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饲养指南——宝木阳
时间:2021-09-04 09:04:07

  他凑近她,“啊呜”一口,做出抢食的动作,将卢攸宁吓得退了两步。
  他哈哈笑着捡起石子往水中掷去,“咚咚咚”水面出了好几个水花。
  卢攸宁在他身后气得跺脚,将叶子从他手中抢了过来。
  “我摘的叶子!”
  作者有话要说:  CP粉与圈地萌的斗争!
  卢攸宁:诸君,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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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更新迟了
 
 
第61章 真相一
  历届考生的墨卷都会归档于封弥官处, 由其保存, 寻常是不会拿出来的,也不会随便什么人都允许查看, 但晏晗身为太子,自然拥有这个权利。
  谭济元一案,明面上是御史台在查, 但暗地里却有晏晗插手。
  谭济元是同德帝一手扶持上来的人,他不可能让他倒台, 礼部尚书这个职位, 虽说清贫, 但是权利也大,掌管全国教育事物及科举考试,是同德帝提拔新人最前沿的所在,他与赵叙明打对台数十年,朝中赵叙明扎下的钉子被他渐渐一个个拔了下来, 换上自己的人, 谭济元他是必须要护的, 但他不方便插手, 而晏晗插手此事,或有他授意,或是为了私心,总之同德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护他的前提也得是查清真想,若查不出来,同德帝也只能忍痛弃了。
  搬出这次会试众位考生的墨卷, 谭明之凝神一遍遍翻看,晏晗坐在一侧,则是拿着由誊录官誊抄下来的那三位考生的朱卷细看。
  越看便越发觉其中的意味来,虽此人竭力掩饰习惯用语,但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三份卷子皆由一人写成。
  这便有趣了。
  会试的题目除了同德帝及三位主考官和六位同考官外,其余人一概不知,二主考官与同考官都会在会试前的七日住进礼部衙门,与外隔绝一切。
  那么能够在众考官阅卷前将文章写成,此人肯定提前就知晓了会试题目,要么是考官泄露给此人,然后他写成文章,而后谭济元在阅卷的时候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朱卷,假如谭济元当真帮人舞弊的话。但众考官也是在住进礼部衙门的那七日才得知会试题目,那七日他们与外隔绝,显然是泄露不出题目的。
  要么……便是由考官自己写的了。
  谭明之翻着墨卷,他凝神盯了许久,而后唤道:“殿下,你看。”
  他将那页的墨卷推到晏晗面前,“此卷乃那三位学子之一的原卷,上面的内容与朱卷上的,一字不差。”
  晏晗抬眸看去,几眼看下来,内容果然与他方才看的一模一样。
  他挑眉,却是有些意料之中的了然,谭明之见状问道:“殿下想到了什么?”
  晏晗慢悠悠道:“他们连原卷都替换了。”
  或者是说,直接替换的原卷,而当誊录官誊录时,抄出来的朱卷内容是已经被人替换过了的。
  他伸手翻了翻,果然三人的墨卷笔迹虽不同,但内容都与朱卷上的一模一样。先前他以为是誊录官誊录时换了朱卷,想不到是当初收卷时,墨卷已经被换。
  谭明之当即也明白了,他看着晏晗,晏晗冷笑,挥手招了属下来,“去查这三人考试那日监考官的是谁,收卷的又是谁。另,让那三个作弊的学子再写写下一份他们当时的答卷,盯着他们写,写好即即刻送来。”
  属下领命而去。
  查找还需时间,谭明之问他,“殿下,咱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去会会薛致知与他那个大夫。”
  薛致知当日便被抓回来了,一直被秘密关着,无人来审,每日供着吃喝。
  晏晗与谭明之进入牢中时,见他虽满身狼狈,但脊背挺挺直着,下颌微扬,看着简直就像一个坚贞不屈的儒生,带着读书人的傲骨。
  但这个读书人,却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姑娘痛下狠手,他的小姑娘险些就命丧此人手下,晏晗看着,冷冷笑了出来。
  属下搬来木椅,晏晗悠闲坐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牵着扶手。
  薛致知早在此人进来时便感受到了他摄人的威压,年岁看着不过十六七,虽还是少年模样,但身形高大,气势也十分的强,他盯着他,脊背挺得更直了。
  “薛致知,本宫乃当朝太子,你有什么冤屈,尽可与本宫说,相信本宫与父皇,都会惩治恶人,还你一个公道的。”他语气温和,与方才冷笑的模样完全不同。
  薛致知却是笑了,他呵呵道:“殿下此话实在好笑,你与那心肠歹毒的谭家三姑娘早有私情,会为我主持公道?”
  闻言,一旁的谭明之脸色黑了下来,不知是为了那心肠歹毒,还是早有私情。
  晏晗也沉下脸来,隐于昏暗下的双眸愈发幽深,他淡淡道:“本宫与谭三姑娘的私情,你是如何知晓的?”
  此话算是承认了,一旁的谭明之面色更黑。
  薛致知瞬时淡定的面色一变。
  “让本宫猜猜,你区区一届书生,如何能够知晓本宫之事?想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告知于你。”
  薛致知偏过头去,不敢直视他迫人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无意中撞见的。”
  “你连本宫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你撞见的是鬼吗?”晏晗冷笑。
  薛致知攥紧了拳,接不了话。
  “是那个救治你的大夫说的吧!”
  他早已从薛致知的老仆口中得知,是由那位大夫将薛致知救下,一直跟着治疗他的腿伤,从他被“谭济元”派来的人所害起,到他举报谭济元受贿助人舞弊一案,此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那大夫叫什么姓什么,他暗中对你说了什么?给你治伤期间行为可有异常?他可有暗中联系你与什么人见面?”
  晏晗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将薛致知问的发懵,好半晌他才咬牙蹦出了几个字,“与周大夫无关!他只是帮我治伤之人!”
  周大夫?晏晗皱起眉来,他先前听到此人姓周,并没有太过在意,天下之大,同姓者无数,更何况那杜悭早已经死了,现在又听到,却是心中泛起了疑惑。
  正当晏晗出神之际,一只沉默的谭明之却是笑了,他道:“薛公子莫非以为他当真只是给你治伤的?”
  “你什么意思?”
  “关你的这几日已有大夫为你诊治过,你的腿原本静养,是能够痊愈的,可惜,越治越差。”
  “我那是那时出了贡院跌的才……”他忙反驳。
  “薛公子当时可是为了会试喝了周大夫开的振奋精神的药?”谭明之问。
  “是,是?”他怔怔应道。
  “大夫查出你体内有一种余毒,这种毒是一种使人振奋的药物,能够暂时提高人的精神,遗症便是药效过后人会十分疲惫,头晕眼花手脚腿软,并会使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恶化,再无康复可能。”谭明之啧啧道:“可怜薛公子有眼无珠,将身边恶狼当做了救人菩萨,你认为有哪位大夫无缘无故会帮人救治这么久?”
  薛致知眸光颤动起来,他颤声道:“不可能,那大夫是你们的人!我凭什么信你们?!”
  “信与不信,薛公子想必心中明白。”
  薛致知瞬时沉默下来,是了,他家中贫困,堪堪生活,根本没有多余的费用请大夫,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笔费用,周大夫却肯免费帮他救治,不收任何回报。他起初也疑惑,后来却真心觉得当真有这般好人,现在想来,周大夫救治他时并无什么耐心,寻常不见人影,只隔几日来看看,也不看他伤情如何,只开些药让他的老仆熬煮或者为他上药。
  后来却在他面前做出苦情来,道他有一子侄,也是此次会试考生,但却被未能上榜,子侄与他哭诉道是有三人偷偷受贿身为主考官的谭尚书,科举舞弊。他当时考完跌下贡院台阶,被周大夫告知此腿已废,虽上榜还是榜上第七,但此生仕途再也无望,谭济元此人毁了多少人的仕途之路,激愤之下心生报复,他要让谭济元身败名裂。
  周大夫便将他从子侄处听来的消息全部告知于他,他则行到茶楼,在众学子讨论此次会试之时,一嘴爆出谭济元受贿之事。
  现在想来,实在怪异。
  薛致知不过是背后之人的一枚棋子,知道的也就是他爆出来的,再问不出什么话来,晏晗当即起身,与谭明之对视一眼,他往外走去。
  谭明之面色清冷站于阴暗之中,命人将牢门打开,他缓缓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薛致知警惕道。
  牢中的小窗口洒进日光,映在了谭明之脸上,将他整张面孔现出,薛致知看着,只感觉有些眼熟,还未细想,便听见他缓缓开口,面上无波无澜:“在下谭明之,是被你所伤的谭家三姑娘的二哥。”
  牢中传出男人凄厉的叫喊声,求饶声,哀嚎声,声声阵阵,仿若暗夜里的厉鬼,声音骇人的很。
  谭明之拍着手缓缓走了出来,他看见晏晗,嗤笑道:“还以为是个硬骨头。”
  二人皆是冷笑,而后转头往关押周大夫的屋子走去。
  晏晗的人等在傅敏府外,周大夫一现身,当场便将他擒住了,他来不及高声呼喊,便被人敲晕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暗室内,内心“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被关了几日,内心的焦灼更甚,他的东西没有带在身边,脸上带的东西早已经出现了皲裂。
  晏晗与谭明之来了暗室,见到的便是他披头散发,勾着脑袋的模样。
  见他如此,一旁的下属喝道:“抬起头来!”
  他毫无反应,下属又喝了一声,见太子依旧如此,下属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了头。
  周大夫做出怯懦的模样颤声道:“小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从未犯什么事,各位大爷还请放过小的吧!”
  他忙不迭想要磕头,头发垂下,挡住了他的脸。
  “等等,擒住他!”晏晗忽然道。
  下属领命,当即将他双手反剪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晏晗上前缓缓在周大夫身前蹲下,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捏住一角,将他的面皮一点一点撕了下来。
  制着他的属下不禁瞪大了眼。
  随着假面皮被撕下,露出了他的真容。
  晏晗咬牙道:“杜悭!”
  杜悭索性不再挡,眼中带着冷光看他:“殿下,好久不见啊!”
 
 
第62章 真相二
  五年前的中秋夜, 谭嘉月被大公主晏筱推入宫里的莲花池中, 过来诊治的御医身边跟着一个医士,此人名为杜悭。
  晏晗通过他脖颈间的那条细疤, 查了出来此人就是前世替谭嘉月诊治的那位周大夫。
  前世谭家再怎么落败,也不至于连请个好大夫来治好自家姑娘都做不到,他命人深查杜悭, 发现此人与赵叙明有过交往,曾经还是他府上请驻的大夫, 后来不知怎的便进了太医院。
  前世谭家的落败他便怀疑与赵叙明有关, 而杜悭很有可能便是他派来靠近谭家, 装成民间大夫为谭嘉月诊治,将原本能够治愈的人愈治愈差,最后那脆弱如阳光升起后便会消散的晨露般的小姑娘只能缠绵病榻,生命被人一点一点剥去。
  他那时先是震撼,继而又是愤怒, 党伐斗争, 权利争夺, 竟然能够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下手。
  然万事皆是他的推测, 前世他不知谭家到底是如何的落败,今生他也再无处查证,赵叙明他无法对付,但那杜悭,他要替那个握着他的手,最后眸中光彩渐渐消散的小姑娘报仇。
  这世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前世背后的阴谋诡计或许还未实行,或许那人计划发生了变化,但他并未觉得这世弄死一个未曾害了小姑娘的医士会良心不安,前世的仇,今生报,或有或无,他并不在意。
  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医士十分的容易,甚至容易的让当时的晏晗觉得有些意外,但当时他并未深想,他那时的势力也无法进行详细的查证。
  想不到,此人竟是没死。
  “殿下。”杜悭见他满脸的震惊,哈哈大笑起来,“殿下是不是对于我还活着很意外啊?”
  晏晗甩开了他,掸了掸袖子,起身,面上惊讶已经散去,锐利的眸子带着审视的光芒,他看着他冷言问道:“你们将薛致知用作棋子,诬陷谭尚书受贿舞弊,说!你身后的人是谁?”
  杜悭双眸阴鸷的看着他不语。
  晏晗低头看他,道:“是傅敏?”
  他呵了一声,阖下双眸。
  “还是……首辅?”晏晗语气拖长,看见他听到此二字时,眼皮动了动。
  杜悭仍旧没有反应。
  “本宫明白了。”晏晗突然一笑,眸子愈发幽深。
  旁侧的谭明之惊诧地看着他,面色凝重。
  晏晗垂眸看着杜悭,心下明了此时再问不出什么话,他旋即转身打算离去。
  谁知就在此时,杜悭突然爆起,压制他的下属猝不及防,竟被他一下撞开,他从鞋底迅速抽出一枚刀片,朝晏晗刺去。
  刀片反射出一道白光,谭明之惊道:“殿下小心!”
  他连忙要往晏晗身前挡去,晏晗早已迅速反应,一把抓住杜悭刺来的手,打落他手中的刀片,反手一制,他的手便被拧了脱臼。
  杜悭眼中泛着冷光,咬牙奋力往地上扑去,一把捡起地上的刀片,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所有的动作不过只在须臾间,那属下站起时看见的便是杜悭倒在地上,喉管处血咕噜咕噜涌出,他浑身抽搐不停,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彻底断了气息。
  谭明之连忙上前问道:“殿下,没事吧?”
  晏晗皱眉看着袖子上沾染的血渍,眉目间怒意汹涌。
  那下属慌忙跪在地上惶恐道:“是属下不察,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自去领罚。”
  他甩袖出了牢门。
  谭明之忙追了上来,方才牢中晏晗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低声问道:“殿下……为何怀疑是首辅?”
  晏晗抿紧了唇,若不是发现杜悭,他还怀疑不到赵叙明身上,本也是不太确定,但见杜悭一死,他倒是十分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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