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木桃逢新
时间:2021-08-25 10:00:11

  江薇有些感慨:“你胆子真大!”
  祖父的态度是一回事,但在江薇看来,玉桑的小女儿心思又是另一回事。
  眼见心中有意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为妻,自己还得等着机会去做妾,委屈是必然的。
  但在江薇所见的例子里,难过归难过,多半还得妥协。
  而且,对方是太子殿下啊。
  做个贵妾嫔妃,也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她倒好,祖父害怕她应付不来,她却是游刃有余,早已超出想象。
  江薇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长叹一声:“还好散的快,若是被人瞧见,你十张嘴都说不清。”
  玉桑却不这么想,她收了笑:“这园子里到处都是眼睛,往日里藏着掩着都怕隔墙有耳,今日这样,姐姐还怕别人瞧不见?”
  江薇怔住:“这……”
  事实证明,玉桑说的一点没错。
  这日皇后回行宫后,一众娘子们也回来了。
  天都没黑透,江家玉娘一个女儿家,与太子殿下,韩家长郎在内的四位郎君在行宫山亭内把酒言欢有说有笑的事,就在行宫中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稷旻: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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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此事当真?”朱伽莲放下茶盏, 惊讶不已。
  朱伽莲的心腹连连点头。
  “外头那些,或多或少是传言, 可奴才奉了娘子之命,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
  “那个江娘子今日一早便与江太傅世交的两位孙儿于山亭中私会,有说有笑。”
  “换作任何一个正经人家的娘子,都做不出这等暧昧之举。”
  “结果,太子殿下不知怎么晓得了此事,直接杀了过去,没想碰上路过的韩大人。”
  “太子殿下才说几句话,江娘子就先告退, 没多久这局就散了。”
  心腹顿了顿, 又道:“小人觉得, 太子殿下分明是……”
  “够了!”朱伽莲再也听不下去,冷声打断:“殿下也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奴才不敢!”
  心腹表忠心:“奴才是怕娘子受委屈,这太子殿下如此在意那女子,恐会轻慢娘子。”
  朱伽莲深吸一口气, 摇了摇头,眼里慢慢露出讥讽的笑意。
  “轻慢?殿下轻慢我还少吗?”
  “行宫里前脚刚传出我被定为太子妃的事, 这女子后脚便放浪形骸, 分明是仗着殿下宠爱在意他,故意激殿下!”
  朱伽莲闭了闭眼:“如此拙劣的招数,一眼可知。你说说, 为何明明不蠢的人,偏偏就着道了?”
  心腹不敢妄言, 顿了顿,只道:“娘子成为太子妃,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太子迟早要纳新人,何必与这些心思下贱之人计较?”
  没想,心腹一番话非但没有安慰到朱伽莲,反而令她心绪起伏。
  她拽紧拳头,霍然起身走了出去。
  ……
  行宫内传言不息,稷旻来见赵皇后时,朱伽莲便立在皇后身侧,垂眸不语。
  赵皇后看一眼朱伽莲:“你先去吧。”
  朱伽莲一向乖顺,今日竟也生了几分逆反,屈了屈膝,道:“即便娘娘此刻让臣女离开,接下来的话同样会让殿下迁怒臣女,认为是臣女搬弄是非,娘娘又何必支开臣女。”
  稷旻眼神微动,心里已了然。
  皇后对朱伽莲的态度感到意外,但终归没强行支开她,点了点头,望向稷旻。
  “本宫今日的确听了些说法,却并非莲娘搬弄。”
  赵皇后将所闻道出,末了问道:“不知太子有何解释?”
  在赵皇后心里,已默认等朱伽莲有孕后,便许玉桑进宫。
  凭稷旻与玉桑的关系,他必定会私下安抚,江玉桑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换言之,她理当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安排,接下来应当恪守言行,静待入宫那一日。
  今日这事,赵皇后与朱伽莲的看法一致,并不认为她真的放浪形骸,只觉她是心中不满,故意激太子。
  没想,太子一向冷静自持,竟也着了道!
  这不是让她觉得,自己在太子心中举足轻重,有闹一闹的本钱了吗?
  谁料,稷旻闻言,竟苦笑一下。
  “母后是什么时候开始认定,江玉桑一定愿意入宫?”
  皇后被他问住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朱伽莲眼帘轻掀,目光复杂的看向稷旻。
  稷旻态度平静:“母后难道忘了,儿臣已早就说过,她是不愿的。”
  赵皇后彻底愣住,半天才酿出一句:“她、她还没点头?”
  一个“还”字,让朱伽莲也生错愕。
  不错,稷旻起初的确这样说过,但那时,赵皇后心里也不愿。
  后来,她被玉桑打动,觉得让她在太子身边伺候也不错,便与稷旻通了气,点了头。
  在赵皇后看来,玉桑所谓的不愿,是因出身卑微,爱得卑怯。
  倘若不被点头接纳,未来每一步路都会走的艰难。
  可、可她已经允了啊!
  哪怕玉桑出身卑微,只要进宫后安分守己伺候太子,她身为太子生母,自会照拂她!
  这一点,稷旻一定也会告知她。
  稷旻平声道:“儿臣的确对她有意。母后起先瞧不上她,后来也喜欢她。可无论想或不想,接纳或不接纳,似乎从未问过她的意思。今日之事,在旁人眼中自会被编排出各种说法,但对江家而言,或许只是纯粹要与皇宫绝缘的决心。”
  赵皇后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你要她,本宫也接纳她,到头来,反是她不愿?”
  稷旻眼眸轻抬,淡淡道:“只因儿臣想要她,母后也接纳她,她便该感恩戴德,毫不犹豫奔赴吗?”
  “旻儿!”皇后震怒,抬手拍案:“你好好想想自己在说什么!”
  君权至上,毋庸置疑,稷旻这番话中隐含贬低,赵皇后自是难忍。
  稷旻轻掀衣摆,径直朝赵皇后跪下。
  眼下的情况,和朱伽莲想象的不大一样,她也跟着跪下,口中说起安抚皇后之词。
  赵皇后无暇顾及朱伽莲,只看稷旻:“你这是又做什么。”
  稷旻神色淡淡,并不想冲撞,也无意争辩,仿佛只是在论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人心不一,各有所求。有人醉心攀登节节高升,有人背道而驰只求安稳,正如母后挑选之人,为德行配位,可处处律己,您理当相信,也有人觉得不沾纷扰,安然自在是快活。”
  他望向皇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恳切。
  “江氏一事,恳请母后作罢不提。儿臣至少还能许她一个安然自在。”
  赵皇后的手都在发抖。
  今日,但凡稷旻平庸无能些,亦或是受美色所迷蛮横强要,赵皇后或许还有指责之词。
  可身为储君,稷旻在处理政事上无可挑剔。
  无论是执掌的大事还是用人的章法,连嘉德帝都赞赏不已。
  所以赵皇后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孩子,会在一个小娘子面前卑微至此。
  他甚至都不是强要,而是强行放手。
  一时间,赵皇后心中五味杂陈,更遑论跪在一旁的朱伽莲。
  忽的,朱伽莲抬首望向稷旻,扬声道:“殿下就没想过,她是以退为进,故意与旁人交好,实则是在激你,她是否有野心,殿下当真洞察过?”
  听到“野心”上字,稷旻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这话不错,她野心大得很。
  可是……
  稷旻平和道:“倘若她真的以退为进,合该私下气我,却又不坏名声。若她真苦心谋划,朱娘子以为这满宫风言风语还能吹进母后耳中?”
  朱伽莲被堵得无话可说,眼神更气。
  赵皇后却是冷静下来。
  稷旻说得不错,玉桑是个聪明的孩子。
  皇室重名誉,但凡懂点心计,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境地。
  她又皱起眉:“那你闯进去搅局,又是为何?”
  稷旻神色逐渐放松,甚至笑了一声,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感叹:“她既要另觅旁人,儿臣理当去看看她选了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他放轻声音:“若选了个不值得托付之人,儿臣岂能放心。”
  朱伽莲眼眶泛红,目光中似有什么碎裂了。
  赵皇后听得抬手扶额,脑壳疼,她长舒一口气:“若她选了,你当真看着她另结姻缘?”
  稷旻气定神闲,笃定道:“但凡她选定,儿臣便认。”
  赵皇后终是闭了闭眼。
  在她看来,稷旻的情况有些严重,她得好好想辙。
  “你去吧。”
  稷旻搭手作拜,转身离去。
  朱伽莲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忽然起身朝皇后屈膝拜别,迈步追了出去。
  皇后身边的老奴意图阻止,却遭皇后阻止。
  她摇摇头,是随他们去的意思。
  今日她才确定,稷旻一颗心都在玉桑身上,对莲娘,他怕是只有服从安排的认同。
  以稷旻如今的状况,让莲娘嫁给他,何尝不是委屈?
  有些话,理当让他们自己说清楚。
  “殿下留步!”朱伽莲对着稷旻的背影大喊一声,惊得周边宫奴纷纷退去。
  稷旻站定,回身看向她。
  朱伽莲忍下泪意,到底红了眼。
  她端出自己最骄傲的姿态,一步步走到稷旻面前。
  “好一个‘有人醉心攀登节节高升,有人背道而驰只求安稳’,伽莲在殿下眼中,应当就是那个醉心攀登之人吧?”
  稷旻没有置词。
  朱伽莲别开脸,望向一旁,笑了一声,不知是嘲人还是自嘲:“成为太子妃,乃至一国之后,可得无上荣耀,但凡有心,总少不得争取。人往高处走,这是放在哪里都一样的道理!”
  “何以从殿下口中说出,仿佛一心攀登之人成了俗不可耐,不争不抢反倒像圣洁不可攀了?”
  朱伽莲望向稷旻:“是不想争还是根本没有资格争,挣不到,所以故作高洁无争,殿下又瞧清楚了吗!”
  “只因那是殿下求而不得,所以伽莲自小受教导要成闺女典范,成母仪天下,为此做出的一切努力,就这样被殿下看不起,就错了吗!?”
  言及此,朱伽莲语气一转,又多了几分柔情与委屈。
  “正因要做好殿下的妻子,所以伽莲从未想过独占殿下,即便有新人,我不是容不得!”
  “可殿下不该这样轻视我!”
  稷旻听到这里,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玉桑。
  他想,或许真是拜她所赐,让他在之后的很多年,于审视女子的眼光上有了提升。
  朱伽莲前面那番话振振有词,而慷慨陈词后又添大度柔情,任哪个男人有妻如此,都该敬重对待,甚至刮目相看忽生情愫。
  朱伽莲的用语,多少存着些小心思。
  但遗憾的是,他所有的情绪,都给了那一个人。
  稷旻的目光无波无澜,淡淡道:“孤没有说过这些话,你会错意了。”
  朱伽莲说完,便一直留意稷旻的态度,看着他的眼睛,她心中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6 00:09:29~2021-06-17 00:0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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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朱伽莲觉得, 就算是块石头,自己耐心去捂, 也总能捂热。
  可是稷旻的无动于衷,已经不是骄傲受挫了,而是心灰意冷。
  她执着摇头:“请殿下指点!”
  看着面前的女子,稷旻忽然想起了在益州时与玉桑对峙的场景。
  她将他比作天之骄子,将自己比作蝼蚁。
  可在她心中,只看爱恨好坏,不论高低贵贱。
  那时,稷旻震惊于她的所思所想, 却怎么都没想到, 有朝一日, 自己会站在与她的相同的立场,与朱伽莲对话。
  “孤很肯定,从未定论哪一个高贵,哪一个低贱。选择而已。”
  “孤也从未说过, 人往高处走力争上游是错。”
  稷旻眼帘微垂,笑了一下:“方才在殿中, 孤与母后的话你都听见了。”
  “江氏出身不如你, 教养不如你,甚至太子妃之位也不如你适合。”
  “你的猜测也很对,她有野心与期盼, 想要却挣不到,所以放手。”
  “依你之言, 力争上游追求心愿不是错,那求而不得放手不争就是错了吗?”
  朱伽莲咬了咬牙,“求而不得放手不争的确不是错, 可她放了手却还勾得你神魂颠倒便是错!大错特错!”
  稷旻轻声笑起来:“你也说,放手的是她,神魂颠倒的是孤,一切为孤所愿,与她何干?无人能勉强孤去喜欢谁,也同样没人能强迫孤不去爱谁。”
  稷旻静静凝视朱伽莲,一字一顿:“你不过是迁怒罢了。”
  朱伽莲目光震动,唇瓣几度启合,一个字也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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