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好香啊[女攻]——红叶云
时间:2021-07-28 09:43:46

  平静的表象之不再是那颗无波无澜,一心只为宗门执守道义,永远不动如山坚如磐石的心肠。眼波深处仿佛藏起暗涌,如同将所用情绪掩藏于内,却再也不是无动于衷的那个木头掌门了。
  做了二十年无心无情的血肉傀儡,一朝醒转,曲云清仿佛不仅仅只是活了过来。
 
 
第15章 食舌虱1
  李攸宁解决完海角村的事,便带着绿竹和阿飘看似漫无目的一路向北,朝着东北万法宗的方向行走。沿途打听奇闻异事,顺便打着游方术士的名头掩藏身份的同时赚取盘缠。
  而近些日子或许是受了李攸宁时常对着空气说话,实则是在和神思越发清明的阿飘交流,而自己却总是插不上嘴的刺激。绿竹这小妮子越发刻苦钻研之前李攸宁教给她的心法。终于在一日清晨打坐的时候有所感应。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突然为之一轻,四周流动的空气仿佛与自己一下子有了感应。
  那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让她难以言述,直到发现自己能看见虚空中漂浮着一个十分模糊的人形影子,绿竹才终于确认自己已经开了灵窍。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自己不是眼花。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阿飘,你现在没有显形吧!”
  阿飘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诶,你怎能看见我了?”
  绿竹整个人蹦了起来,连忙跑去找李攸宁献宝一般的展示自己方才所得。
  李攸宁温和一笑:“虽然只是初有感应,但已经非常不错了。今后你可以每日在阴长阳出的子午之时分别静心打坐感应天地之气。这两个时辰于你目前修炼而言最为有效。”
  绿竹得了她的夸奖腼腆一笑,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一脸信服的听从对方的建议,又顺从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跳脱泼辣的样子。
  跟着飘出来的阿飘看在眼里,感到一阵纳闷。
  心说这两个女人当真是奇怪,还是说天下女子皆是如此?怎么对着不同的人就像是有两幅面孔似的。明明她们二人之间相处一个恭敬一个和煦,为什么一对上自己就成了一个爱答不理,一个冷嘲热讽。
  如今他们借宿在当地一户人家中,原本只是途径。可听闻近日这县城中出现了连环杀人拔舌的怪案子,是以官府突然封了城门让原本正好进城采买干粮的李攸宁和绿竹暂时滞留此地。
  而这户人家恰好有空置的厢房,往常也做过短时间将客房租赁的生意。他们要价比客舍要便宜一些,是以李攸宁便暂且在此处落脚。
  绿竹得了她的肯定,兴冲冲的跑了回去,说是要趁热打铁,再行梳理体悟一番。
  阿飘却是来到李攸宁跟前,忍不住问她:“她是你徒弟?”
  他们在一起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绿竹一直都称呼李攸宁阿姐。可阿飘看的出来,李攸宁的年纪估计当绿竹的奶奶都足够,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亲姐妹。
  “她不是我的徒弟。”
  “你总不会真的是她姐姐吧,那你们爹妈也太会生了。”
  他本意只是开玩笑,却换来李攸宁一记眼刀飞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嘛。你们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双标啊,好歹我现在和你们在一条船上,总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吧。”阿飘抱怨道。
  李攸宁原本正在帮这家主妇用薄竹篾编一只小竹箩。看见阿飘一直在自己身边徘徊不定,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身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阿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道这女人气势怎么这般足,也就只有绿竹这个迟钝的小丫头不会怕她。
  “你不是四处为人驱邪缉凶的游方道人么?这里出了如此稀奇的命案,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原来这座县城近几日已经接连出了七宗人命案子。死者身份各不相同,彼此间并无明显的关联,年龄上也是男女老幼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死者都被人割去了舌头,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明显外伤痕迹。
  正是因为此地出现了一系列的剜舌杀人事件。官府侦查已久,毫无作为。而且受害人之间根本毫无联系,几乎都是普通农民或者是匠户,平日里大多不太可能犯下与人结下死仇的过节。这看似是无良杀人犯随心所欲犯下的案子,正是因为毫无关联,才导致破案无望,以至于全城都遭到了封禁。
  初闻这消息时,李攸宁觉得十分蹊跷,也曾顺道在城中四处查看了一番,可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妖邪鬼祟为害的痕迹。甚至那些被剜舌惨死的受害者,都没有一人因为怨气郁结而化身成怨鬼孤魂的。
  李攸宁:“这里没有任何妖邪作祟的痕迹,那些命案恐怕只是人为故布疑阵。应该交由本地的官府,我们不方便插手其中。”
  李攸宁对这件事虽然感到奇怪,却也苦于毫无头绪。如果真的只是人为作恶,那她作为修行之人的确是不方便出手。
  阿飘不解道:“这可是已经闹大的案子,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如果这些人真有本事解决,那还至于闹的这么严重吗?”
  李攸宁没想到阿飘虽然没了记忆,倒是仍然保留着侠义之心。她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道:“修行之人不能轻易乱人气运沾染上不该沾染的因果。何况人心诡谲,有意借鬼神之名为祸,自然包含了无数机巧的心思。我们虽然会降妖除魔,可未必就比他们聪明,断案追疑自有擅长此道的专人处理。”
  李攸宁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阿飘一时无法辩驳。可他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什么因果循环,这世上之事本就该能者多为。现在这里的人既然查不到头绪,而我们试都没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李攸宁愣了愣,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玄霄派自古有结丹之前入世红尘历练的规矩。
  修行之途,其道慢慢,其阻重重。
  心无杂念有时候是好事,可过于单纯却是坏事。如果不经历一番红尘翻滚,又何来真正的明心见性。
  当年她年岁尚轻,又初出茅庐,心怀满腔热血,恨不得能以一己之力托起荡尽天下不平事的万丈豪情。
  曲云清叮嘱她不可轻易插手凡人之间的纠葛纷争。乱人气运者于彼无利,于己还会沾上不必要的因果。
  滚滚红尘,仙门的修士早已经一只脚踏出了凡人的生死轮回,不过是一个匆匆看客。所思所感铭记于心即可,但不能加入其中扰乱天道早已经定下的宿命。
  当时她怎么想来着?似乎是觉得自己师傅有些清高不近人情,心中并不十分赞同对方的话。
  可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时过境迁。此时她心境已变。如果早知道今日,李攸宁更愿意让整个玄霄派就此藏在深山,不与这世间种种再有半分瓜葛。
  阿飘见对方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又不愿意搭理自己。他露出讪讪的表情,打算识趣的独自飘走。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先去看一看。”
  半晌后李攸宁平静开口。
  她虽然无心与这世人一争是非长短,可人在彀中谁能独善其身,心之所愿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其实道门之中与这凡尘俗世又又何区别,正如世人俗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既然如此,还怕个锤子的因果。
  就在李攸宁打算外出打探附近离奇命案的发生的具体详情时。借宿的农户家里突然乱成一团。
  原来是家中一名年约八,九岁的男童突发惊厥抽搐,整个人突然就没了神智。
  李攸宁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男童的父母正焦头烂额的把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孩子用棉被包裹着抬到了床上。
  家中其他几个孩子大概是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平日里嬉笑热闹的孩子一个个都吓的噤若寒蝉,一个个躲在屋子的角落里,脸上露出又害怕又担心的表情。
  妻子一边帮助自己丈夫按住孩子的手脚,一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那孩子面色铁青,一双眼睛往上翻着,牙关却咬的死紧。
  丈夫伸出手捏住男童的两颌,想要让他张开嘴,将筷子横着塞进去以免他在惊厥抽搐时不慎咬伤了舌头。
  也不知道那孩子哪里来的力气,他正当盛年的父亲一双手指节都已经捏的发白,而他自己的脸也是被捏出了两道淤痕,却仍旧是不肯松口。
  眼见他口角处渗透出丝丝血痕,他的母亲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声。
  就在此时,李攸宁恰好循着动静赶到。看见这家娘子束手无策的无助模样,连忙出言提醒。
  “我通些医理,不如让我来看看吧。”
  夫妻两相顾一眼,皆是对眼前的状况束手无策。听闻李攸宁的提议,连忙请她近前来看一看。
  李攸宁看了看床上仍在不住抽搐的男童,见他嘴唇已经变得乌青,两颊上还留着深深浅浅的指痕。
  她单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指尖停留在男童额前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夫妇俩面面相觑,虽然看不懂对方的路数,可眼见自己的孩子肉眼可见的安静了下来,顿时放心了不少,一家人纷纷朝李攸宁投去感激的目光。
  待男童的神情彻底缓和下来,李攸宁又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他现在发着高热,你们去准备些温水过来。”
  妻子闻言立刻转身跑出去准备,丈夫则是神色焦急难掩担忧的问道:“我家大郎这是怎么了?”
  李攸宁:“孩童年幼时高热可导致惊厥抽搐。”
  丈夫:“这些我们也是知道的,可大郎今年已经九岁了,按理来说即便是突发高热也不至于此。莫不是他得了癫症?”
  李攸宁摇了摇头:“容我再看看。”
  方才她看见这孩子神色有失智慧发狂的症状,有些类似于中邪,但是又不像。
  于是先试探着施了一道清心凝神的清心咒,不想竟然起了效用。她担心孩子因为疼痛不适而哭闹,干脆又施了一道安神咒让其入睡。如此一来,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与片刻前根本是判若两人。
  李攸宁看见孩子脸上的淤痕出言问道:“他的脸……”
  孩童的父亲解释道:“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一道偏方,对于失去神智不断抽搐的人,需要撬开他的嘴将里面塞上青草或者是咬上筷子,以免伤了舌头。”
  李攸宁点了点头,看见孩子唇边渗透出的血痕,于是伸出手轻轻托起他的颌骨,微微一用巧劲。
  这一次他的嘴竟然李攸宁的手中轻易的张开。
  原本李攸宁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口中是否有伤,可待自己看清对方口中的情形,李攸宁却是瞳孔一缩,暗道一声“不好”!
 
 
第16章 食舌虱2
  只见那男童口中一片血肉模糊,半截“舌头”如同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乍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如同痉挛般卷高高竖起随即又飞快的卷了起来。
  仔细一看,那卷起的半截哪里是什么舌头,而是一只面目狰狞全身布满横条状的甲片,腹部七对螯足紧抓在男童残破损残舌之上,头部锋利的口器如同两片挥舞的镰刀一张一合,成年人指腹大小的虫子。
  是食舌虱!李攸宁一眼分辨出男童口中的东西,竟然是一种罕见的南疆蛊虫。
  这种蛊寄生在人口中,先是藏在舌下吸食血液为生。中蛊之人起初并无明显的知觉,直到蛊虫渐渐长大,它体内的毒性也越来越强。它会开始慢慢吞噬人的舌头,更可怕的是它还能麻痹宿主让对方不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甚至还能代替舌头,助宿主与身边的人正常言语。
  而中蛊之人虽然自始至终对它毫无察觉,但随着蛊虫越长越大,身体越发虚弱,精神也是日益衰颓。而且随着中毒日深,人会变得越发不清醒,不分昼夜惊惧不安,身心皆是饱受折磨,却偏偏无法宣之于口。
  此种蛊术多半是南疆术士用来威慑御敌,或者是用来惩罚族中重罪之人的。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普通人身上。
  如此说来,这附近接连出现不明原因的剜舌杀人案,难不成也是食舌虱所为?
  孩童的父亲原本站在一旁,时刻密切专注着自己儿子情况。就在李攸宁掰开男童下颌时,他自然也看到了男童口中的情形。
  只是他没有李攸宁的那份眼力,无法第一时间分辩出男童口中那条鲜血淋漓的舌头,其实是一只通体发红,面貌狰狞丑陋的虫子。
  “大郎这是怎么了!”男人又惊又痛,还以为是孩子方才发病时不甚咬伤了自己。
  李攸宁两眼一眯,伸出两指探向男童的口内。就在他的指尖刚要触及到男童口中的食舌虱时,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男孩突然眼皮一翻,全身肌肉僵直绷紧,牙关也飞快的想要合上,却被早就留有后手的李攸宁用手指紧紧抵住了颌角处根本无法合拢。
  李攸宁的手指已经触碰到男童口中的食舌虱,却因为它的螯足及其有力,此时死死抓住了男童口中残存的半截舌头,加之虫体之上既有唾液又有血迹又湿又滑,根本不好着力。
  李攸宁怕伤着孩子,又担心捏死了食舌虱导致蛊毒一下子全部进入孩童口中。一时间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的境地,竟然与一只小小的虫子拉锯起来。
  孩子的父亲不明就里,看着李攸宁一手捏着孩子的脸,一手伸进孩子嘴里。片刻前才安静下来的儿子又有了重新发病的迹象,一张脸透出乌青颜色,喉咙中不住发出咯咯咯的怪异声响。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快要不行了,男人完全忘记之前李攸宁如何让儿子安定下来的本事,急乱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让眼前这个庸医赶快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男人打算一把推开对方。李攸宁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只见男童口中的食舌虱像是突然被火烫了一般,整只虫子骤然一缩,随后如同弹簧一般从男童口中弹出。李攸宁出手快如闪电,一下子将其捉在手中。
  男童的父亲大吃一惊,情急之下竟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将自己儿子的舌头拔下了一截。
  “你!”男子暴喝一声,举着拳头就要向着李攸宁迎头砸下。
  李攸宁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男人瞬间失神,整个人就举着拳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攸宁用两根手指捏着食舌虱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只见那沾满了血污和粘液的虫子张牙舞爪在李攸宁洁白如玉的指间拼了命的扭动。
  那男人原本正在气头上,却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正是满心愤怒不解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只这么恶心恐怖的东西近在眼前肆意舞动,直接是吓的汗毛倒竖冷汗直流。特别是他还意识到这东西似乎就是眼前这女人刚从自己儿子口中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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