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作对——虚小花
时间:2021-07-15 09:57:34

  想了想,干脆用拼音代替,宋bin文。
  没一会,宋秉文也跟过来了,看到地上的字和那个圈,也没生气,而是嗤笑了下,嘲讽道:“拼音都写不对,还学别人诅咒人。”
  说着他指着那个拼音:“秉字是后鼻音。”
  “我们老师还没教到这儿呢。”江澄子扬起小脸不服气地抗议,错了不怪她。
  “我教你。”宋秉文在她身旁蹲了下来,怕她不想学,又道,“拼音错了诅咒不灵验的。”
  说着他也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掰折掉一半,示范起来。
  “b-i-n-g,是b声母,加上i行的韵母ing......”
  江澄子为了能学习正确的诅咒姿势,难得乖乖地听着,也跟着写了一个。
  然后宋秉文又继续教她别的声母韵母,江澄子托着腮帮子专注地学习。不知不觉间,就高效地学完了整个拼音表。
  就这样,庄严肃穆的做法现场,变成了勤奋好学的教学现场。
  江澄子胸前的红领巾也更鲜艳了。
  一小时后,江澄子看着地上画的那个圆圈里自己正确书写的拼音,咧着嘴满意又骄傲地起身,拍拍屁股,跟着宋秉文进屋吃饭去了。
  回想到这里,宋秉文轻笑了下。
  明明知道她就喜欢跟他作对,明明有那么多轻松的方式来应付她,他却偏偏选择了最难的一种。
  他好像每次都是这样。
  如果他想,他会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个人空间里。
  但是他没有。
  他的世界,一直是对她完全开放的,且只对她一个女生开放。
  只有她是那个例外。
  或者说,是那个偏爱。
  宋秉文沉默了良久,认真又郑重地对父母开了口:“我很喜欢她。”
 
 
第31章 逃婚   好巧,你也逃婚啊。
  周末的时候, 江澄子不用去工作室,在家里睡了个懒觉。
  起来之后,慢悠悠地晃着出了卧室, 打算去楼下餐厅吃个早饭,然后再出门去找金莺逛街。
  刚走到楼梯口, 就听到一楼客厅里母亲正在笑呵呵地通电话的声音。
  “好,两个孩子年龄也到了, 这事也不算早。”
  “对对, 定下来也好。”
  “明天?周几?哦, 可以的可以的,澄澄她爸正好也回来了。行,一块聚一聚。”
  江澄子心里一紧, 转身往上走,拉住正巧路过的张姨低声问道:“我妈在跟谁打电话?”
  “这......”张姨手里捧着刚熨完的衣服,欲言又止。
  “是宋家那边么?”
  “...哎,是宋夫人打来的。”张姨面露难色。电话一开始是她接的,所以她自然知道, 但是她同样知道, 自家小姐好像对宋家那位公子不是特别感兴趣,甚至有些抗拒。
  江澄子没有再为难张姨, 让她自去忙。她一个人靠在二楼的楼梯扶手处, 看着母亲笑开花的侧颜, 心里隐隐升起了不好的揣测。
  正好这时,江母挂了电话, 回头看到江澄子在二楼扶手处,对她招招手:“来,澄澄快下来。”
  江澄子缓慢挪动着步子, 一步一阶地走下了一楼。
  江母伸手拉过她,慈爱地打量着她:“哎,我们澄澄都是大姑娘了。”
  这种标配性的神态配上标配性的话语,让江澄子内心咯噔一下。
  不是揣测,她几乎就是笃定自己母亲是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母亲心目中联姻的念头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得这么快。
  “明天应该没事吧?”江母道,“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啊?”
  “哦,明天不行。”江澄子脱口而出。
  “怎么?”
  “明天我会感冒。”
  江母疑惑:“什么?”
  江澄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得有些失智了。她随便应付了两句,就转身蹬蹬蹬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里。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江澄子这样想着,一反锁上门后手就忙个不停。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包,上次的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最起码给她积累了经验,这次她拿上了卡和身份证,再顺手抓上了手机。
  然后她悄悄从别墅的后门溜了出去。
  时间还早,她也没有跑去金莺家,而是去了烈焰酒吧。一个人开了个vip卡座,点了点儿酒打发时间。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理一下思路。
  在工作室忙碌了几个月,她几乎都把联姻的事忘记了。她完全没有想通,怎么母亲怎么突然就跟宋家商量起婚事了?而且明天就要见面把婚事定下来,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最近她早出晚归,老老实实,似乎没有触到什么逆鳞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顺着这个思路,又想到了婚后的日子。宋秉文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迫于家长的意思勉强结了婚,也不会对她有多珍视。
  但同时,他又会不停地教训她。
  她回想起以前他给她辅导功课的情形,他还给她家佣人也设了规矩,让学习的时候不要端送任何吃食饮料,桌面只有学习用品,确保她全神贯注。
  辅导一结束江澄子就去找金莺她们吐槽,那些女生一向觉得这个圈子男生都一无是处,但独独对宋秉文青眼有加,说他挑不出毛病。
  江澄子很认真地告诫她们,如果她跟宋秉文在一起,他会天天挥舞着小皮鞭,让她变成村口拉磨的驴。
  结果金莺听得两眼冒星星:“挥着小皮鞭,你俩玩这么大的么?”
  江澄子:“???”
  这样一回想,江澄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她才不要嫁给他。
  不行!她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她要逃走。
  可是逃哪儿去呢?
  上次她可以去找宋秉文,但这次不行了,这次只有她自己。
  想了一圈,她突然懊恼地发现。
  天大地大,除了宋秉文那里,她竟然没有一个随时可去的地方。
  江澄子用自己残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
  如果明天发现她不见了,那么江家和宋家的人就会星罗棋布地广泛撒网,在华城这个完全属于他们的地盘,就等着守株待兔。
  如果离开华城的话,他们肯定猜她会坐飞机,她这么不能吃苦的人。
  但她偏不!
  她要去火车站,她要扛着火车连夜逃跑。
  让谁都猜不到!
  嗯,这样一想,江澄子觉得自己这个聪明的脑袋真是智力过人,喝了这么多酒,还能想出个绝顶的好主意。
  她签了酒吧的单,直接出了门。
  一出门,忽然感觉头晕了一下,面前的地面变得起伏不平,远处的树叶阴影重重。
  怎么回事?她在额头上使劲摁了两下,这酒后劲比她想得要大很多啊。
  甩了两下头,她还是勉力地朝前走去。
  看到江澄子摇摇欲坠的身影蹒跚地沿着马路往前走,酒吧里的四名保镖正想上前。这是酒吧老板知道江澄子的背景,专门派人看守的。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
  宋秉文示意他们,交给他。
  因为都知道宋秉文的身份,所以保镖们向他问好后,都适时地迅速离开了。
  就这样,江澄子一路朝着她心目中火车站的方向走,去扛她要扛的火车。
  终于,在怎么都走不到目的地后,她的头实在太晕了,在路边蹲了下来。
  她穿了件单衣,单薄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只黑夜里的小猫。
  宋秉文在不远处站了一会,才走过去,也在她面前蹲下。
  “江澄子。”他叫了一声。
  夜幕已降,路边的灯光渐次亮起。昏暗的黄色光晕下,宋秉文面庞的阴影很重,立体的五官被刻画得深邃。
  江澄子抬头,眼神迷糊地盯着他看了整整一分钟,这人谁呀,两个鼻孔一张嘴,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是谁、谁啊?”江澄子声音有些打结。
  “宋秉文。”
  “宋...秉文?宋......哦,是你啊。”江澄子似是这才认出他来,咯咯笑了起来,“好巧,你也逃婚啊?”
  原来他也想扛着火车逃跑啊。
  早知道他跑,她就不跑了。
  宋秉文深深看了她片刻,启唇: “不巧,我......”
  “什......”江澄子话还没说完,直接往前一倾,头栽到了他的肩头。
  她一秒睡了过去,呼吸沉重,吹在他的颈侧。
  她的头发散在了他的肩上,顺带出一股香味,他闻出来,是那次在他宿舍带来的那瓶香氛,那股橙花味道。看来她确实喜欢这个味道,每次离家出走都会带着。
  香气散落,连吹过的风都是甜的。
  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宋秉文停滞了两秒,小心地让她的头滑落到自己的臂弯处,一手绕过她的腰,然后另一只手臂伸到她的膝盖下方,像上次一样横抱起她,转身,示意后面跟着的司机将车开过来。
  司机停稳后,下车开门。
  宋秉文将江澄子抱进去,自己也顺势坐在了旁边,让她靠在他的膝盖上继续睡。
  他交代了声: “开稳一点。”
  车一路行驶到了市中心一处门禁森严的高级公寓。
  宋秉文又将江澄子抱了出来,朝着小区入口处走去。
  江澄子一路睡得正舒服,忽然又被这样颠簸起来,很是不满,照例开始发酒疯,嘟囔着他抱得不舒服。
  宋秉文抚慰般拍了两下她的背,轻柔道:“再忍忍,就快到了。”
  这话说完,江澄子竟然真的停止了嘟囔,头一偏,脸贴在他的胸膛,让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按指纹进去,又直接进了卧室。
  他将江澄子放到了床上,给她脱了鞋,拉过被子盖好,然后拿了瓶水放在床头柜上她够得着的位置。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在不到一年前,他就做过同样的事,但是这次,心态完全不一样。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终于一切收拾完毕之后,他又将被子往上拉了一小下,掖在了江澄子的脖子处。
  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句:“好好睡,我全程会在外面,有事叫我。”
  忽地,还没等他抬起头,江澄子就拽住了他的领子。虽然醉了,但手上还很有劲。
  宋秉文不防备地被拽得往下倾了一厘米,急忙用双手撑在她的枕头两侧,稳住身形,免得贴到了她的身上。
  此刻两人直面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昏暗的灯光下,宋秉文看到江澄子鼻尖的细绒毛,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江澄子的瞳仁并不清明,似是聚焦又像完全没有看到他,樱唇微启,含含糊糊地叫了他一声:“宋、宋阿饼......”
  “嗯?”宋秉文就在离她不到十厘米远的上方,能感受到她说话间微弱的气息呼在他的鼻息,克制着自己几乎紊乱的呼吸应了一声。
  江澄子顿了下,才继续结结巴巴地说:“宋阿饼,你知道么......我、我真的很讨厌你。”
  宋秉文撑在她两侧的手指僵了一下,表情凝滞住,半晌才低缓问道:“为什么?”
  “嗯?”江澄子迷迷糊糊,像是脑子搭不上弦了,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有什么为、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你,你学习那么好,你什么、什么都好,周围人都拿我来跟你比,我什么都不如你,显得我好差......”
  江澄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控诉,在发泄一直以来的不满。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有了宋秉文的存在,她做什么都得不到认可,永远都是不够好,不够完美。
  后来,她索性就不做了。
  宋秉文沉默了一下,眸色沉沉,声音喑哑: “没有。”
  “嗯?”江澄子迷离着双眼,疑惑地看着他。
  宋秉文:“你比宋秉文优秀。”
  “你真的这么觉得?”江澄子虽然已经意识迷糊了,但还是笑了下,吸了吸鼻子。
  “嗯。我们江澄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生。”宋秉文语调近似温柔地哄着。
  温软的话语落到江澄子的耳朵里,迷迷糊糊间她竟然听明白了,咧嘴笑了起来:“嗝,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那、那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宋秉文唇角弯了个弧度:“你说话算话?”
  “嗯,大丈夫一言九、九鼎......”像是实在困得坚持不住了,江澄子的手渐渐从宋秉文的领口滑落下去。
  宋秉文轻轻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小心地给她盖上,又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抬手轻点了下她的鼻头:“小女生也是。”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宋秉文忽然身形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去了一趟浴室,又返回到床边,忙碌了起来......
  第二天,江澄子睡到差不多快中午才醒来,视野被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光束刺得白茫茫一片,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变得清明。
  然后她就看到,宋秉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醒了?”宋秉文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江澄子转了下脖子,目光往上扫了一圈,这天花板。
  哦,又是酒店啊,又被他带到酒店来了。
  这次她没有上次那么大的反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带就带吧。
  唉,反正天大地大,她最后也只能找他。
  江澄子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察觉到好口渴,正好看到床头柜上有一瓶矿泉水,她拿过来直接拧开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半瓶水下肚后,她的精神也逐渐恢复了,开始有力气跟宋秉文闲扯。
  “你这次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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