “王舒要住几天?”彭湛因缺少睡眠,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你这是要赶人家走啊!”宁恩意外于他的铁石心肠。
  “当然不是,你的朋友要住多久都可以,问题是你还要几天回来睡。”他少见的满脸抱怨,将她锁在怀里,抱的更紧。
  她笑他太孩子气,居然为了这个原因。“明天。”
  “今天。”他跟她讨价还价。
  见他赖皮,她春风化雨般地打压并威胁着。“那后天好了。”
  “好好依你,就明天。”彭湛败了,怕了她再一连说到下星期、后半个月他更惨了。
  “我要怎么才能帮王舒呢?”宁恩为朋友着急,又怪自己嘴笨,劝慰的成果收效甚微,反而还让王舒安抚了自己的情绪。她向彭湛讨个好法子。
  他见她一脸的懊恼,安慰着,“陪她,你已经做到了。”
  “可王舒她需要的是周牧,她的心病只有周牧能治好。帮我想个好办法嘛,怎么才能撮合他们。”宁恩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只考拉挂在桉树上,大有不想出好主意,就不放手的架势。
  彭湛搂着她腰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上来回的游移,让宁恩麻酥酥痒痒的,为了‘自身安全’离开他的怀抱。
  彭湛想去抓她,被她后退两步到门边。他可不想就这样被她溜走,一整天都要见不着她。随后他接起她最关心的话题,认真地说,“我并不看好他们。”
  “为什么?”宁恩不明白。
  “依二牧对王舒的反应来看,不可否认的是他对王舒有好感,但我觉得是那种朋友之上,恋爱未满的感情。”他较理智地分析周牧往日的表现。
  “那也有可能是周牧他内向害羞,羞于表达心底的那份爱呢。”宁恩从王舒那儿听到的周牧事迹,明显就是爱在心里口难开!
  “那是属于小女生的,周牧可是男人。”彭湛点了点她的鼻尖,提醒她。
  “男人怎么了?”在她的认知中,内向害羞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
  “男人就算再内向,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即使没有机会也会制造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爱发生。二牧迟迟没有表白,多半是他爱的游移,不够坚定。”彭湛解析着男人对待爱情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周牧是爱王舒的。”宁恩不同意他所说的,并且是严重提出非议。从上次在温泉小镇吃大排挡,周牧能不顾及公共场所,公主抱王舒的举动...在王舒家吃火锅,周牧看酒醉不醒她的眼神...还有这次听说王舒回老家相亲的重创...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的,这些如果不是爱,那还能是什么?
  彭湛见她满是捍卫朋友不是单恋的正义,立刻软了语气。“彭太太说爱就是爱,听你的。”
  后花园里的花纷纷落下,不是因为已近入初秋,而是正经历着一个辣手摧花的毒害。王舒脚下满地的花瓣,她每拔下一片花瓣便会在心里默数着,‘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最后没了耐性,气极了把整朵花都揪下来,喊着。“他到底来不来?”
  不远处的宁恩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纳闷儿,今天都第三天了,周牧不会是死了吧?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出现,彭湛肯定告诉了他王舒暂时住在这儿。
  王舒牵强地挤出一丝笑,不好意思地说。“践踏了你好多花。”
  “多大点事儿,别放在心上。”宁恩拉她去凉亭坐。
  “宁恩,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我今天就回去了。”在这个失意的日子里,有她这样的朋友在,真好!
  “别呀!”宁恩见王舒又陷入了低谷,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走。
  王舒强忍着眼中的雾气,“我想回老家去,好长时间没见爸妈了,想他们了。”
  “千万别,那是我吓唬周牧随口编的瞎话儿,你别当真啊。”宁恩怪自己没长脑子,编个什么借口不行,偏偏说个最容易实现的!
  “真的,我爸妈早就催我结婚了,他们老了就一个心愿,希望我找个顾家老实本分的人嫁了。昨晚上我就想,回老家找个挣两千多点的工作,按时上班,下班买菜,回家做饭。有个木讷的老公,不懂浪漫,不说情话,没惊喜,却也不生厌,不惹祸。算计着柴米油盐,说着家长里短的日子也许还不错。”王舒牵强又沉重地畅想着她三分之二的人生,将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镇中消磨殆尽。
 
 
第115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宿命和不甘, 是宁恩从王舒的语气中强烈体会到的。她不能眼看着朋友因现在的不如意,而选择看似容易的深坑里。“我不是说这种日子不好, 但那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你再等等, 错过周牧将来你要是后悔, 怎么办啊?”
  “不想再等了。算了吧,我和他还是保持距离, 各自安好比较合适。”王舒都不知这是她第几次心灰意冷, 不想再痛了的方法就是放手。
  “努力再坚持一下吧。”宁恩费尽口舌地劝,无奈嘴笨,脑子在关键时刻更是不灵活。
  “如果爱情是需要努力就错了, 要坚持才能得到就不对了, 那不是爱,是职场升职。别再劝我了宁恩。”王舒这才意识到, 以前的她就是太努力,太坚持了,心传来两记闷痛。此刻的她主意已定,去心已决。
  “我只是觉得放弃太可惜了,你们两个明明爱着对方。”宁恩要被自己气死了, 干嘛要说‘努力,坚持’让王舒更加的难过了。
  “爱对了才叫爱情。我们顶多算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也许多年以后, 她不再执意那三个字,而他也不再顾虑太多,径直走向她。
  王舒挥手向宁恩告别,她努力地露出走出失恋地笑, 佯装一切将重新开始的样子让宁恩想哭。
  这72小时里她见证了王舒由期待,伤心,愤怒,消沉,失望的全过程,那是希望一点点被时间消耗掉的心灰意冷。
  王舒回到公寓,楼下的信箱没有如往日那样被塞得满满,像被谁有意清理过一样,只有一封信露出个边角。她拆开信封,只有一张戏票,再无其它。
  她把戏票揉成一团,仿佛是对某周姓男子的最大行刑,然后经过垃圾桶。当她进了屋放下钥匙,却发现手里的戏票仍紧紧攥在手里。
  她发泄般地把戏票扔到桌上,打开阳台窗户,一缕阳光挤了进来,斜着照在梳妆台上那小小的青衣人偶上。
  在温泉小镇的手工艺品店,老板强烈推荐这个青衣人偶与她有缘,她高冷回绝,却在当晚偷偷跑去买了回来,又偷偷瞒着宁恩和怡纯把它藏在包里,悄悄带回家。
  她现在觉得当时自己在犯傻,买到了又代表着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虽然她记得,当时那晚的夜路她走的有多么的急切...柜台里不见它的踪影,她掉下的那一滴泪...老板几经找寻,她分分钟被揪起的心...和终于递到她手里的破涕为笑,好似代表着能与他有个好预兆。
  王舒坐在阳台地板上,隔着栏杆看向外面零零散散的人,熟悉的、陌生的都不那么的悠闲,好像都有自己的一摊子事....
  水果小店又占路摆满了香橙,秤好的橙子被顾客拎在手里,没立即离开在跟老板说着什么...
  对面的小超市,好像上次去买东西还欠老板娘一瓶醋钱,要记得还。她告诉自己多看看吧,大概以后....
  王舒看着看着眼神逐渐失焦,她什么都不想,就想这么坐着,一直坐下去。
  事与愿违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不时地看向放在桌上的手表,和那张无法被忽视团成一团的戏票。
  19点,大和剧场,1排,10座。
  ——
  剧场后台,化妆间。
  周牧手里的上妆笔是抖的,眉毛吊的一高一低,贴片子本是左右开弓,却让他弄成了一顺边。珠花怎么戴都别扭,发簪怎么插也不对!以前他都可以全权搞定的,今天却状况百出。最后只能找来专业化妆师来救急。
  彭湛和贾达友来的时候,周牧刚把行头换好了。“诶呦喂!这妆一扮上,手里的小壶一端着,真看出点角儿的派头来了哈。”
  周牧没心思跟贾达友臭贫,把手机按了关机扔在化妆台上。
  “小妞,来跟大爷合张影儿!”贾达友一个肩膀搂过来,掏出手机就要拍照。
  “滚!”周牧在他的肋下就是一拳。今天对他来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的人生转折关头就看今晚了。
  这一拳打的可不轻,差点让贾达友疼得岔了气。“不就是生平在正经大剧场唱一出‘凤还巢’嘛,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小演出厅,连个包厢都没有,有什么好紧张的。”
  贾达友的另类安抚没起到一点作用,周牧狂灌着小茶壶里的水,恨不得来瓶二锅头来壮胆。
  一旁的彭湛留意到不对劲,即便在厚重的油彩之下,也能看出周牧他的魂不守舍和心不在焉。他一直向往着在大剧院演出,理应是梦想就要实现的兴奋伴着激动才对。
  只见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地折腾,最终犹豫再三,像是排雷谨慎地按了开机键,又哆哆嗦嗦地输入开机密码,那小心翼翼的样儿跟随时要被炸的粉身碎骨一般。
  彭湛猜对了,周牧并不是对演出倍感紧张,而是对王舒徒增压力。他希望她打来电话,发个短信微信都行,但他也怕接到她的电话和任何留言消息。
  他怕她不来,以至生出许多无端的想像。那封有戏票的信,他会不会塞错了信箱?比如隔壁的老王或老李!他事前可是确认过好几遍,不可能出错。
  或者,留在信箱的信会不会被熊孩子抽出来,拿去拆了、撕了、玩了!王舒根本就不知道有信的存在?不对,他当时把信封百分之九十九都塞进去了,应该安全。
  再或者,王舒收到大堆的广告垃圾,信夹在当中被忽视了!也不对,他明明就把之前的其它障碍全清扫了。
  “你还在等待什么狗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一声炸雷响在耳边,周牧吓得手机哐啷掉在地上,摔个结实。“宁恩上身!”周牧和贾达友异口同声地惊叫。
  一提起宁恩,彭湛更加的生气,当然不是气她,而是因为眼前不争气的周牧,愣是把他这个局外人脱下了水,遭了殃。
  两个小时前,彭湛刚到家就迎来了墨管家肃穆的脸上现出罕有的慌张。
  “少爷您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墨管家指向厨房。
  彭湛走过去,厨房的门是敞开的,他仅是看她的背影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
  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长短不一的刀子,乱七八糟地堆放在操作台上,地上还遗落着一把切菜小刀,利刃正离她的脚只有两厘米的距离,只要稍动一下便会被刺伤。
  而糟糕的是当事人还完全不自知身边的危险,兀自沉浸在挑肥拣瘦中,附带自言自语。“这个不行,太短。”啪!扔到一边。“这个也不好!”又啪地扔到一边。
  彭湛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刀子捡起,先解除危险再说。“宁恩你在干嘛呢?”
  “找兵器。”宁恩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不停地找。
  兵器?他没听错吧?就在他开口发问时,宁恩惊叫,“就是你了,不长不短刚好顺手。”
  彭湛见她握着一把剔骨刀,在空间挥了两下,就要直冲门外,被他拦住。“你拿着刀子要去哪?”
  “我要宰了你朋友。”宁恩杀气腾腾地说。
  “宁恩,达友他嘴巴是很贱,也很风流,但不至于要了他性命吧?”彭湛清楚她和达友互看对方不顺眼,没想到竞会飙升到仇敌,有性命之忧的地步。
  “谁说我要宰了他。”宁恩对贾达友是嗤之以鼻的嫌弃,懒得理那种人。
  彭湛的朋友就两个,不是达友,就只剩下另一个。“不会是周牧吧?”
  “就是他。”宁恩咬牙切齿地,给出肯定的答案。
  彭湛据了解,平时二牧跟宁恩的交集就比较少,最近二牧又忙着准备在大剧场演出,更不可能惹到她。“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欺负王舒,辜负了她一片心意,我要替朋友报仇雪恨,neng死他!”宁恩剁剁剁,恨不得把那个烂木鱼剁成火柴杆儿。
  彭湛看她要杀尽天下负心汉的气势,心里还真为二牧紧捏着一把汗。“这样不太好吧?”
  “你别拦着我,也别想护着他。”她才不要听,他为没良心的周牧做过多的辩解之词!
  “不是,周牧虽然是业余票友好歹也是练过的,而你现在身体又行动不便,不如...”他想来个拖延法,‘不如等你生完孩子,体力恢复了,再收拾二牧也不迟!’
  可到了宁恩这儿却是神转折,她深之他说的有道理,灵光一闪接过话茬儿。“不如你去。”
  啊?彭湛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机智如他,却完美地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个巨大无比的大深坑!
  “你跟周牧那么熟,他根本不会防备你。一个不注意,取他首级不费吹灰之力!”宁恩乐了,高兴地把这一光荣使命及千挑万选的‘兵器’一并郑重地交给他。
  “宁恩....”
  “快去,我在家等你好消息,爱你哦!”她仓促地给了即将上战场的勇士一个吻,和一句甜言蜜语便把他推进车里。
  彭湛神情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那是一张等待英雄凯旋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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