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饲养指南——宝木阳
时间:2021-09-04 09:04:07

  典仪高呼:“退!朝!”
  群臣已经习惯他的行事,见他走了,众人也纷纷散去。
  霖王见郑巍走远,他忙追上前去,脸上带着惭愧,不好意思道:“大将军,能者多劳,咱们大俞还是要大将军多费心了。”
  郑巍冷言道:“霖王说笑了,对大俞最费心的,是陛下。”
  他说完再不理他,转身走了。
  暂时没能收回兵权,同德帝回崇政殿发了好一通火,晏晗过去时,便见宫人们皆被赶了出来,候在殿外。
  见他来了,海公公忙上前道:“殿下,还请您去劝劝陛下吧,陛下这身子,不能动怒啊!”
  晏晗叹了一声,跨步进了殿内。
  同德帝正烦躁的斜倚在罗汉床上,见他来了,眼皮子微微抬了抬,不做声。
  “父皇,儿臣也以为此时收回兵权,不妥。”
  “什么?”同德帝撩起眼皮看他,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晏晗却没有接此话,而是又道:“父皇,您以为霖王此番入京,是有何打算?”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同德帝眸色瞬时一深,抿紧了唇。
  许久之后,晏晗才出了崇政殿,他离开后同德帝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无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
  很快,五日后便是万寿节,同德帝的生辰。
  值此节日,朝野同欢,白日里同德帝在文德殿接受王公百官朝贺,举行祭祀,入夜后宫中举行宫宴,够品级的臣子与诰命夫人皆可进宫与同德帝同贺寿辰。
  谭济元与钟氏领着谭嘉月进了宫,谭嘉月本应在家中待嫁,但她身为未来的太子妃,同德帝的寿辰,她还是需要来贺寿的。
  她一来,便成了全场的焦点。当初谭济元身陷科举舞弊一事在京中是闹得沸沸扬扬,那个举子还状告谭济元为女出气,肆意殴打他人,虽然之后谭济元被证实是被人陷害,但谭嘉月娇纵跋扈的名声是传出去了。
  又有她与太子刚被赐下婚约,太子便远去北疆,坊间猜测太子一去不知多久,这位谭姑娘不知道要抱着婚约守多久,结果四年后太子一回来,便要求成婚。
  撇去其他不谈,二人郎才女貌,看着可是登对极了,无论哪里从来都不缺八卦,因而谭嘉月一现身,人们目光便忍不住往她身上挪,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那些太子暗恋者愤愤不平的目光。
  跟着钟氏一起向同德帝贺寿,同德帝笑着应了,看着这个将他的儿子从小迷到大的姑娘,多心问了几句。
  “钟夫人,府中婚礼之事可忙的过来?要不要朕派几个内监去帮帮忙?”
  钟氏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回陛下,一切安好,若是梦有公公们帮忙,臣妇亦是感激不尽。”
  同德帝抚胡笑意不止,偏头与谭嘉月道:“好姑娘,朕瞧着,与太子相配的很呐!”
  宴会上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与同德帝还有太子道喜,谭嘉月红了整张悄脸,不敢抬头看人,她感觉有一道强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更是让她羞涩的厉害。
  好不容易回了座位,她舒了口气,慌忙拿起桌上一个杯子饮尽,顿时觉得如刀子灌入喉中,又像被火烧一般,直呛得她咳个不停,她这才发现,原她喝的是酒。
  钟氏忙为她拍背,让宫女给她倒了水来,让她喝了后,钟氏才数落道:“还这般冒冒失失,多大的人了!”
  谭嘉月有些讪讪。
  那原本替她倒水的宫女又到了她的身边来,抚身为她换了一壶酒,与她低声道:“殿下说,姑娘若是想喝酒,可喝这果酒,甜甜淡淡的,也不醉人。”
  谭嘉月又忍不住红了脸,莫非刚才她出的糗都被看见了?
  宫宴上钟氏与其他妇人互相谈笑,谭嘉月缩在一旁,一边看着伶人表演,一边饮着果酒,那果酒味道不错,她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只觉畅意不已,当然,若是没有那道时不时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好了。
  但过了一阵,刚才的酒意上涌,她渐渐觉得头脑有些晕晕沉沉,她摸了摸,脸颊也热的很,这里人多,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谭嘉月不满的撇嘴,哼唧两声,这才拉住钟氏的袖,与她糯声道:“阿娘,呦呦想出去透气!”
  钟氏见她一副闷得厉害的模样,挥手让一个宫女来带她出去透气,又嘱咐照茵看顾好她。
  谭嘉月绵着步子起身,让照茵掺着往花园中走去。
  她脚步虚浮,看人都有些眼花,歪在照茵身上,时不时舔着唇回味着那果酒的美好味道,心中后悔没将那果酒带出来。
  园中山水景色皆有,莲池怪石,美景各异,她见那池中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瞬时被吸引住了,拉着照茵道:“照茵,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她刚动了两步,整个人突然又被拉了回来,带着强势与压迫,她不满地回头看去。
  男人穿着一身华贵礼服,月光之下,更衬的他面容冷峻,贵气逼人,唯那一双眸子,尽含柔情。
  “呦呦。”他轻轻唤她。
  谭嘉月歪着头看他,伸出指头在他胸膛上戳了戳,是热热的,硬硬的,她眼睛眨啊眨,忽得扑进了他的怀中,两条细胳膊搂着他的腰身,抬头踮脚,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了一吻。
  她甜甜的唤着他,“太子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捉虫
 
 
第80章 醉酒了
  春日里的夜风还有些微凉, 风缓缓吹过, 将园中的枝叶吹的轻轻摇晃,更是吹乱了酒意微醺的美人的鬓边青丝。
  青丝飞舞着, 落在了泛着醉意的眉眼间,须臾添了几分如丝媚意。
  晏晗的下颌线绷紧,冷肃的眸子微微睁大, 浮上诧异,突如其来的一吻, 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姑娘搂着他, 娇娇软软的赖在他的身上,更让他手足无措。
  “呦呦?”
  晏晗下意识伸手,环住了她,掌心忍不住在她的背上摩挲。
  夜风吹散了几分谭嘉月脸上的热意,但面前的男人为她挡着凉风, 身前是他暖意融融的胸膛, 后背上贴着他的滚烫的掌心, 让她的身子变得有些燥热, 她清醒了不过一息的脑子又变得有些迷蒙起来。
  她抬眸看着他,将自己径直落在了他暗藏着波涛的幽深星眸之中,谭嘉月忽得感觉到了委屈。
  她瘪下嘴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将搂住他腰身的手收回,突然在他的胸膛上锤了一下。
  似乎是醉意将她心中暗藏的委屈无限放大, 四年的苦楚瞬时涌上心头,堵在她的心口,将那颗心拧一拧,或许能拧出酸酸涩涩的酸水来,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面前的这个人,让她守着婚约痴痴的等了四年,谭嘉月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她真是世上最委屈!最可怜的人!
  “混蛋!”
  她吸了吸鼻,带着浓浓的鼻音骂道。
  晏晗低头看着,这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让他的心都软了。
  软成云,软成雾,软得自己捞都捞不起来。
  他哑声应道:“是,混蛋!”
  谭嘉月眨眨眼,呜咽一声,鼻头猛然的酸涩让她瞬时落下了泪,她突然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混蛋!大混蛋!”
  她哭着嗓音大喊,压抑的委屈再也关不住,肆意地挣脱出了理智的囚笼。
  “你走了四年!!”
  她泣道,每一个字都含着无尽的委屈与怨愤,诉说着她内心的苦楚。
  她忍不住伸手攥紧他的衣角,就像当年她哀求他别走时的那样,可结果却是他毫不留情地从她手中扯出衣角,转身便走,走的毫不犹豫,走的决绝利落。
  那时的她只感觉自己被无情的丢在原地,但他走了,却还要她在原地等他。
  他怎么能那么坏!
  他是不是笃定她会等着他?所以才走的那么干脆?
  可她也是会难受的啊!
  晏晗被她这一句便堵得无话可说,心蓦然揪痛,她的伤心难过,就是那双无形揪痛他心的手,可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呦呦,对不起!”晏晗用力将她桎梏起来,紧紧将她扣在怀中,贴着自己,不留一丝缝隙,似乎是想这样告诉她,他不会再走了。
  谭嘉月挣了挣,实在是挣扎不动,这个怀抱太过温暖,让她实实在在感觉到,四年后,他回来了。
  不再是她这四年空洞的想念,不再是午夜梦回时虚无的幻影,是他真的回来了。
  她丢不下这份温暖,见挣扎不动,索性由了他去,她抽噎着开始哭诉。
  “你去了北疆,连封信都不给我!你两年都没有消息!”
  “本宫那时进了军营,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兵,当然是传不出信来与你。”晏晗柔声解释道。
  “那你后来让人给我送来一块王八石头!是什么意思!你又要骂我是王八吗!”说到这,谭嘉月哭声又大了起来。
  若他两年后来信与她像现在这般说声对不起,她也不至于这么气。
  结果呢!语气随意的像是他离京不过两天!
  晏晗抚着她的发叹道:“那是在骂我自己。”
  “骂自己是王八蛋,不该让我的呦呦难过的王八蛋。”太子从来不曾这么低声下气的哄人过。
  骂自己是王八蛋,堂堂太子爷自然不好意思明说出来,但隐晦的结果显然是让他的姑娘更加的难过。
  “是本宫的错。”
  “就是你的错!”谭嘉月愤愤。
  他都有理,她状诉一句,他就能寻出理由反驳她,理全在他那,倒显得她无理取闹。
  可他明明就是个大混蛋!
  她实在是气不过,可被他搂着动又动不得,她抽咽着,气恼地张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
  晏晗闷哼一声,忍着疼意不动。
  若是清醒着的谭嘉月自然不敢这么做,从小到大她都是处于他的淫威之下,气势比不过他,斗嘴斗不过他,从来都是输一截,在他面前,她怂的很。
  但今夜酒壮怂人胆,他的温柔壮大了她的勇气,她心中的怨愤让她不管不顾,谭嘉月咬住他的肩,只想出气。
  她四年的怨气,她得发泄出来。
  但突然口中尝到了一丝血腥气,谭嘉月忽得回过神来,连忙松开口,看着他无措道:“出,出血了?”
  晏晗面色不变,抚着她的颊凝视她道:“还气吗?”
  谭嘉月顿时急了,她伸手扒住他的肩头,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太子哥哥,你出血了!让我看看!”
  晏晗忙按住她的手,低头问她,“还生气吗?”
  谭嘉月都要急死了,咬人咬出了血,那定然是很痛的,她偶尔不慎蹭伤破皮的时候,都能让她疼得落泪,这个想必更痛。
  她抬眸看他,眼中的焦急毫不掩饰,方才刚哭完,她的双眼还含着朦胧泪花,月光下映着粼粼水光,纯稚又带着魅惑。
  晏晗看得一愣神,便叫她扯开了领口,果不其然,他的肩上印着一道深深的牙印,正渗出丝丝血迹。
  但更叫她一愣的是,牙印之下,还落着一道十分狰狞的疤痕,像一条恐怖蜈蚣爬在上面。
  她骇了一跳,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竟是真的,她忙抬眸看他。
  “太子哥哥,这,这……”
  晏晗忙扯好了领口,掩住那道疤痕,带着无奈与淡淡的训斥,“扒男人的衣服,你羞不羞?”
  幸而这里是个偏僻处,跟着的宫人们早已退到了远处,否则叫人看见,即便二人有婚约,那也对谭嘉月的名声不好。
  瞬时羞臊爬上了面颊,谭嘉月慌张的眼睫眨个不停,羞得退了他几步远。
  晏晗却又拉住了她,与她行到挂着帷幔的亭中坐下,“本宫欠你一物,该给你了。”
  谭嘉月愣住,看着他从袖兜内取出一物,在她面前展示。
  是一只发簪,一朵海棠花正盛放,落在一只蜷着的憨态小兽中,流苏坠下,坠着铃铛,正轻轻响动。
  他伸手,将它簪入了谭嘉月发间。
  “呦呦,及笄了。”他笑道。
  谭嘉月眼中含着的泪水瞬时落了下来。
  她及笄的那日,阿娘给她请了京中所有的贵妇人,将她的及笄礼办的热闹无比,却唯独少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
  “太子哥哥。”她绵声道:“这四年呦呦好想你,一直一直好想你。”
  “本宫亦是。”晏晗搂着她,探手摩挲着腕间的手链。
  他离京时什么也没带,思念的时候只能摩挲着这个。
  二人皆沉默下来,淡淡的温情笼罩着他们,就这样抱着,什么也不做,便是最好的。
  过了许久,晏晗低头唤她,“呦呦?”
  怀里的姑娘呓语一声,又安静下来。
  他一看,才发现她竟是睡着了,清甜的酒香萦绕在他鼻尖。
  晏晗失笑,将她抱坐在身上,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幸好,她没被他的错气跑。
 
 
第81章 要生气
  宿醉的感觉是不好受的, 不知是因为之前误喝的那一杯酒还是后面她又喝了许多果酒, 谭嘉月再醒来时,直头痛泛恶心, 难受的想掉泪。
  她睁着眼,看着葡萄缠枝莲花金纹的帐顶许久,直到照茵过来才回了神。
  “姑娘, 您醒了,可好些了?”
  谭嘉月可怜的看着她, 眸子里泛着水光瘪嘴道:“照茵, 难受……”
  照茵忍不住数落, “谁叫姑娘昨夜喝那么多?绕是果酒,也喝不得那么多啊!昨夜喂姑娘喝解酒汤,您也不肯喝,还非得喊着让太子殿下喂您……”
  她一边说叨,一边扶着谭嘉月坐起。
  谭嘉月原本默默听她数落, 听到这时她倏地一愣, 忙伸手拉住她, “我喊着让太子哥哥喂?”
  “可不是, 奴婢当时看夫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我,我……”谭嘉月茫然又无措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姑娘不记得了吗?”照茵反问,她昨夜见谭嘉月后面虽然有些闹腾,但前面一直安安静静的,还与太子说了那么久的话, 想来应该是记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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