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想想之前,她经由尹治介绍去《JL》试镜,签合同时,看到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合作的对象是Hunter的程宴北。
她想也没想就说自己不拍了。
好任性啊。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么任性。
总是赌气。
怀兮这么想着,心底兀自叹了口气。
徐洋又发来一条消息。
【那行,我报给上面了。这是他们赛事组的人,你加一下她微信,她给你们拉个群。这几天就开始安排了。】
顺带推过来一张名片。
发送过去好友请求,几乎秒通过。
怀兮还没找到表情包打招呼,对面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是ESSE的怀兮吗?】
【嗯,你好。】怀兮回复。
【你好,我是MC赛车俱乐部的傅瑶。】对方回复过来一个很可爱的小兔子的表情包,【那我备注一下就给咱们拉组啦。】
【好。】
怀兮坐在营业大厅等得有些无聊,想到傅瑶也是MC的人,便顺带着滑了滑她的朋友圈。
想找到一些,和谁有关的蛛丝马迹似的。
正好,她就刷到了傅瑶最新的朋友圈。
坐标在英国伦敦郊外一处高地。地点名有些眼熟。
九宫格图片,看起来是篝火晚会,异国风景,热腾腾的烤炉,鲜红的冒着热气的烤牛排和德式香肠,琳琅满目。
最中间的第五张图片是一张大合影。
齐耳短发的傅瑶眉目如星朗,笑容清甜,淡妆点缀就很好看,妆容很清纯。
她坐在一个穿红白相间赛车服男人身旁,两人挨得极近。
男人是寸头,是剑眉,左眉边一道隐隐的疤痕。
他单眼皮弧度寡漠,视线散漫地望向镜头,唇边略带笑意,赛车服拉链儿拉得很低,不羁又随意地敞开,脖颈修长,喉结嶙峋。
其他队员在他们身后站成一排,共同面对镜头。
像是在作陪衬。
怀兮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在Hunter官网的照片上,一身深蓝色工装连体裤,英姿飒爽的女人。
她点照片的指尖僵了僵,两指颤抖一下,将照片放大了。
看清了傅瑶身边的男人,的确是程宴北。
她心跳惴惴地,失重了一样跳起来。不再停留,迅速地,滑到后面的照片。大多是拍的照片背景下的食物和风景照。
还有一张是傅瑶的手握着一只酒杯拍的。
没什么可看的。
直到最后一张。
一顿丰盛的早饭,两人餐,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两杯摆在一起的牛奶旁,放着一只打火机。
黑色磨砂质地,有深刻缭绕的暗纹。很熟悉。
在Bar Rouge的那晚,他越过了她,从桌面拿起了这只打火机。
她还用这只打火机,为他点过烟。
记得那天晚上,风有些大。
醒醒在外滩走丢了,他和她回黎佳音家的路上,他下车去便利店给醒醒买了东西出来。
他示意他双手都提着塑料袋儿,在车外微微俯下身,要她为他点烟。
她刚伸出手,他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儿,恶作剧一样,差点儿将她从车窗户里给拽出去。
那时他唇边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笑意,不顾她满面羞恼,还装模作样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那天晚上他留在黎佳音家里,他们毫无遮挡地紧紧相拥。他们上床了。
在分手的五年后。
她是心动的。
不仅那晚,从最开始,直到五年后,她对他,都是心动的。
怀兮的指尖微微颤抖一下,立刻,切出了大图浏览模式。逃也似的。
又注意到,这条朋友圈的配文,只有一个Emoji的红色桃心。
很刺目。
手机屏幕熄灭了,她都没有挪开视线。
接着,手机屏幕又是一亮。
徐洋又发来消息。
【你加傅瑶了吧?她是我读研时认识的学妹,她男朋友是个赛车手呢,我也才想起来,你之前的男朋友是个赛车手吧?】
【不过我听说,他好像已经不在MC了,去了FH的Firer?我这会儿想起来,怕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们分手了,他也走了,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我还怕你介意。】
怀兮想说,我没事。
却如何都无法打下字。
她在营业厅排队,到她了。
前面的人走时,不留神撞了她一下,她晃晃悠悠的,差点儿站不稳,鞋跟高险些崴了脚。
她往一边跌了一下,身旁另一队的男人扶了一下她。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像是酒没醒似的,失魂落魄地看着对方,很久,很久。
目光却是空洞的。
满眼仿佛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对方没等到她说谢谢,她一站稳,就匆匆地走了。
此时,业务小姐用清甜地嗓音问她。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抿了下唇,又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对方。
说。
“能帮我换个手机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日的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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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痴缠
黑白颠倒地疯了三四天,昨夜又是彻醉。怀兮一觉醒,头痛欲裂的。在床上翻了个身,依稀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她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发现她还在怀礼的公寓。
开了卧室门出去,周菀妙刚买完东西回来。
保养极好气质文雅的女人一身驼色风衣,提了个挺大的购物袋,放到桌面上。看着挺重。她瞧着一脸惺忪的怀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吵醒你了?”
怀兮一愣,先是打招呼,“阿姨。”遂迟滞地摇了摇头:“没有。”
周菀妙一笑:“怀礼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把回南城的高铁都给误了,我就过来看你。”
高铁?
怀兮又是一愣,反应跟不上思绪,手握空拳,用指节叩了叩酸痛的太阳穴。才想起,自己是定了今天回南城的高铁票。
昨晚醉得不省人事,一觉醒来,这会儿都下午三四点。
什么都忘了。
周菀妙将购物袋里七七八八的东西放在桌面。各种食材。
“怀礼这儿平时空着,没什么东西,我买了点儿回来给你做点吃的。昨晚你在卫生间吐了,我今早叫给我们打扫房子的阿姨顺便来你这儿收拾了一下。她平时也过来收拾怀礼这里的。”
怀兮窘迫地“啊”了声,小声道:“麻烦你了……阿姨。”
“没事儿,”周菀妙将东西摆好,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误了就误了吧,你干脆在港城再待几天好了。你签的那个公司不还在港城么?省得你两头跑,麻烦。你好久不来港城,你爸也记挂你。”
说着,便顿了一顿,似乎意识到有些僭越,便歉意地笑一声:“你妈妈应该也想你,还是得回南城的吧。”
怀兮点点头,过来帮忙。“嗯,得回去。”
周菀妙便不再强留她。怀兮妈妈那边什么情况,她大致也了解,便又换了话题道:“你这次回港城,没跟男朋友见面?”
“我没男朋友啊。”怀兮笑一下。
“诶?”周菀妙有点儿惊奇,“昨晚,好像是个男孩子送你回来的?”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落在茶几上的一只挺漂亮的,银白色陶瓷质地的打火机,猜测着,“落下东西了呢。你平时不抽烟的吧?”
“嗯……不抽的。”
怀兮动了下唇,看了眼那只打火机。又淡淡移开视线。撒了谎。
打火机不是她的。
她也不记得昨晚是谁送自己回来的了。
头疼。
“哎,老了。我就记得,你大学毕业那会儿说要和你那时候那个男朋友毕业后一起留港城呢。就记着这么一件事儿了。”
怀兮这些年满世界地跑,来港城的机会是有,基本都是没待几天就匆匆离开,也甚少去他们家里。她和怀兴炜父女关系多年来一直挺寡淡,没什么交心谈天的机会。难免周菀妙不知道。
“那不都五六年前的事儿了么。早过去了。”
怀兮勾了勾唇,轻松一笑,又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唇边笑意不自觉地跟着淡了几分。
“五六年,那么久了呀,”周菀妙沉吟一下,又赞赏地瞧着怀兮,“你也一下长成了个大姑娘了。长大了,漂亮了,也懂事了。”
怀兮谦虚地笑笑。
周菀妙继续道:“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就十一二岁。真快。我真是每天都盼着怀野能一下子长大,他懂点事儿,少让他爸生点气比什么都好。他爸年纪大了,不能总生气。身体吃不消的。”
怀兮倒不介意周菀妙顺口以“他爸”这么称呼怀兴炜。
她自然明白,即便怀兴炜也是她的爸爸,但他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她便笑着应:“那得麻烦阿姨平时多劝劝,总生气是不好。”
“说的是啊。”
两人边聊着天做了饭。怀兮不好辜负好意,当着周菀妙的面多动了几筷子吃了点儿,换了衣服,又约了人出去。
怀兮又去了这几天常去的那家叫做兰黛的Pub。
推开门一头扎入灯红酒绿,她也才记起,那只落在她家的打火机是谁的。
吧台后黑色衬衫的寸头男人正在为客人调酒,见她又来,笑颜顿展,开玩笑道:“你就不能换个地儿,天天都来我这里?看上我了?”
怀兮坐过去,白他一眼,红唇扬起个挑衅的弧度:“不是你看上我了么?问我大学同学要了我微信单独约我,还把东西故意落在我家。”
她说着一扬手,“啪——”的一声将他打火机扔到大理石吧台,又一扬眉,瞧着他笑:“太老套了。”
孟旌尧人没恼,也没碰那打火机,只淡淡瞥过一眼。
他晃动着手里的杯子有条不紊地调着酒,有些好笑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才留下的。本来想送给你的,谁知道你今天自己来还了。”
怀兮稍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昨晚你喝成那样儿我送你回去,你在车上就吵着闹着管我要打火机,”
孟旌尧说着低头一笑,眉眼低垂着。
灯光落下一层淡影。他不是单眼皮,微微垂下的弧度,也胜似那种狭长的疏漠。“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呢,结果你按着我肩膀,就要给我点烟。”
怀兮眉心轻轻一拢,“你说什么?”
“你这样,不是看上我了是什么?”
孟旌尧抿唇笑起来,将酒杯递给一边的客人,又微微俯身趴在吧台,忽然就凑近了她。
怀兮下意识向后躲。
他却一动不动地瞧着她,“之前在港城财经上学那会儿,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嗯?”
她淡淡一笑,“见过我又怎么样。”
“见过你的话,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怀兮立刻嗤笑一声,好笑反问:“女朋友?”
“是啊。我肯定那时候就追你。”
“别了吧,上大学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怀兮有点儿不屑地看他一眼,拿了只杯子,又伸手够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你要是那时候追我,现在,你已经是我前男友之一了。”
孟旌尧佯装挫败:“真的假的?你那么狠心啊?”
琥珀色液体一漾,怀兮仰头一饮而尽。
涩辣入喉,这酒比她想象中烈,她在这几天的醉生梦死之前都不怎么喝酒的。有点儿受不住,狠狠一皱眉,眼眶都红了。
她强颜欢笑一下,过滤着喉中热辣,瞧着他,说:“当然。”
“得了吧,你看你失去我难受得眼睛都红了,”
孟旌尧大言不惭地同她开着玩笑,却还是从一边牵过一只空杯,倒上柠檬水给她,稍稍正色,“喝点儿吧,能好受点。天天买醉怎么行?不知道以为你失恋了。”
怀兮听到失恋更感好笑,她支着脑袋,嗤笑连连的,“我失恋?”
“对啊。”
“我怎么会失恋,”她笑着否认了他。柠檬水丝毫没缓解,她眼眶还红着,“我踹了别人,我先提的分手,能叫我失恋吗?”
孟旌尧不知她什么歪理,轻笑:“不算吗?”
“为什么算?”她自然有自己一套道理,这会儿人没醉,表情还有点儿笃定的认真,“我跟男人谈恋爱,还没被甩过。”
“这么厉害啊?”孟旌尧顺着她意思,笑着反问。
“当然了,”她绕过那杯柠檬水,又给自己酒杯斟上,视线垂下看着潺潺流入玻璃杯的液体,红唇扬起弧度,“我的原则就是,我踹别人可以,别人踹我不行。”
孟旌尧便是笑笑,依然顺着她的意思:“行。”
“你别总这么说话啊,”
怀兮轻轻晃着酒杯,这次控制了力道,控制好了感情。不若刚才那般一饮即尽般轰轰烈烈,将她眼圈儿和心窝都猝不及防地给烧红了,烧疼了。她这次只敢浅酌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