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燕王满口夸赞,永乐长公主却是越听越气,下意识的去看陆太后,只盼陆太后为她出气。
  陆太后却是不为所动,仍旧是端坐在哪里,连笑容也不曾有半点变化,只是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今日沐佛节,燕王也是难得入宫,我们先举杯吧?”
  说着她抬眼示意內侍斟酒,主动端起酒盏,对在场诸人点头示意。
  诸人见状,自也都跟着举盏饮尽了。
  阮清绮亦是跟着举起酒杯喝了一盏酒。这酒似是用冰凉过,入口后微微泛凉,余味悠长。阮清绮喝着也挺喜欢,不免又多喝了几口。
  永乐长公主心下忿忿,碍着燕王威势不敢当场发作,只在心下却是记下了燕王的那些话,想着必要还回去才是。
  忽然,她心念一动,眸光自下首的易尔蓉处掠过,很快便有了主意——陆太后在这宴上的安排,她也是知道一些的,未必不能借此叫燕王吃个小亏......燕王这般嘲讽她与驸马,可他自己不也有个可以“亲上加亲”的表妹吗?
  想到这里,永乐长公主倒是很快的压下了心头的不悦,重又扬起唇角,笑着说起话来。
  一时间,宴上众人也都偃旗息鼓,喝酒用膳,好不自在。
  便是阮清绮,用过酒水后也捏了块桃花糕吃着。她看着这天色,心知这个时辰萧景廷还不来,今日应是不会来了。
  一念及此,转眸再去看坐在下面的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她心下终究还是觉着无趣,总觉着自己又与下方那些人隔了一层距离,旁人的那些欢闹笑语似也隔了一层,无法感染,以至于那点儿的热闹都显得有些虚假。
  虽说后宫人少,多是没什么事做,闲得无聊的时候确实是会想要热闹一下,寻些乐子,可在人一多,热闹之前先来的就是麻烦。尤其是她如今这身份与地位,便是在宴上也是要坐在上首,少不得要提着心提防一边的陆太后与永乐长公主,注意着阮樱樱与燕王这对男女主的动静,实在是无法享受宴饮。
  也正因此,阮清绮也没太投入其中,也就喝点儿酒水吃吃点心,一搭没一搭的与人说着话。
  陆太后似是看出了阮清绮的心不在焉,主动道:“皇帝这会儿也没来,想必是不打算过来了。只是他这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其他的性子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
  顿了顿,陆太后略作沉吟,便与阮清绮道:“要不,你去御书房看看?便是带点饭菜酒水过去也是好的......”
  阮清绮还真不信陆太后会有这样的好心——就陆太后和萧景廷这两人的关系,陆太后不盼着萧景廷趁早饿死都是好的。
  阮清绮目中犹带惊疑,陆太后却是神色如常,也不多解释,只淡淡道:“我就只这么一说,你要不去便也罢了。”
  阮清绮确实是有些坐不住,闻言还真是有些心动起来,犹豫片刻便道:“那,臣妾便去御书房看看?”
  陆太后眼也不太,只摆摆手,应了一句:“去吧。”
  阮清绮想了想,果真吩咐人装了些酒水点心带上,领着端砚绿荷等人往御书房去了。
  陆太后漫不经心,永乐长公主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侧过头,看了眼阮清绮离去的背影。
  也就在此时,陆太后抬手在永乐长公主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唤了一声:“永乐!”
  声调低沉,似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永乐长公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激灵,终于还是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将头转了回来,对上陆太后黑沉沉的眸子,终于还是低了头。
  好在,陆太后很快便收回了手,也没再盯着永乐长公主,反是笑着问了阮樱樱几句话。
  离了陆太后的目光,永乐长公主稍稍松了口气,面上重又挤出笑脸来。她眼珠子一转,很快便抬起手,笑盈盈的对着燕王举起酒杯,语声清脆:“说来,我今儿还未敬过皇叔酒呢!这可不成!皇叔可得给我个面子。”
  燕王多少也知道永乐长公主的脾气,见她如此不免生出些警惕来,虽是跟着举杯却只用唇碰了碰杯壁,很快便又放下了,酒水并未入口。
  永乐长公主自也看出了燕王的提防,心下不喜,但还是笑了笑,侧头吩咐宫人:“马上就是正午了,日头渐渐起来,有些热了,姑娘家本就娇贵,你们让膳房准备多些消暑的冰点上来,叫下头姑娘们也清凉些。”
  陆太后在后宫掌权多年,积威甚重,连带着永乐长公主这个孝成帝与陆太后的嫡长女的话也格外有用。永乐长公主这一声吩咐,下头立时便忙开了。
  当然,她这也不全是好心。
 
 
第70章 没有人性
  当然, 这些暂时和阮清绮无关,她让人将酒食等收拾好, 由端砚领着食盒,这便匆匆往御书房去。
  已是临近午时,萧景廷却仍旧在御书房忙着,他是真的有事——吏部京察过后, 朝中换下不少阮党之人, 也选了不少新人,而萧景廷这个新帝手里也终于有了些实权。正因如此,萧景廷这段时日倒是比之前更忙了些, 实在懒得在这时候去凑什么热闹。
  听说阮清绮到了, 萧景廷头也没抬,仍旧是看着手上的折子, 只随口道:“让她进来吧。”
  阮清绮让绿荷端砚两人留在殿外,自己一人随着引路的內侍往里去,手里还提了个沉甸甸的食盒。
  內侍将人引进御书房后便忙不迭的起身告退,阮清绮则是上前行礼。
  萧景廷左手握着看了一半的折子,右手则是缓缓将手中御笔搁下,抬眼看向阮清绮,见着她手里拎着的食盒时,他的眉心便不觉蹙了起来。
  阮清绮已是猜着他会有这般反应, 此时见了反倒觉出好笑,眉梢一挑,唇角扬起, 反到是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俏生生的模样。
  其实吧,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们两人之间也多少多少养出了些习惯。
  似萧景廷,他的厌食症虽未见好却也并未如《相府娇女》里写的那样越来越严重,至少,他也都是按照这些日子养出来的习惯,时常往坤元宫去,陪着阮清绮一起用个午膳或是晚膳什么的。虽说因厌食症的缘故,萧景廷用得不多,但他还是会给点面子,多少也用了些。若是碰着阮清绮作怪,说不得还要被喂撑了......
  只是,今日正好是沐佛节,宫中办宴,阮清绮不在坤元宫,萧景廷自己也忙,随时到了午时却也懒得用膳。故而,眼见着阮清绮直接拎着食盒上门喂饭,萧景廷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萧景廷也就只是冷了冷脸,并未动怒,反倒先问了一句:“怎么这时候过来?”
  阮清绮指了指手里的食盒,笑应道:“太后一直念叨着陛下,让我过来瞧瞧。我想着马上就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就怕陛下忙忘了,心下惦念,索性便这便带了些酒食过来。”
  萧景廷薄唇微抿,并不应声,只深深看她。
  阮清绮全当他是故意端架子,抬步上前,径自将自己手上提着的那个食盒给搁在了紫檀御案上。
  见状萧景廷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一下:“别放这里!”
  御案上还对着几大摞的折子,都是萧景廷特意让人提前按着轻重缓急分拣过的,事关国家大事。若真要是让阮清绮把食盒摆在这里,在这里用膳,萧景廷自己就有些受不了。
  阮清绮自是知道萧景廷的意思,但还是故作无辜模样,朝他眨眨眼,反问道:“不放这里,那放哪里?”
  萧景廷叹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到底还是丢开自己手头那本没看完的折子,拎起被搁在御案一角的食盒,直接就给拎到了临窗榻边的小几上。
  阮清绮跟着过去,顺手替他打开食盒。她先将最上面的那壶冰镇过的酒水拎出来,再将下面的饭菜一一摆开,最后方才取了两个酒杯出来摆在两人面前。
  然后,她抬起手,先给萧景廷斟了一杯酒,笑着道:“这酒味道不错,清冽悠长,也不醉人。我在宴上喝了几杯,便觉十分喜欢,陛下不若也尝尝?”
  无论是阮清绮还是萧景廷,平日里都甚少用酒。今日也是难得,阮清绮尝了这味道,是真的喜欢,这才想着捎来给萧景廷尝尝。
  说话间,阮清绮又自斟了一杯,自己喝了。
  萧景廷见她如此,便也跟着端起酒杯。
  酒水呈琥珀色,因是冰镇过的,凉丝丝的,连带着杯盏皆凉。
  萧景廷缓缓举杯至唇边,随即才慢半拍的觉出指尖处的凉意。
  那一点凉意似丝线般自心头掠过,刹那间,心头一跳,久违的警惕感油然而生,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了口:“等等!”
  阮清绮闻言一顿,手里的半盏酒险些便要洒了。但她还是顺势喝完了手里剩下的半盏酒,这才将有些茫然的抬眼去看萧景廷,问道:“怎么了?”
  萧景廷慢慢的拧起眉头,脸容紧绷着。他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搁下手中酒盏,断然道:“这酒不对!”
  阮清绮不明所以,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就不对了?”
  这酒本就是宴上喝的,也是陆太后主动举杯开口,众人方才一齐共饮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而且,她适才在宴上便喝了好几杯,如今也已用了一杯,现下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反到是萧景廷,他一口都没喝,怎么就得出了这“这酒不对”的结论?
  萧景廷思忖片刻,先问了一句:“宴上酒水都是冰镇的?”
  阮清绮还真没注意这个,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这我倒没有注意......不过这酒滋味清冽,许是冰镇过的才更有风味吧。”
  萧景廷抿紧了薄唇,唇线紧绷着。他像是斟酌言辞,徐徐道:“现下四月里,宴上多女眷,更该仔细些。按理来说,这酒水哪怕不是常温的,也该是温过的才是,怎么能是冰镇的?”
  阮清绮总算是有点明白什么叫变态的脑回路了——就因为酒是冰镇的,这人就能疑心上酒有问题,这疑心病也真的是晚期没救了。不过......考虑到陆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真就只有变态能够了解变态?
  阮清绮抬手将面前的酒杯推远了一些,这才试探般的接口问道:“所以,这酒有什么问题?”
  萧景廷眼睫微扬,瞥了她一眼,启唇解释道:“酒水冰镇,要么就是有人想要借此麻痹味觉,掩饰酒水上的问题;要么就是有人在冰上动了手脚.......”
  说话间,萧景廷却已经扬声吩咐人去把胡太医请来。
  阮清绮本还有些怀疑,听萧景廷这般分析又觉着他的怀疑很有些道理,不免更是担心起连着喝了好几杯酒的自己。她慢慢的低了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隐约可以感觉到热烫的面颊,声音隐隐发颤:“我,我喝了好几杯.......该不会有事吧?”
  萧景廷凝目看她,眼眸墨黑,像是思忖着什么,神色冷肃,竟是一时没有应声。
  见他这般神色,阮清绮更是惶然起来,咬着唇,独自胡思乱:难不成,陆太后真就忍不住了,这才想起来要在酒里下毒,借她的手毒死萧景廷,顺便再嫁祸给阮家?所以,她该不会真就要被毒死了吧?
  萧景廷看出她的惶然,想了想,还是先开口安抚她:“放心,陆太后素有分寸,既是酒宴之上,应该不是剧毒。更具体的......等胡太医到了,让他替你看看便是了。”
  陆太后并不傻,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酒水里下什么害人性命的剧毒,多半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罢了。当然,陆太后借着阮清绮的手往御书房里送酒水,想必也是想着借阮清绮的手设计他。
  虽说陆太后这些日子看着仿佛十分安分,连慈宁宫的宫门都没出过几回,可她手掌宫务,想必是早已将阮清绮与萧景廷的往来看在眼里,明白如今后宫之中也只阮清绮能够令萧景廷稍减警惕,方才会从阮清绮处入手。事实上,若非萧景廷适才灵机一动,忽而生出警惕,只怕他便会毫无防备的用了这酒,着了陆太后的道......
  想到这里,萧景廷忍不住又看了阮清绮一眼。
  虽然萧景廷已是开口安抚,但阮清绮显然是无法完全放心,面容苍白,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几乎可以看见肌肤下青色的血管。
  萧景廷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握住了阮清绮搁在案上的手掌,低声安慰道:“放心,会没事的。”
  阮清绮已经在回想自己看过的《后宫XX传》,回想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打胎手法和各式各样的毒.药......说真的,这感觉就好似是身体难受时去查百度,越想越觉着自己可能真要得绝症,真就是自己都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阮清绮心下害怕,不由得睁大眼睛去看萧景廷,忙问道:“要是太后真在酒里下毒怎么办?”不知道她现下催吐还来不来得及!
  萧景廷攥紧了她的手掌,但仍可觉察出掌中那微微发颤的柔荑。他心下一顿,面色如常,接着安抚道:“真要有毒,便让胡太医替你解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胡太医不成......”
  闻言,阮清绮不由生出些希冀,抬眼看向萧景廷,眼睛亮亮的,满眼的期待。
  虽然萧景廷这狗皇帝平时真的很不靠谱,可人都说“百年修得共枕眠”,她和萧景廷好歹也共枕了好几个月,也算是有着一条被子的深厚感情吧?现下陆太后这都敢下毒了,萧景廷总还是会为她做主的吧?或者说,为她会做点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好事,比如拔剑架在陆太后的脖子上,逼迫对方拿出解药什么的?!
  然而,萧景廷这人真的是莫得感情。他神色不动,很快便接口往下道:“若胡太医不成,朕会让人给你修个好点的寝陵。”
  好!点!的!寝!陵!
  阮清绮:“......”她觉得自己都要炸裂了!
  妈耶,这要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我会给你挑个好点的火葬场”OR“我会给你选个好点的墓地”,潜台词不就是:你就安心死吧?
  这人究竟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人性的啊?!
  好在,就在阮清绮怒火中烧,险些便失了理智,想要伸手去揪萧景廷的衣领和他探讨一下人性时,殿外恰好传来內侍的通禀声——
  “陛下,娘娘,胡太医到了。”
  阮清绮与萧景廷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便都收敛起面上神色,重又正襟危坐。
  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沉声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阮清绮:MMP!MMP!你听到了吗?!
  萧景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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