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燕柯
时间:2020-08-24 10:21:46

  许元章的脸,一时青一时白,彻底让噎的没了人色儿!
  “老爷,今年和春堂盘帐就是玉娘出的面儿,她这些年管理嫁妆辅子,还挺有一手的,要不,就让她来吧。”一旁,许太太跟被提醒了似的,一叠连声道:“自古往今,男人总不好跟妇人计较,尤其像关大帅那样位高权重的……玉娘寻到他府上,做足姿态,跪地哭求,咱们在奉上多多的银子,说不准,比你好使呢!”
  “可是,可是,关大帅是个粗鲁武夫,土老巴子出身,儿媳妇一个女流……”你就不怕她让人占了便宜,儿子戴上绿帽?
  许元章恨声。
  “事已至此,两害相较取其轻吧。”许太太泪眼。
  把满腔希望寄托到关大帅的人品上,乞求他是个道德模范!
  “我,我,我……”许元章都快吐血了。
  然而,就像许太太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没什么好矫情的了,许家男丁下不了床,偏偏,他们还把许太太教的担不起重任,养成了废物,自然而然,他们能选择的,也只剩下相信程玉了。
  不相信不行啊!
  还有别的出路吗?
  躺病房里,手捂抽痛的心脏,瞪着干涸的老眼,许元章千叮咛万嘱咐,郑重其事的把程玉交给了许至忠,又拐弯抹角点她,让她自重——毕竟,许令则已经瘫了,眼瞧没个治好,儿媳妇那么年轻貌美,又有嫁妆,万一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许家的脸往哪搁啊?
  【想的真挺多!】让灌了满耳朵‘妇德妇道’,程玉终于步出医院,随许至忠往海城和春堂总辅了解情况的路上,她坐着黄包车,两眼闲闲看风景,顺手戳了戳狗子,【儿子出轨叫追求真爱,儿媳出轨就是‘破鞋’,许元章那老东西,洗脑洗的挺溜儿啊,你看那话说的,都快把贞洁牌坊按我身上了!】
  【双标而已,正常操作,你又不是他亲生的,他肯定不向着你嘛。】狗子呲了呲牙。
  【关键柳玉娘家里,她亲爹亲娘亲兄弟也没向着她啊!】回想记忆中,柳家人那些骚操作,尤其是她亲弟弟柳锦城跪舔‘前姐夫’的嘴脸,程玉一个没忍住,脸皮都抽搐了。
  【但凡客户家里有一个靠谱的,就凭她的寿数,她的成就,人家干嘛来找你呀?】狗子一针见血。
  程玉:【……】
  【你说的好有道理,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边说边走,程玉和许至忠来到了和春堂总辅,唤来几家分店的‘幸运人士’——那些没让抓走关押的,程玉仔仔细细寻问,认认真真思索,最终,没拿出什么办法来。
  毕竟,人家许元章都点她了,让她注意点儿,好生听辅子里‘老人’的话,别四处乱跑,给许家丢人……程玉当然要遵守。
  怎么能求见的着关大帅?到底要拜哪门菩萨?得给出多少好处,人家才愿意放人?他们要如何跪舔,和春堂才能解封?
  这些,程玉通通不管!
  既然人家让她当泥菩萨,玉摆件,她便老老实实的高坐。一言不发,一语不出,肃手垂头,默默无声的注视着许至忠和辅里管事们,跟没头鸡一样跑城乱跑,撞的一脑袋……哦,不对,没头鸡的话,是撞的一腔子大包,头昏眼花,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人家关家军不理他们。
  不管跪哪路菩萨,递多少卷大洋,都求不开人家的大门。
  关大帅太高冷了,许家人高攀不上!
  泪流满面,和春堂懵怔怔,喝闭门羹喝的膀胱都要炸了,就再这紧要关头,程玉才施施然扔出一句,“要不,让我来?”
  “您,您来?少奶奶,您这么说,是有什么妙计吗?”许至忠满面恭敬,卑微的期盼。
  “不敢言妙计,总归……呵呵,试试看吧。”程玉淡然轻笑。
  狗子惊诧,【咦?大玉,客户是不认识关大帅的啊,一辈子都没接触过,你想要怎么试?民国时期的军阀厉害着呢,全都杀人如麻,你千万注意点儿,别阴沟里翻船!】
  柳玉娘是小脚啊,真打起来跑都跑不掉的!
  【溜儿,你放心,我是有人脉,有关系的人
  ,我跟大帅府沾着亲戚呢!】程玉笑的直眯眼。
  【啊?沾亲戚?我怎么不知道?】狗子一怔,赶紧翻看柳玉娘的记忆,仔细找了好几遍,最终狗眼懵怔,茫然道:【没有啊!我没找到啊,哪有亲戚?】
  【有!】程玉断然,【真的有!】
  【谁啊?】狗子追问。
  程玉挑眉一笑,【你猜?】
  【我猜?我上哪儿猜?柳玉娘跟关大帅明明没有关系,我都快把记忆珠嚼烂了!】狗子瞪眼,疯狂的挥爪子抓屏幕,【大玉,你别跟我卖关子,快点告诉我!】
  【好好好。】见狗子急了,程玉收起调侃的心思,微微含笑,她认真的道:【溜儿,你忘了李曼语吗?】
  【她?不是那‘真爱’吗?我记真真的啊,她是你任务目标嘛,我怎么会忘?但是……】狗子一怔,连声问,【她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李曼语的奶奶跟跟关大帅亲妈是堂姐妹啊,这是多近便的血脉关系,多肯定的实在亲戚!】程玉笑说。
  【呃……亲戚是亲戚,可跟你有什么关系?】狗子不解。
  【李曼语和许令则是真爱,他俩都同居了,按眼下的规矩,她是板上订钉的许家人,哪怕不是通房,也是未来姨太太,而我,则是她正经主母,所以,她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程玉理直气壮的说。
  【我,我,我……你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反驳……】狗子懵怔,声音都噎住了,瞪着程玉,它沉默好半天,徐徐叹出一口气,小声道:【大玉,你,不打算放过李曼语啊?】
  【我记得挺清楚,你不是说过,这三个人的纠缠里,罪该万死的是许令则,他是良心坏了,彻底没救。而李曼语,就她本身而言,她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其实是受时代的影响,不过一个从犯罢了!】
  按程玉的性格,这会儿扯上妾啊,姨太太什么的,狗子很清楚,她是不打算轻拿轻放的。
  【李曼语……唉,那就是个糊涂孩子,处在民国时期,身受矛盾思想冲击,她这件事做的,说白了,是时代加注她的,算是环境错七,她错三,可是,溜儿,错三也是错啊!】程玉抿抿唇,叹息一声,【哪怕她不懂,哪怕她
  天真,哪怕她确实觉得她在追求真爱,那是自由,那是天性,哪怕她本意不是想害谁……可,柳玉娘实实在在的,是被毁了一生的!】
  【她十五岁嫁给许令则,当了五年的贤妻良母,替他守着家业,替他孝顺父母,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一朝毁去所有,她招谁惹谁了?】
  【她苦苦支撑六十年都没站起来,她是真正的,且唯一的受害者,所以,哪怕是时代的错,又凭什么让她来体谅?】程玉微微垂下眼帘,唇角勾出冰冷的弧度,她道:【许令则和李曼语,他们都要付出代价,谁也跑不了!】
  【行吧,你心里有数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狗子小声。
  程玉笑了笑,目光暗沉。
  ——
  打定主意要把李曼语‘裹’进来,不能让她躲了清闲,程玉着手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七扭八拐找关系,她约见了海城大学的校长,又亲自出面,拜访许令则的同事——海城大学的某位教授,由这位教授牵线儿,认识了他班里的女同学……最后,辗转反侧的,让这位女同学把李曼语给约了出来。
  城北莫海西餐厅,程玉在那儿等着她。
  这一日,天和日朗,万里无云,急着知道情郎消息,李曼语寻借口出门,甩掉贴身佣人,叫了件黄包车,直奔莫海西餐厅,一步迈进门槛儿……
  “你来了,坐吧!”包厢里,程玉高居正座,抬头瞧见来人,她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座位,淡声说道。
  “柳太太!”李曼语垂眸,小心上前,谨慎坐下,抿着唇,“你,你找我做什么?”她眨着一双倔强而期盼的眼睛,小声问道。
  自那回受了太大刺激,爸娘跟前说漏了嘴,她算是捅了大马蜂窝,炸的自己满头是包。李柏和李太太虽不是圣人,最起码的道德观念还是有的,他们又疼爱女儿,不愿她掉火坑里,死拉活拽想让她醒悟……
  只是,跟天下最最普通的父母一样,他们反对女儿畸恋的具体做法是——关她禁闭,断她联系,出门让人跟着,并,全天候,无休止的辱骂式劝她……
  于是,理所当然的,还处于青春期尾巴,多少有些叛逆的李曼语,让他们劝的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恼火,一点悔过
  的意思没有,反到心生一股‘罗密欧和茱丽叶’的悲壮!
  越发想见爱人了!
  “相公出事儿了,你知道吗?”丝毫没隐瞒,程玉干净利落的说。
  “出事?什么事儿?”猝不及防,当头雷击,李曼语怔忡,脱口问道。
  “他得了卒中之症,如今正瘫卧床上。”程玉沉声,微微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李曼语眨眨眼,惊声喘息,“令则怎么会因为我生病?”
  “医院里,咱俩那次见面之后,我便问了相公,他没瞒着我,直接坦白了,确实是跟你无媒苟合到了一起……”程玉垂眸,余光瞧着李曼语的眼睛越大越大,满面激动,她冷哼一声,淡淡道:“他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个花心烂肠子的,三心二意爱上你,就跟你说的那套差不多,什么自由,什么真爱,反正是要跟我离婚……”
  “什么?令则他,他真的提了,要跟你离婚?”李曼语急声,眼里隐隐有些泪光。
  “是,他说他爱你,不愿意委屈你,要光明正大,明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程玉冷着脸说,嘴角勾出抹讽刺的笑,她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他话是那么说的,却也只敢在我面前张狂,守着爹娘,他是一句都不敢透露……”
  “够了够了,令则对我是真心的,他愿意为我们的未来拼博,想要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爸爸妈妈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李曼语捂着脸哭,感动的不能自已。
  程玉看着她那模样,真真觉得两边肾都疼,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揪她领子,扇她耳光的冲动,她冷笑着讽刺,“可惜啊,你们努力不了了!”
  “你忘了吗?相公瘫痪了,因为你的原故。”
  “那天跟我摊了牌,他是想去找你的,只是碍着腿脚不方便,就只打了电话,但是不知为了什么,怎么打都没人接,你家里还有人臭骂了他一顿,他私心着想,估摸是你们俩的烂事让你家人知晓了,又急又怕,他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中了风,如今已经瘫儿床上,神志都不清了!”程玉垂眸,强忍下兴灾乐祸的表情,做出副悲伤模
  样。
  “令则他,他……”到底是年轻,程玉又编的合情合理,李曼语根本没怀疑,径自全信了,心急如焚,担忧不已,她眼眶泛红,拳头握的死紧,身体颤抖着站起来,哽咽着问,“柳太太,令则的情况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国内能不能治……”
  虽然不懂医术,可她知道,卒中是很难治的病,无论中医西医,似乎都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案,但,但令则是她的爱人啊,他如此年轻,拥有如此才华,怎么能少年早疾,从此困居病床?
  他本是大鹏鸟,理应翱翔天空的啊!
  “你该知道的,家里老爷子是太医出身,伺候过皇上和娘娘,医术很是不凡,相公的病,按理他老人家该是有主意的,可相公是家里独子,他骤然急病,老爷子没承受住打击,同样病倒了,还是心脏上的毛病,劳累不得,刺激不得,我们谁都不敢打扰他,相公的事儿,就暂时拖下来了。”程玉轻声,眉头微蹙。
  “许,许伯父也病了?”李曼语咬唇,脸色惨白。
  “是啊!要不说你是丧门星呢,不过跟了我相公半年光景,便生克我许家老少两个当家……”程玉冷哼,面现愠怒。
  李曼语喘息着,心里又挂念又担忧,根本反驳不出什么来,满面通红,强忍下羞辱感,“柳,柳太太,我想见见令则……”好半晌,她小声哀求。
  “见?你见他干什么啊?”程玉心中一提,微微眯起眼睛。
  “我,我想照顾他,想陪着他。”李曼语抽泣,泪眼朦胧的说。
  她是真心爱许令则,一心一意的想伴着他,跟他一起度过难关。
  但……
  “呵呵,李曼语,你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哦,不对,你早跟我相公野合,算不上‘黄花’了,但,也算有家有业,有爹有娘,不是没姓没名的歌伎舞女,怎么能凭空住进我家里?照顾我相公?”程玉眉头一挑,冷眼上下打量着她,口口讽刺,“你算是哪一道呢?婢女?通房?妾室?还是什么旁的……”
  “我,我……”李曼语满面胀紫,喃喃道:“我是令则的爱人……”
  “你得了吧,我许家是老派风气,不认你们那西洋套儿,且,先不提我们家,只说你的爹娘,单
  瞧你让他们关的把我相公都急卒中了,想来他们肯定也是不同意你们的,所以,什么爱不爱人?你跟我酸嚼显摆是没用的,不需我多言什么的,两家长辈就能把你们这对儿小鸳鸯的翅膀毛儿薅干净,打的你们东南西北都不分……”程玉嗤声。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李曼语茫然喃喃。
  “怎么办?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啊!”程玉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啪’的往桌子上一扔,她用下巴点了点李曼语,诱哄道:“来,你把这个签了吧!”
 
 
第47章 
  玫红色方格桌布, 白瓷烫金咖啡杯,包厢里飘荡着优雅的小提琴, 透过磨纱玻璃, 来来往往的全是西装马甲小领结的服务员,在如此洋化, 如此时髦的西餐厅里,程玉甩出的‘东西’,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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