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满上京也找不出几个只娶一妻不纳妾的勋贵,何况是天家。
  圣上对皇后用情至深,不也满后宫的妃子。
  “他给不起我便换人。”林青槐语气坚定,“女儿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爹爹大可不必为这事忧愁。”
  林丞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更塞了。
  阿恒那混小子,到底给他的宝贝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能让她这般坚持。
  闲话不多说,父女俩商议好夜里去审燕王之事,便又一道出门分头行事。
  林青槐吩咐冬至去请师兄进城,自己则带着谷雨,拎着两坛桃花酿去探望邱老。
  邱老没病,他是一时贪杯喝多了,不好让人知晓这事,索性告假在家。
  林青槐听邱老夫人唠叨完,憋着笑看邱老,“那真可惜,我今日又带了两坛桃花酿过来。”
  师娘说,今年酿酒的活她来做,争取酿上一白坛的桃花酿。
  往年她最多酿六十坛,二十坛给宫里,方丈师父和归尘师父各有十坛,余下的放在侯府的地窖里给父亲。
  父亲常年给建宁帝办差,能放松喝酒的机会不多,几年下来地窖里存了几十坛的桃花酿。
  卢管事每年必买的梨花春,也存了上百坛,随便送都不成问题。
  “你这小滑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老夫有何事。”邱老笑骂一句,吩咐下人去把棋盘端过来,“陪老夫下一局,赢了老夫便答应你的要求。”
  “不怕学生坑你啊。”林青槐略意外,澄澈的眼眸泛着亮光,“我这事可是会让您晚节不保的。”
  “什么节?谁愿意说谁说去。”邱老不以为意,“下回带梨花春,这酒和合我胃口。”
  林青槐含笑点头。
  师娘不止会酿桃花酿,他喜欢,日后多送他一些。
  ……
  天黑下来,圣上要立太子的消息也传遍了上京,这事摆上明面,靖远侯府又变得热闹起来。
  一家人用过晚饭,听说有几位夫人登门,林青槐拉走哥哥和父亲,一块去大理寺天牢,陪建宁帝审燕王。
  洛星澜已知燕王藏银的地方,又抓了他两个儿子,燕王像是被抽了魂,问什么答什么。
  建宁帝的脸色变来变去,走出天牢时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周身都流淌着骇人的寒气。
  一行人坐上马车前往晋王府,跟着洛星澜一道去东院。
  “密室的机括许久不开,燕王叔也不清楚是否有危险,我们仨带着赤羽卫先试试。”司徒聿埋头行礼,“父皇,您和侯爷在外先喝口茶。”
  建宁帝略略颔首。
  林丞找着机会拎起茶壶给他到了杯茶,状似不经意的语气,“阿恒找来的这少年有些本事。”
  “是本事不小。”建宁帝偏头往里看了眼,嗓音发沉,“你也不用帮着他俩遮掩,那孩子审人,和云姐儿用的是一个法子。难得阿恒能有这份心计,日后大梁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邱老的远房亲戚,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底细。
  老三往朝堂安插亲信,他自然要帮一把。
  “喝茶,喝茶。”林丞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圣上英明。”
  建宁帝瞥他一眼,安心喝茶。
  等了约莫两刻钟,惊蛰过来传话,“有请圣上和侯爷过去一观。”
  建宁帝和林丞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入内。
 
 
第63章 062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坏?……
  厢房内的机括已彻底打开, 赤羽卫举着火把站在入口前,几个孩子的交谈声从底下的密室里隐隐约约传出来。
  林丞从赤羽卫手里拿了一盏灯笼过来,提在手里, 扶着建宁帝慢慢往下走。
  “这宅子原是南朝怀萱公主的府邸, 小九为了帝位,花了不少心思。”建宁帝的脸笼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 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虎目低垂, “装痴扮傻二十多年, 这份心计朕自愧不如。”
  “光有心计而无治国之能, 便是夺了位怕是也不长久, 所幸天佑我大梁未能让他得逞。”林丞也忍不住感慨,“不去想也罢。”
  燕王幼时聪明伶俐, 性子单纯天真。后来跟着秦王陪着世宗皇帝,去西北视察驻军布防受了伤,好了之后变得痴痴傻傻只记得圣上这位二哥。
  他的生母是宫女, 生了他之后也没能晋位分,在宫里的处境一直很艰难。
  他变得痴傻后, 母子俩更是饱受欺凌。
  圣上于心不忍, 奏请世宗皇帝将他送到太后身边教养, 处处庇护。
  孰料竟让他与太后勾结上, 联手谋夺帝位。
  “事已至此, 想也无用。”建宁帝抬了下眼皮, 目光幽幽。
  林丞偷偷看了眼他脸色, 张了张嘴,复又缄默下去。
  通往密室的台阶有些高,两人走到底下, 一条像是没有尽头地道出现在眼前。
  右侧是已打开的密室,里边摆放整齐的金银珠宝。赤羽卫站在密室入口两侧,林青槐兄妹俩和司徒聿带着洛星澜,在里查看尚未打开的箱子。
  已经移到一侧的几只箱子里,装着格格不入的小玩意。
  建宁帝见到那些小玩意,怔了怔,负起手缓步入内。
  那些小玩意,都是他当了太子后,去各地办差时给小九搜罗回来解闷的。有些小玩意,皇后那儿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份,只是她早扔了。
  建宁帝上前几步,伸出手欲拿起那些小玩意,想到账本上洒满了毒,又收回手兀自出神。
  小九是他自小带在身边庇护长大的幼弟,他会与母后联手给自己下毒,他着实没想到。
  他说不上怨,也不恨,心底只有深深的遗憾。
  这一天,比他预想的来得要早。
  二十多年前,他在上元灯会上,对十二岁的皇后一见倾心。
  然而皇后是短寿的命格,不管是江湖术士还是钦天监,看到她的八字都要叹一声红颜薄命,活不过十五岁。
  他听闻蛮夷的国师能逆天改命,悄悄前往蛮夷寻找数月,终于在淩山找到那位国师,才知皇后竟是他的徒弟。
  国师连着观测了三夜的星象,答应帮他的忙,但此举带来的反噬他得自行承受——
  或英年早逝,或身残。
  他义无反顾,耐着性子等到皇后及笄,亲自去同父皇讨指婚的圣旨,将她娶进齐王府。
  这些年,他们只有阿恒一个孩子,皇后也健健康康,他该知足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走后他们母子在朝中,能依靠的人不多,便又满心的不甘。
  所有人都以为他钟情的人是惠妃,便是皇后也这般误会他,以至他们成婚多年还是面和心不合。当年初见惠妃,他便知那是大皇兄送给他的美人,知道惠妃接近自己有目的。
  后来惠妃到处放消息,说他会娶她当正妃,他正好不在上京索性默认。
  哪知皇后会记这么久。
  建宁帝闭了闭眼,转身出去,“只这些吗?”
  “不止,这密室内放的大部分是银子和大件的珠宝,这边还有。”司徒聿出声接话,“按燕王叔所说,密道的尽头还有。”
  另一头是秦王府。
  荣国公府东院挖下来的密道,连着秦王府和晋王府,还有武安侯府的别院。
  当初,他们找到武安侯藏银的密室,却没发觉密室内还有机括,是他们疏忽。
  “去瞧瞧。”建宁帝垂目看他,“这笔银子会充入国库,部分用来解决西北百姓吃不上饭的问题,部分留给漠北。”
  “是。”司徒聿应了声,和洛星澜一起走在前面带路。
  林青槐落后两步,伸手拿走父亲手里的灯笼,和哥哥陪着他一道跟在建宁帝父子身后。
  穿过幽深冗长的地道,负责探路的赤羽卫来报,前面共发现四处密室,每间密室内都堆满了金银珠宝,粗略估算都有几百万两。
  大家精神一振,加快脚步过去。
  林青槐知道这些年,春风楼捞了不少的银子,没想到会这么多。
  所有的金银珠宝换成银子,至少有四百万两,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林青榕整个看傻了,也更心酸了。妹妹这么能干,他这哥哥……越来越像弟弟。
  “阿恒,这些银子你和靖远侯负责清点出来,造册登记后再移交户部,充入国库。”建宁帝偏头看着洛星澜,眸光深深,“明日起,你到国子监读书,赐你明年春闱下场科举名额一个。”
  “草民谢圣上隆恩。”洛星澜跪下行礼,黑黢黢的眸子里,泛起难以克制的激动。
  “平身吧。”建宁帝负手往回走,“闻野,回去把那些小玩意搬出去,查验无毒便送进宫里。”
  “是。”林丞看了眼女儿,抬脚跟上。
  林青槐抿着唇,等他们走远了才悄悄跟洛星澜道贺,“师兄,恭喜你呀。”
  从今往后,他便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再是谁家的家奴,生死都在自己手里。
  “托你俩的福。”洛星澜客气一句,帮着清点密室内的银两。
  林青榕嘴角抽了抽,默默干活。
  秦王府已被赤羽卫控制,因而无需担心动了机括,会被上边的人发觉。
  数百赤羽卫在晋王府搬了一夜,总算将密室内的金银珠宝,全都搬出来清点完毕,总数合银三百八十六万两。
  比国库存银多了两百万两。
  林青槐合上账册,司徒聿端了一盘糕点过来,扬唇放到她手边,“吃些东西。”
  “低头。”她仰起脸,伸出食指勾了勾,透着疲惫的双眸泛起笑意,“有话跟你说。”
  司徒聿不明所以,但还是低下头去。
  林青槐唇角弯了弯,飞快亲了下他的脸,“糕点很香。”
  半夜时,陈德旺让厨房给他们所有人都准备了宵夜,她吃的少容易饿,没想到他还记得。
  “随云,你在欺负我。”司徒聿半蹲下去,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亲吻,“哪有每回都亲了就跑的。”
  “我哥来了。”林青槐收回手,愉悦拿起糕点往嘴里送。
  司徒聿看着故意凑过来的林青榕,无奈叹气。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坏?
  林青槐一夜没睡,回侯府梳洗一番,带着洛星澜一道去国子监。
  今日小考的名次出来,具体还要做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邱老昨日又喝完了一整坛的桃花酿,只口不提这事。
  “国子监教的与大人当初教的不同,我得花些时间学。”洛星澜看着国子监的大门,莫名有些恍惚。
  上一世,他一辈子都没找到爹娘,不知大人的师父是自己的父亲。更不知自己的母亲,为了找自己,死在燕王的党羽手中。
  那会他常常送小公子来国子监旁听,每回到了门外,他都会想若是没和娘亲走散,又找到了父亲,自己会不会也能进国子监读书。
  也能堂堂正正下场科举,当大人的左膀右臂。
  “我给你找个补课的同窗。”林青槐偏头看着他,俏皮一笑。“应该是两个,温尚书和左相,你自己选吧。”
  洛星澜顿了下,迟疑开口,“贺相知晓你是女子,你在西北受伤,小九给你包扎伤口时,他意外听到的。”
  林青槐:“……”
  所以,他后来才会借酒跟自己表白心意?
  “他说,他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跟大人说明,他爱慕的女子是你。”洛星澜面无表情,“我去见过他,他没有重生。”
  林青槐点点头,有点想笑,“你为何对他意见那般大,我以为你会更讨厌十三。”
  贺砚声好歹是一生未婚,司徒聿则是满后宫的妃子,怎么看都是后者更惹人嫌。
  “他一早知晓你的身份,还撞见过董先生和燕王一起喝酒,却不提醒你注意。”洛星澜的脸庞渐渐覆上寒霜,“他跟我忏悔,在你和皇帝闹翻带着夫人们去洛阳后,他便发现信送不进相国府,但他没说,太过自私。”
  “星澜,你不必对他有意见,揣测他的心思。”林青槐轻拍他的肩膀,嗓音低下去,“我同十三离世,最难过的人是他。人在无力挽回时总是习惯埋怨自己,假设能够从中间的某一环开始改变。”
  洛星澜怔了下,回想起跟娘亲走散时,每日醒来也会不断的埋怨自己。那日如果安生待在家中,便不会遇到卖糖人的拐子,他不嘴馋便不会被打晕带走,心底一片酸涩。
  大人说的对,贺相的忏悔不是忏悔,而是自责、自怨。
  他是那么希望大梁国泰民安的一个人。
  “前世已是烟云,我与十三还有你有记忆,但砚声和亭澈没有,你不该拿上一世的旧事,来要求他们今生如何做。”林青槐失笑,“慢慢来,你刚回来还不适应。”
  他们仨一起走过二十年,朝堂上下不说被掌控得密不通风,却也差不多,从来没发觉燕王有篡位的企图。
  但凡有一点苗头,上一世都不可能让燕王得逞。
  温亭澈也好,贺砚声也好,他们都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此时的他们还青春年少,不是后来两看相厌的政敌,亦不是至交好友。
  作为有幸记得前世的他们,能做的便是尽量把坏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至于其他,随缘便可。
  “小的明白了。”洛星澜想起在贺砚声,在她棺前痛哭失声的模样,闷闷出声,“那选贺相。”
  “行,我先带你去见邱老,毕竟他是你远的不能再远的舅爷爷,总得认个脸熟。”林青槐打趣一句,带他直接去找邱老。
  建宁帝开了口,邱老这边估计也已安排妥当,他们就是去打个招呼,以示感激和尊重。
  两人的运气不错,进院子时邱老也刚到。
  “这便是我那都认不出来小外孙呀,长相不错。”邱老捋着胡子,笑呵呵揶揄,“来,叫一声舅爷爷我听听。”
  林青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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