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宴姐儿是真的敢狮子大开口!
  能给猫儿狗儿兔儿做衣裳的人家,不少家中都养得起绣娘裁缝,再不济,去外头裁缝铺请一个,也不用这个价格。
  温宴看出了两人的疑惑,道:“那他们就去找别人呗,别人做的再好,是和五品校尉的衣裳出自同一人之手吗?是和公主的宝贝白玉团是一人描款式、定花样的吗?公主说谁好,那就是谁好,京城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对好东西的趋之若鹜。”
  最后这句,桂老夫人一下子就听进去了。
  京城。
  临安以前也是京城。
  勋贵世家,男人们比前程,女人们比首饰衣裳,明着比暗着比。
  贵人们夸了好的,外头拍马也赶不上。
  公主就认慧姐儿和婧姐儿做的,其他人有样就会学样!
 
 
第262章 贴金
  温宴给桂老夫人和曹氏算了笔账。
  做些爱宠衣物,根本不用什么铺面、也不用雇佣什么人手。
  要么带猫儿狗儿过来量身,要么请温慧、温婧去府里吃茶、游玩。
  猫狗的衣裳和人不同,不讲究实用,只需求漂亮,怎么花里胡哨都可以。
  用不用金银线、镶什么宝石、要不要珠子,各家自己决定,材料也是他们自己出,温家可不包选材,免得选好选坏,还要扯皮。
  画了肖像画,再做好衣裳,这买卖就做成了。
  而且,一般都是几身几身做的。
  一旦进了这个门,往后看到新的花样、得了新的料子,那可止不住。
  比自己做衣裳都要积极。
  虽然,一个月里,温慧和温婧不一定能做一大堆衣裳,但这是无本生意,且积少成多。
  “一个月若有小百两进账……”曹氏舔了舔唇,暗暗叫了声“乖乖”。
  要知道,去岁府里把账面问题摊开来说时,公中并在一块,总共能动用的现银也就一千多两。
  慧姐儿和婧姐儿,这生意真能做起来,可能不用一年,就攒出那么多了。
  桂老夫人想的比曹氏更深。
  侯府姑娘给人做衣裳,说出去是有些丢脸面,但给猫猫狗狗就不同了。
  收了银子,那也不是“营生”,而是闺中姑娘们的爱好。
  一点儿不丢人,还怪讨喜的。
  前回在武安侯府,桂老夫人曾听别人说起,谁家养了猫、谁家有兔子。
  当时,提起这些,谁都没有她长脸。
  因为定安侯府的黑檀儿,是满京城独一份的官儿!
  京城贵人们,养猫狗兔子也是成风的,姑娘们养、夫人太太们也养。
  若有人想请慧姐儿、婧姐儿做衣裳,请她们去府中,曹氏跟着去,那就是开拓人脉。
  一来二去,熟悉了,不仅官场上好办事儿些,连哥儿、姐儿说亲,都容易许多。
  二房的两个孙女,确实没有宴姐儿出色,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走动多了,人家府里看着喜欢,许是就相中了呢?
  又不是家家都跟顺平伯府一样,是瞎子里的瞎子!
  “宴姐儿这主意不错。”桂老夫人点了点头。
  赚钱不赚钱的,先不说,起码好处很多。
  只要能做好,她掉在地上的脸面,能捡起来不少。
  曹氏没有想那么深,但这生财之路,她听明白了,想了想,道:“那宴姐儿还得请公主出面,她让白玉团穿着衣裳转一转,比我们自个儿出去说,可好太多了。”
  温宴笑着道:“叔母放心,我过几日把衣裳给白玉团送去。”
  曹氏喜笑颜开:“那我回头给慧姐儿、婧姐儿都说说。”
  这两姑娘,断不可能推拒,一个爱女红、一个爱画画,都拿这事儿都乐子的。
  至于赚的银子……
  离金山银山,那是极其遥远的,但有进账就有累积。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细水长流嘛。
  等攒出了本钱,再去谈什么生意买卖,自家也有开口的底气。
  事情说完了,也就先散了。
  温宴起身,趁着曹氏先一步出去了,她凑到桂老夫人跟前,调皮道:“祖母这下能睡踏实了吗?”
  桂老夫人拿手指虚点她额头:“不要小瞧老婆子。”
  论养生,她老太婆岂会输给这些晚辈!
  温宴笑着出了正屋。
  西厢房的窗户还开着一条缝。
  温慧探头探脑的,见温宴出来,朝她招手。
  待温宴到了近前,温慧道:“母亲回房去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呀?”
  温宴道:“放心,都是好事儿。你把白玉团的衣裳整理好,我过两天就送去。”
  温慧刚要应下,对面东厢房,窗户被推开,露出曹氏绷着的脸。
  “慧姐儿,”曹氏凶巴巴的,“大晚上的,你不歇息,宴姐儿还要歇呢。”
  温慧吐了吐舌头,冲温宴一笑,把窗户关上了。
  温宴冲曹氏行了一礼,穿过月洞门,进了西跨院。
  而关上了窗户的曹氏,凶巴巴的样子绷不住了,眼角唇角一块往上扬。
  温子甫梳洗完出来,见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由吃了一惊:“夫人……”
  然后,他等到了一个更是莫名其妙的答案。
  曹氏说:“我养的姑娘,还都挺出息的。”
  说完这句,曹氏乐呵呵梳洗去了。
  留下温子甫站在桌子旁,一头雾水。
  慧姐儿和婧姐儿,到底哪里出息了?
  他这个父亲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全家最出息的是宴姐儿,可宴姐儿不是曹氏养的……
  这夫人,大言不惭,怎么这么会往脸上贴金呢?
  话说回来,这说明她们叔母、侄女亲近,亲出感情来了。
  这是好事!
  温子甫把这番思路给理顺了,理得还挺高兴,这得意洋洋的劲儿,也不输给曹氏。
  翌日。
  上午时,隐雷到了燕子胡同。
  黑檀儿飞快地跑出去,在他的身后没有看到四匹马儿,不解地喵了一声。
  隐雷与温宴解释道:“姑娘昨儿回府后,爷与小的商量,说是您这儿地方小,养上四匹马,得挤得慌。
  姑娘与府中姐妹们骑马,也需要场地,就邢妈妈在的那庄子,能养马,也能跑马。
  马儿都在那里养着,过去了就能骑上。
  邢妈妈是骑射的一把好手,能教姑娘们。”
  温宴颔首。
  那座庄子,她待过些时日,只是当时被邢妈妈看着,不能到处跑,只在一院子里待着。
  以她半夜爬屋顶的观察来看,那儿占地确实不小。
  温宴道:“我认得那儿。”
  温慧牵着温婧出来了。
  知道今儿隐雷会送马来,她们也很是兴奋。
  这会儿听说马匹都在庄子上,都是捡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想去看看。
  曹氏替她们准备好马车,三人带好了骑装。
  温宴还特特提醒温慧道:“把给黑檀儿做的衣裳也都带上。”
  黑檀儿从她身边过,疑惑地看她。
  官服和骑装,威风自然是很威风的,但到底是层拘束,穿着骑马,有些不自在。
  温宴弯腰把黑檀儿抱在怀里,道:“不自在也就只一会儿,你之后还想问苑马寺讨马,不穿官服,他们才不会给你好马呢!”
  黑檀儿的眼睛圆溜溜的,喵了声,答应了。
 
 
第263章 斗智斗勇
  那处庄子,其实并不在京城城墙之内了。
  那儿属于京城的西郊。
  从西边出城门,马匹沿着官道走上一段,再转弯沿着山道往北,才有那么几座庄子映入眼帘。
  马车一直到了庄子里头才停下。
  温宴从车上跳下来,就见廊下站在一妇人。
  那妇人又高又壮,只看身形,能顶曹氏两个半。
  胖乎乎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看起来凶神恶煞。
  温慧和温婧下了车,还不及观察四周,就先被邢妈妈给吓得噤声了。
  温宴却是一点都不怕她,反倒是,突然涌起了一股亲切之意。
  邢妈妈只是看着凶,人是再好也没有了。
  哪怕是以前为了不让温宴爬屋顶,板着脸吓唬人的时候,也透着几分可爱。
  “妈妈,”温宴亲昵地去挽邢妈妈的手,“妈妈看起来气色不错。”
  邢妈妈哼道:“夜里歇得好,白天有精神,自然气色就好。”
  温宴笑弯了眼:“妈妈还跟我翻旧账呢?我那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我就被你管在院子里动弹不得,除了你,一天也见不着几个大活人,我不爬屋顶,我哪知道我在哪儿?”
  邢妈妈道:“那爬屋顶可看出端倪呢?”
  “当时还真没看出来,”温宴答道,“大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黑的,只知道这庄子很大,多的都不知道。”
  “那姑娘还往上爬!”邢妈妈说起来就胸口发紧。
  那段日子云层后,一直没有月光,天暗之后,连近处都看不清。
  那么黑漆漆的,爬上去也看不出端倪,何必费这个力气?
  偏温宴不信邪,被她逮了一次还不够,每天晚上跟她斗智斗勇。
  邢妈妈哪里敢安心睡觉?
  那么暗、那么黑,一个不小心,从屋顶摔下来……
  小姑娘家家的,哪里能受得起这罪!
  温宴笑着道:“妈妈早与我说这庄子是骁爷的,我暂住些时日就能回临安去,安了我的心,我怎么会去爬房顶呢?”
  邢妈妈一听这话,瞪了温宴一眼。
  这小姑娘,还倒打她一耙呢!
  偏偏胆子大得很,她这么凶神恶煞的脸,瞪了一眼又一眼,温宴面不改色,还笑得欢快。
  倒是她自己,白费力气!
  邢妈妈拿温宴没有办法。
  其实也不是头一回了,以前就是这样,现在……
  邢妈妈看向隐雷。
  她听隐雷说过,温姑娘在骁爷跟前都是占上风的。
  骁爷那性子,无论是冷漠还是拧巴,温姑娘都能自若处之。
  邢妈妈在心中定义,这是个颇有手段和本事的姑娘。
  至于那些本事……
  邢妈妈深有体会,她回忆起来就头痛。
  彼时,她自不能让温宴去爬屋顶。
  庄子里的人手极少,适合到姑娘跟前的更是寥寥,其他人,手脚功夫不行,一旦叫温宴上了梁,就只有抬头看天的份了。
  于是乎,白天黑夜,两个人都靠熬。
  看谁先把谁熬趴下。
  主动权在温宴身上,温宴可以想睡就睡一觉,但邢妈妈不成,她担心自己脑袋一歪,那个躺在榻子上睡得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就手脚飞快地跑出去了。
  几天下来,实在是累得够呛。
  这吃喝不愁、没有外人的庄子里,大眼瞪小眼的,愣是把眼下都瞪青了。
  温宴鬼灵精怪,被守着出不去,她从屋子里的书架上翻了各种书籍,堆到邢妈妈面前。
  “要么我把妈妈你念得睡过去,要么妈妈把我念得睡过去!”
  邢妈妈习武又通文,可看到眼前这厚得跟砖块一样的书籍时,险些厥过去。
  这要不是自家骁爷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邢妈妈都起了把人迷晕、把人绑起来的心了。
  当然,在温宴不知道的时候,邢妈妈找霍以骁倒过苦水。
  温宴哪里是伺候过公主的伴读,这姑娘根本是祖宗里的祖宗!
  只是倒着倒着,邢妈妈却发现霍以骁在笑。
  她从霍以骁还在襁褓时就伺候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她当然知道,小时候的霍以骁性情活泼,跟着霍以暄,与霍家其他兄弟一块,各个都能上房揭瓦。
  霍以骁名义上的父母早就不在了,缺了父母的约束,伯父伯母们又不会与他说重话,他在那些淘气鬼之中,调皮捣蛋第一名。
  后来,霍以骁被接回宫里去了。
  邢妈妈不能跟着去,在霍家又做了两年事,之后被霍以骁安排来了庄子上。
  她见霍以骁的机会少了,也看得出来,霍以骁的性格越来越内敛。
  或者说,是阴沉。
  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沉。
  霍以骁跟她之间没有疏远,只是他的身边,能让他高兴的事儿少了,他想与她分享,自然也就无从分享起。
  邢妈妈为此难过极了。
  可这一回,霍以骁是笑了的。
  虽没有笑声,表情也很淡,但邢妈妈看到了霍以骁眼底里的笑意。
  邢妈妈险些眼泪都落下来了。
  只要霍以骁听着高兴,她跟温宴斗智斗勇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小姑娘家里蒙难,遭遇了这么多事儿,实在是可怜。
  整天有事情做,才不会胡思乱想。
  之后,邢妈妈甚至纵容温宴,她倒要看看,这小姑娘还有什么“歪门左道”,她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后把所有的过程都告诉霍以骁。
  再后来,定安侯府接温宴的马车到了。
  那个和她从白天斗法到黑夜的姑娘,回了临安府。
  好不容易热闹了些时日的庄子,又变得安静下来。
  邢妈妈能按时入睡、按时起身了,可她却不自在,总觉得日子里少了些什么。
  霍以骁过来,亦没有了眼底的那份笑意。
  到最后,邢妈妈只能把旧事翻来覆去地说,说温姑娘这样那样。
  霍以骁没有打断过,他就认认真真听着,偶尔,出个声算是回应。
  原以为,天南地北的,怕是再见不着了。
  没有想到,温姑娘又回到京城了。
  去岁霍以骁从江南回来,邢妈妈就收到消息了,从那时候起,天天翘首盼着。
  不来庄子上也无妨,只要和霍以骁处得好,就是最好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