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红唇——今様
时间:2021-04-22 09:36:15

  半途,却被他截住。
  傅展行顺势抬起眼来,“洗好了?”
  “是呀,香不香?”她的手好似没有骨头,柔软地朝他递来,声调很勾人。
  这样的距离,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已在空气中游离开来。
  傅展行眸色稍沉,略向后靠,将人按向自己亲吻。
  裴奚若大大方方地勾住他的脖子,在间隙中顺了口呼吸,然后道,“傅总呀。”
  “嗯?”他嗓音带沙。
  “没什么。”她准备好的礼物,还是明天再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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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二月十四日,众所周知的情人节,也是傅展行的生日。
  裴奚若上次问星座时,就记下了。因为很好记。
  所以在裴家,他问她明天几号,她才答得那么快。
  于她而言,这个大众节日,因为有他,变得一点都不大众了。
  裴奚若原本打算今晚就飞回平城,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他来了。这会儿,只有偷偷退掉机票。
  和许多热爱熬夜的年轻人不同,裴奚若很容易犯困,这晚退了机票,便早早地爬上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放了部电影来看。
  结果,电影剧情才过小半,她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意识也快要不清醒。
  她始终在脑袋里绷紧一根弦。提醒自己,不能睡着,不能睡着。就差掐自己一把了。
  偏偏,傅展行察觉到了她的困意,关了电影道,“睡觉。”
  “不睡。”她残存的意识在抵抗,逼自己说话,“……现在几点了呀?”
  “十一点十分。”
  还有五十分钟。
  裴奚若在心中倒计时了下。
  她爬出被子,去了趟卫生间,照了小半天镜子,终于清醒过来一点。
  只是回到床上之后,那种困倦感又卷土重来了。
  裴奚若仔细思考了下,感觉应该是床太软、氛围太令人安心的缘故。
  她趁着自己没睡着,坐直了,赶紧开口,“傅展行,我们来聊聊天吧。”
  “聊什么?”
  “聊点刺激的八卦呀,提神醒脑。”话落,裴奚若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根本不关注八卦,聊也聊不出什么的。
  于是她抛砖引玉,“我念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已婚男老师,专爱占女学生的便宜。”
  傅展行问,“然后呢?”
  他虽然不会讲八卦,却是个很配合的聆听者。
  裴奚若弯了弯唇角,往下道,“后来有一天,他的事迹在全校大会上被一位不知名的侠女给公开了。哇,简直是不堪入目啊。原来,他不光爱占女学生的便宜,还和好几位女老师有好几腿。”
  傅展行“嗯”了声,“败类。”
  看得出他十分不感兴趣,但很努力地在配合她了。裴奚若想笑,“你知不知道,那侠女是谁?”
  都这样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傅展行与她十指相扣,“是你。”
  她得意地一笑。
  说起来,听说这件事之后,她费了不少时间调查取证。
  之后,裴父裴母还被请了家长,当然,她的“罪名”不是揭穿败类,而是擅自篡改电脑后台,扰乱学校大会秩序。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给人渣面子?”她问。
  “没必要给人渣面子。”他道。
  裴奚若一笑,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高中是在哪里念的呀?”
  傅展行说了一所全国出名的高中名字。
  “哇,不愧是学霸,”她赞叹完,又靠在他肩头,长出一口气,“也好,我没遗憾了。”
  “什么遗憾?”
  “之前我在想啊,要是那会儿我爸妈选择把总部放在平城,说不定,我可以早一点遇见你,缠着你。不过现在,好像也不用遗憾了。”裴奚若仰头看他,“因为你学校太好,我反正考不上。”
  听到这想法,傅展行无言片刻,唇角却是舒展的,“没考就知道考不上?”
  “嗯,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嘛,课文要背三十遍才记得住,可没夸张。”
  她能念申城一等一的高中,都是裴父捐楼塞进去的,后来申请国外大学时,文化课完全靠临阵磨/枪,才没拖作品集的后腿。
  后来裴母还常常拿这事举例,说裴奚若不是学渣,只是对学习不感兴趣,你看,考前抱佛脚,不也考得挺好。
  当然,对学习不感兴趣,本身就是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了。
  “那我就早一点来找你。”他下巴搁在她肩窝,低声道。
  “哦?找我干嘛呀?”她声线扭捏起来。脑袋里开始冒粉色泡泡。
  “给你补课。”
  “?”
  裴奚若的笑容一秒消失。
  他却心情很好似的,勾了下唇。
  如果真能像她说的那样,早一点遇见,哪怕让他去读她的学校,也可以。
  看时间差不多了,裴奚若拉他躺回被窝中。
  她侧过身,点亮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数字,在心中倒数读秒。
  傅展行从身后环住她,“还不睡?”
  就在这一刻。时间跳到零点。
  裴奚若一下转过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傅展行,生日快乐。”
  男人稍怔。
  瞬间明白了她今晚为什么赖着不肯睡觉。
  卧室里关了灯,外头有风吹过,月光下雨丝淅淅沥沥,树影摇曳,她眼中,也盛了一泓清水般的微光。
  他环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谢谢。”
  这个吻,不带任何欲,更像是一种珍之重之的绵长。
  结束以后,裴奚若弯了下眼梢,“其实,本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但是,在平城的家里。”
  “什么礼物?”
  “一组版画,我拍了照片。”裴奚若摸过手机。
  傅展行开了卧室床头的阅读灯。
  她递来的照片上,是一字排开的五幅版画。
  国外的艺术系中,将版画直接叫做“print”,就是打印之意,十分贴切。
  这五幅画,都是同一张画印下来的,一模一样的构图和色系,用色亦大胆鲜艳。唯一的区别是由深到浅。一字排开,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印的是一轮高悬于夜空的碎裂圆月。
  “傅展行,”她拥住他,在他耳畔轻轻地说,“我帮你打碎它。”
  他的天翻地覆,始于那个月圆之夜。这个“它”,指代什么,不言而喻。
  裴奚若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她真是好浪漫的艺术家啊。
  结果,傅展行却没开口。
  她轻眯了下眼,从他怀里抬头,想去辨认他的神色。
  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扣住腰,用力吻了下来。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这个吻中,几乎含了掠夺的意味。
  裴奚若有点懵,可情绪已被他调动,只好一边迎合,一边抽空问,“你不感动吗?不想说点什么吗?我好少说这么文艺的话呢。”
  他动作稍顿,停在她上方,呼吸略重,眸中有深色翻涌。
  裴奚若愣了下。忽而明白了什么。
  平日里冷淡又正经的男人,动起情来,格外吸引人。
  她情不自禁抚上他脸颊。被他目光捕捉到的刹那,她心重重一跳,竟有种即将被卷入漩涡的错觉。
  傅展行侧了下头,吻在她掌心。
  她不知道,此刻什么话都是多余。她越好,越勾他将她占有。
  男人的吻沿着她的手腕,一路往下,最终落于她颈/侧。
  空气中温度渐升,裴奚若尽管做了很多次心理准备,临到头,还是有些心慌意乱地去推他。
  以往都会奏效的一招,可他这次却难得未作退让,只停了停,低声道,“若若。”
  她失了片刻的神,再开口时,已来不及。
  “你先等等……啊!”
  最后那声,几乎成了气音。
  ——常年在悬崖边,一边跃跃欲试,一边犯怂退缩的跳伞人,终于被一把推下,栽落。
  迎面有劲风强浪,亦有春暖花开。
  后半程,记忆鲜明又模糊。
  硬质的木珠,硌到她细白的手腕。汗珠轻晃,滴落在眼角。她被高高抛起,明明即将坠入万丈深渊,却仿佛与谁一道,跌进沉/沦的天堂。
 
 
第57章 水仙
  #57
  窗外雨未停, 淅淅沥沥。树木枝叶经一夜风雨摧折,叶片上饱含雨水,沉甸甸地将要滴下。
  卧室内, 裴奚若有气无力地陷在被子里,神色难得含了无限忧伤。
  美好的情人节。
  原本, 应该是属于约会、巧克力、玫瑰花的一天。
  可她这会儿, 浑身上下就像被暴力拆过一遍勉强又拼凑在一起, 都快要散架了。别说约会, 连起床都很困难,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昨夜也不知折腾到了几点。
  起先,她还沉溺于男色, 全情迎合,后来,常年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出卖了她, 开始渐渐难以支撑。
  她整个人又累又困, 眼皮直打架,偏偏感官还无法由自己掌控, 简直是任他主宰,一次次被带着攀升至更高点。
  更可怕的是这男人的学习能力。
  他全情投入, 竟还能分出小半神思,不动声色观察她的反应,直至让她情难自抑。
  好吧。老实讲,当时她也挺嗨的, 甚至在他想离开时, 不自觉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所以后来,才一发不可收拾。
  也算你情我愿的放/纵吧,起码临睡前,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心甜甜蜜蜜。
  可早上醒来就是地狱级的痛苦了。
  有一瞬间,裴奚若甚至想大嚎一声。
  她想起高中时,学校曾组织爬山拉练,美其名曰提高身体素质,实则就是校领导不干人事。那次回来,她两条腿就沉得像灌了铅,隔天,直接酸痛到走路打颤。
  而这会儿的情况,比那时还糟。
  裴奚若好艰难才翻过一个身,疼得眉眼直抽搐。
  傅展行给她端来熬好的粥,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将粥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很痛?”
  裴奚若揪着被子,小瞪了他一眼,“痛死了。”
  和她的萎靡不振不同,他神清气朗,比往日还要俊上三分。
  她看了,更加愤愤不平。
  “我原来还想去看电影、约会、吃东西的,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了。”裴奚若摸到他的手,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
  很轻,还不如她昨夜挠在他肩头那样用力。
  他笑,反扣住她的手,“我的错。以后赔你。”
  裴奚若没有讲话,瞄了瞄他。
  总感觉,现在的他,和之前比,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身上那种气质吧,藏在清心寡欲外表之下,多了一种绮靡。
  她的功劳。
  裴奚若不由沾沾自喜,面上还是清了清嗓摆起架子,“以后赔……”
  她想说以后赔也晚了,可无意识扯到了肌肉,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甚至蕴出一汪泪,声音也低了几个度,委委屈屈的,“以后赔也晚了——啊,我结婚时选的主题果然没错。”
  “嗯?”
  “你就是个野兽,一点都不懂克制。”
  傅展行伸手蹭了下她唇角,“你昨晚那样,我要怎么克制?”倒不如说他能忍到今日,才是定力过人。
  她小声逼逼,“之前我勾/引你,也没见你真把我办了。”
  就是因为他几次一听她求饶,就很好地刹住了车,才让她越来越胆大。
  她瞅了瞅他,搬出阴谋论,“我明白了,你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为了让我麻痹大意,才忍了这么久。”
  傅展行低头吻了她一下,“嗯。”
  “那干嘛不多忍一忍?”
  他看她一眼,“再忍下去,就要成佛了。”
  她“哈”地笑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要谢谢我这个女菩萨,舍己为人呐。”
  “谢谢女菩萨。”他配合道。
  “光谢可不够,你要学会报答。”
  “怎么报答?”
  “给我按一下。”她苦着脸说,“真的痛得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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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裴奚若还是疼得哼哼唧唧。
  傅展行不放心,打算叫一位女医生。
  裴奚若把被子抱得很紧,坚决抵抗,“不要。”羞耻死了。
  而且,她的身体,她自己有数。
  傅展行拗不过她,坐在一旁,给她按摩放松。“下次我注意。”他昨夜确实失了自控,让她吃了苦。
  “还想有下次?”她立即瞪眼。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一笑。
  占了长相的便宜,这笑也很君子,清隽无匹。
  可这一瞬间,裴奚若却忽然想起昨夜,他撑在她上方,音色低沉,眼角都激出绯红的强势模样。
  她预感下次不会太远。不由瑟瑟发抖。
  ---
  就这样,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裴奚若在床上度过。
  傅展行有公事要处理,怕她寂寞,便暂时挪到了主卧来办公。
  她玩一会儿手机,就要去骚扰他一下。
  “傅展行,我要喝水。”
  “傅展行,给我放一下电影。”
  “傅展行,抱我去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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