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书迟意【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2:20

  姜夫人姗姗来迟,她远远看着堂中候着她的几人,步子不急不缓,经过之时目光也不看两人,待坐在了上首姜老先生身旁,才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抬了抬手。
  身旁的下人便递了茶水到林婳跟前。
  林婳端起了茶盏,走到了两人跟前,将茶水奉到姜母面前,低声同她道:“儿媳给婆母敬茶。”
  上首没有回应,林婳早知晓是这样的结果,上一世也是如此,按照上一世的经历,她应该还要端着这热茶过上一会,她才会接过茶水同自己训话。
  因早有了心里预期,所以林婳这会儿半点儿也不慌张,表情也安然自得,连姜母的脸色看也不看,只静候着待会姜母反应。
  正在她低头数着数的时候,便觉手中的茶盏被人接过。
  林婳正在心中意外,这一世的姜母可比上一世待她态度好上许多,便听见身旁传来姜桓的声音:“请母亲用茶。”
  姜夫人恼火地看了姜桓一眼,却没再为难他们二人,还是喝了这一口茶。
  “你连敬茶之事也要替她代劳,倒是显得逾矩。”姜母淡淡地看着两人道。
  姜桓对上姜母的目光,不卑不亢同她道:“她在林家本没这般多的规矩,若是多了旁的规矩,也该是我替她受着。”
  姜母见他这般铁了心护着新妇,纵然心中气得吐了血,仍是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林婳自然不会在意姜母心中会不会对她有何芥蒂,左右上一世两人便相处不来,这一世自然也不会轻易便能相处到一处,林婳最不会的便是为难自己,所以她坦然地退出了堂中。
  待和姜桓走在回他们院中的路上之时,她才纳闷道:“说来也怪,我大抵是与你母亲天生便不合衬,上一世因的我林家强势,她对我不满很正常,可这一世分明与上一世不同,她还是瞧我不顺眼。”
  姜桓心不在焉道:“不合衬便不合衬吧,你是嫁我又不是嫁她。”
  林婳纳闷地回头去看他:“这样没良知的话竟然是出自姜大郎君之口,真是叫人称奇。”
  姜桓这才看着她道:“难道不是么?不过她也并非是针对你,这世上她能看得满意之人本就没有几个,我幼时也从不合她的心意。”
  林婳闻言震惊地看着姜桓:“连你这样的儿子都不满意,那你母亲她还想要个神仙儿子不成?”
  姜大郎君这种自幼便身负盛名之人,只怕是京城乃至整个燕华学子幼时的噩梦,至少林婳小时候便没少听她二哥哥抱怨父亲拿姜大郎君的标准要求他。
  这样的人在姜母那里也是不满意的,林婳只觉得那她嫌弃自己实在太过寻常。
  见过了姜母之后,两人才回了房中,林婳取下了累赘的首饰,她在家中之时一向不爱太多太重的首饰,正在换发饰之时,她忽的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林婳转头,便见姜桓正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目光熟悉而陌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想了想,问道:“想到你之前做的梦了?”
  姜桓“嗯”了一声,主动上前去帮林婳取下她头上的朱钗首饰,他立在她的身后,两人离得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知道姜桓的气息打在林婳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变得暧昧而炽热之时,林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姜桓已经不像前些日子因伤躺在床上了,而他们两人如今是夫妻。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最后, 是姜桓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事实上, 林婳与这一世的姜桓并没有那般熟悉, 两人即便如今成亲了,也从未有过亲近的举动,即便是眼下这样的情况, 也只会让两人都陷入窘境。
  适时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姜桓说着,便转身打算离开房间。
  这几日他因身上的伤一直在房中歇息, 如今身上的伤好了,便没打算再留在房中与林婳同寝,毕竟当初她因何才答应与他成亲的事情他们心中都清楚。
  林婳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等等。”
  姜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转头温和地看向林婳, 有些难掩意外。并非只因林婳在这个时候叫住他,还因为她竟愿意松口。
  “那日我问你为何骗我,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林婳目光平平地看着他道,“现下你身体已经好转, 可以告诉我了吧?”
  是了, 姜桓苦笑一声,这些日子的平静与温存险些让他忘记了, 他是这一世的姜桓, 他们之间本来便隔着一件姜绥安的事情, 林婳从未对他放松过警惕。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姜桓无奈地笑了一声,“你都已经猜到了, 没错,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能让他回到他该去的地方的方法, 但我也不愿见他再留在此处作恶,所以……”
  “所以你便借我的手杀死自己。”林婳接话道,看向姜桓的目光有些了冷。
  姜桓触及她的目光,眼中生了几分不敢靠近的无措:“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他说着,垂眸,修长的睫翼在光线形成的阴影下遮住他的神情,只看到他脸上的懊悔。
  林婳收回了目光。
  知道眼前的人是这一世的姜桓,他并没有上一世自己与姜绥安的记忆,自己也不应该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但林婳表情仍是温和不起来。
  分明她知晓,他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法,甚至不顾牺牲自己。
  大抵是这样的姜大郎君太过无私无畏,便轻而易举叫林婳想到上一世并未受到林家强迫的那个姜大郎君,越是这样的纯白无暇的他,便越叫林婳觉得刺眼。
  此刻的她像是浑身竖起刺一般,冷着心又提醒道:“我今日在他面前那样提及,只是不想他再为我做错事。”
  分明上次在见到霍以之时林婳便已经同他说过,但她又刻意在此时重新提及,就像是怕他或是旁人再生他想一般,欲盖弥彰。
  对上姜桓受伤而隐忍的目光,林婳将视线转向一边,还要再说,便听见他说:“我知道。”
  姜桓的脸上甚至还带了点笑意,在看到林婳意外的目光之时,他还安抚道:“我早说过了,你不必这样顾着我的心情,心悦于你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所以我不会怪你。”
  他接受得坦荡,也不等林婳再回应,便吩咐下人收拾了东西带去他的书房。
  向白跟在姜桓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一时间有些为他不平,但知晓自家郎君的脾气,自然是不敢在林婳面前多说什么,便在姜桓身后嘀咕道:“这林大姑娘这样待郎君,郎君你竟是半点儿不气,他们林家是势大,咱们姜家也不是面团捏的……”
  正在他低声抱怨之时,姜桓转头看向他。
  姜桓并未出声打断,只是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像是在看自己熟识之人,反而十分冰冷,看得向白后颈发凉,当即吓得收敛声息,不敢再多言。
  见他不敢多说,姜桓才重新转过头去,继续往书房走。
  “她现在不是什么林家大姑娘,也是姜府的主母,是我的娘子,今后若再敢有这样的话,便不是府内规矩处罚这么简单了。”
  “是,向白该死,向白知错了。”短短一句话,向白登时知道自己有多逾越,他后背已湿透,忙低头认错。
  姜桓要的也不是他的认错,是以并未回他。
  向白远远看着姜桓的背影,险些跌倒。分明这些日子他看着姜大郎君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还以为之前恍然见到的疾言厉色、说话间暗藏杀机的姜大郎君是他的错觉,这会儿又见到,他才觉心有余悸。
  他毫不怀疑,方才他若是多说一句,姜大郎君会兵不血刃地处理了他。
  姜府中不知晓真相之人还以为姜大郎君与新妇两人相看两厌,才刚成亲,姜大郎君便便为公事连家也不回,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人还是分房而睡。
  唯有向白心中知晓真相,他们家大郎君哪里是与新妇相看两厌,分明是一心装着的全是大娘子才是,有了姜桓的警告,他却也不敢再为他抱不平。
  姜桓这几日确是有是要忙,之前卷宗之事被批了回来,眼见隆冬将至,春闱也便不远了。
  圣上这几日并未在姜桓这里提及什么之前的恩怨,待他还如往日一样,好像那日被姜桓威胁的隔阂全然不存在一般,待太傅亦是十分亲厚。
  姜桓心中却清楚,若非为了安抚自己,依着圣上的脾气,并不会对他这般宽厚,他连从前的霍家都不会彻底放松警惕,更不提如今是他眼中刺的姜桓。
  边境之事只是被霍以暂时平息下来,突厥大军尚在虎视眈眈,又因这一场偷袭让他们损失惨重,突厥之人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朝中为此争论不休,燕华兵弱,这些年兵力也并未有多少,能用的将才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折了一员老将霍老将军,眼下可用之人便更是少之又少,平息突厥之乱,安顿边境之事又迫在眉睫。
  “圣上,当初边境贼匪便是忠武将军震慑之下才退却的,如今既要彻底将其击退,不然接着用忠武将军。”
  “忠武将军虽然年少英才,但到底还是稚嫩了些,侥幸一回偷袭成功,此番前去可是代表了我燕华大军的气势,区区一个刚上阵杀敌之将,恐怕不能叫敌人心口诚服,臣自请带兵出征!”
  “忠武将军虽不至弱冠,但大名在边境作战也是响当当的,反倒是卫将军你,从前与突厥之战,三战三败之耻可是忘记了?”冯太傅说着,转头往身后那自荐的大将军脸上看了一眼,颇为不屑。
  卫将军见他这般轻视,心中自是恼火不已,不由指着冯太傅:“你!”
  圣上见状,抬手将双方都叫停:“行了。”
  他将几人的神情全看了一遍,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林相身上:“林相有何高见?”
  “突厥势力不可小觑,我燕华虽打败他一次,却不敌其狼子野心,臣以为,此番前去突厥平息战乱,最要紧的是鼓舞士气,重振我燕华风范。”林相慢悠悠道。
  圣上闻言之后,目光久久落在林相身上,不知在细思些什么,随即才道:“林相所言有理,只是朕眼下也十分困惑,到底谁才能代表我燕华出战。”
  他皱眉看着下首的霍以,目光有些惋惜:“倘若霍老将军尚在……”
  之后的话他未说完,其他人心中也自是明白,倘若霍老将军还在,还能带兵出战,这朝中武将没一个能及得上他。
  霍以闻言攥紧了拳头,他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愤怒,也逼着自己不去同朝中的其他人对视,只低着头,好像此刻朝中的争辩与他无关一般。
  正在圣上沉吟之际,便见一旁的晋王躬身道:“儿臣请带兵出战,定扫荡边境突厥贼寇,还我燕华百姓安宁净土!”
  此话一处,朝中一半人的目光往太子那边望去,剩下的全在静观圣上反应。
  圣上看向自己这个自小便出类拔萃的小儿子,目光沉沉地对上他坚毅的眼神,随即拍了两下椅背,大笑:“明琢深得朕意!”
  晋王见他反应,知道这是同意了,忙往后退了一步,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厚望!”
  “那朕便等着你凯旋。”圣上此刻亦是十分满意,“有晋王披甲上阵,我燕华皇子还镇不住那一群突厥蛮横之徒不成?”
  “圣上英明!晋王英勇!”方才争辩之人,还有在远处观望之人,此刻齐齐应声。
  霍以冷眼看着这一幕。
  太子亦是同样阴沉着脸,见朝中有同他一般想法之人,自然而然的目光便落在了霍以身上,谁知霍以才察觉到他的目光,便立即将眼神转到了一旁。
  霍老将军从前在朝中的态度一向中立,如今这忠武将军,竟也是个倔的。
  霍以从朝中离开之后,便纵马到了一处酒楼,他单手握着一把长刀,怒气冲冲地便往里面走,吓得原本想要热情同他搭话的小二连连退避,没人敢上前。
  而他却像是全然没注意到一般,自顾上了二楼厢房之内。
  霍以到了门口,轻扣了两下,不等里面之人反应,便直接将门推开,厢房内的装饰十分古朴,床边立了个单薄的人影,远处是外头的枯枝败叶,他又很快地将门关上。
  “霍四将军好大的火气。”朝华对他这样的态度半点儿也不介意,反而是十分自然地走到桌前。
  霍以便是要看她还有何话要说,便未应声,朝华知他心中有气,便抬手拿起方才便放在桌上的紫砂茶壶,丝毫不受霍以的情绪影响,慢悠悠地往杯中倒茶水。
  从前纨绔爱玩闹,不曾注意过什么女儿家,霍以见到最多的便是家中那等木头一般的端庄美人,唯一不同的是林婳,她与他是自小的友情,鲜活灵动,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好,性格自是不在话下,十分讨喜。
  但他从未见过似朝华这样的女子。
  从前他只觉得她和他见过的那些木头美人没什么差别,不对,她大概连美人也算不上,可后来却发现这女人不是木头,乃是带刺的荆棘,刺上还是带毒的那一种,实在是狠辣。
  霍以思及此处,便生了几分嫌弃。
  朝华识人观心,却从不在面上显现,她倒好了茶,双手端着往霍以那边一递,便直接看着他。
  霍以原本没打算喝,但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便顺手接了过来,一口灌了下去,然后不耐烦地看向她:“今日找我来到底有何要事相商?”
  若是不能同他说清楚今日朝堂之事,霍以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之人。
  朝华往他手上瞥了一眼,淡淡道:“上好的毗庐洞云雾茶,给你倒真是浪费了。”
  不等霍以接话,她才又道:“还有一个人,待会便到了。”目光看向窗外,远处是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行人匆匆奔走,看不清神色。
第67章
  霍以闻言这才安静地候着, 只是那人半晌没来,他们两人共处一室, 又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 霍以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他来时是怒气冲冲地来的,现下也冷静了下来,再抬头时, 看见的还是朝华公主的背影,她立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目光沉静。
  她分明是背对着霍以的, 却好像知道他想开口一般,在他出声之前问道:“你在林家姑娘面前也是这么急哄哄没半点儿好脾气的吗?”
  霍以闻言又冷了脸朝她看过去,朝华公主却是连眼神也未分给他, 全然未意识到自己提到的名字乃是霍以的禁区, 好似谈论天气般寻常。
  朝华未得到他的回应,只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难怪。”
  这话话音才落,霍以便滕然起身, 冷眼看着朝华:“我今日是为要事而来, 殿下请只管说要紧事就好,旁的名字, 我不希望从你这里听到。”
  “知道了。”朝华公主应道。
  两人话才说完, 霍以便听见外头的门声响了, 他循声看向门口,正看到了方才在朝堂之上请缨的晋王殿下,一时间又是十分震惊, 后知后觉朝他行礼之时, 便被晋王拦住了:“霍四将军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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