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作者:容千丝
文案
=撩而不自知·神秘俏东家×强迫症·糖醋家主=
少艾美貌的女东家秦茉,
因家族卷入旧案,惹来多方窥觊。
为避纷争,她暗自咬牙——低调!捂紧小马甲!
“新租客”容非冷冷一哂:
好意思自诩“低调”?分明欲擒故纵,撩死人不偿命!
秦茉:你、你胡说!我撩死谁了!?
容非耳根泛红,羞耻招认:我。
「架空,有剧情有撩,多糖,无虐点。」
===对称强迫症男主的小剧场===
秦茉:趁我睡了,你把房内诸物逐一拭净摆齐,我忍!你连我左鞋头缺颗珠子也给补上?甚至偷偷给我梳了对称的发髻?还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容非:就亲了一口,左脸。
秦茉:我、不、信。
容非:好吧……两口,右脸也亲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茉,容非 ┃ 配角:微博@容千丝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不小心拐了自己的未婚妻
第一章
天佑二十三年,仲夏,三更时分。
皎皎圆月高悬于长宁镇上空,勾勒檐角墙帽的高低错落,亦清晰照出河道旁闪掠而过的暗影,宛如幽灵般迅速消失在街角。
河水缓流,薄雾氤氲处,荡漾着潮湿芳草香。零星灯火,点缀在两岸的商铺、宅院、门廊,为暗夜燃起小撮亮光。
行走于石板路上,明明是闷热夏夜,秦茉没来由感觉背脊发凉。额角渗出的细汗,被静谧晚风一吹,微微透着凉意。
有人尾随。
所为何事?
财?
她是有点小钱。身为长宁镇首屈一指的酒坊东家,她年纪轻轻便继承了田宅、庄园酒坊和铺面,周边城镇开了几处分号。可自近日在杭州遇挫,她不过拆东墙补西墙。
色?
好吧……她今夜外出,怕被人一眼认得,特意把脸涂成灰扑扑的,以遮掩丽色,还穿了最不惹人注意的交领窄袖衫,以包布裹发,与寻常村女无异。要是这都能被瞧上,只好怨这身墨灰色更显身姿窈窕了。
她急匆匆穿过石拱桥,暗觉身后绝非一般见色起意的狂徒,而是另有所谋。
黑影飞驰,悄然无声。
这行走方式,似曾相识。
记忆中,离世十三年的父亲,也有如此轻捷的身法,来去无迹。
素来胆大的她,莫名胆寒,唯求尽快摆脱追踪者。
这人为何盯上她了?难不成……屡次匿名举报之事被查出?
事实上,秦茉不会一招半式,仅凭父亲秘籍练就利落步态,过去一年,夜行十余次,每次皆能安然返回,白日里继续当她的女东家,悠哉悠哉过着小日子。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到鬼。
秦茉那双明亮如星辉的美目,微略转动,打量周边环境,决定孤注一掷,暂且不回十里外的秦园。
她提了口气,快步窜入拐角巷道中,长腿如御风踏云掠去。
奔出十余丈,她看准方位,一手摁在矮墙头,倏地跃过三尺高的土墙,翻进镇上一老大爷的家。
趁背后那人听到犬吠声略有迟疑,秦茉抢入后院,径自从柴扉穿出,东拐西绕,将其甩到后头。
不远处的大片宅院,均为秦家产业。其中青梅酒馆,前身为秦家老宅,目下由守寡的婶婶魏紫在替秦茉打理。十天前,秦茉为筹备三伏天监督酒曲制造事宜,早在阁子备下衣物首饰等日常必需品。
危急关头,老宅阁楼是最佳避难处。
依稀察觉到跟踪者仍四处寻找,秦茉未敢轻举妄动,蹑手蹑脚,回到自家地盘,才缓缓舒气,心中稍安。
她按耐剧烈心跳,暗自揣测对方有何来头。
若是贼盗头子特地前来报复她,她定会死得很惨;如若为官差密探之流,就算她干的是好事,有理说不清,没准还得牵扯她父亲隐藏多年的身份。
届时,秦家长久的安宁将不复存在。
只要没被当场逮住,一切就有转机。
秦茉咬牙,疾行至魏紫与孩子居住的小院。
一声凄惨哭腔打破静夜。
“哇——哇——”
“小豌豆,怎么了?”魏紫惊呼一声,随即阁楼烛火亮起。
“娘……我、我……”
小豌豆非魏紫所生,但相处两年,二人感情胜似亲生母子。
“哪儿不舒服?快过来……”魏紫关切地问。
“我尿床了!”三岁半的孩童像是遇到天大难题,奶声奶气的语调尽是委屈,“啊……啊……”
尿床很了不起?
楼下的秦茉不由自主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如她所料,丫鬟、老妈子闻声而动,她此时再上楼,定会被发现。
在魏紫的安抚细语、丫鬟奔进奔出的踢踏声、老妈子备水洗刷、小豌豆的呜咽中,秦茉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苦不堪言,只得溜进隔壁的北院。
北院夹在魏紫的小院和酒坊之间,四周为平房,用于放置杂物,或短租给旅客,中间空旷处作为酒坊的备用晾堂。
秦茉推开常年虚掩的院门,想找个安全隐秘的歇脚地,等到大伙儿睡下,她再悄悄回主院。
闷燥夜里,跑了一段大路的她,香汗淋漓,见四下无人,以纤长灵指解了上衫系带,露出纱绫织制的银红色主腰。中间一排如意云头扣,镶嵌斑斓彩贝,月色之下流光溢彩,甚是华美。
她身材本就玲珑浮凸,锁骨往下一片酥雪,半遮半掩藏于锦缎边缘,连朴素灰衣也压不住媚艳之态。
环顾四周,几间平房均黑漆漆的,她挑了角落最不起眼的屋子,大步走去,见木门没锁,随手一推,闪身而入,当即关上。
背靠门板,她扯下束发头巾,深深喘气,胸口起伏。
闲置多时的空房内,弥散淡淡蜡烛味儿……似是熄灭了没多久?
不对劲!
常年锻炼的眼睛极快适应黑暗时,秦茉倒抽了口凉气。
屋中有人!
蒙尘窗纱漏入淡薄月华,朦胧间,她惊悚发觉,五尺开外,立着一名比她高出大半头的男子!
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但他躯体英伟,轮廓刚毅,宽肩窄腰,流动水珠使得玉色肌肤焕发光泽。
弱光中,隐约可见,对方只穿了亵裤,其脚边置有大木桶。由漂浮瓜瓢可推断,内里尚余大半桶水。
这、这是个光着膀子的青年……似乎正准备擦澡。
秦茉与之僵持了极短瞬间,脑中唯有一个疑问——她这儿怎会有男人摸黑洗澡!
酒馆子的小二?不对,为让魏紫避免流言蜚语,小二和酿酒工人被安置在镇上另一头。
外来的小偷?
一名……身材无可挑剔的半裸小偷?
秦茉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所以,她正半敞外裳,与一没穿上衣的年轻男子,孤男寡女共处在漆黑屋里?
捂脸还是捂胸?
要不赶紧逃吧……她身在暗处,那人应该看不见她的脸。
她自诩灵巧敏捷,可万一对方起了歹念,她却未必斗得过。
脚步刚挪了挪,院外忽然传出微不可察的细响,似是有人翻墙,落入院里。
跟踪她的人,找上门了!
无法想象,秦家的秘密一旦泄漏,会引起多大轰动,百年家业,只怕要毁于一夕。
不行!不能出去!出去就死定了!
眼见跟前的男子下颌动了动,突起的喉结一滚,竟要张口发问。
秦茉心跳骤停。
来不及示意让他闭嘴,她心中唯一念头——立刻上前堵住他的口!再附在他耳边悄声示警。
动作往往比思虑更快,她足下一点,直窜而上,纤纤素手抬起,捂向他的半张脸。
那人猝不及防,举手欲挡,同时后退半步,企图避过她的汹汹来势,不料刚好踩到地上积水,脚下一滑,直直向后倒去!
偏生他双手往前伸,没能及时反手撑住身体,摔了个四仰八叉。幸好落地时后脑勺靠在其脱掉的衣袍上,不至于头破血流。
秦茉则因右手摁住他鼻唇,随他重心不稳,牢牢扑压在他身上。身高差距导致她的脸恰恰埋入其颈脖间,形成投怀送抱之态。
一生中从未触碰过男子肌肤的她,被这混乱且暧昧到极致的场面炸懵了头脑,并无闲暇细究对方为何没推开自己。
屋内昏暗潮湿,素不相识的一男一女,以非同寻常的方式交叠,呼吸与心跳有须臾静止后,陡然错乱地纠集在一处。
独特的男性气息从鼻腔沁入体内,眼底水雾缭绕不散,嗓间喉底腾起的燥涩,顷刻间烫红了秦茉的双颊。
与身下男子躯体相贴,她充分感受到来自异性肌肉的坚实硬朗,跟女子的细腻柔滑全然不同。
绵软掌心触抚到他那温热濡湿的唇,指缝间喷涌而出的是灼热鼻息。
秦茉只觉一股潮热自右手与胸前撞向四肢百骸,犹如置身大火焖烧的沸水。世间万物的声响已被掩盖,更教她无所适从,瘫软无力。
抬头斜斜对上那双清澄如月染秋湖的眼眸,当中有震惊、有疑虑、有困惑、有无辜、有赧然……
绝无半点猥亵与旖旎。
只需一瞥,神智被他瞳仁中的漩涡吸附,狂跳不息的心骤然收紧。
这些年,她观察敏锐,于神态举止、眼角眉梢细微处洞悉人心,自是知晓,有如此明净双目的男子,理当是位和煦似春风、坚韧若夏木、清朗如秋月、凛冽胜冬雪的端方正直之人。
至少,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她意欲开口问话,无奈倒地的闷响,惹来跟踪者关注。
近乎无声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向他们所在。
慌乱间,柔绵嗓音不复平日的笃定,夹带哭腔的一句话,颤栗着从她的牙缝间逸出。
“别、别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奉上扑倒式的开篇
本文不是武侠,女主有一丢丢的技能,大家觉得奇怪的地方,后面都会解释哒!
求收藏,求评论!我先么么啾为敬~
容非:好热情,嘤嘤嘤~先让人家洗干净嘛……【娇羞.jpg】
秦茉:闭嘴。
第二章
夜风摇晃窗户,咿咿呀呀作响,草露香混着微醺酒气,溢满这小小空间。
外头追踪者凝步不前,似因内里无动静而犹豫不决。
黑灯瞎火中,秦茉仍旧保持原先姿势,紧贴男子的身躯,混沌脑海回旋着两大问题。
第一,在她地盘里偷偷摸摸洗澡的陌生男人,是谁?
第二,她不慎将其扑倒,至今还趴他半裸的身上,该、该怎么办?
忘了何时在书房窥见的避火图,不合时宜地闪现心头,她欲诉无门——苍天啊!又不是问要“怎么办了他”,而是如何全身而退啊!
男子亦觉察到门口有人,长眉一凛,震悚眼神又生出几分狐惑之色。他尴尬的双手被秦茉最绵软丰盈的部位填满,只能一动不动,全身僵直如挺尸。
一个妙龄女子,半夜不眠,藏身黑暗房中,宁愿伏在异性身体上,也不愿被人寻到,自然有苦衷。
对方似乎想到了这点,知事关重大,乖乖配合,没作任何抵抗之举。
秦茉暗暗祈求那神出鬼没之人赶紧离开,却因心绪狂乱而忽略了一重要细节——屋中有过异响,过后回归静默,更教人疑心。
当她意识到自己犯了愚蠢错误,已无可挽回。
门“咯吱”一声,那人推!门!了!
刹那间,秦茉急忙把右手从男子的鼻唇上抽离,想以双手撑地滚开,意外惊觉浑身之力如被攫取得一干二净,刚支起身子,两臂发软,竟重新砸回男子身上。
男子始料不及,一声隐忍低吟,自喉咙挤出。
于是,外面那人开门后,眼前情景出乎意料——一名衣衫凌乱的狂放女子,头发散乱,正猛力压向平躺在地的赤|裸青年,以至于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
何等激烈的对阵!
“打扰了。”那人暗笑,顺手替他们关了门。听声音为中年男子,
……?秦茉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白跟踪者误会了何事后,她心中回荡二字:想死……
她压根儿没勇气看一眼身下的青年。
确认安全无虞,秦茉再不敢维持原状,仓惶滚落一旁。
目睹男子两手摆放的方位时,她傻掉了。
怪不得……他没敢使劲推她,且纹丝不动由着她趴在上面……
她造了多大的孽,才会主动扑过去,逼迫人家占她便宜?这必定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以前没有,往后绝无机会重演!
男子随之坐起,扯过一件灰白长袍,有条不紊地套上。
秦茉暗忖,能不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立即开溜?
但……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何在此洗澡?还故意把蜡烛灭了!鬼鬼祟祟,肯定不是正经人!白生了双好眼睛!
秦茉微喘气,正想站起,男子突然开了口:“敢问姑娘是……?”
这嗓音,既有清幽溪涧的澄澈,又隐含烈酒陈酿的甘醇,似从虚无处飘来,又稳稳当当落在她心上。
她转目觑向青年,柔和月色拢了他一身,其面容总算完整呈现。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朗眉如墨画,星眸入沉湖,修鼻如孤竹,唇边一丝渺远之意若隐若现。
身处朴拙陋室,衣冠不整,脸红得快要滴血,他却另有一股卓然天成的气度。
秦茉只念几年书,此时思忆深处没来由拼凑出前人的两句话,一是“肃肃如松下风”,二是“濯濯如春月柳”。
目光流连在他周身,她猛然暗骂自己不知羞耻!没见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