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她记得,当时方丈师父让他们还俗,还说既然能回来就把未尽之事做好。
  方丈师父的能力远不如师祖,他能通过星象判断出自己和司徒聿重生,那帘山居士定然也能看得出来。
  “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司徒聿嗤笑,“他的本意就是要利用我们的忌惮,达到让阿不都忘记当年的不快,重用他的目的。”
  他当年极力游说蛮夷皇帝出兵攻打大梁,陷害师祖入狱,使得蛮夷四分五裂的旧事没法抹去。
  若是他精通相术,擅长布阵杀人的消息从大梁传出去,还因此被赤羽卫追杀。不管是阿不都还是多兰,都会想方设法与他合作,给他想要的权势。
  大梁有方丈师父在,他便是亮明了身份,自己也不可能重用他。
  “这个布局的手法有些熟悉。”林青槐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笑了,“方朔。”
  他们杀了方朔,结果引来了帘山居士,这两人之间说不定有渊源。
  王娴的梦境,更像是被人催眠后对方刻意给的记忆。
  帘山居士的相术造诣比方丈师父要高出许多,推断出她和司徒聿重生,不是太难的事。
  毕竟在梦境里,洛星澜是武曲星下凡。
  至于洛星澜的死因和王娴梦到的一样,应该是淩山的地形只适合纵火。
  司徒聿是大梁未来的帝王,而自己才请来国中的名士大儒,争得女子科举入仕。这些事实加上帘山居士的相术,给王娴一个真实到如亲眼看到的梦境,易如反掌。
  王娴在她和司徒聿有夫妻之实后做梦,纯粹是巧合。
  当日,方丈师父会脱口而出,问他们是不是有了夫妻之实,不过是被王娴的梦境所误导。
  林青槐捋清了前因后果,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帘山居士这会不管人在哪儿,对她和司徒聿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他找王娴给自己造势,是因为她最好用。宫里有个不受宠的前婆母,腹中是皇子的遗腹子,他只需在所谓的梦境里让王娴意识到,能救自己的只有她就成了。
  王娴甚至不会多想,找上她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手里握有杀手锏——
  那个所谓的四仪生死阵。
  只不过他们都没料到,她会催眠。
  “他找上王娴,说明他来上京的时间不短。”司徒聿的脸色也悄然绷紧,“比起方朔,他确实更麻烦,我们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杨远正从孟淑慧回到上京,就在查王娴怀着大皇兄的遗腹子,嫁进杨家之事。他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不会因为几句刻意说给他听的传言,就下手杀人。
  王娴没有皇室血统也是公主的身份,残害公主一旦查实按律诛九族。
  西北那边,杨靖安与吴王叔勾结的证据已查的差不多。杨远正残害公主的证据,赤羽卫也已查实,过了年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杨家拿下。
  “当年他能避开蛮夷皇室暗卫的追杀,应该也擅长易容术,确实不好抓。”林青槐抬手按了下眉心,忽而扬唇,“知道对手是谁总好过摸瞎,我就不信我们斗不过他。”
  “也是,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先把大梁治理好。”司徒聿握住她的手,放松下来,“便是真出现变局,我们也不见得会输。”
  “我不怕输。”林青槐弯起唇角,懒洋洋歪进椅子里,“我还没当够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不会认输。”
  话音刚落,谷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宜城来的。”
  林青槐看了眼司徒聿,拿过信拆开。
  信上说,宜城遭遇十年未见的雪灾,受灾情况非常严重。大雪封路,他们没法安排人送信这才试着用飞鸽传书,还一次放了三只信鸽出来。
  这边只收到一封信,剩下的两只信鸽估计是在风雪中迷路了。
  信上还说,城内的寺庙收留不了那么多的灾民,分部自作主张将原本买下来准备开书院的宅子,借出来收留灾民。
  林青槐拧着眉看完,随手递给司徒聿,“宜城遭灾,赈灾司得尽快成立,还像之前那样凡出现灾情,可越过当地直送上京。”
  宜城情况非常糟糕,城内的民房倒塌过半,城外的镇子和村落受灾比城内还严重。
  上一世,她不记得宜城是不是发生过雪灾,这个时间她在镇国寺读书,为春闱做准备。
  当地的折子这会估计还没送到上京,天风楼分部飞鸽传书,速度比较快。
  “我立刻回宫安排赈灾事宜。”司徒聿捏着信,眉峰压得极低,“让南宫逸和亭澈跟着去,负责此次赈灾银两的使用,如今正好是春假,就当提前让他们去历练。”
  温亭澈花钱非常省,南宫逸熟悉西北各个地方的方言,跟百姓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行,他们这会都在雅集上,你先回宫召见户部尚书,其他的事交给我。”林青槐对他的安排没意见,“宜城之前遭遇过雪灾吗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不过这事当时是二皇兄和户部侍郎负责,我以为不严重没过问。”司徒聿说着站起身来,“事不宜迟,得分头行动。”
  林青槐也站起来,想了想又说,“帘山居士应该还在上京,宜城遭灾以他的本事能推算得出来,你先处理正事我想法子找他。”
  方丈师父也留在淩山帮助当地的县令赈灾,可见这场雪灾,受灾的不止宜城一地。
  没有赈灾司,户部在赈灾这方面是真的不行,效率极为低下。
  司徒聿重重点头。
  两人分头离飞鸿居,林青槐回文奎堂雅集,比试已经结束结果尚未出来。
  她叫走温亭澈和南宫逸,让掌柜的给安排了一间厢房,请他们进去。
  “青槐可是有事要同我们说?”温亭澈见她一脸严肃,不免紧张起来,“莫不是最后一次雅集有问题?”
  南宫逸也看着她,眼底满是探究。
  “都不是。”林青槐示意他们坐下,“宜城遭遇十年未见的雪灾,百姓受灾的情况非常严重,太子希望你们能跟着户部的官员一道去赈灾,负责掌管赈灾银。”
  温亭澈和南宫逸双双愣住。
  “此次赈灾关乎你俩的未来,若是决定去,我立刻让人给你们安排车马。”林青槐淡淡扬眉,“若是不想去也不打紧,太子不会怪罪。”
  “我熟悉西北方言,去了能帮上不少忙,我去。”南宫逸第一个表态,“灾民等不起,大概何时出发?”
  “我也没问题。”温亭澈说完,嗓音低了下去,“等雅集的结果出来,若我拿了第一你记得帮我领奖励,好几百两银子呢。”
  林青槐嘴角抽了下,哭笑不得,“放心吧,雅集的事我帮你盯着。你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一个时辰后在书院集合。”
  温亭澈面上浮起薄红,和南宫逸一道起身出去。
  两人行色匆匆,贺砚声只来得及看到他们衣袍的一角,追都追不上。
  收回视线,他看到林青槐从厢房里出来,顾不上礼仪小跑过去拦住她,“亭澈他们去何处?”
  “回去收拾行装跟户部的官员一道去宜城赈灾,估计得年后才回。”林青槐没瞒他。
  “我也去。”贺砚声垂眸看着她的眼睛,“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妹妹。”
  林青槐沉吟片刻,答应下来,“一个时辰后在书院集合,你快些回去准备。”
  温亭澈和南宫逸如今没授官,哪怕是举人的身份,在户部的官员看来也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贺砚声跟着去,不止能震慑他们也能更好更快救灾。
  “我马上回去准备。”贺砚声松了口气,说完便扭头往外跑。
  林青槐目送他的身影走远,叫来谷雨吩咐她通知天风楼准备车马。
  未时一刻,温亭澈他们几个坐上马车,跟上户部的车队离京前往宜城。
  洛星澜等林青槐忙完,迟疑开口,“大人可是有心事?”
  “有个厉害的对手来了上京,这会正兴风作浪。”林青槐抬起头看天,淡淡扬眉,“随我去天风楼。”
  帘山居士是师祖的师弟,便是不用算,也能通过观云测雨看出西北会发生雪灾。
  他还在上京。
  天风楼之前就安排人盯着王娴,问一下她曾去过哪,就能找到帘山居士藏身的地方。
  “好。”洛星澜没有迟疑。
  林青槐笑了下,拢紧斗篷前往天风楼。
  到天风楼后,负责盯梢王娴的人,很快送上她的行程记录。上边事无巨细记录着从孟淑慧回到上京后,王娴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
  林青槐看了会收起记录,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招呼洛星澜回书院。
  王娴自孟淑慧回到上京后,去了四次开福寺,两次曲阳观。来见自己之前,她往曲阳观送了一千两银子,给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
  那位道长,八成就是帘山居士。
  回到书院,文奎堂最后一次雅集的结果出来。
  温亭澈第一,贺砚声第二,南宫逸第三。
  林青槐看罢结果,叫来谷雨,让她通知天风楼放出消息,说曲阳观来了名道行高深的道长,算卦极为灵验。
  “此举会不会刺激到他。”谷雨拧眉看她,“他会易容的人,要逃走是件很容易的事。”
  “天风楼除放消息之外,再安排人盯着曲阳观四周,只要有人离开就跟上抓住。”林青槐抬起头,眸光沉静,“进入曲阳观的百姓多了,也方便我们的人打探消息。”
  谷雨沉吟片刻,抿着唇点头。
  “等等,你再让天风楼的人留意城内所有的客栈,佛寺、道观,但凡发现有外来的人,都要来汇报。”林青槐再次吩咐。
  谷雨领命退下。
  林青槐拿出帘山居士的画像,细细看了一阵,随手放到桌子上。
  洛星澜往火盆里添了些炭,看到桌上的画像,剑眉无意识压低,“大人为何会有方先生的画像。”
  “方先生?”林青槐拿起画像,诧异扬眉,“你说他姓方?”
  “是姓方。燕王起兵后,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个术士任国师,那术士每到一处便挂上这画像供奉。”洛星澜伸手拿走画像细看了会,又说,“大人说的对手便是他?”
  燕王起兵后,他随贺砚声出征,见过这画像好几回。
  “你是说,燕王起兵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林青槐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我们的对手确实是他,他是师祖的师弟,会相术,不好对付。”
  她和司徒聿分析的没错,王娴果然是被人催眠了。
  “他的独子是阿不都帐下的谋臣方朔。”洛星澜放松下来,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我娘的催眠术,是在走江湖时跟他学的。那会他被皇室暗卫追杀居无定所,经常变换身份逃亡。”
  “这么巧?那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林青槐来了兴致。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此时已病入膏肓,每日汤药不断,活不过来年的花朝节。”洛星澜见她感兴趣,眼底多了几分笑意,继续说,“他会来大梁,应该是为了查长子方朔的死因,同时给孙子当上蛮夷的国师铺路。”
  方朔几个月前死在大人和太子手下。
  “那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林青槐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招呼谷雨进来,再次吩咐,“通知天风楼,打听下哪家医馆或者药房,给道士开过药。”
  谷雨看了眼洛星澜,安静退下。
  林青槐跟洛星澜又细细打听一番,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帘山居士还在上京,就不怕找不到人。
  ……
  过了申时,城内的卖货郎陆续收摊,街上也宽阔了许多。
  搬到升贤坊的郭家府中一片静谧。
  府中的下人战战兢兢推搡着走到暖阁外,不敢再往前。
  “老爷今日又发火,谁进去谁倒霉。”其中一个小厮看着滚落地上的酒坛子,用力吞了吞口水,“要不一起去敲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手拉着手一道上前敲门。
  “有事?”屋里传来男人不耐的声音。
  “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指明了要给老爷。”领头的小厮缩着脖子,拿着信的手止不住哆嗦,“小的把信塞进去?”
  屋里安静下去,过了会,有脚步声靠近过来。
  门外的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胡子拉碴的安南侯郭文生从里出来,呛鼻的酒味霎时弥漫四周。
  “这是方才在院门口发现的,不是门房送的。”小厮递上捡来的信,等他接稳了立即往后退。
  郭文生醉醺醺地斜乜他一眼,摇摇晃晃拆开信件。
  看了一会,他像是忽然醒酒了一般,猛地站直起来,大步进入屋内用力关上门。
  小厮们都吓一跳,面面相觑。
  郭文生仔细看完信上的内容,甩了甩头,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眼睛没花,重重坐下。
  大梁真正的帝王不是太子而是魏王,这怎么可能?!
  枯坐片刻,他拿起那封信会了卧房,吩咐小厮打水过来给他梳洗。他这些日子日日醉酒,脑子不清醒,信中所言太过匪夷所思,得先冷静冷静。
  小厮很快送来热水。
  安南侯坐进木桶中,舒舒服服泡了一会,爬起来穿上衣裳神清气爽地坐到书案后。
  取出信封里的信件,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看了会,面上浮起喜色,继而大笑出声。
  不过是个爵位,跟从龙之功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他们郭家不会就此没落,说不定几年后,会成为大梁真正的帝王之家。
  安南侯畅快地笑了一阵,放下手里的信,端起茶杯喝茶。
  帘山居士,精通相术和阵法。他若真肯扶持自己,待他拿下大梁的江山,便封他的儿子为国师。
  缓了缓激动的情绪,郭文生放下手里的茶杯,漠然掀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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