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雀猛然想起,今夜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司朝说他背后被蚊子叮了,顿时有些生气。
白鲤碰了碰青鹿,小声道,“别问了。”
青鹿道,“这怎么行,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雀恨恨道:“被野狼咬了。”
“啊?”青鹿仍旧迷茫。
白鲤凑在她耳边小声道,“王爷干的,别问了。”
也不知是温汤太热,还是羞的,两个丫鬟脸上浮起红云,不敢再多说一句,老老实实帮阮雀擦着身子。
司朝出了盥洗堂,沿着回廊走了两步,见方才直立的明风跪在雨中,跪着的顾廷康已经倒在泥水里,睁着一双眼,嘴里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顿了顿足,取过一旁寒甲卫递过来的伞,走入雨中。
明风磕头谢罪,“属下擅作主张,任凭主子发落!”
他跟着司朝很多年,司朝摸准了他的脾性,看着他问,“他气着你了?”
明风不言,算是默认。
司朝道:“性子还要再磨练,去领十军棍,日后切勿中了激将法。”
他说着,怜悯似的,将目光挪到顾廷康身上,勾唇,“好看吗,我的小表外甥?”
顾廷康抖着唇,一句都说不出来。
司朝回身望了一眼,挲了挲指尖,“看见影子也不行,明风,挖了他的眼睛,扔出去吧。”
说着便起了身。
“对了,你信任的那个——叫什么?赵想?他是西狄的细作,西狄名叫阿尔汉,正是当年导致阮雀父亲战败受伤的人。”
说着,他便像看蝼蚁似的,看了他一眼,撑着伞,头也不回地离去。
*
司朝心情不大好。
他一进盥洗室,阮雀就感觉出来了。
她趴在温汤池边,看见他衣摆的泥泞,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扬起眼,便见司朝蹲下身来,笑得灿若桃花。
他挥挥手,让白鲤和青鹿出去。
阮雀全身戒备,“你要做什么?”
她眼里露出浓浓的不信任,“别告诉我你要沐浴。”
司朝眉梢染上笑意,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解着腰带,“阮阮不信?”
阮雀嘟哝,“那我叫她们备上木桶,回屋里洗。”
司朝拉住她的手腕,潜下水,把人带入怀里,抱地很紧。
阮雀原本要挣扎,可他的声音有些许疲惫,轻轻挠动她的耳蜗,“阮阮,试着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不知为何,阮雀的心尖小小揪痛了一下。
司朝从来不曾主动要过别人什么东西,从裂狱重生,覆灭西狄,杀回大镧,他靠的都是自己的血肉之躯和坚韧意志,血淋淋地生存。
没人看得见的地方,铁血男子的柔情和卑微,都给了阮雀。
阮雀眼眶有些发热,轻轻道了声,“好。”
喉咙有些发疼,方才用得太过,眼下话都难说得太大声。
她不敢再想,生怕守不住自己这颗心,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方才说背上被蚊子叮了,眼下好些了吗?还要再搽药吗?”
司朝蹭了蹭她的肩窝,闷笑一声,“被阮阮挠得,好多了。”
说着,松开阮雀,转过背来,脱下衣裳。
他的背很是好看,肌理分明、线条凌厉,上面有些许指甲痕。阮雀认出那是自己方才的杰作,一时间又羞又恼,“司朝!”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孤勇
司朝府里的这方温汤池引的是活水, 不间断地有汤泉从边上冒出来,是以池子里的温度持续不退。
热雾袅袅,温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