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山间云雾
时间:2021-07-15 09:50:19

  文宣帝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多谢。”随即往脸上擦去,擦了两下作罢,脸还是没有擦干净。
  “皇上,我来帮您,”林婳很狗腿地接过他手中的手帕,伸手去擦他脸上剩下的那点污渍,才发现自己不够高,于是踮起了脚去擦,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还有一点没有擦干净。”
  她突然靠得那么近,手上握着夜明珠,那光照亮了她,萧弈洵黑眸微微转动,望着她的容颜,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极其漂亮摄人的眼睛,里面含着关心。一股幽兰的香气钻进鼻子里,这是她身上的香气,不禁令他想起了那晚的缠绵,不由呼吸一滞,心头登时大乱。
  他偏开头去,道:“可以了。”
  “哦,”林婳讪讪地收回手,踮起的脚也放低了回去,也拿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没察觉到有异物,这才把手帕收了起来。
  林婳拿夜明珠照着四周,这个地洞很深,而且还是上窄下宽的地洞,“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啊?”
  文宣帝道:“前两日下雨,可能是塌方了,宫人还未来得及将这洞填了。”
  “吓死我了,”林婳呼气道:“幸好有皇上您陪着我一块摔下来,要是我自己摔下来可就要吓疯——”顿住,才惊觉这话好像不太适合跟皇上说,赶忙向着洞口喊了两声,“救命啊!救命啊!”以此缓解尴尬。
  “这附近没人,听不见的,”文宣帝道:“何瑞知道我往这边来了,若是见到我迟迟未归,会寻过来的,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
  “哦,”林婳不自觉很乖巧地点点头。
  这时,文宣帝突然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往干爽一点的泥地上铺开了,道:“坐下等吧。”
  “啊?”林婳满脸愕然,还有点怂,“坐这上面啊?”这可是龙袍哎,她哪里敢拿来当坐垫。
  文宣帝却道:“是简陋了点,不过此刻这种情况,凑合着吧。”说着 ,他转身先在龙袍上坐了下来,给林婳留了一大块空处。
  站着脚麻,而且摔下来,胳膊腿还挺疼的,坐吧!反正是皇上让她坐的,不算犯上吧。
  林婳挪过去,缓缓地坐了下来,地方不大,两人刚刚好挨着。
  林婳手捧着夜明珠,抬头往洞顶口望,满脸忧愁,又眼巴巴地等着人来救。
  萧弈洵微微侧眸望着她,很难得,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呆在一块,从前每次见到都是一堆人前呼后拥着,那一晚她又中了药,意识根本就不清醒。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又把百宝袋拿了出来,这次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飘出一股肉香味,正要自己拿了吃,突然想起身旁还有个他,赶紧捧了递过来,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皇上,我这里有肉干,你要不要尝一块?”
  萧弈洵哑然失笑,应了声后,伸手拿了一块,刚刚还一脸忧愁的样子,这会又开心吃东西,也就只有她才这般没心没肺了。
 
 
第48章 萧弈谦落魄如斯
  “皇上, 味道还可以吗?”林婳笑道:“这可是我大哥托人从陵东寄来的肉干,只剩下最后那么一点了。”说着,又捧着递上去, “您还要一点吗?”
  林婳想:她都这么客气讨好了,皇上应该不会计较她拽他摔进洞里这件事了吧。
  “很好吃, ”萧弈洵伸手准备再拿一块,可算是后知后觉发现右手臂隐隐作痛, 前些日子打马球过于用力, 伤了手臂。本来就伤着, 这会摔下来,又重重的撞了下,刚才还不怎么疼, 这会疼起来钻心蚀骨。
  他蹙了蹙眉,本想就此掩盖过去,“你怎么了?”不想林婳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了他。
  萧弈洵顺势而为,吃痛地扶了扶受伤的胳膊, 作弱不禁风模样, “好像摔到胳膊了。”
  什么?林婳眼睛瞪圆,一下慌了, 她把皇上拽进洞里就算了, 还害得龙体受到了损伤。
  “皇, 皇上,我帮您看看严重不严重, ”林婳不自觉结巴,要是皇上胳膊废掉了,那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看她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萧弈洵笑了笑道:“不碍事,也跟你无关,是前些日子我打马球弄伤的胳膊,方才只是牵引到胳膊上的旧伤罢了。”
  “真的没事?”林婳不放心,万一等下又有事,前后算账怎么办?
  “真的没事,”萧弈洵活动了两下胳膊给林婳看,林婳赶紧拦着,“您还是好好搁着别动吧。”
  “那我的肉干——”萧弈洵瞥了一眼林婳手中的肉干。
  林婳赶紧拈了一块肉干,递到萧弈洵的嘴边,道:“呐,我喂你。”
  萧弈洵愣了愣,随即低头下来,咬住了肉干,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婳,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流光溢彩。
  这种姿态太过于亲昵,林婳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撤回了手,把剩下的牛肉干往他手边一推,瞥开视线看别处,道:“皇上,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萧弈洵嚼着劲道的牛肉干,目光含笑地望着她道:“既然这肉干是你兄长托人寄来的,又是最后一份,这么难得,我尝了两块就足够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哦。”林婳赶紧把牛肉干收了回去,还是不敢看文宣帝,抱着膝盖默默地挪开了一点距离,夜晚的风从洞口灌进来,冷飕飕地,总算是给林婳突然沸腾的脸颊降了一些温。
  怎么会有人,吃块牛肉干,都这么好看啊!呃——林婳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个圈,随即偷偷地在腿上掐了一把,想什么呢!
  她赶紧转移注意力,在心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人啊!快点来人救我们出去吧!
  -
  何瑞在远处左等右等,也不见皇上从树林里出来,但又不敢轻易上前去,万一皇上跟紫云郡主有很多话说,他贸贸然过去,岂不是打搅了他们。
  他又在原地静候了一炷香时辰,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赶忙往树林里去找人,但是找了一遍,都不见人影。
  “难道先回去了?”何瑞嘀咕着,回庆云殿去,结果皇上并不在庆云殿,就连紫云郡主也不在。
  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了,难道一块回了长明宫?
  他赶紧加快脚程往长明宫赶,也不是说想看见什么啦,就是确定一下皇上的位置。
  不想回到长明宫,值守殿门的小太监说皇上根本没有回来过,这下何瑞可慌了,皇上从前也不是个没交代的人,怕是出了什么事。
  他赶紧寻来几个心腹太监,叫他们散开了去寻皇上,又去找边阳调几个嘴巴严的禁卫军一块去寻。
  “皇上,皇上……”
  庆云殿的寿宴到了尾声,众人都散了。
  宁太后从太妃们的牌局中脱身,来寻林婳,这才得知林婳不见了的消息,赶紧让郭公公带着人去找,自己先行回长宫等消息。
  结果等到了,皇上也不见了的消息。
  宁太后急得摔了手中的茶盏,“快给哀家去寻人!”
  皇帝该不会已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如果想做什么,谁拦得住?这些年,他愈发像个皇帝,他坚定了的事,便是她这个太后也劝不了。
  地洞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萧弈洵侧着首,看着昏昏欲睡慢慢地向自己倾斜过来的林婳,嘴角微微上扬,已经调整好姿态,准备把肩膀让给她靠。
  突然,听得一声呼喊:“皇上——”
  “啊?”林婳猛地惊醒,一下蹦起来,手合在嘴边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里,救命啊——”
  来人循声而来,终于发现了林婳和文宣帝跌在了地洞里,“皇上,郡主,请您们稍等片刻,属下已经通知人去找绳索,马上就可以救你们出来了。”
  禁卫军寻来了绳索,丢下了地洞来。
  林婳伸手拉过,往文宣帝面前递,还记得讨好一下皇帝,免得他事后寻她麻烦,“皇上,您先上去吧。”
  萧弈洵道:“你不是怕黑吗?还是你先上去吧。”
  “也是哦,”林婳想了想也是,把绳子绑在腰间,扯了扯绳子,正要说好了。倏然,文宣帝伸手过来,拉住了绳子,道:“你绑得不对,会松开的。”
  说着,他靠近了过来,低头为她重新绑绳子,靠得那么近,他又微微俯身下来,她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林婳身体微微僵直着,直到文宣帝系好绳子松开了手,这才放松了下来。
  哎呀!怎么还改不了这个老毛病呢,她面对皇上,就好像老鼠见着猫,本能的害怕。
  “好了。”萧弈洵扯了扯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将林婳拉上去。
  绳子被拉紧,林婳缓缓上升,文宣帝突然跟她道:“不用怕,我会在下面接着你的。”
  林婳错愕了下,总感觉方才皇上说这话时,好温柔,但这应该是错觉,他可以凶狠,可以没有表情,但怎么可能有温柔?
  林婳刚被救了上去,还没站稳,宁太后宫中的郭公公就赶到了,径直把林婳接走。
  待文宣帝也上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林婳的影子。
  “紫云郡主呢?”他问。
  禁卫军答:“被太后宫中的人接走了。”
  这时,何瑞也闻讯赶来,见到皇上一身狼狈,惊讶道:“皇上,您没事吧?”
  “无碍,”萧弈洵道:“叫人速速把这洞填了,免得有人再摔了下去。”
  何瑞瞧了一眼那地洞,怒火中烧,宫里居然有这么深的一个洞,也不早些填上,竟然害得皇上摔了进去,简直不可饶恕,“小德子,你去找负责此处林子的掌事寻来,我要亲自审问。”
  文宣帝却道:“不必声张,只叫那掌事的尽快将此洞填了便是。”
  “是,皇上。”小德子听令,马上去办。
  何瑞惊讶地看了一眼文宣帝,只见皇上心情十分不错,时不时嘴角还带笑,看来跟紫云郡主单独呆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啊。
  -
  林婳被郭公公接回了长宁宫,太后见到林婳这副模样,惊了一大跳,“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婳笑呵呵地说:“不小心摔进洞里去了,就成这副模样啦。”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不小心把皇上给拽得一块摔进去了,我们一直等啊等,等着人来救我们呢。”
  听到林婳提起皇上,宁太后立即警惕地问:“他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啊?”林婳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反问道。
  宁太后却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看你的样子,怎么跟一只小花猫似的,满身的泥腥味。珍珠,快领郡主去沐浴更衣,好好洗一洗,得泡个花瓣澡才行。”
  “郡主,您跟我来。”珍珠过来拉林婳。
  宁太后又问:“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叫太医给你看看?”
  林婳回头,甩了甩手道:“没有受伤,不用瞧太医。”
  太后的寿宴,林婳就是这么狼狈地渡过了,第二日一早便被太后遣回了国公府,她本来还想多住两日了,可太后娘娘说嫌她太吵,想清静一点,硬给她送了回来。
  都弄得林婳开始怀疑起,她是不是长得不讨喜了?所以太后娘娘有点嫌弃她了。
  可是站在铜镜前,照来照去,也没多大变化啊,最多就是个子高了点,脸上的肉少了些,身上的衣服不像从前那样喜庆了。
  没办法,人都要长大,不可能一辈子是小孩呀。
  起初这半个月,林婳的娘林夫人还挺兴奋,日日盼,夜夜盼,等着从宫里传来赐婚的圣旨。
  “哎呀,怎么还没有消息?不都相看好了吗?”林夫人时常把这话挂在嘴边,“平南王世子多优秀的青年啊,若是能许给我们家婳儿做夫君,真是不错呢!”
  每当这时,林国公就翻白眼说:“你就别做梦了。”
  还真如林国公所说,这宫里赐婚的圣旨一直没下来。这事可引发了勋贵世家族里的各种猜测,不知道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说还有其他人选?并未看中平南王世子?
  林婳倒不在意这些,不赐婚更好。
  她忙着折腾自己的事,跟丫鬟们一块打理花园,一块玩游戏煮美食谱上的美食,旁的名媛淑女给她递帖子,她也一律推了,悠哉度日。
  不过就一点不好,比如前几天月亮很圆,她给方映雪去了邀请函,邀请她来家中赏月,结果她回了一封信,说病了,出不得门。
  又病了,这让林婳很担心,方映雪的身体什么时候那么不好了?
  林婳很担心,便寻了一本食疗菜谱,跟厨娘一块钻研的做了出来,做了各种样式的,放在食盒里,亲自拿了上门去看方映雪。
  “郡主,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小姐染了很严重的风寒,真的不能出来见您。”倚梅还是同以前一样的说辞。
  林婳道:“她不能出来见我,那我便进去见她。”林婳说着往里间走,被拦下了,她道:“难道隔着屏风说说话也不行?”
  倚梅满脸为难:“是,大夫说了,什么人都见不得。”
  这就没意思了,林婳有点生气了,冷声说:“行吧,不见就不见,我非得见她不可么?绿翘,我们走。”
  林婳转身带着绿翘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跑了一趟。
  屏风后一直躲藏着的方映雪走了出来,这么些日子过去,她变了很多,眉眼间的嚣张跋扈不见了,人还消瘦了许多。望着林婳走远的身影,她喃喃道:“林婳,对不起……”
  马车上,林婳看着原封不动带回去的食盒,郁闷异常,怎么也想不通方映雪干嘛躲着自己?
  如果说是生气,过去这么久,气也该消了吧?
  “绿翘,上回在御花园放风筝,我可是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做错了什么事吗?”林婳问一旁的绿翘,道:“我总感觉方映雪是故意躲着我的?”
  绿翘摇了摇头,“没有啊,郡主你跟方小姐说话一向都无所顾忌,从前不是没说过更过分的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