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子后,我靠科举脱贫致富——爱的创可贴
时间:2022-03-04 07:25:11

顾怀之将门房为难之色看在眼里,轻笑道:”既然贵公子不方便,我们择日来也是应该的”
本来以为人家接受来着,接过人家好似不在意,顾怀之到也没多想。
几人刚回到下榻之处,隔壁就传来嬉闹声.
“英哥儿,你这门那边景色好像也不错”
“景色还行,就是来了些无趣之人…罢了罢了,不提那些个糟心事儿,咱们尝尝这新出的花茶”
“他们既然做得出这种事情,怎得还不让我们说道说道,居然侧门直接闯进来,真是有辱斯文”
“哎!乡下来的奴才哪里知道那么多的礼仪,以后就知道了”
“我看倒像是狗仗人势,主子什么样,那家里养的疯狗不就什么样子,以后不可与之为伍,凭白毁了咱们的清誉”
“就是!”“就是”
其他人齐齐迎合着,势必要挖出这么无礼之人。
一行人听了一耳朵,平安死死地攥住手指,不过也没有立即还击,见那群酸儒不依不饶,双目充血。
进了正屋,平安喜乐扑通跪在地上,静默着。毕竟刚刚人家说得再难听,那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圣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可以学,以此为镜,不断进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想必你们自己心里有了计较,还是那句话:少说话多做事,不会的东西就问”
“不求你们事事精通,与人打交道的基本礼仪还是要学之,记之,明白吗?”
“过段时间兄长会来看看我,商嬷嬷也会到这边,顺带教教你们规矩”
“明白公子”
他们开始学会收敛自己的爪子、锋芒,学会看人脸色了,虽是残忍,在这里,有什么比活着还艰难呢,他们所求不就是有个安身之所,立身之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离身之基本。
第二天顾怀之早早起来,带着平安、喜乐去隔壁送拜帖,街头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叫喊声。少年一身橙黄长衫,雅俗共赏,大娘和婶子们多多少少都会注意到站在元府门外的皎皎如月的少年郎交头接耳。
“公、公子,真是不要意思。我家主子昨日外出未归,大抵明日才回来”
门房挠着头,一脸为难,路过的人时不时地看过来,挺难为情的,他面色通红,瞧着脸皮子薄。
顾怀之没有为难他们,施施然离开了,临走前还说:既然贵公子不在,那怀之明日再来。
“没说什么时候?”
“有意思,这人倒是有意思,善于利用他人情绪,化被动为主动,他只说要来你家,没说什么时候来,元英这次遇到对手咯”
事不过三,要是明日人家不按常理走,那元英就要幸苦些。
“咦?这些旁门左道也配与元英的为人处事之道相提并论,啧啧”
“我带是觉着可以赌一赌”
“你这小子就知道博弈,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赌!本就是他们不对在先,晾一晾也无妨”
门房跪在双腿发麻,眼瞧着这群公子着叨叨个没完,愁眉苦莲。
“那人若是明日再来,你就将人迎进来就是”
“小的遵命”
得了答复,门房终于喜笑颜开。
这厢顾怀之正在默写试卷,这几年他外出游走四方,趁着上府下场考试,先生就将多年积累的试卷和试卷解析一次性打包塞进他行李中,说是一天一张试卷,到府试那天,肯定又有手感,下笔如有神。
第三日,黄昏之时他终于得见元英,两人认认脸闲谈几句,顾怀之便回客院。
自此以后,一墙之隔好似山高水长,两人再没有特意交际,墙的那头热热闹闹,墙的这头家长里短倒也挺好。
盛夏将至,顾怀之也收到第一份家书,少年脸色疏朗,轻轻绽开信件,少时,信落神色戚戚然。
“公子”
“公子,信掉了”
信笺霎时飘零几步开外,见状平安连忙捡起信笺捧到主子身前,轻轻唤道。
“父…父亲来信说:兄、兄长殁了”
他滚了滚喉头,眼泪夺眶而出,滴答在信件上晕染出墨迹,涩然的语气好似失了魂一般,目光涣散着。
闻言,平安屏住了呼吸,脑子里浮现出当初大公子与自家主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十分难受,他怕自己忍不住也哭出来,只得垂着脑袋瓮里翁气道:“公子,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顾家现在怕是早就乱成一团,公子回去也好安定人心。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下去吧”
“是公子”
平安、喜乐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家公子难以自抑,想不开,当初大公子对公子那般好,今天送好吃的,明天送名书,后天又送上好的笔墨,天天不重样,兄弟俩关系好到当家主母都憎恶,一直不待见自家主子,如今遭到这般打击,他能缓过来吗?看来他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在这儿候着,我去将阿狸抱过来”
“慢着!…阿狸本是大公子宠物,你这会儿把阿狸抱过来,介时公子睹物思人,那可怎生是好?”
“那我找找《训子诫》?”
“《训子诫》是大公子赠与主子”
“《浮生游记》呢?”
“公子与大公子讨论过《浮生游记》的内容”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们该怎么办?公子平日里最爱看书墨字,笔墨纸砚都与大公子息息相关”
“等着吧”“我相信公子能走出来”
“你这个木头啥也不懂,就知道等等等”
“那不然呢?把公子摁住,逼他吃喝,逼迫他睡觉说话开心?”
平安气结了,竟无言以对。
油下灯黑,昏昏黄黄,顾怀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瘫在地板上,举目望苍穹,耳畔重复浮现着兄长拿轻灵婉约的笑声、絮絮声、还有一颦一笑都荡漾在屋子里,昨日种种今犹在,只是朱颜改,他不信,兄长那般好儿郎,怎会落水而亡。泪水渐渐模糊着视线,老天为何待他这般冷酷,刚感受到一丝母爱,就攫夺阿娘的性命;好不容易有兄长这般善解人意之族亲,却夺走卿卿性命,他的父亲隐忍克制,对自己隐瞒着一切,他的嫡母一直不待见自己,他有时候也挺憎恶这样的自己,可是为了阿娘,为了那两个逝去的孩子,他一而再再而三与嫡母斗,与父亲磨,与他人交好,只想为阿娘求个真相,让自己无愧于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兄长…”
万般心念终是堕了空,夕阳河边走,袅袅炊烟升起,缘何就不能有一处烟火属于他?
他蜷缩在地板上,嘴里呢喃着,少顷后屋里细细簌簌声萦绕在里头,少年拽着失而复得的信件贴在心口上,恨不得揉进心跳处,凝噎着:兄长,兄长等我,一定要等我。
“噔噔”
房门骤然被推开,吓醒了躺在门口的平安,他睡眼惺忪,一脸惊惧地顾视着自家主子:“公子,公子怎么了?”
“可是要找船?喜乐下午早早去订船,随时可以回去”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捕捉自己主子的身影在灯火阑珊处荡漾着。
这次他们走得急基本没带什么行李,上了船,少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唇瓣干涩,面无血色,瞪着眼看船板。
“公子,李伯那边已经交代好了”
“阿狸也交给李伯看管着”
“屋子里的书,小的让李伯帮忙看着”
平安说了许多话,床头少年却无半点反应,心急如焚,一直给喜乐使眼风,呶呶不休,眼珠子都快瞪没了。
良久,少年抿唇道:“你们下去吧,等到抚州县后,叫醒我”
然后翻身背对着他们,油灯忽闪忽闪着,笼罩在他们的身上,投放出巨大的身影宛如恶鬼随时吞蚀了床上的少年。
舱门再次阖上,屋里再次冷寂寂,唯有猿猴、渔火在不远处忽隐忽现。
顾怀之脑子混混沌沌,醒了睡,睡了醒,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脑子隐隐作痛,他蜷缩在床榻上,抱着头低低啜泣着,眼泪淌过的地方泛红、刺痛,泪水干了湿,湿了干…
待到平湖村时,双目赤红,眼窝深陷,面容异常憔悴,下巴处丛丛青胡碴子隐隐可见,整个人走路都靠着平安喜乐扶着走。
他端详着府檐那随风飘荡的白幡,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您醒醒啊”
“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顾怀之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他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醒了,醒了!令郎总算是醒”
顾大夫热得浑身冒汗,手心汗津津,守了顾二郎三日,甫一留意到他眼皮子颤动,心口大石稳稳落地了。
顾怀之眼干舌燥,望着床杖子,刺目的光扎得眼睛睁不开,半眼惺忪,他颤抖着手拽住顾大夫涩然问道:“兄长呢?”
“兄长在哪儿”
顾焯迷迷瞪瞪听见儿子叫兄长,顿时起身走过去,拿着他的手忧虑,期期艾艾道:“怀哥儿,你怎么样?饿不饿?哪里不舒服告诉大夫…”
“去厨房盛点软糯的粥米来”
他话还没说完,平安就端着托盘进屋来。
“公子醒了?太好了!小的刚从厨房那边要了点吃食,正好填填肚子,免得饿坏胃”
届时大夫说公子受极大刺激,短时间若是不能醒来,以后就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他这几日盼星星盼月亮,求佛祖求观音,就盼着他家公子及时醒过来,就差一名抵一命了。
 
第63章
 
少年拽着顾焯的手,几近祈求的目光注视着他,哑声问道:“兄长呢?”
“父亲,兄长呢”
哪怕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第一时间开口也是问顾钰,顾焯眸色闪了闪,沉声道:“钰哥…他走了”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顾焯别开脸,生怕又刺激了儿子。
“走了…兄长走了吗?”
“他怎么忍心啊!父亲怎么办?”
“他连最爱他的母亲都不要了嘛!混蛋”
“都是混蛋!我要去叫醒那个混蛋!”
他掀开被子,脚软,扑空在床边,跌倒了在爬起来,顾焯扶着他劝解道:“怀哥儿,你先休息”
“吃点饭,我们待会儿再去看钰哥儿好不好”
“听话,你听话”
老父亲是苦口婆心,奈何儿子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似乎要看出个花儿来。
“少爷,您吃饱了才有力气看大公子啊”
“就是,少爷”“老爷为了您,已经几天几夜没吃饭了,如今没了大哥儿,您不能再让他白发人再送黑发人吧?”
顾钱知道二少爷最重情,当初宜兰小娘去世时,整整七日不吃不喝,每日在宜兰院子里游离着,要不是大少爷陪着他,挺过来了,也没有现在的二少爷,他定见不得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少爷,就算是为老爷,您多少吃点”
“怀哥儿,我已经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了,你醒醒,看看你爹啊…”
顾焯说着说着就扑在顾怀之身上嚎哭着。
顾怀之脑子浑浑噩噩,耳畔好似又听到阿娘的嚎哭声,他神思回拢,渐渐发现原是父亲推搡着自己,痛苦着,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身,悲愤异常。
他笨拙地伸出手帮老父亲擦拭着眼泪,气若游丝道:“爹别哭,儿子吃”
“儿子现在就吃饭…”
他抱着粥蛊大口大口喝着,目光渐渐清明几分。
片刻后,人又晕过去了,“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办?”
“大夫!大夫在哪?”
屋里又是一团乱,小厮丫鬟来来去去,跑个不停。
蔷薇院里,孙氏躺在花下,身上盖着薄被,目光呆滞着。
“夫人!”
“回来了!那小兔崽子回来了”
杨嬷嬷小跑过来,气喘不均,面色黑红,拍着大腿直呼,好似有人在追着她。
枝头海棠料峭,枝叶随风颤栗着。见自家主子没有半分反应,杨氏腆着脸,将薄毯往上拢了拢,呢喃着“夫人可是喜欢那蝴蝶?”婆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一只五彩蝴蝶在蔷薇廊上翩翩起舞,在日头照射下五彩的翅膀异常妖艳,杨氏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角。
“若是当初我没有同钰哥儿争吵,他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杨嬷嬷握着孙氏的手,讪笑着:“夫人说什么傻话呢”
“公子的死本就死于意外,怎会全都推在你身上?”
“不过,老奴倒是有个小道消息”
孙氏不以为然,并没有分半分眼神给她,风轻轻摇着,暖阳铺在身上就好像儿子在她身边时那般温暖,杨嬷嬷凑到主子耳旁叽咕道:“公子在墨方书斋钓鱼时,倚柳湖上有墨方书斋的小子在上面守着呢”
“噌”一下,孙氏眼睛一竖,骇人的寒光迸发,唬得杨嬷嬷僵直着身子,怔愣在原地。
瞬息后,孙氏眼皮微睁开,寥寥看着她,眸色有了些许神色,“当时那小子为何没有救我儿”
她双手死死拽着婆子的衣襟,说着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哽咽道。
“夫、夫人,那起子就没有伸手的打算,要不是一个老叟叫嚷着,在湖边划拉着,那小子才不情不愿地下水…”
“害得咱们家哥儿喝了水,溺亡”
杨婆子被孙氏拽的弯下腰,晃来晃去,脑瓜子混混呼呼着,声音忽大忽小,孙氏听不真切,就往上爬,耿着脖子啜泣道:“你在说一遍”
她凝睇着她,眼神犹如一团火,随时都有把她侵蚀的样子。
杨婆子晒笑着“夫人,那小子没、没有及时救咱们公子,这才导致钰哥儿溺亡”
“老奴还打听到:那小子在平湖村居住,与二公子往来频繁”
“近些日子更是将百年老房子翻修,准备、住青砖瓦房”
她低低说着,时时顾视着主子的反应,见她眸色微动,神情阴沉沉,一脸阴气,堪堪不说话,挪到孙氏身后,揉捏着她的肩膀,弯着腰随时听候夫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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