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司徒聿充耳不闻。
  楚音音咬着唇,用力跺了跺脚,捂着脸哭着跑开。
  司徒聿一路跟到林青槐住的禅院外,眼睁睁看着那主仆四人进去,自己则被小九拦在门外。
  “六师兄的禅院不能随便进,十三师弟请回。”小九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小脑袋被日头晒的发光,胖乎乎的小脸严肃绷紧,“师父说了,你昨日私自离寺,须得抄《清心咒》十遍。”
  司徒聿:“……”
  惊蛰扭脸看向别处,伸手摸了摸鼻子,防止自己笑出声。
  殿下在方丈的亲传弟子中,辈分最小。
  “十三师弟,你怎么还不走?”小九咽了咽口水,藏在身后的手动了下,不悦皱眉,“你今日不能进禅院,这也是师父说的。”
  来找六师兄的女施主给了他一块糕点。她还说,只要拦住十三师弟,一会就给他更多的糕点,都是飞鸿居出的素糕点。
  “九师兄,你的口水快淌下来了。”司徒聿揶揄一句,无奈转身。
  今日好多人看到他来了镇国寺,贺砚声还在大殿那边等着,他确实不该进自己的禅房。
  “十三师弟,六师兄还不知你的身份,你莫要吓他,他会打你的。”小九哼了声,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开心拿出糕点往嘴里送,含糊嘀咕,“六师兄最好,会酿酒还会送糕点给我吃。”
  司徒聿脚步顿了顿,回头去拿走他手里的糕点,故意分走一大半,“师兄照顾下师弟是应该的吧,师弟现在很饿。”
  小九:“……”
  十三师弟还俗后一定找不到媳妇!
  竟然抢小孩儿的糕点。
  司徒聿吃了口糕点,发现是飞鸿居的味道,剑眉微挑。
  那姑娘穿着很寻常,倒是个深藏不露的。
  飞鸿居的糕点卖的非常贵,一份红豆馅饼只四个就要一两银子,想吃就要舍得银子。
  方丈没见着,司徒聿回到大殿前,贺砚声还没出来。
  他踱步进了边上的亭子里坐下,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惊鸿一瞥。
  那姑娘说是来拜访靖远侯?
  林青槐昨日才受了惊,靖远侯不在府中安抚他,一大早跑来镇国寺作甚?
  司徒聿抬手按了下眉心,扭头看向禅院的方向,心底忽而冒出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
  那姑娘就是林青槐扮的!
  他若是直接过来,昨日救他的小沙弥定会暴露。林陌治不了他和林青槐,还治不了一个小沙弥吗?
  也不知这一世,有没有机会哄着他,穿一次女装给自己看。
  ……
  林青槐进了禅院,大步走到哥哥的禅房外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人拉开,父亲那张熟悉的脸出现眼前。
  林青槐抬起头,鼻尖涌上阵阵酸涩,“爹爹。”
  上一世父亲出事那日,她眼睁睁看着他连人带马一起掉下山崖摔成肉泥,救都来不及救。
  爹爹走后,她的天也彻底塌了。
  此后多年,爹娘离开的一幕反复入梦。
  方丈说,是她不肯放过自己。
  人死如灯灭,不会入梦。
  “快进来,外边凉。”靖远侯林丞面上浮起惊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进去,“寺里的医僧给你哥哥看过了,养上个把月就能好利索。”
  “我都说了没大碍,是我娘不放心。”林青槐收起难过的情绪,摘了帷帽坐到团蒲上,眉眼冷冽,“此事还没完,大堂兄带在身边的护卫,不是侯府的人。”
  “他们好大的胆子!”林丞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掌拍到桌子上,“真以为我这侯爷是只纸老虎吗!”
  “咔”的一声,被他拍过的桌子裂开,桌子的四个脚都碎了,桌面啪的一下压到地上,发出巨响。
  林青槐:“……”
  有这样的一对爹娘,自己跟哥哥都没长歪,莫不是祖坟冒青烟?
  “我也觉得那护卫面生,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平日里疏忽了,没多想。”林青榕挠了挠头,心虚垂下眼眸,“昨日多亏妹妹及时出现,不然我可能看不到爹娘了。”
  就是妹妹出手有点狠,面对亲哥也不留余地。
  他昏迷了快两个时辰才醒。
  “这事是三皇子查到的,爹爹你先不用插手,大皇子和二皇子当中,必定有一个知晓大堂兄的计划。”林青槐若无其事地拎起没坏的茶壶倒茶,“另外还有件事,主院这边有许多东院的耳目,我娘这一胎隔了快十五年,她也三十多了,各方面多注意下。”
  在她爹眼里,她跟哥哥是抱养的,都没娘重要。
  有陈元庆说的补药单子,还不算是证据,得先给父亲提个醒。
  “我一会就跟你娘说,往后你娘的吃食我亲自操持。”林丞欣慰抹泪,特意蓄的美人须一抖一抖地跳,“云姐儿长大了,穿了女装,爹爹险些认不出来。”
  林青槐:“……”
  哭的这么假,肯定有事求她。
  林丞略尴尬地擦了擦眼睛,嗓音低下去,眼神闪躲,“云姐儿,你娘把我私库的钥匙都收走了,你看……”
  昨夜他夫妇俩跑来见方丈,他给算了下,满脸惊诧地说儿子的大劫过了,女儿可以接回去养。
  他开心得忘了形,秃噜嘴,说出自己给女儿置办了一份嫁妆的事。
  好嘛,夫人听到后直接摸走了他私库的钥匙,啥都没给他剩。
  “妹妹……”林青榕使劲给她使眼色,示意她门外有人。
 
 
第11章 010   她也被人毒死,冤枉的紧。……
  林青槐想起司徒聿追过来之事,神色一凛,轻巧掠到门后屏住呼吸细听外边的动静。
  过了会,她听出来人是娘亲,眉眼舒展地跟他们父子示意无事,坐回去义正言辞拒绝父亲,“我没钱。”
  林丞一下子绷直了脊背,哆嗦拎起茶壶倒茶。“爹爹就是随便一说。”
  夫人怎么起来了!
  让她知晓自己跟女儿要钱,那可不得了。
  林青槐笑笑,端起茶杯垂目喝茶,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也不是真没银子,他又不止一个私库,就是想哄娘亲开心罢了。
  多年来他一直扮猪吃虎,表面上是个富贵闲人,实则暗中掌管宫中禁卫的选拔和训练,哪会缺银子。
  上一世,哥哥和娘亲的离世,给他的打击巨大,尤其是哥哥的死。
  爹爹少年袭爵,祖母又走得早,两个弟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不同于寻常兄弟。
  哥哥死后,最先生疑的是父亲,也是他派了人协助自己,自己才能数次顺利出入围场。
  侯府别院有地牢,也是他告诉自己的。
  对于二叔一家,他没留任何余地和情面,可也因此一蹶不振。
  后来会坠崖,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有人给所有的马匹下药,使得马匹在特定的时间里发狂,他是建宁帝的心腹之一,建宁帝遇险他势必要救驾。
  此事最终查明,大皇子司徒瑾因此事送命。
  当时她利用天风楼在其中做了不少事,逼着司徒修去推动这个结果,自以为天衣无缝。
  如今才知,凶手不过是借刀杀人。
  想到幕后之人最终有可能得手,害死了建宁帝,时隔十几年又害死自己和司徒聿,林青槐缓了缓,轻轻吐气。
  不急于一时。
  司徒聿应该也已有所怀疑,等明日见了他再合计。
  “爹爹想了想,此事虽牵扯到争储,但该查的还是得查。”林丞喝了口茶压惊,“爹爹这些年,一直对你们的二叔疏于防备,是爹爹不对,但眼下爹爹也确实不便出面,你需要人手只管开口便是。”
  他是圣上的心腹之一,储君不定乃是圣上有意要观察几位皇子,若自己早早便择人,会让圣上疑心。
  女儿如今假扮成儿子,此事由她去查,外人也不会多在意。
  说到底,受惊的人是她。
  “好,我要你手下的星字护卫。”林青槐面上浮起笑意,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我先回城,你俩没事在这边多住几天,归尘师父那可以去挖春笋了,正好他不在家。”
  “路上小心。”林丞接过银票,麻利收入袖中,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圣上明日要考校两位殿下,三殿下昨日没受伤吧?”
  林青槐:“……”
  没受伤,但被她打成了猪头。
  开门出去,周静站在廊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慈爱看她,“昨夜可有睡好?”
  “睡好了。我爹刚才把禅房的桌子拍坏了,你管管他。”林青槐嗓音清扬地回了句,戴上帷帽翩然离去。
  林丞:“……”
  林青榕:“……”
  ……
  林青槐带着谷雨她们出了院子,想起答应小九给他带糕点的事,唇角扬了扬。
  小胖子胖的快走不动了。
  幸好谷雨她们几个都做了易容,没被小九认出来,不然寺里得炸锅。
  回到车上,林青槐吩咐谷雨去送糕点,摘了帷帽拿出抽匣里的纸笔。
  父亲既然让自己放手去做,要跟二叔分家,还得往定州那边送信,询问祖父的意见。
  书信一来一回要一个月,她不想等。
  倘若能在公务上找出二叔的错漏,倒是可以把他们全家都赶走。
  惊天大盗案由二叔与另外一位少卿负责,只要进了大理寺,自己就能找到证据,证实二叔偷偷放了几个盗贼出去。
  可她和司徒聿现在都是小孩儿,没权没势,想进大理寺没那么容易。
  上一世她倒是查过二叔,但没能进大理寺,二叔也不是因为这事倒台,而是跟大皇子勾结。
  查其他的事,没惊天大盗这事快。
  林青槐想到这,又收起纸笔烦躁阖上眼。
  明日必须得找司徒聿谈谈。
  午时之前,林青槐将父亲手下的四个星字护卫,交给夏至差遣,换回男装带着冬至回到侯府。
  揽梅阁的管事嬷嬷,将昨夜来探查消息的人捉住,都关在主院的柴房里,共有五人。
  林青槐挨个审了一遍,出去后抄了一份陈元庆说的补药单子,递给给管事嬷嬷,“查下这单子上的补药都有谁申领过,我记得厨房申领补药和其他东西,有本册子登记。”
  “好。”管事嬷嬷接过单子,仔细收进怀里,“那几个人要如何处置。”
  “把人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便行。”林青槐按了下眉心,神色疲惫。
  管事嬷嬷应声退下。
  林青槐倒在椅子里,止不住摇头。
  她娘亲可真是心大。
  翌日一早。
  林青槐在辰时之前赶到宫门外,和另外几位皇子伴读汇合,贺砚声也在。
  他今日穿了一身水色素面锦衣,腰间绑着白玉绅带,墨发用发带束着,点漆般的眸子明亮澄澈,挂着浅笑的俊逸面容温润端方。
  晨曦落在他身上,四周雾气薄薄一层,他立身期间,好看的仿佛画中仙。
  再见昔日的知己少年时,林青槐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觉察到贺砚声在看着自己,她扬起唇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未有开口。
  不多时,在上书房伺候的太监过来引路,一行人埋头入宫前往上书房。
  今日太傅要考校大家的学问,因而不必早早过来。
  林青槐坐到哥哥的位子上,想起过会圣上也要来,下意识搜寻司徒聿的身影。
  他昨夜没有翻/墙进侯府,不知他是在宫里还是住外面。
  “青榕可是在找人。”司徒修起身坐到他身边,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三皇弟今日像是迟了。”
  “哦。”林青槐态度疏离地扯了扯唇角。
  她不喜欢司徒修,这人又怂又坏,满肚子算计。
  建宁帝说哥哥可封世子一事,便是他告诉司徒瑾和林庭兆的。
  上一世,她能顺利弄死司徒瑾,除了始终躲在幕后的凶手,他也出力不少。
  “许是我误会了。”司徒修笑笑,回了自己的位子。
  林青槐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外看去。
  到了辰时,太傅姗姗来迟。
  林青槐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去,不见司徒聿的身影,眉眼间浮上淡淡的愠色。
  都当过皇帝的人了,还这么没谱。
  “还有人没到啊。”太傅捋了把白花花的胡子,眯着眼环顾一圈,脸色陡然发沉,“面对考校都如此轻慢,依老夫看,也不必继续读书了。”
  堂上寂静无声。
  司徒修低下头,藏起眼底的喜色。
  上书房每月考校两次,以此检验大家的学习成果,父皇素来都是将太傅叫到御书房询问考校成绩,这还是头一回亲自过来考校。
  大皇兄如今在詹事府任职,还要去国子监听课,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和三弟强,见到父皇的机会也更多。
  自己须得好好表现一番,趁着三弟不在,好让父皇刮目相看。
  司徒修这般想着,轻轻放下手中的折扇,端正了姿态。
  林青槐将他的小动作收进眼底,暗暗撇嘴。
  “没来的人,麻烦二皇子登记一下。”太傅坐下来,指着桌上插了一支桃花的花瓶,面色不虞,“今日考校书画,题为桃花,以一炷香为限。”
  说罢他点上线香,拿了本书翻开。
  大家都不敢做声,默默摆好纸笔开始作画。
  林青槐收了心思,提笔勾线。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忽听远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大总管太监李来福的声音,清晰灌入耳内,“圣上驾到。”
  太傅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袍子,行至门前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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