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子后,我靠科举脱贫致富——爱的创可贴
时间:2022-03-04 07:25:11

言下之意:我也是为您好,为您吃气来着,我只是将话吩咐给艾婆子,许是艾婆子听茬了。
事情都怪爱婆子,与您我无关啊,夫人您看我真诚的眼神,简直真的不能在真了。
当初刚来顾府时,孙氏也重用过艾婆子,后来钰哥儿出生后,体能不好,她就是了解艾婆子狠辣的秉性,免得折损了哥儿的福气,这才让她去外院当落锁婆子,从不将心里话说与她听,如今这般纷纷扰扰倾轧着,父亲为官多年素来以公瑾严苛为准,待人公正和善,以己身为绳尝尝教导自己不可草菅人命,不管是艾婆子下重手,还是杨嬷嬷出出气,这些人代表着孙家的颜面,若是有心之人将顾宜兰之事告到盛京,届时父亲、甚至孙家都会付之一炬…
想着想着,孙氏愈发惶恐,她眸色骇住般,目无焦点,神情涣散,死死地攥着婆子的手,力道之重足以掐出血印子,杨婆子疼得脸色变,涨红了脸。
“顾焯说得对,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时,若是让别人知道我们院子出了这般残忍的事情,盛京那些官员还不得吃了父亲”
“嬷嬷,快取笔墨来,我要写信给父亲”
“是、是主子,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准备”
废纸一沓一沓像雪花堆在角落里,直至天黑人寂时,孙氏方才落笔。
“事情比较严重,嬷嬷速速坐晚船即可出发去盛京那边,将东西交给父亲”
杨婆子将信笺贴身藏着,人还没走出门来,身后又传来自家主子焦急声音“慢着,将信笺给母亲”
“打着庶妹的名头,就说顾家二奶奶来信,嬷嬷只管将信递给母亲就是”
“哎,姑娘!您就放心吧”
婆子敛了眼底的深意,笑着应承着,抬脚就没入黑夜中。
这一夜有人注定难免,有人注定心绪繁杂。
承恩院里,灯火闪烁着,父子俩对烛私语,烛光投下巨大的影子倒在纸窗上忽远忽近,十分温馨。
“父亲是说,你们没在红绸房里找到字迹?”
这倒是出乎顾怀之的意料,这些年他一直暗中调查阿娘的事情,顺腾摸瓜摸到蔷薇院的杨氏身上,后来暗中盯梢,历经一年之久线人来报:红绸与杨婆子关系匪浅,婆子经常以洗衣服为由暗中帮衬着红蝉,而红绸每每都会出去,去码头船娘那边坐坐,有时候要莲蓬,有时候要鳜鱼,甚为怪哉。
“不知哪里走漏消息,去的时候那贱婢将东西烧掉了”
什么都没剩下,所以他们只能将人抓住,在想法子让他吐出来。
“父亲有没有想过,也许嫡母对平湖村烧人烧房子一事并不知情?”
顾怀之之前没想通,孙氏既然都将阿娘悄咪咪虏进顾府,那为什么大张旗鼓地将房子烧掉?这不就让她的所作所为极大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现在有了大胆猜想,孙氏许是不知情,毕竟那样惊讶的神色在毫无准备下根本装不出来。
闻此言,顾焯不禁冷笑:“她这些年一直针对你和兰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她屋里的杨婆子确实不是好东西,当初她将兰儿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禀报给夫人听,导致夫人明里暗里针对你们母子俩,要不是我在蔷薇院门口听了一些,怕还被蒙在鼓里”
看来这次的板子太轻了,那婆子怕是没记到心里头去,看来也该肃清肃清门风了,不然影响怀哥儿以后下场为官。
“父亲可知当初儿子头上这伤从何而来?”
顾焯不解,心想着:这不就是陈家那小妮子踢的,不过对上孩子那冷冷的表情,当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噌一下坐起来,“不会也与那婆子有关?”
音调瞬间拔高几分,隔着门外都能感觉到老爷子的愤怒之火。
顾怀之敲敲桌子,示意老爹冷静,沉声道:“陈家姑娘既然是为了选秀自是不会用太大的力气,问题就出现在绣球上”
“儿子从陈楚哪里讨来这球,细细查看过里头除了棉絮,谷物之外,还找到一些未剥壳的黍米,您看”
陈家的绣球上有红穗,绣球被撬开一角,顾怀子掏出里头的棉絮掏出来从中抖落出更多未剥壳的黍米粒,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大抵有一捧。
这么尖锐的黍米粒在告诉加速翻转下,重力+阻力+摩檫力…能将一个人当场爆浆,更何况人的脑袋。
“所以,绣球里一般放棉絮和谷物,都是些开化、抹去棱角、去壳的谷物,此人怎么确定我会经过花楼”
“一定是知道父亲亲近之人,换句话说也有可能父亲被跟踪”
经过儿子层层分析,顾焯浑身激起汩汩冷汗,不由自主地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你是说杨氏将东西塞进去害得你大病一场?”
“这颗绣球是从大北沟杨家定制,儿子没有找到杨氏与大北沟村杨家的来往痕迹,也许是他们藏太深”
“不!这个东西也许是在陈家就已经动手脚”
“父亲是说问题可能就出在陈家?”
“没错,陈家崇武,心思没那么细腻,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作祟,也很有可能”
“唔…儿子知晓了”
顾焯又不太明白,愁眉苦脸道:“可是,按照你所说,夫人尚不知情,那杨婆子为何要这边恶毒?”
她一个搞不好,就要跟孙氏陪葬,这种赔本的买卖是个人都不会干。
熟料儿子盈盈一笑,将灯芯挑起,屋里霎时明亮些,淡淡道:“做坏事的人分两种,一种是主动做坏事,一种是被动做坏事,前者心狠手辣,后者多有顾虑”
“之前咱家没败落时,杨婆子每周都会出去,到处走走,说是给夫人买贴身物品,最爱抚顺街头点心铺子带些吃食,也会去旁边的翠薇阁坐坐”
“翠微阁?这之前确实是咱们家的铺子,她去拿些东西倒也没什么不对”
“就是因为是顾家铺子,所以大家才不会怀疑,问题是顾家是哪门子顾家?盛京顾家还是抚州县顾家?”
顾焯一听到盛京顾家心里咯噔一下,眼色猝出一道寒光来,整个人都炸毛,“我们与他们断了关系还不够,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口水唾沫与五官齐飞,低吼着。
顾怀子忙给老爹递了一杯凉茶,静静地聆听听他发发气话,耐心道:“父亲稍安勿躁”
“杨婆子到底有什么把柄被盛京那边握着,你我不知,所以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说不得咱家这些糟心事与盛京那边脱不了什么干系”
“孩子这般努力下场考试就是要为阿娘的事情求个明白,若是盛京顾家真有人参和其中,届时就算是鱼死网破,儿子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一天他等了好久,从阿娘惨死,大哥溺水而亡,如今更是想扳倒自己,桩桩件件必须求个明白!
 
第68章
 
顾焯捂着脸,很是沉重,听不得“死死”这些刺眼的词,拉着儿子的手再三嘱咐:“怀哥,如今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不可胡来”
“要是真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就算我们做不到,还有人做得到!到时候他豁出脸面来,博个情分就是。
顾怀之被父亲抱在怀里,心里很是温暖,他拍着父亲的背,小声安慰:“父亲,我会审时度势的”
就是不知道阿娘会不会责怪于我。
暗夜无声风凌渡,疏影忽而颤颤来,暗香浮动。
在家修养几日,气色好转时,顾怀之去老师们家里问候,拜拜好友,这一日该回墨方书斋看看赵树和老爷子。
他来时,盛夏之际,花红柳绿,景色伊人。
饭后,他们去钓鱼廊那里看了看,案发这么久,确实没有什么发现。
“怀之,你真是抱歉”
因着自己差点还把读书的好友都牵连,若是自己入狱坐视了罪名,简直是对怀之最大的伤害,他实在不敢想象这种可怖的画面。
顾怀之来此一是看看赵树,二是希望他不要受到打击,好好振作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顾家的错”
就算孙氏的错,她还是顾家的人,依照男女关系来说,孙氏一言一行代表着顾家的面子与名誉,他合该对此负责。
“幸好你们反应快”
“那天顾大公子来店里时,脸色瞧着不大好,他说想和我比赛钓鱼,我想着钓鱼时间长,就提出要出恭”
“他欣然应允了,我回去后,确实只有几个老叟在哪里,他们年纪大,围在一起在水边划拉着,嘴里嚷着有人掉水里了,等我下水后,半天捞不到人,手脚抽筋出来时,外头来了衙役,还带了些好手,直至第二天才在青石巷桥底下找到顾大公子的遗体”
“要不是衙门贴了悬赏讣告,人家船夫也认不出这是顾家郎君”
船夫常年过河,卖鱼为生,有时候也会捧到尸体之类,顺带捞下,做好事积福,挣个便利钱。赵树知道他重情,就将自己所闻所见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就是希望能帮助怀之。
少年伫望着凛凛湖水,剑眉星目之上隆起淡淡的愁绪,他启唇道:“树哥儿,你每每竞赛前可会出恭?”
赵树以为自己听茬了,支楞着耳朵凑近听“怀之,你…你怎么知道我竞赛前会去厕所?”
那人侧目而视,扯了扯嘴角,泯然道:“习惯而已”“你在家喜欢喝汤,冬日里排汗少,起夜多,钓鱼是一种耗时间的活动,为了让客人尽兴,每每比赛前都会往厕所去”
赵树摸着脑袋,讪笑着解释:“怀之,你真细心”
“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个坏习惯”
许是怀之在家时,就注意到这个坏毛病了,习惯害死人啊,要是自己能看着顾大公子,说不定悲剧不会发生。
顾怀之余光留意到好友自责的神色,就拍拍他肩膀,柔声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这段时间可能就在县里呆着,你好好照顾爷爷,等村里房子好了,咱们就搬回去”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不想让再多的人因为自己缘故受到无畏的牵连,也许平湖村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那你今年还会下场嘛?”
“会的”
顾怀之眼神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赵树望着眼前少年郎心里莫名很心安,就好像沙漠里的白杨,迎风遇沙而立,给人一种周到的安全感,责任感。
别人越是打击、打压,他就会躲在沙堆里悄悄扎根,然后日日增长,待他人发现时,那树早已根系阡陌纵横,茂密又发达,枝桠强壮,任何风沙再也不怕,以傲然于世的姿态屹立于沙洲中,然后悄悄惊艳所有人,也许这就是真正的顾怀之,低调又缜密,坚韧又执着。
夕阳背后,明月在悄悄升起,回家的归途,明明是三人,平安却觉得一个比一个伤感。
“少爷,咱们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
“我当然想回府,再洗个凉水澡就好了”
“你把府邸当成家?”
“反正有地方住,有地方睡,给钱花那就是家”
“看来我们两个都没有平安想得透彻,人这一辈子真是复杂,小的时候盼着长大,长大后又怀想儿时的一切,有时候还不如紧着眼下日子糊涂过吧”
“人还是糊涂些,过得舒坦”
“糊涂?少爷我不糊涂,明明就是想得开嘛…少爷等等我”
“走咯!带平安回家”
回府邸后,香樟树上蝉鸣悠悠,蚊虫嗡嗡叫着,走着走着,就来到婆娑的竹林前,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报影无眠。
竹门上的灯笼随风晃荡着,少年杵在门口,醒神来,不由得苦笑。
“吱吱”竹门半开,里头出来个人影,随着灯笼晃动着,“二少爷且慢”
循着声儿,顾怀之手里拎着路灯,缓缓回头,顾视着门下的婆子,“嬷嬷还没睡?”
“天热难耐,蚊虫蛞噪,老奴确实难以入睡”
难得一向谨言慎行的商嬷嬷发牢骚,光亮随风而动,笼罩在她身上忽暗忽明,他依稀能看见嬷嬷梳得根根分明得发丝亮得发光,额头白发若隐若现。
“入夜前,艾草晒干,置于上风口,对着房门口点燃,在用小蒲扇煽动,熏个四刻钟,蚊虫自是被赶跑”
顾怀之自是知道婆子不是怕蚊虫,只是心烦,辗转反侧而已。
“公子生前提过一嘴,说是二公子身边两个书童想跟着奴婢学学规矩,可有这番说法?”
商嬷嬷说话不急不徐,顾怀之没想到嬷嬷把她叫住就是为了这番事情,眉头一挑,这才端详着她,漫不经心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少年想了一下,不知道她提出这件事的由头,就等着后话,果然商嬷嬷直言:“届时婆子答应过公子,会帮忙搭把手,如今二公子回来了,等奴婢给夫人说道说道,再去公子那里看顾点,敢问公子两位书童何时方便?”
顾怀之:“我这边随时可以”
平安:“…”小的做不到啊!呜呜呜喜乐:“…”现在倒地不起还来得及吗?
少年回到屋子时,平安喜乐将洗澡水刚准备好,平安将路灯接过去,熄了火,嘀咕着“公子怕暑热不成?”
“我自是怕,若是疾风骤雨倒也爽快些,偏偏是闷热天儿,吸得气都是热浪,衣衫刚换上,不消片刻就粘腻地贴在身上,着实闷得出奇”
长期坐在案桌上读书,手心汗津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恨不得脱了衣服在河里泅水来得舒服。
“公子不是常说心静自然凉”
“就你贫,过几日商嬷嬷前来咱们院子,教导教导你们,届时我倒要看看平安还有心情打趣主子”
顾怀之将窗口全部打开,屋子里早早就洒了水,风徐徐,屋里有了些许凉意,这才继续墨书。
“啊?怎么这么快??”
“话说,商嬷嬷不是从小跟在大少爷跟前?缘何大少爷走后,嬷嬷惦记着这些个琐事?”
平安这话是对着喜乐说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喜乐捡起他掐断的花枝,没有说话。
“我看寰宇院那边小厨房烟火倒是按时开着,想来里头丫鬟婆子照样吃得好,睡得好,这几日还能听见里头嘻嘻打闹声呢”
喜乐挪到另一边,对着窗口下的烛光,挑选病枝叶,给花浇水,依然没有搭理平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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