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匪鱼
时间:2021-02-10 10:36:05

  他没有隐瞒,沈惊晚的脸上有些僵住。
  谢彦辞知道她心有芥蒂,却不想瞒她什么。
  便转了话题,道:“一会贺游会带文时月来这里,你在这里接应她们。”
  男人微微弯腰,笑着看向她,显出几分长辈的架势来。
  伸手摸了摸沈惊晚的头发,将本就凌乱的发丝揉的更乱了,只听他道:“你能做好吗?”
  这句话更像哄孩子。
  好半晌,沈惊晚点了点头。
  又听谢彦辞道:“一会方怜儿带你去换衣服,我先走。”
 
 
第51章 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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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君安换完袍子再到国公府时, 整个国公府早已空空如也。
  长街上亦没有什么人了。
  平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静,四郊寂然,长风飒飒。
  他端坐在马上,满眼肃杀, 不复往日的温和缱绻, 积石如玉。
  薄唇微抿, 一双桃花眼缓缓睁开, 浅棕色的瞳仁看不清情绪。
  周围的人微微发怵,瞧见燕君安这幅神情皆是往后避了避,后退两步,谁也不敢触他霉头。
  燕君安一个眼神,伺候在左右的随从便心如明镜, 带着一小队人马进了府中。
  燕君安攥紧拳头,翻身下马。
  一身鲜艳的喜服格外讽刺,在这白墙青瓦的建筑之下,莫名显得嘲讽。
  他跨进门槛中,袍脚微动,男人的步子始终不紧不慢, 如同地狱修罗带着低气压的氛围。
  周围的随从急忙跟上,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挤满了偌大的庭院。
  另一小队人马将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间, 又热闹了起来。
  燕君安直接抬步去了沈惊晚院落。
  身后的随从恭敬的守在门外。
  他抬手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满室内是温柔馥郁的花香, 掺杂着些微的脂粉香气。
  入目的便是梳妆台前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香膏。
  在旁边一小小的矮桌上,红色盖头压住了一方古朴的木匣子。
  燕君安眼睫微颤,缓缓抬步朝着木匣子走了过去。
  伸手掀开盖子,盒盖被缓缓被打开。
  朱红色的喜服落入他眼中, 上面镶嵌的珠子熠熠生辉。
  被叠的工工整整摆放其中。
  燕君安修长如瓷的五指拂过精致的绸缎,忽然极为嘲讽的冷哧一声。
  翻手缓缓合上了盖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将要出来时,下一秒。那木匣子却被狠狠打翻在地。
  发出震耳的碎裂声,匣子上的机关被撞散。
  盒盖与盒身分成两断,盒身压住襦裙。
  他目光慢慢的落于那长裙上,眼神中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郁色,深色的靴子踏在上面,男人直接从上面路过。
  留下鞋印。
  两侧的手缓缓攥紧,发出咯吱的骨声。
  男人如一阵风一般,踏出这间屋子。
  红袍拂过门槛。
  身后留下的只有狼藉一片。
  “大人!府中还有人。”
  燕君安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去,周围的人立时噤声。
  只见赵姨娘和沈延松被拖了出来,顺着地上被人直接拽了过来,一把推到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背着双手,看向地上的二人。
  赵姨娘朝着燕君安爬过去,讨好道:“这,这不是咱们府的姑爷吗?您瞧,您这是做什么?”
  燕君安放缓了眼神,微微蹲下身子,单手置于膝盖上。
  平视赵姨娘讨好的眼神,他勾唇笑笑:“姨娘怎么还没走?”
  赵姨娘以为讨好了燕君安,忙又道:“可不是吗?我们家老爷啊,非说要走,我说这战事就是打起来,我们乖乖认怂就是,哪里要我们就跟着走了,不过就是宫里的内乱,当年不也是有过吗?”
  燕君安的眸子微沉,略带审视看向赵姨娘,勾唇笑道:“是啊,不过是寻常内乱。”
  旋即站起身,背对着赵姨娘,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赵姨娘摇摇头:“不知,原先还想带我走,我才不走,走了一路上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暖的,谁爱去谁去。”
  赵姨娘仍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却没瞧见燕君安缓缓转身看向她的嫌恶表情。
  沈延松一只手拽着赵姨娘,不断地咽着唾沫。
  赵姨娘仍旧一边口若悬河,丝毫不见停止的意思:“姑爷,我瞧着您这都加官进爵,这么多伺候的随从,不若留一些在我们国公府吧,也能伺候伺候我们,府中下人全都被大夫人那个狐狸精遣散了,真是一家子黑心孬种... ...”
  燕君安的眼神越发阴冷,赵姨娘适才发现不对劲,开口想要解释。
  便见燕君安已经转过身子,朝府门去了,他临走时丢下一句:“你们解决了吧。”
  对于身后发出的惨叫充耳不闻,直接翻身上了马。
  只是临走时,看了一眼国公府。
  喃喃道:“晚儿,我已经用有了无上权柄,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
  谢彦辞是在京郊找到的沈延远,彼时他已经奔波了半天。
  找到沈延远时,顾将军面色惨白,二人身上皆是多处伤痕。
  另几名将士也是差不多的伤。
  沈延远看向驾马而来的谢彦辞,便明白他大抵去过国公府了,问道:“我家中人可安全?”
  谢彦辞点头,扶着顾将军进了马车内,对着架马的黑衣人道:“送去东五里。”
  黑衣人点头。
  沈延远用帕子擦去胸前铠甲上的血,蹙眉看向谢彦辞:“你不走?”
  谢彦辞抬眼看向他,眼睛上不知何时沾了血,稠厚的血浆挂在纤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坠。
  男人严重如同满天星河,漆黑透亮。
  只听他淡声道:“我还有事,沈小二他们都在东五里等你,若是你准备妥贴,就各自回你们老家避一阵吧,顾将军之女我已经找人去接了,你们不必再折返顾家,到时候你们各自安顿,告辞。”
  沈延远一把拽住他:“你跟我们一起走,今晚夜里一定会有事变,你单枪匹马要去做什么?”
  谢彦辞推开他的手,看向他道:“解决好了我就走,照顾好... ...算了,她是你妹妹,你应当会照顾好,走了。”
  此话一说完,人已经翻身上了马,扬起长鞭,马儿就疾驰而去,在拐角处转了弯,消失不见。
  沈延远摇摇头,从身边将士腰上取走长剑道:“不行,我得跟上去。”
  “你不能去!”顾将军忽然掀开帘子,忍着疼痛冲沈延远道:“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先到东五里,咱们从长计议。”
  “可是他去不是送死吗?”
  顾将军垂下眸子,叹了口气:“现在这种境况下,不是你们前仆后继送死的时候,便是你感激他,也应当是照顾好谢小侯的家人,或者,投身去边关,解外患,再解内患,如此才不算辜负谢小侯救你一场。”
  沈延远攥紧拳头,看着谢彦辞早已消失不见的地方,一咬牙,钻进马车中,对着外面架马的黑衣人道:“走吧。”
  谢彦辞在到孟家时先一步将马拴在了坊内的巷子里,然后直接跃身从孟家高墙上翻了进去。
  孟家格外安静。
  他翻身下了墙,直接进了孟家的东院。
  抬手在孟霖的门前叩了叩门。
  好半晌,孟霖开了门,稍显惊讶:“怎么是你?”
  作势要叫谢彦辞进屋,谢彦辞摇摇头:“我不进去了,京都眼见着已经空了,城中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势力,你跟我一起走。”
  孟霖一愣,他没想到谢彦辞会不计前嫌,来接他走,笑的很是惆怅:“我不走,我要守在京都。”
  谢彦辞脸上稍显疲惫,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应该更想办法活着,你现在只身一人留在京都有什么意义?”
  孟霖自嘲一笑:“意义?我已经没了家,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
  谢彦辞看向他:“你若是真想守住京都,与我去潼关。”
  孟霖看向他,摇摇头:“想来沈家人你已经安顿好了,我若是跟你走,我就要面对所有人,我如何面对?”
  谢彦辞蹙了蹙眉,劝解道:“那些错与你无关,你为何执着于背在自己身上?”
  孟霖自嘲一笑,看向谢彦辞道:“与我无关?我怎么有脸闭眼说与我无关?他们姓孟,谢彦辞,我也姓孟,我不姓谢。”
  谢彦辞忽然有了恼意,“跟我走,你若是真心有不快,不如与我去边关,也好过在这里自怨自艾。”
  孟霖摇摇头,执拗道:“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回去,你们走吧,别管我。”
  “你是想死在京都吗!”
  孟霖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是,我想死在孟家,你让我走,我若是遇到了沈延远,我要怎么开口?你让我走,那些满身是伤,缺胳膊短腿的士兵,我又要怎么解释?说我妹妹引狼入室?说我父亲不择手段,不顾整个南明苍生的安危?”
  谢彦辞看着他,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孟霖,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也有自己的选择。
  孟霖看向他,想起了什么,笑着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玉佩,伸到谢彦辞面前:“去了战场,只能看各自造化。这是我母亲当年在世时,给我求的平安符,听说经由得道高僧开过光,虽说不知真假,这么多年,却也平安过来了,而今我将它赠与你,千万平安。”
  谢彦辞眉心拧成一团,薄唇上下翕动:“我不用,上了战场,或许就会丢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带着。”
  孟霖看他,笑的有些疲倦:“拿着吧,我也用不上了,你放心,我但能活下去,我会守住一日孟家。长街上走不掉的老弱妇孺,尽管来我孟家先躲着,府中愿意走的,我就放他们走,愿意与我孟家同生共死的,我自然不亏待,你安心去边关吧。”
  谢彦辞到底拒绝了孟霖的玉佩,只是淡声道:“不论真假,这是孟夫人给你的平安符,而今便是念想,你就是靠着念想,也给我撑下去,好好活着。”
  孟霖默了好半晌,缓缓开口道:“好。”
  新的一年总会降临,就如同日升月落。
  黑暗不会永远笼罩南明,神明也不会永远闭眼。
  他相信,都会看到更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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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将军与沈延远到的时候,顾卿柔沈惊晚都在门口等着了。
  瞧见满身是伤的二人被送来,顾卿柔鼻子一酸,咬着下唇,眼眶通红。
  沈惊晚连忙走上前帮忙扶住沈延远,却没瞧见谢彦辞得到身影,她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谢彦辞呢?”
  沈延远摇摇头:“他没回来。”
  “什么?”
  沈延远道:“他说自己还有事,就叫我们先回来。”
  沈惊晚的心有些不安,将沈延远送到苏氏手中,便道:“母亲,我去外面看看。”
  沈延远被苏氏扶着,转身看向已经跑到门外的沈惊晚,叹了口气。
  沈惊晚站在门口,鹤颈延望,盼着那身穿盔甲的男人从不远处驾着马出现在她视野中。
  可是等了很久,等到天边出现晚霞,晚霞落下。
  天边从浅灰色成了深灰色,再一轮新月高悬黑夜时,仍旧没有谢彦辞的身影。
  “苍天眷顾,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平平安安。”
  月色渐深,沈惊晚合掌站在竹林里,声声呢喃如同盛夏夜晚的一缕清风。
  掠过苍翠的竹林中门,拂过如墨一般的浩瀚长空,于光影斑驳中,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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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寻街的武侯今日一个也没有,整座城静的如同荒郊野外。
  谢彦辞的马疾行在小路上,偶尔传过两声碎鸦啼鸣,转眼消失不见。
  惊动了不少栖息的鸟兽,展翅高飞。
  他随着风,腰佩长剑,身上的甲胄渐渐沾染了月夜中的寒凉,铁器相撞,发出沉沉响声。
  骏马与男人疾行在深色的夜里。
  露水沾襟,碎发飞舞。
  全身都散发出自由的光辉。
  谢彦辞抿着唇,眼神中没有半点温色。
  他不知,十里外的还有一个少女,合掌时的声声祈祷。
  马儿走的快,转眼就到了东五里。
  他停了马,却没有下马,而是偏头朝着深处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静静的聆听着里面动静,除了鸦雀的叫声,旁的动静再没有。
  一扬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朝着平南坡去了。
  睡在厢房的沈惊晚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倏然睁开眼睛。
  入目的只有无穷无尽,漆黑的夜色。
  她翻身坐了起来,抬头朝着窗外看去。
  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秦六等人此时正在旅店等着谢彦辞,听见窗外传来马声。
  秦六忙将窗户开了个缝隙,瞧见谢彦辞正在将马交给伙计时,急忙冲坐在桌边的谢侯道:“侯爷,是主子,他赶来了。”
  谢侯点点头,忙站起身:“好,好,他来了,我们一家回崇安老宅。”
  高氏与另两位子嗣并未说话,二人心中各有计量,也没说站起身瞧瞧外面的谢彦辞。
  只是冷哼一声,背过去了。
  只听谢彦辞的脚步声很快上了楼,推门时,秦六差点没忍住,谢侯亦然,老泪纵横。
  瞧见谢彦辞全全乎乎站在自己面前,问道:“京都现在怎么样了?”
  谢彦辞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多想。
  谢侯一声轻叹,扶着桌子坐回椅子上,目光幽幽的看向摇摇晃晃的烛火,相顾无言。
  谢彦辞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丢在桌上:“你们出来是应当没带盘缠,这些路上够用,回了老宅姑且安全。”
  旋即看向秦六道:“你就先在老宅呆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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