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古代娱乐圈——天际驱驰
时间:2020-11-30 10:50:21

几乎整个丧礼,安然都是一副不言不语,消沉颓废,死气活样的样子,显见得方太太的去世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一直到丧礼结束,安然还沉浸在方太太离世的悲痛中,缓不过气来。因此,越大奶奶才敢当着安然的面欺凌雨桃。
突然间被安然这么一喝叱,那个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然后都转头看向越大奶奶。
考花榜那回,被安然打了的仆役事后都把安然形容得凶神恶煞似的,关键他们都伤得不轻。
后来安然跟大爷打架,安然浑然无事,大爷被扶回去后卧床躺了好几天。
因此,安府里的人都知道,安然看着斯斯文文,温润清澈,但一旦被惹毛了,那拳头却是贼硬!
有自己撑腰,下人们还被安然一句话就给镇住了,越大奶奶心头冒火,以前方太太当家,她跟大爷都得让着安然,现在方太太去世了,安然被赶出了安府,安家的后宅主母是她了,她还用得着跟安然客气?
越大奶奶一下就坐了起来,随手一扫,就把刚才霁琨堂下人奉出来的细瓷茶盏扫落地下,跌得粉碎,她挑衅在看向安然,朱唇轻启:“就是砸了,怎么着?”
安然握紧拳头,一脸暴戾之色地盯着越大奶奶,慢慢站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成紧张冷凝,仆役们的目光都在安然和越大奶奶之间逡巡。
越大奶奶却一脸轻屑地,又把刚才她坐过的铺在罗汉椅上的九成新的褥垫一扯,扔在地上的茶水碎瓷上,然后冷声吩咐道:“给我继续砸!”
她刚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耳边听得“啪啪”两声,继而只觉得双颊一阵刺痛,她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没有褥垫的罗汉椅上,身上被硌得生疼生疼。
可是越大奶奶已经顾不上疼不疼了,巨大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笼罩住她,还没爬起身来,就尖叫道:“安然,你敢打我?!”
随即,她被贴身丫头扶了起来,她气得全身直颤抖,指着安然尖叫:“安然,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诉大爷和老爷去!我不活了!”
安然不管越大奶奶,拿眼一扫屋里惊呆了的仆役们,道:“都滚出去!”
那个仆役一看安然竟然敢对越大奶奶动手,心头更加惧怕安然了,虽然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谁也不想无缘无故挨打,成为主子相斗的出气筒,便畏畏缩缩的想要退出去。
越大奶奶一看,更觉得自己在仆役面前失了颜面,尖叫道:“给我砸,谁敢退谁就滚去农庄干粗活!”
正在霁琨堂里哭叫吵闹成一片时,外面响起一个仆役的高叫:“老爷来了。”
霁琨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越大奶奶的啜泣声。
 
 
第124章 争产
 
 
第124章:争产
作者:天际驱驰
安凌墨冷着脸走了进来, 越大奶奶一边行礼,一边哭述道:“安大人动手打人,老爷要替儿媳作主哇, 呜呜呜……”
雨桃哪能让越大奶奶恶人先告状, 便也跟着跪下向安凌墨行礼, 分辩:“老爷, 是大奶奶想谋夺太太的嫁妆,还想砸太太院里的东西, 求老爷替太太作主啊!”她好歹是方太太的陪嫁丫头,跟着方太太一起嫁过来,在安凌墨跟前还算有几分薄面。
问凝跟着一屋子的奴婢仆役一起向安凌墨行礼。
只有安然杵在一边站着,最后才抬手一揖,算是见过礼了。
安凌墨走到罗汉椅前, 一看,他惯常坐的位置上的垫褥被人扔在了地上茶水碎瓷上。他的眼光似有意, 若无意地瞥了一下越大奶奶,淡淡道:“都起来吧。”
越大奶奶一边站起身,一边继续垂眸啜泣,没看见她公公的眼光。
倒是她身边的陪嫁丫头看见了, 赶紧替主子圆场道:“我们奶奶对太太一向极是敬重, 哪敢不敬,只是想把太太屋里的陈设撤了,全都换成新的。老爷也不至于睹物思人。想是雨桃姑姑和安大人有所误会……”
就算要换新陈设,也不必把九成新的垫褥扔进污渍里吧?安凌墨只是扫了一眼, 没说话, 身体微微一转,坐到了往昔方太太的位置上。
霁琨堂里的小丫头都经过方太太的亲手教导, 虽然像跟越大奶奶硬磕这样的大场面上不得台面,却十分见机地泡了茶奉上来。
安凌墨啜饮了一口,是往常方太太在世时,他在霁琨堂喝到的茶味,虽然明知道他喝的茶,从来都不是方太太亲手沏的,但是,能喝到方太太在世时一样味道的茶,总觉得仿佛方太太还不曾离开一般。
方太太在世时,安凌墨不觉得自己对方氏有多少感情,是那种典型的,内心有着许多隔阂,表面上又相敬如宾的夫妻。
可是,方太太离世了,安凌墨却渐渐觉得心里像空掉了一大块地方,连情绪都变得低落起来。
发妻之丧,令安凌墨十分悲伤,方太太之死,令安凌墨觉得陷入了孤单。两个在他生命里十分重要的女子带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方太太被方家生养得娇贵,生活得十分精致,眼光比他这个寒门出身的夫君还要挑剔,日常所用物件,无一不是精品。
安凌墨又啜了一口茶水,瞥了一眼地下的碎瓷片,便问道:“那茶盏……”方太太日常使用的茶盏瓷器,不可能有瑕疵。而且瓷器常用常新,哪来陈旧一说?
越大奶奶没看见安凌墨刚才的眼光,不过她很善于察颜观色,忙解释道:“儿媳妇一时手滑,不小心摔了。”
这不是睁睛说瞎话么?雨桃道:“老爷……”
安凌墨把茶盏放下,一抬手,阻止了雨桃说话,说道:“你们争的,我都听说了。太太用变卖嫁妆的银子购置的六间商铺,照说,应该算是太太的嫁妆。不过这六间商铺并不是方家那边直接陪嫁过来的,女子嫁入夫家,其言其行,都当为夫家筹谋,不可藏私,岂有再为自己置办嫁妆之理?不如这样,六间商铺,三间算做嫁妆,三间算做安家产业。”
越大奶奶和雨桃都没有再说什么。安凌墨的语气,已经进行了财产分割,并不是问她们的意思。安然在意的是母亲的嫁妆和遗物,商铺什么的并不在意,也无争执。
安凌墨又道:“余韵茶点铺已经交给阿然了,另外再把淡来酱作坊和丰秀梳篦坊,分给阿然吧,距离阿然近。”
越大奶奶和雨桃均无异议。雨桃是偏心安然,但是要把安家的财源都交给安然,方太太又过世了,这事毕竟不太可能,安然能分到一半,她觉得老爷对安然和方太太还算有良心。
然后安凌墨又道:“雨桃,你以后就带着太太的丫头们住在霁琨堂,把霁琨堂打理好,就像太太住着一样。阿然,你娘的嫁妆,你若不急用,就且放在这里吧,叫雨桃看管着,断不会短少了。”他想保存下方太太曾经存在的痕迹,不想方太太这么快,就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安凌墨一句话,就把越大奶奶对霁琨堂的觊觎打断了,越大奶奶忍不住道:“老爷,太太已经过世了,还请节哀。这院子……”
越大奶奶还没说完,安凌墨横了她一眼,目光不算锐利,却让越大奶奶有一种被看穿了的错觉,忙低头道:“……是儿媳妇考虑不周,孟浪了。”
安府后宅和商铺农庄之事一直是方太太打理,安凌墨从不插手。但是,这并不代表安凌墨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相反,他对家里的情况和收支,什么都清楚。只是有人替他打理好了,他乐得丢手不管。
安凌墨道:“你既不够稳重,不如叫雨桃帮你吧。她是太太陪嫁过来的,帮着太太管家管帐帮了二三十年了,经验丰富,你凡是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家中老人,不要莽莽撞撞的,失了体统。”
雨桃素来知道越大奶奶连方太太都不敬重,怎么会受自己的挟制?帮着越大奶奶管家,自己只有吃亏受气的。便赶紧跪下说自己因太太之逝,心头悲伤,心绪大乱,只怕帮不上越大奶奶的忙,反倒要跟越大奶奶置气,求安凌墨放她在霁琨堂管点杂事就行了。
其实像安凌墨这么精明能干的人,后宅妇人们的勾心斗角,他一清二楚,只是他懒得管。听雨桃连连推辞,安凌墨也不强求,只道:“这样吧。孙氏,你以后每月把帐目理清楚了,拿给我看看。”
安凌墨这是要给越大奶奶上个紧箍咒,虽然府中中馈交给了越大奶奶,但安凌墨并没有完全撒手,亲自把住最后一道关,使越大奶奶不能任性而为。
越大奶奶心头再不愿意,可公公已经发话了,她也只能应承下来。
安凌墨没看越大奶奶,他作为公公,当然不需要看儿媳妇的脸色。只是他只觉得心头又是空落落,又烦闷不已。
方太太在的时候,他总烦她太强势了,太能干了。可是,方太太去世了,中馈交给儿媳妇,他才知道,这个儿媳妇真不是个省心的。
刚掌中馈,就急吼吼地把府里用了好多年的老人裁撤了一批,逼得这些老人好些个托他身边的小厮长随转话述苦。
再者,方太太的嫁妆,再是有争议,儿媳妇也该向他这个公公请示一下再做行动,哪有一声不吭就跑来争产的?这把他这个公公摆在什么位置?
急功近利,沉不住气,目无尊长,又还喜欢自做主张……比起方太太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还是太太在的时候省心啊。”安凌墨这么想着,叹了口气,抬手叫人退下。
安然也跟着众人住屋外退去,却听得安凌墨说道:“阿然,你留下来。”
他听安凌墨称呼自己的是“阿然”,而不是“安大人”,这意思,安凌墨还是把自己当做儿子来看待?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安凌墨唤他这声“阿然”,竟让安然心里充满了酸楚,是啊,他是他的儿子,把他撵出家门,只是作戏给外人看,在父亲心里,并没有放弃过他,他还是一个有家的孩子。
安然恭声应诺着留了下来。
父子俩在霁琨堂里,默默相对,没有了方太太,父子俩彼此都觉得熟悉又陌生。
作为父亲,安凌墨很敏锐地感觉到儿子的悲伤。安凌墨可以理解儿子的悲伤,只是他感觉到儿子似乎悲伤得有些过头了,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恹恹的,这令他心头有些不安。
然而,安凌墨不知道该跟安然说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道:“阿然,不要难过了。这屋子我让雨桃打理着,你要是想你娘了,可以过来看看。”
方太太这辈子遇上安凌墨这么冷心冷肠的,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怜爱,过得憋屈,虽然安凌墨从漠北修筑丽龙八城回来后,夫妻关系有缓和趋势,但方太太终究没有熬到春天。
安然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人都没了,留着屋子有什么用?”安然的语气并不激烈,只是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很黯淡压抑。
安然说完,径自带着问凝和抚菡离开了安府。
方太太去世,安靖越跟安然都递了奏折,请求母丧丁忧。丁忧对安然的影响并不大,太乐署供奉是靠出色的技艺获得官职的,旁人无可替代,三年后,完全可以启复。
但是对安靖越来说,却是巨大的打击,他好不容易考取了瀚林院庶吉士,又经过三年苦读,学有所成,每有考核,均名次靠前,很受翰林院的学士们赞赏称许。哪知道就在他即将考核授官之时,居然要回家守丧丁忧。
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不进则退,一旦退出,就是给别人让路。安靖越尚未实授官职,不知道三年后,他还能不能回翰林院重新考核授职?更不知道吏部会不会看重他三年前的优秀成绩。
大公子安靖越只觉得方太太这个去世的时间,简直像是专门卡在他人生中最关键的时间点上。当然,这话他绝不敢宣之于口,只能在心头默默怨愤。
从九月十五离开寄园,后来掉下悬崖,救起来后,就被直接跟方太太的尸身一起送到了安府,然后养伤治丧,到现在回到寄园,安然足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
再次回到寄园,安然只觉得心力交瘁,满身伤痛,精疲力竭,看见阿辰,木尘,抚菡等人迎出来,他的情绪陡然一松,便晕睡了过去。
 
 
第125章 初二团聚
 
 
第125章:初二团聚
作者:天际驱驰
安然这一晕睡过去, 吓得寄园的人忙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好在大夫说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心神太过疲累,体力透支所至, 开了一些温补的药, 让熬些汤药喝。
问凝趁着安然晕着, 让大夫顺便给安然瞧瞧外伤。
安然跟着马车一起摔下山谷, 幸好被从车里颠了出去,又被半山坡上的一块大石挡了一下, 才保住了性命,只是身上有多处被山石擦伤挂伤拉伤。
在安府,安然一直固执地要为方太太守丧,多次因哭闹而撕裂伤口,又没有好好将养调理过, 问凝怕安然身上的伤恶化。
好在大夫查看清洗了伤口之后,说安然身上的伤不碍事, 只是背脊上有一条山石划拉出来的伤口比较长,又没好好调理,有点化脓,只怕长好以后, 会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
大家本来以为大夫说安然的身体并无大碍, 安然过几天就会好起来。谁知道,安然这一卧病,竟是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直到年底的时候,安然勉强由问凝和木尘扶着, 下床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大家看着安然那迟缓蹒跚的样子, 都不禁心下恻然。大家都知道,安然对母亲至纯至孝, 无比依恋,无比依赖,方太太骤然离世,仿佛一下子抽走了安然的精气神。
安然过了许久,才发现寄园里似乎少了一个人:“咦,凡一呢,怎么好久没看见他了?”
问凝回道:“他……大约,离开了吧。”
在玄晋山的山道上,因为马车坐不下,凡一说自己走下山去,再跟大家会合。然而,那一别,大家就再没有见过凡一了。
回到洛城后,大家还替凡一担心,怕他出意外。直到有一天,发现凡一房里的东西收拾一空,大家才猜测凡一是不告而别,离开了寄园。
凡一是什么时候回来收拾的东西,为什么要离开,后面去了哪里,大家都不知道。恼恨凡一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能共荣华,不能同患难。
安然听说凡一离开后,没有多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离开了?也好。”
因方太太才刚离世,元和十六年的年节,寄园众人体谅安然的心情,大家都没心思过节。反倒是安然,强打精神,吩咐问凝好好置办年节物品,让大家好好过一个节庆。
在派送年礼之时,安然终于说了句:“给林大人家送一份过去。”
问凝和众人都没敢多说一个字,只道:“好。”
安然沉默了好久,才道:“问凝……你给林姑娘带个口信,我要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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