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客气了几句就开始聊工作，时淼：“裕安的客户我大部分都留在总部了，我来长兴不方便。”
时淼：“跨省合作，我回头和黄总商量一下吧，如果可以带到长兴最好，毕竟我跟了那么久。”
“黄总啊~”时淼拉了个长音，“黄总就在我跟前呢，我俩正打算就接下来的工作商量一下，他业务能力比我好，跟着他我还能学点东西，要是他不在这儿了我还觉得丢人才了呢，是是是。”
时淼：“黄总脾气好，我们又是多年老朋友，很多时候不谋而合，我才应该给黄总当副手。”
时淼：“我骗你呢干嘛，黄总他真的很好，我俩打不起来，怎么还能打起来，且不说我是个女生，黄总出处让着我，就是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至于动手，您放心。”
时淼：“是是是，我一定注意，好嘞，王总再见。”
黄应瑞始终不大淡定，时淼没有开免提，虽然王总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总听不大真切，单从时淼口中来似乎很多时候都在说黄应瑞。
“怎么了？总部出事了？”
黄应瑞盼着总部出事呢，好能调回去。
第19章 019
“黄总这话说的我没办法回啊，总部有几位老总坐镇，能有什么事，倒是咱俩这儿麻烦呢。”时淼回了个消息放下手机正视黄应瑞，“坊三明天开工，黄总觉得怎么样？”
也懒得和他说什么都摆好了放好了，一切具备只欠开工这样的话，时淼单枪直入：“您要是点头，明天咱们就开，您要是不点头，您这边就先等等，我这边先开。”
黄应瑞被她弄的一愣一愣的：“什么你我？什么？”
“开工，黄总，回神了，咱们不是在聊开工的事吗？”
黄应瑞奥了两声，有些难堪：“总部没事哈，没事就好。开工？好，明天能开，我之前不是怕收拾不好嘛，没想到今天就收拾好了，明天正式开工，开工。”
“那就有劳黄总在群里说一声了，可能会有一些人准备不及，也不强求，明天能来的记一天考勤，明天来不了的也不会扣工资，怎么样？”
通知初十开工是黄应瑞，通知明天开工也是黄应瑞，这是来拉仇恨的，黄应瑞自然是不愿意。
时淼省的：“黄总，既然之前的消息都是您通知的，这回就一并了吧，咱们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大家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再说了，您今天不是已经叫来这么些人了嘛，都是一三五组的吧？可别说还有二四六组的。”
时淼带着逗趣的口吻说这话。
黄应瑞表情难看，无奈只能应下：“好，我通知去。”
“另外，那个。”时淼歪着身子指了指黄应瑞身后的关公像，“那是黄总带来的？”
黄应瑞笑了两声：“是，这不是公司刚开张嘛，聚财。”
“黄总。”时淼无语，“您拿关公爷聚财啊？别闹，关二爷和财神爷都会不高兴的。”
“聚义气，凝聚力。”
“不需要，黄总走的时候记得带走，您可以摆在您办公室里，除您办公室之外的公共区域就不要摆了。”时淼冲他笑笑，转头回来开始工作。
其实她根本没有工作要做，随便新建了一个word，键盘噼里啪啦敲得飞快，眼睛一会儿看看键盘一会儿又看看电脑，似乎很忙。
黄应瑞想了想，还是没走：“时总，我们还得继续聊聊。”
“嗯？”时淼抬头，“聊什么？”
“刚才不是说什么跨省合作？”黄应瑞试探着。
时淼笑笑：“是，以前的老客户还是想跟我，但我来了长兴，如果要继续合作就需要跨省，不过这些我都得先和那些老客户们商量一下。”
“我们，我们不需要商量一下吗？”
时淼觉得更加好笑了，她很友好地回答：“黄总，那都是我的客户，奔着我来的，黄总在七坊这么多年一定也有您自己的客户，咱么就各自负责好各自的客户，这个还用分享吗？”
“可……”
“我刚刚和王总那么说是顾念您，总不能事事都由我说了算，听上去您多没面子，您说是吧。”时淼的视线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黄应瑞在吴总手底下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条走狗，这些年虽说跑了不少业务，但线头是在吴总手里攥着的，不像时淼，师父一倒她全凭自己接过了师父手里百分之八十五的业务，这些年生生变成了自己的，口碑不错，人缘也不错，所以业绩不错，职位才会突飞猛进。
黄应瑞哪里有客户，顶多是吴总看不下去了，可能会给他牵几条线。
“那咱们在坊三的工作分工怎么安排？”
时淼再看他一眼：“黄总贵人多忘事不是，之前高层群里说过了，您负责一三五组，我负责二四六组，咱们尽量互不干扰同时又能齐头并进，合力共赢，一三五组大多还都是公司老人，二四六组大部分是新招来的，吴总为了能让您带一三五组废了好大劲呢，您怎么说忘就忘了。”
“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概率已经撕破了脸，其实撕不撕的，这层皮也早就不在了，是看不出啊，端着罢了。
“那，黄总慢走？”时淼直接送客。
黄应瑞起冲冲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还被时淼叫回来拿上了那尊关公像。
关二爷招谁惹谁了。
黄应瑞走后辛雅走进来带上了门：“时总，二四六组的群建好了，还没有开始拉人。”
“等下黄总在总群通知完明天开工之后你让二四六组来不了的人私聊你一下，说明一下原因，明天我要一个一个见这些人，到时候再进群。”
“明白。”
这一下午时淼在办公室里和秦屿聊了一下午天，没工作她还不想走，只要她不走外头那些被黄应瑞临时聚起来的人就不会走，她享受这种感觉。
五点半她才和辛雅一前一后出办公室，外头办公桌没有分配，大家胡乱坐着，楼下两层也还有人在。
时淼故作惊讶，她伸展腰身，感觉十分疲惫：“哎，你们还在啊，黄总有任务？别回家太晚，还没出正月呢，该玩就玩，劝劝你们黄总，干嘛还加班啊。我们先走了啊。”
电梯门关上之后俩人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辛雅问：“还到下面两层看看嘛？”
时淼戴上墨镜穿上羽绒服，偏头：“不需要，他们慢慢等着吧，咱们回家去。”
在安金大厦玻璃门外两人分走两边，时淼拒绝了秦屿来接她下班的提议，买了点吃的打算回家颓废一个傍晚，公司给她配的车还没到位，司机也还没有招，且有段日子她得打车了。
秦屿和许寒飞他们有聚会，也不算是太闲，所以时淼独自消遣的时光也没什么内疚感，她太喜欢一个人独处了，不过想想谈恋爱这件事她也觉得不错，无非是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没了少年性子，悸动什么的偶尔来一次就好，一直新鲜一直悸动她做不来。
电视剧里钮祜禄甄嬛回宫了，电视剧外钮祜禄时淼还正在甘露寺修行。享受归享受，吴总的视频打来时她还是选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套了件正装，准备了笔记本和笔恭敬又谦卑地接通电话。
她师父虞总这会儿不知道是在医院还是在家，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师父告诉她别心软，不管是谁都不要心软，言外之意就是别挂念他，放手去闯，大不了从头来过，不然这辈子都得憋屈，她师父就不憋屈，只是冒的太快太猛，到这时候被人稍稍使了下绊子就起不来了。
时淼不会那么激进，当然也不会求全。
在吴总面前她毫无例外的把黄应瑞夸上了天，也还是那些往后要仰仗吴总和黄应瑞的话，吴总话里话外都有让时淼把业务分给黄应瑞一些的意思，时淼自诩天性愚笨，这些言外之意自是听不大懂的。
只要王总那头没有事，时淼就能苟下去。
挂了电话想起今天辛雅把赵总的电话推了，她给赵总发了条微信，大概意思就是秘书和她说赵总有事找她，她随时恭候，总不能没有表示，这样辛雅太难看，哪怕是凌晨打过来她没接住也算。
赵总只是某个分公司的一把手，仗着有些经验想来指导一二罢了。
时淼不需要，辛雅不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给赵总太大面子嘛。
群里静悄悄的，除了下午的时候有一群走队形的，现在这工作太难找了，一般人没什么大事明天都会来，时淼做了睡前护肤，整合了一下资料，早早睡了。
一大早时淼被上班期间的生物钟叫醒，跑步机慢跑，洗澡，吃早餐，换衣服，下楼。
一出小区门就看见一辆很熟悉的车停在门口，时淼不太确认的走进看了看，车窗缓缓滑下来，秦屿挑挑眉：“美丽的女士，请问能送你上班吗？”
时淼左右前后四下看看，才拉开车门上车：“你不怕被拍啊？”
“怕被拍怎么接老婆上班。”
在裕安的时候时淼的职位不够资格配司机，每天挤公交或者打车上下班，她差不多年龄的女生下班总会说一句：“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了。”
而她直到同事的男朋友变成老公也没有谁接她上下班，原来有专车司机是这样的感觉。
“这话好耳熟。”
“看来你是我的粉丝。”秦屿掉转车头，“我曾经说过，不主动追不到老婆。”
时淼撇过头偷笑：“谁是你粉丝。”
秦屿不再逗她：“我元宵要参加晚会，明天或者后天就走了。”
“嗯，去呗。”
秦屿疑惑地看她一眼：“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在心里没有地位。”
时淼慢条斯理地：“那我要怎么样？抱着你的腰，坐在地上求你不要走？”
“倒也不必。”
“还是喽，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再说了，你的工作已经那~么不稳定了，万一再丢了，焦老师会觉得你更配不上我，那我就不要你了。”
秦屿停车等红灯，这么几十秒的工夫勒着安全带凑过来要亲亲，时淼本着不想出车祸的心理草草亲了亲，秦屿很不满足。
汽车在安金大厦前停住，时淼让秦屿确定了走的时间和她说一声，秦屿却问她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实话实说，时淼是想的，但开工第一天肯定事多，她还是拒绝了。
“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吃饭啦。”时淼心生愧疚，安慰着，“或者我有时间去找你，好不好？”
时淼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秦屿笑说：“我懂，你不用这么哄我。”
“不喜欢啊，不喜欢那没有下次了。”
“喜欢。”秦屿趁机把半边脸伸过去。
时淼明知故问：“干嘛？”
“嗯~”
时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吧唧”亲了一口转身下了车。
第20章 020
这次坐电梯一路上来虽然还是那副模样，但当电梯在2324层停留时已经有人下电梯了，听说昨天黄应瑞把她的工作证件照挂了出来，有人挂就有人拍，所以今天她不止一次被人认出来，比如进电梯时会被亲切的叫一声“时总”。
她受用，受用的很。
辛雅帮时淼带了一杯咖啡，公司的咖啡机还没有正常“开工”。
“九点整会议室腾出来，二四六组的人待会儿依次进来我要面试。”
“明白。”
二四六组的人聚集在25层，一三五组的人聚集在24层，23层是公司前台包括其他部门。
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时淼从办公室里出来，干练的西装，黑色高跟鞋，头发扎成马尾，不施粉黛，看上去更像是个和辛雅差不多大的新人。
“中午在楼下那家店定个包间，我请客。”
“明白。”
黄应瑞上来转了一圈，不知道在转什么，他手底下的人基本都熟知公司规章制度和流程，而且因为是老人，或多或少有点属于自己的人脉，他并不用太费心思，据说他们实行的是师徒制。
会议室外面排满了等待时淼面试的人，黄应瑞溜达着过来。
“时总呢？”
“在里面。”
黄应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每一个人，在会议室前面站定。手还没放到门把手上门从里面开了，辛雅带着刚面试结束的人出来：“黄总，呀，这上班第一天您不在楼下，上来做什么？”辛雅把刚结束面试的人让出来，冲里面喊，“时总，黄总上来了。”
黄应瑞：“……”
时淼显然心情不错，面试的这些人是人事部统一招聘的，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人事部是总部筹备的，不管是从学历还是从谈吐都很不错，有的甚至比她还要优秀一大截。
时淼笑盈盈地出来：“黄总，稀客。”
稀客？黄应瑞自己听着这两句话都有些假。
“时总，你这是……”黄应瑞指了指身后这一圈人。
时淼微微一笑：“都是新人，职前培训。”
“职前培训？挺好。”黄应瑞往会议室里张望，但时淼和辛雅挡在门口，只看到了小小角落。
安金大厦三十五层楼的房间设计大多一样，23层24层25层的会议室也没什么分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分别，那大概就是25层的会议室冷白，从门口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透着一股严肃和正经，没有一点点柔和感。
“黄总不忙？”
黄应瑞揉揉鼻子，摇摇头：“还行，都是公司老人了，也不用职前培训什么的，上班第一天得建立工作线，大家都有的忙，我就上来看看你这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时淼依旧笑着：“昨晚吴总给我打电话了，我和吴总说黄总您就是总部派给我的天使，天使怎么好干活，您多休息休息，门面还得靠您撑着呢。”不由得黄应瑞多说什么，时淼转身进去，辛雅无缝衔接：“下一位。”
昨天时淼把一群人连同黄应瑞赶出去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的面子在许多人眼里都不是面子了，还有一些不怕事儿的老人给新人科普，可以说他的脸丢的够够的。
老人们知道时淼和黄应瑞俩人之间那点勾连和恩怨，新人更多的只是觉得这样的时淼很酷。
没有那个初入职场的男生女生不想在最短时间内变成时淼这种雷厉风行手中又握有实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