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晗眯起了眸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呦呦:气死你!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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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面要面对找工作,论文开题,教资等很多事,要是能日更尽量日更,这篇文后面没多少了,在10月内应该就会完结,吧唧!(关于女主爹娘的番外什么我有可能就不写了(:3_ヽ)_)
第83章 唤夫君
已是日暮之时, 太阳落入西山, 远远天际燃着似火晚霞,一缕缕光束铺向大地, 仿佛为茫野蕴起了一层光雾,大地朦胧,苍山浮远, 倦鸟归巢。
傍晚的风清凉畅爽,谭嘉月骑在马上, 一手扶着马鞍, 一手撩了撩被风吹得散乱的发, 点漆美眸将猎场四周环视了一圈,而后略带着忧愁看向一侧的卢攸宁。
“攸宁……”她欲言又止道:“这样不太好吧?”
卢攸宁骑着马上正与郑培风斗嘴,她一开口,二人齐齐转头向她看去。
“听我的!”她拍着胸脯坚定道。
郑培风来回看着二人似乎要做什么大事的模样,眉尾一扬, 开口道:“你们二人到底有何事要做?”
春猎之事他也随行其中, 这些时日他有意无意避着卢攸宁, 但今日他来了猎场还在安营扎寨, 便被卢攸宁硬拉了出来,说什么她们二人要骑马,非要让他来教教。
二人虽是姑娘,但也曾骑过几回马,且她们各自身边还有护卫,他实在搞不懂要让他来教什么。
他来了也只是帮二人牵着马绳, 徒在这猎场中绕圈而已。
他好端端的郑家公子,居然轮落到帮人牵马绳的地步,啧啧啧,他眯眼看着卢攸宁,压低声音道:“卢攸宁,你在搞什么鬼?”
利用人了的卢攸宁到底有些心虚,她飘着目光拔高声音道:“我,我哪有弄什么?不过是我跟呦呦想骑马,让你来看顾看顾而已,怎的,你是我未婚夫婿,做这些事情都不行吗?”
“哟,卢姑娘不是想要与我退婚吗?这会儿倒要认我这个未婚夫婿了?”他好笑道。
卢攸宁嗤了一声,“这不是还没退吗?等退了再说呗!”
郑培风忽然抿直了唇,“那时间可不够了,还望卢姑娘再接再厉!”
卢攸宁气得冲他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郑培风有什么好的,无论她怎么说,她那爹娘就是不同意退婚,还骂她不懂事。
“你且等着吧!”她冲他龇牙道。
谭嘉月好笑地看着二人斗嘴,倒是将自己本来的目的给忘了。
卢攸宁说完,眸子不经意往远处瞄了瞄,忽得拉着缰绳,从郑培风手中扯了出来,“我骑去那边玩玩,你可得看顾好呦呦,她要是出来了事,我唯你是问!”
言罢,她夹紧马肚,策马往一边坡上骑去。
谭嘉月见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忽得心中生了感叹,她与攸宁都要嫁人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这般一起玩闹,想着又想到了卢攸宁对她与郑培风这桩婚事的态度,谭嘉月蹙着眉,微微抚着身子唤了声站在马侧的郑培风。
“郑小公子。”
郑培风将追在卢攸宁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抬头见她那神情,笑道:“说了多少遍唤我骐跃,你跟卢攸宁,一个喊我郑小公子,一个直呼其名,我这骐跃的字取出来,倒是可惜了没人喊!”
他摇着头似乎是颇为可惜,谭嘉月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清亮着嗓音道:“唤你便是了,骐跃。”
“呦呦有事要说?”
谭嘉月看着远处的卢攸宁,似乎是怕她听见,骑在马上的身子又压了几分,稍稍凑近他问道:“攸宁总是与我说想要……退婚,我想替攸宁问问,骐跃你对你们的婚事是如何想的?”
郑培风听她一问,有些诧异与怔愣,看着她的目光忽得变得有些发散。
马上的姑娘漆眸清澈,眼中的纯稚从小到大便未曾便过,可见她被人护得很好,她唇边含着点点笑意,清甜温婉,曾经的郑培风,是心动过的。
但她的一腔心意,似乎尽是扑在了太子身上,对此外的一切,都是迷迷糊糊懵懂不知。
他郑培风,从来骄傲自矜,即便是对于有些心动了的姑娘,也是彻底拉不下脸面来追求,更何况这姑娘对他毫无情意,甚至,都察觉不到他对她的心思。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他做不长久,更何况那人还什么都察觉不出,久而久之,他的那点点心动,便也淡了。
但不知从何起,他的眼前又多了另一道人影,那人总是与他斗嘴,见面必掐,但又总是吵不过他,郑培风见她那落败了气鼓鼓模样,实在是觉得顺眼。
顺眼久了,便也留在心上了。
他的大嫂给他与定国公府订下婚约的事,他事先并不知道,但后来知晓,他却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但这婚事定下来了,他却不知怎么面对卢攸宁,因而便一直避着她。
想不到那日上巳见面,她却提出要退婚,郑公子自问对于任何人从来都是他得心应手,想不到好不容易的两次心动,全都栽了。
这次的感觉比先前的更难受,谭嘉月的心意他从来知晓,一心落在太子身上,因为他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卢攸宁,他却有些慌张了,毛头小子一样陷入纠结了的情绪里,在战场上勇猛的郑公子,在情之一事上,却胆小的像个胆小鬼,他觉得不耻,但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因而他说不出同意退婚的话,便只能又继续避着她。
如今叫人问起,仿佛是有人突然捅破了这层薄膜,推了他一步,倒叫他突然清明起来。
郑培风的眸子瞬时一亮。
晏晗骑着马到二人不远处时,见到的便是二人这般“含情脉脉”对视的情形。
尤其是谭嘉月唇边那抹淡淡的笑意,叫他看着觉得刺眼极了。
他勒紧了缰绳,马蹄声顿时重了许多,叫对视的二人回过了神来。
郑培风与他行礼,“殿下。”
谭嘉月见他突然出现,藏在袖中的双手蓦然攥紧了缰绳,用余光瞄向远处的卢攸宁,见她偷偷对着自己握紧了拳,谭嘉月瞬时将心定了下来。
对!要冷着他!要让他不畅快!
她得出这口气!
她看也不看晏晗,对着郑培风甜甜笑道:“骐跃,方才多谢你教我骑马!”
晏晗的面色瞬时黑了下来。
骐跃,叫的倒是亲密。
“郑公子倒是好兴致,不行羽林卫之职,怎的跑到这里来教人骑马?”他冷冷道。
远处的卢攸宁策马赶来,冲晏晗笑道:“太子殿下,是我邀呦呦骑马,又怕出了意外,这才将郑公子叫来的。”
晏晗转头,见谭嘉月偏头不瞧也不瞧他,他抿紧了唇,冷淡的声音没有起伏,“本宫听闻,卢姑娘似乎与郑公子已经定下了婚约?”
卢攸宁嘴角的笑意一僵,不甘不愿承认道:“是啊……”
“既如此,自己的未婚夫婿,还望看好些才好。”晏晗突然笑道。
卢攸宁登时颈后一凉,被他那不阴不阳的笑吓得瞬时怂了。
她忘了,这人是太子,不好招惹的!
忙拉着缰绳与谭嘉月道:“呦呦,我便不打扰你与殿下了,郑培风,咱们走!”
郑培风此时也明白过来卢攸宁为什么要非要将他拉来了。
他撩着眼皮,呵呵道:“好啊!”
言罢,翻身上了卢攸宁的马,环着她牵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肚,便飞快奔去。
卢攸宁被吓了一跳,惊叫道:“郑培风!你做什么?!”
二人渐渐远去,晏晗拉动着缰绳,驱马靠近谭嘉月,见她仍是不看他,他鼻子里发出哼声,“怎么,那双眼瞎了,看不见本宫这个人在一旁?”
卢攸宁怕他,谭嘉月才不怕,这人每回只会做出那副冷着脸的样子,却从不会对自己怎样。
她抬眸看他,气定神闲,“见过殿下。”
晏晗瞬时觉得牙疼,那夜是谁哭着拉着他喊他太子哥哥,不肯让他走的?清醒过来便又成这副样子了?
“本宫倒不知,你竟与那郑培风那么熟了?”
谭嘉月抿唇一笑,见他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下暗爽,轻快道:“我与骐跃相识也有那么多年,他现在又是攸宁的未婚夫婿,当然熟了!”
“你也知道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婿!”
连着之前被拒了那么多次,晏晗心里的郁气与酸劲再也压不住,溢了出来,“将他唤的那么亲密做甚?呦呦,本宫才是你的夫君。”
谭嘉月面上浮起了淡淡红晕,她偏过头道:“我们还未成亲呢!殿下这话说早了!”
她方讲完,身后突然覆上了一堵热墙,马儿惊得乱动,谭嘉月被吓了一跳,坐不稳往后仰去,刚好倒进了某人敞开的怀抱里。
滚烫坚硬的胸膛咯得她头疼,纤细的腰肢被人用胳膊环住,将她困在了那人怀里。
“你!放开!”谭嘉月挣扎道:“放开我!”
肩头被人用下巴抵住,小巧圆润的耳垂突然被人用牙齿轻咬,谭嘉月挣扎的动作一顿,“轰”的一下,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红了,估计都能冒着腾腾热气了!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耳蜗里,痒得她手脚都在发颤。
“呦呦,唤我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甜甜甜就停不下来,不行!我得走剧情!
第84章 一辈子
耳边的声音低沉沙哑的不像话, 呢喃细语, 柔得能滴出水来,滚烫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根处, 叫她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身子似乎被触动到了一个敏感点,谭嘉月控制不住的身子发颤,手脚瘫软, 她只能软倒在晏晗怀中,徒劳无力地咬着唇, 眼尾泛着委屈的红晕。
晏晗对她这反应有些意外, 但心里蓦然的腾起了愉悦, 方才的恼怒也渐渐散了些。
他松开搂住她腰肢的胳膊,手一路抚着她的小臂过去,而后覆上了她拉着缰绳的纤手,拇指探进她的掌心摩挲,粗砺的指腹磨着她掌心细嫩的软肉, 带着绵绵不可捉摸的痒意。
谭嘉月“呀”了一声, 连忙挣开他, 将手收了回来。
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都不敢回头看那人一眼。
虽只是这般双手的触碰,但谭嘉月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这绝对是在轻薄她!但若是就这样呵斥,倒又显得她小题大做。
这人真是!
回来后真是脸皮都厚了许多!
耳边响起男人闷闷的笑声,背后靠着的胸膛发出震动, 引得她心跳的更快了。
谭嘉月只要回过头,一眼便能看见他幽暗如深潭的眸子里,藏着的汹涌澎湃的深深欲望。
他在北疆的头两年,隐藏身份当的是那无甚品级的大头兵,郑家治下严厉,军营里乏闷无趣,从没有什么乐子,但人总是耐不住闷的,尤其是那些糙汉兵痞,比妇人还要喜好八卦,而军营里最热门的讨论话题,除了战事,就是女人。
兵营里的那些个兵痞,见他年岁小,便拉着他逗弄打趣,尤其是一些人逢上休沐日回来,混不吝的都要聚在一处显摆显摆自己的威风,嘴里的荤话要多荤有多荤,那两年下来,晏晗被迫听了几大箩筐的荤话,生生叫他将男女之间身体的不同构造好好的了解了一番。
他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现下又佳人在怀,难免会有些心猿意马,尤其是谭嘉月跟他闹着别扭,两个人又已许久不见,即便不做什么,他也总忍不住亲昵。
“好呦呦,唤声夫君。”他又说了一遍。
方才谭嘉月眼中的狡黠,他全都看了去,晏晗当然不傻,她与郑培风并无什么亲昵之举,不过是她在与他闹罢了。
她心中有气,这般与他闹闹,自是好的,总比他方回来,她那冷着脸不理自己的情形要好。
谭嘉月如蝶翼般的眼睫扑扇颤啊颤,受不了他这般亲昵,羞得直躲,与他嗔道:“不要!”
娇糯含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她这受不了他逗弄的模样,蓦然令晏晗心情畅快,他又道:“那唤声晗哥哥?”
谭嘉月搞不懂方才还黑着脸满脸不爽的男人怎么突然就这么高兴了,气劲便涌了上来,“我不要骑马了,你让开,我要下去!”
晏晗忽得哈哈笑了起来,心中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愉悦,垂眸见谭嘉月姣好羞涩的侧颜,他忍不住脸颊在她的乌发间蹭了蹭,附耳与她低声道:“本宫带你跑跑马!”
言罢,他环着她双手拉过了缰绳,两条修长的腿用力一夹马腹,便渐渐驱马跑动起来。
此处虽然不比北疆的草原广阔,但跑马的范围极大,他拥着怀中的姑娘,肆意策马奔腾。
夜色已经快速黑了下来,天与地之间只剩最后的霞光绽放,苍穹之上早已挂满了耀耀繁星,一点点月牙点缀在星空中。
晚风吹得佳人青丝飞舞,落在了晏晗肩上,与他的缠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再难分开。
仿佛是这风吹得让人太过眩晕,又仿佛是背后的胸膛热得让人发昏,但又感觉是这马儿跑动的让人畅意,她心中堵着的那口郁气,渐渐的随风散去。
马儿跑进一片茫野,这里是猎场放马的地方,青青蔓草在这生长,放眼无垠,好似是大地铺上的一层绿毯。
晏晗驱马停下,在马上静了一瞬后,翻身下了马来。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而后转头看向谭嘉月,向她伸出了手,“呦呦,来。”
谭嘉月看着他眸光流转,缓缓向他递了手去。
晏晗抓住,而后一拉,姑娘惊呼一声,便稳稳跌进了他的怀里,双足在空中荡了几下,这才踏踏实实落在了地面上。
谭嘉月站稳后,连忙挣着出了他的怀抱,晏晗也顺势放开,她急急忙退远了两步,不敢看他,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夜色下的原野是谭嘉月从不曾见过的苍茫广阔,银白月华铺洒大地,眺目远望,一个繁茂大树落于的虚无天地间,连接着天与地。
身后之人蓦然没了动静,谭嘉月疑惑地回头看去,却见他突然解了身上的大氅,将其脱了下来。
她一惊,心又快速跳了起来,脸颊上生起了滚烫的热度,她睁大眸子,慌张问他,“太子哥哥,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