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枫才
时间:2021-10-12 09:12:31

 
 
第42章 昭明宫提审徐令   师叔怎会卖你求荣
  戚瑶低头, 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师叔方才……是不是默念着什么地点?”
  徐令坦诚道:“是。”
  戚瑶抬眼:“何处?”
  徐令一眨不眨:“揽月峰。”
  戚瑶:“揽月峰?”
  徐令无辜道:“是。”
  戚瑶不解:“师叔可知,如今你的叛徒之名闹得全仙界沸沸扬扬,揽月峰已遭重重把守……”
  他怎么还自投罗网, 想上揽月峰?
  徐令:“我知道。”
  他慢悠悠地:“可在我另谋出路之前,要先把你安顿好。”
  戚瑶怔在当场, 一时无言。
  徐令笑了一下:“你呢,小师侄, 你心里想的是哪里?”
  戚瑶恨铁不成钢:“千岁楼。”
  她以为徐令自知走投无路,定会默念千岁楼,所以, 在启用“归去来”前, 并未特意叮嘱。
  可到头来, 她还是低估徐令了。
  但这样也好, 若事先通知, 二人就这“揽月峰”还是“千岁楼”,定会打上一架。
  眼下,这归去来大概是好心地帮两人折了个中。
  戚瑶不以为意, 徐令的眸色却沉了一沉:“贤侄, 千岁楼并非良善之地,你此后……”
  戚瑶懒得听他说教,当即打断道:“说起千岁楼……师叔, 我还有一笔账没来得及找你清算。”
  徐令抿了下唇角血迹,形容可怜:“何事?”
  戚瑶上前一步, 背对着他:“师叔那千岁楼自称无所不知,却从未听说师叔收了我这唯一弟子……”
  她两个靴底一靠:“师叔,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徐令乍听一懵,懵后反笑:“小白眼狼, 千岁楼兜售各路信息是为求财,你师叔我怎么可能卖你求荣?”
  戚瑶心头一跳,跳后又有一股热流涌上。
  原是……原是这般关窍。
  .
  与此同时,张不周的亲信带着一道提审令,上了揽月峰。
  扮作“戚瑶”的邵棠正在屋中掰着指头数日子,就听院外一阵嘈杂之声——
  十几个剑袖短衣的仙君从天而降,连院门都懒得一走。
  邵棠隔着一道门框,与诸君大眼瞪小眼。
  拿着提审令的那人,名叫闻途,是张不周座下的首席弟子。
  此人心思缜密,眼力毒辣,并不好糊弄。
  邵棠一边默默叫苦不迭,一边仿着戚瑶的样子瘫着脸,不作声。
  闻途上前与她见礼:“这是道尊亲下的提审令,还请戚师妹同在下走一趟。”
  邵棠揣摩着戚瑶的清高做派,将手一挥:“不去。”
  闻途抬眼:?
  只这一眼,邵棠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了个对穿。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去……是不可能的。”
  闻途眯起眼,微微一笑:“戚师妹素来痛快磊落,怎的如今也学会和钦差玩笑了?”
  邵棠太阳穴发痛:“调……调节气氛而已。”
  只是……这气氛貌似被她越调越凝重了。
  不等闻途再来揭她的假皮,邵棠就先发制人道:“何等提审令,可否与我一观?”
  闻途:“那是自然。”
  他说着,就要走进屋内,亲自给邵棠递提审令。
  邵棠连忙伸出一只手阻他:“慢着!”
  闻途拎着衣摆,当即站定。
  邵棠努力整理语序:“这……这是我的卧房,闻师兄勿进。”
  闻途放下衣摆,稍稍欠身:“是师兄唐突了。”
  他弯下腰,将提审令放在门槛上:“戚师妹自取。”
  说着,就退回到院中。
  邵棠根本不敢瞧他,只胡乱地施了个隔空取物术,将提审令召到手中,展开来看。
  只是,这满目的字,她一个都看不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现下应该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断断不能去和张不周当堂对峙,她没有参与对徐令的围剿,也与徐令全然不熟,绝对一问一个穿帮。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拖住闻途而已。
  “戚师妹,你看得如何了?”
  闻途突然说话,把邵棠吓得不轻。
  邵棠攥紧手指:“快看完了,还……还有两行。”
  闻途背着一只手:“此令通篇三百三十八个字,戚师妹已经看了半炷香的时间了,竟还差两行吗?”
  邵棠舔了下唇角:“我……”
  闻途:“戚师妹是怕师兄骗你,还是担心道尊对你不利?”
  邵棠快哭了:“不敢,不敢……”
  闻途抬起一只手,他身后所有的修士都围拢过来。
  邵棠攥紧提审令。
  闻途:“把戚师妹‘请’走。”
  那么多人黑压压地围了过来,将日光完全堵在屋外。
  邵棠四脚并用缩到床角:“站住。”
  没有人听她的。
  正这当,又有一名弟子从天而降:“大师兄,不好了,徐令那厮逃走了!”
  闻途眉头一紧:“你再说一遍?”
  “玄铁锁断了,徐令不见了!”
  闻途:“师尊可知晓此事?”
  那弟子战战兢兢:“尚未,弟子们不敢向道尊回禀……”
  闻途心烦不已:“行了,待会我亲自去死牢看,看完亲自去回禀师尊。”
  那弟子连忙下拜:“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闻途抬眼,正瞧见众修捉了“戚瑶”出来,一挥手:“先放了她吧,你们跟我去死牢走一趟。”
  众修齐声应“是”,纷纷松开邵棠手脚。
  邵棠跌了一步,抬手按住被捏痛的肩膀。
  闻途欠身道:“戚师妹,一个时辰后,师兄来接你。”
  邵棠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多谢……师兄。”
  闻途噙在嘴边的笑转瞬即逝:
  “走!”
  众修离去,邵棠跌坐在地。
  她抬起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阿瑶……你走到何处了……
  .
  云端,一名弟子走到闻途身边:“大师兄,揽月峰上的那个戚瑶似乎有些异常……”
  闻途一笑:“我知道。”
  弟子:“那师兄为何不留人把守揽月峰?”
  闻途:“我不守她,她也会自己回去的,说不定,还会带着叛徒一起……我若不给她留这个口子,怎好请君入瓮啊?”
  弟子大惊:“师兄是说……”
  闻途笑着转开眼:“且行且观吧。”
  .
  半个时辰眨眼便过,邵棠在院中团团转得好像是地砖烫脚,一步不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邵棠攥得指尖紫红。
  咚咚——
  终于,紧锁的院门响了两声。
  邵棠立即转向门扉:“谁?”
  门外人:“邵棠。”
  那声线,当真与邵棠本人一模一样。
  邵棠一怔,张手召出仙剑,一手仗剑,一手隔空推掉了门栓。
  哐当——
  门栓坠地,门户大开。
  一个与邵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第43章 昭明宫提审徐令   她是站在徐令这边的
  邵棠一剑刺了过去。
  进来那人迎着她的剑尖, 站在原地未躲,只将手探到耳下,轻轻一撕——
  邵棠双眼微微睁大, 猛地收剑。
  一张极薄的□□贴着她的剑锋飘落,一举被割裂成两半, 最后落到地上,变成皱缩的一团。
  戚瑶看着停于自己身前两指的剑, 挑眉一笑。
  这一笑,有三分混账像徐令。
  邵棠当场把剑丢到地上,冲上前, 抬手就在戚瑶的胳膊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太急没收住力道, 震得她自己的手都在隐隐发麻:
  “你怎么回事, 玩上瘾了是吧?我差点把你给宰了你知道不知道?看到我剑出手你怎么还不知会一声?你说, 你该不该打?”
  戚瑶闷哼一声,抱着胳膊难得弱势:“该打。”
  正这当,又有一人从院外走来。
  此人身型高挑, 身段清俊, 一袭草绿色圆领道袍,头戴幕篱,薄薄的一层烟青纱垂至下颌处, 堪堪遮住此人面容。
  但凭那若隐若现的根骨轮廓,还是能瞧出, 这绝对是个美人。
  “没想到,纵横仙界清贵无双的戚仙姝也有这一天?可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戚瑶面无表情地退后半步,狠狠踩住那人的靴尖,咬牙道:“来降你了。”
  那人躲在幕篱后笑:“好, 我认栽,我认栽。”
  邵棠能凭嗓音辨别出,那戴幕篱的人是徐令。
  她心里还有些隔阂未消,索性偏过头不去看他:
  “阿瑶,你既回来,我也不便久留。半个时辰前,闻途曾带着提审令来过一趟。半个时辰后,他会来接你去找张宗主面谈,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
  她头向徐令处一偏:“千万藏好他。”
  邵棠不说,戚瑶也知道闻途半个时辰前,为何着急要走——
  那好大一个意外现下正杵在她背后,甚至,她本人对此也有一半的功劳。
  戚瑶这般想着,退后半步,向邵棠行了一个隆重的周饶贵族礼:“棠姐姐大恩大德,戚某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
  邵棠玩笑道:“好,青天白日为证,你可不能反悔。”
  戚瑶:“定不反悔。”
  .
  邵棠走后,徐令自觉躲进隔壁宫室,一边闭目调理气息,一边仔细留意着戚瑶这边的动静。
  戚瑶独坐不久,闻途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了回来。
  他们从天而降时,戚瑶正端着盏茶欲喝,她听到动静,便把挨上唇瓣的茶盏拿远了一点。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茶盏边缘,投向院中的不速之客。
  只这一眼,闻途就知道,真正的戚瑶回来了。
  他正欲发难,就被戚瑶一句话堵住了嘴。
  “闻师兄腿脚倒快,说好的一个时辰,如今却刚刚过了半个时辰有余。”
  闻途垂下眼,动了动手指。
  当即便有三名弟子领命出了院落。
  戚瑶轻轻咬着瓷盏,上唇泡在温热的水里,心说老不正经的这捉迷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闻途掀起眼睑,眸中刹时充满了乖顺之色:“师尊的命令,我岂敢拖延。”
  戚瑶放下茶盏:“师兄说得对。”
  她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院子里:“我们快去快回?”
  闻途勾起唇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快去快回。”
  .
  上得云头,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修往戚瑶身后一站,说是护送,其实更像是押解。
  他们押着戚瑶,一路飞至三十三门的议事大殿——昭明宫。
  张不周原是打算在此升一次足以载入仙界史的堂,当众审判徐令;如果众怒够盛,他甚至想让这个“遗臭万年”的“叛徒”就地伏诛。
  所以,当戚瑶步入昭明宫时,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副好大的阵仗——
  整个三十三门,除了待罪避嫌的琢光宗、素来孤僻的悬壶宗,其余三十一个宗门的宗主能来的全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派了首席弟子代为出席。
  总之,殿中的高位上乌泱泱的全是人,数级台阶之下,备齐了禁锢的法阵和各色令人胆寒的刑具,防的就是万一徐令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认,那就打到他认,或者打到他死。
  戚瑶刚把这些肮脏东西扫过一遭,身旁的闻途就突然跪了下去:“弟子办事不力,还请师尊责罚。”
  张不周此前便听到了一些风声,现下并不如何意外,仍能温和道:“发生了何事?”
  闻途言语悲痛:“叛徒越狱逃走了。”
  一言既出,人群中便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戚瑶在心里“嗤”了一声,默默甩了下靠近闻途的衣摆——
  晦气。
  张不周轻咳一声,及时稳住了场面:“诸君莫要惊慌。今日我们相聚在此,乃是要公开人证物证,给叛徒定罪。一经定罪,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依然有正义之士会向三十三门通报他的位置,叫他无所遁形。”
  戚瑶听着,挑起一边眉毛。
  张不周:“途儿,你先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带来的人证。”
  “无需介绍。”不等闻途起身,戚瑶就先开口怼了回去,“即使我认不全在场诸位,但诸位也一定都认识我。”
  她这话是实话,只是说得不太客气。
  一大群说惯场面话的真人真君被她噎得一愣。
  戚瑶神态自若地行礼:“还未谢过诸位垂花宗相救之意。”
  张不周稍稍颔首:“吾辈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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