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盛宠——浆果不甜
时间:2020-04-25 08:12:29

  “你还真是我的好下属。”戚星阑恨恨咬牙,“如今都听他人指派了。”
  “属下不敢!”这会儿濯束也顾不得盆里的水烫不烫,赶忙跪下认错,“是殿下喝醉了,长公主也是为殿下好才让属下去打了热水来……”
  潜策回来就见濯束跪在地上,嘴里一会儿叫着“长公主”一会儿又是“殿下”的,他也就猜到八成是主子醒了,这会儿正拿濯束撒气。
  他正要上前去帮濯束求情,却听得凤攸宁开了口。
  “堂堂太子殿下这是在做给谁看?”凤攸宁冷哼一声,看也没再看戚星阑,“和亲之事你若不愿,我现在便去拜别了陛下,连夜启程回大崇。也省得殿下演戏辛苦,当心伤了身子。”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走,戚星阑的怒火一下窜到了头顶,“谁说我不娶了!”
  此话一出,正沅殿内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包括说话的那人自己。
  凤攸宁的步子顿在那里,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端了醒酒汤来的晴微刚进屋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愣愣的不知所措。迷茫的小眼神望向一旁的绮烟,“这、这是怎么了?”
  绮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推着晴微走到了身旁。
  晴微领会意思,赶忙行了礼说道:“公主,您吩咐奴给太子熬的醒酒汤好了。”
  凤攸宁回过神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笔直的站在榻旁的戚星阑,轻轻扯动唇角。
  “告辞。”她礼貌地朝着里间那人福身如是说完,便转身出了正沅殿,“晴微,绮烟,回浣芜殿。”
  “是。”绮烟答应着跟了出去。
  晴微手里还端着醒酒汤,见一个二个都走了,她赶忙将托盘递给了旁边的潜策,“趁热喝,趁热。”她匆匆嘱咐完便快步去追自己的主子了。
  一时间,正沅殿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眼看着凤攸宁消失在了视线中,戚星阑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一样,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潜策快步进了里间去扶,捎带着把那碗醒酒汤递了上去,“殿下还是先把醒酒汤喝了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心意。”
  “你是在取笑我?”戚星阑凌厉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人的身上。
  “属下不敢,”潜策垂着头不去看他,“但殿下的身子要紧,还是喝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戚星阑只觉得头更疼了,也没再多说什么,端起汤药便灌了下去。放碗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对着自己的两个侍卫说了句“等我明日再收拾你们。”
  濯束与潜策答应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明白了大半。
  他家主子终于有人要了!
 
 
第7章 婚期
  “啊?”晴微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太子真是这么说的?”
  绮烟慌忙去捂她的嘴,“你小点声,公主这都要睡下了。”
  两人齐齐朝着屋里看去,只见凤攸宁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窗纱上,垂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哦那我小点声。”晴微缩缩脖子,朝着手心哈了口热气,小声催促道:“绮烟姐姐,你快告诉我呀,那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个小憨货。”绮烟笑着伸手在她的脑门上一戳,“那意思便是答应这婚事啦!”
  “答应了……”晴微小声嘀咕着,看着绮烟都已经喜上眉梢自己却并不觉得什么,“他不本来就应该答应吗……”
  绮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两人正在外面盘算着,就听得屋里的凤攸宁唤了一声,“晴微。”
  晴微赶忙答应着进了屋,“公主,奴在。”
  “我乏了,你过来帮我一下。”凤攸宁说着做到了妆台前将耳环摘了下来。
  晴微快步过去伺候,拆卸完妆环,又麻利的给铺好床熄了灯,这才退了出来。
  听得关门声,凤攸宁于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这浣芜殿她住得终是不习惯,床褥虽都是上好的东西,但却怎么都让她觉得冰冷。
  辗转反侧直到深夜,这才渐渐睡了过去。
  “宁儿将来要嫁什么样的男子?”父皇的声音幽幽响在了耳边。
  她睁开眼,似乎看到了某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腿上,挥舞着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将来我要嫁一个有才能又体贴的男子……就像父皇这般的!”
  不知为何,她虽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却清晰的看到了小孩子眼中崇拜的光,她的一双眼睛始终都是盯着自己父亲的。
  多幸福啊……那个时候。
  忽的刮过一阵风,将她眼前的画面吹得四分五裂,转而变成了女子着孝袍跪在棺柩前痛哭的场景。
  悲痛随之席卷了凤攸宁的整个身体,耳边是无尽的哭声。
  “父皇……父皇怎么舍得……父皇放心,宁儿定会好好辅佐阿允登上皇位,替父皇好好治理我大崇的天下……”
  正悲痛不能自已,却忽而听得某道嘶哑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多谢。”紧接着便是一道黑影从窗口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为何回想起他……”凤攸宁皱皱眉头,眼前的画面却又变成了戚星阑醉醺醺地叫自己摘面纱时的场景。
  “谁说我不娶了!”
  这一声吼,生生将她从梦境中给带了出来。
  “公主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可是魇着了?”绮烟正拿着帕子给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凤攸宁定了定神,接过帕子攥在手心,“什么时候了?”
  “回公主,已经五更了。”绮烟说着又望了望窗外,冬日的夜长些,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还早,您再睡会儿么?”
  梦里累得很,这会儿凤攸宁自是无心再睡,便撑着身子坐起了身,“不了,今日早些梳洗,好去给承鸾宫与承禧宫的那两位请安。”
  绮烟答应着退下去准备梳洗用具,晴微则是进来伺候主子穿衣洗漱。
  “奴方才听绮烟说公主梦魇了,可是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晴微小声问着,拿了腰带为她束腰。
  凤攸宁垂眸叹了口气,“恩,梦见父皇了。”
  晴微手脚麻利的为她披上外衫,柔声劝道:“奴知公主此次和亲也是委屈,但这和亲总归是权宜之计,日后正沅殿那位若是对您不好,奴和绮烟便闹到承御宫去,看谁没脸。再大不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主子捂住了嘴。
  凤攸宁看着她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快别说了,越发没有规矩。到时候没脸的可是我了。”
  晴微皱皱眉头,“那不能够!”
  瞧她这副模样,凤攸宁唇角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好了,我知你是好心开解我,我也没甚委屈的,只是懒得应付这些宫里的把戏罢了。”
  母后早就告诉过她,这后宫是最肮脏的地方,厮杀要费的力气并不比那些奋战在边境前线的士兵们差,对谁也不能有真心。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对自己的夫君也不能真心,父皇就走了,母后也随之隐入了佛门,不再过问世事。
  想来,母后对父皇是付了真心的。
  只是她该如何对那戚星阑呢……
  *
  承御宫内,皇帝垂眸看了眼跪在殿下的儿子,冷声道:“知道朕今日为何要叫你过来吗?”
  “儿臣知道。”戚星阑直起身子,却没抬头,“父皇挑个黄道吉日便可。”
  “呵,挑个黄道吉日……等会儿,你说什么!”戚晟都已经准备好了训斥他的词,谁知昨日还拗着死不成婚的人今天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老皇帝喜出望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繁复朝着戚星阑确认:“你的意思是同意和亲了?”
  “父皇也没给儿臣第二个选择……”戚星阑目光瞟向别处,满不在乎的说了这么一句。
  戚晟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哪还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接受这场和亲,赶忙叫了徐公公进来看黄历。
  “喻成,快帮朕看看前些日子挑的好日子是哪天来着?”
  徐喻成瞧着这父子俩没再吵,便也替主子开心,翻着黄历道:“老奴记得上次陛下说二十五是黄道吉日。”
  “那便二十五!”戚晟笑着起身将儿子扶了起来,一双已是泛了浑浊的眼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两日后你便与那崇国长公主成亲。”
  戚星阑少见父皇这般开心,虽觉得仓促了些,却也未说什么,只默默点了个头,便从承御宫退了出来。
  濯束见主子走了出来,赶忙跟上。
  戚星阑瞥他一眼,淡淡道:“浣芜殿的那位可在宫里?”
  想不到主子醉了一回不但答应了娶妻还知道关心人的濯束愣了一下,回道:“属下方才瞧着是朝承鸾宫的方向去了。”
  “承鸾宫?”戚星阑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怎么还没嫁进东宫便知道站队依附势力了?重点是还找了他厌恶的人。
  太子殿下气得狠狠咬牙,“濯束,你快去将人给我截回来,绝不能让她踏进承鸾宫的门。”
  “可……殿下,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我去截人不太好吧?”濯束犯了难。
  戚星阑脚下步子停了,脑海中灵光一闪,“就说本太子要带她出宫游玩,让她即刻回东宫。”
  “属下遵命。”
  凤攸宁正在承鸾宫门口等通传,便觉得一阵冷风拂过,下一秒濯束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长公主,殿下请公主回宫。”
  “回宫?做什么。”晴微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将主子挡在身后,气势汹汹的把濯束打量了一番。
  濯束被她盯着看得无奈,“殿下说要带公主出宫游玩,即刻出发,请公主回宫准备。”
  凤攸宁皱了皱眉头,又回头看了眼承鸾宫的大门,心中也大概有了个结果。
  “稍等。”她朝着濯束笑了一下,转身又去同宫门口守着的太监说话,将准备的礼物递过去之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随着濯束匆匆回了东宫。
  一进东宫大门,便见潜策从定晨殿迎了出来,“长公主,殿下在里面等您。”
  凤攸宁微微颔首,进了定晨殿,晴微与绮烟却被拦在了外面。
  “你干什么,我不能离开公主一刻的。”晴微说着就去推濯束拦着的胳膊,可她毕竟是个女子,濯束习武多年岂是她说推开就能推开的,“你们太子是不是憋着坏呢,不行!我必须要进去!”
  “哎呦晴微姑娘——不,小祖宗!你就别闹腾了。”濯束直接整个人挡在了她身前,“我们殿下也是要跟你们殿下成婚的,能憋什么坏啊?你就在这儿歇会儿,一会儿长公主就出来了。”
  绮烟这边听潜策解释了一番也来拦她,“晴微,我们就在这儿候着吧,公主什么样你最清楚了,再说他们承国也不敢动咱们,放心吧没事的。”
  眼瞧着三个人都来劝她,晴微也没了话,只能作罢。
  只是她还怎么看那个濯束都不顺眼,明明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竟然力气那么大!
  日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听着外面总算是清静了,凤攸宁这才放心的进了里间。
  戚星阑正端坐于案桌前,手边是一摞又一摞的奏折,她仅是扫了一眼便觉得头疼。
  “太子殿下找我何事?”凤攸宁说着福了福身,抬眼去看他。
  戚星阑没急着答应,将眼下的奏折看完了撂下笔,这才抬起眼来看她,“哦,你来了。”
  “……”凤攸宁虽懒得搭理他,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戚星阑看着她面掩白纱,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弯弯的,棕褐色的瞳仁里是在这皇宫之中少见的光芒。
  这么瞧起来竟是比前几日好看了不少。
  他这么想着淡淡开口,“想必濯束也同你讲过了,本太子要带你出宫游玩,那便回浣芜殿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竟真的是要去游玩?凤攸宁忍不住惊讶,“殿下公务缠身,竟还有时间带我出去游玩么。”
  那么多奏折,这怎么着也得看个两天吧。
  谁知戚星阑竟直直走到了她的面前垂眸望她,像是要透过这层面纱将她看透一般。
  “你如何知我公务缠身?”
  她又不瞎。
  凤攸宁暗自叹了一声,伸手指了指桌上堪堪要堆成小山的奏折,“那些不都摆在那儿么。”
  戚星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尾轻挑了一下,“那些我半日便能看完,不耽误。”
  只需半日?真的假的。
  凤攸宁半信半疑地又瞧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会是因为不想娶要把她扔进哪个深山老林吧……
  “你将面纱摘了,我便告诉你。”戚星阑饶有兴致的看向她,那双桃花眼里噙满了笑意却并不显轻浮。
  也不知怎地,想起面前这个女子便是自己被追杀时遇见的那个,他便忍不住要逗她。
  倒是不知他留给她的那没颗云珠这个女人可有好生收着。
  想到这儿,太子殿下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些,凤攸宁的眉头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
  “且等成婚那日太子揭了喜帕再看吧。”她这么说着转身就走。
  手腕忽的被人扯住,凤攸宁震惊回头,就见戚星阑自己也是同样的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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