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林州行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难以自控地开口道:“百乐从创立开始就是我外公的产业,姓林,从来就不姓李。”
  “只要林阿姨在,即便百乐完成私有化,也还是夫妻共同持有,不过……”我慢慢反应过来,林舒琴长年待在香港,对公司早已失去实控权,如果百乐完成私有化,那也许就真的会成为他父亲的一言堂。
  “让我妈留在香港,是他们之间共同达成的平衡和最后一层遮掩。”他皱起眉,眼中显出嫌恶的神色,“如果是你,能接受丈夫身旁长期站着另一个女人吗?”
  我当然明白:“不能。”
  “那个女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婶婶。”
  “嗯……”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叔叔……”
  林州行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死了。”
  我马上闭嘴。
  林州行熄灭手中的烟,看着夜空下平静的海面,“何况还有珊珊。”
  “不管怎么说,珊珊也是林董自己的血脉,难道他完全不管吗?”
  “他根本就不想要。”
  “为什么?”
  “不要再问了。”林州行这话并不严厉,尾音虚虚地往上飘,甚至有点祈求意味,是我从来没听过的语气,不由得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靠近一些看他的表情,心里鼓舞出一点胜利的得意。林州行的字典里最难找到的一定是坦诚二字,难道终于有一次我能把他逼到凶途末路,打破这家伙一贯有之的游刃有余了吗?虽然是借着酒精的助力,难免胜之不武,可若不是醉了,又怎么能有机会从他嘴里听见只字片语,他眨眨眼睛,应当是泛起些酒意,眼眶染上微微的红,我轻声细语地哄他道:“可是我想知道。”
  “我有时候也不明白我妈在想什么,也许因为我不是女人吧。”林州行的眸子里积聚起叆叇的雾气,柔软地吐露心事,我不知道他把我当成了谁,也许是他妈妈,也许还不是,我第一次听见他问出这种漫无目的迷茫的质问,好像不知道谁能回答一样,喃喃地说:“他又不在乎你,再卑微再讨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再生个孩子有什么用?实在是……”也许是酒精作用使然,他咬牙切齿地费力想了一会儿,才吐出最后两个字,“愚蠢。”
  “不要这样说你妈妈。”我弯起食指轻轻扣了一下林州行的额头,林州行微微偏头躲了一下,但没躲掉,叹了口气,试图反击道:“和你又没有关系。”
  “那我就问和我有关系的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林州行,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敷衍我。”
  他不肯承诺:“取决你问的是什么。”
  好,那我就直接问,没有铺垫,没有转折的问,我问他,为什么要开掉我。
  为什么留下涂亮亮,然后开掉我,为什么涂亮亮被选中,而不是我?
029 没有然后了
  【 人生那么长,比爱情重要的事情实在太多,但被爱是人永远难以抑制的渴望 】
  ——
  我装作不在意,可是就是无法释怀,既然来到这个城市是因为我,想要开公司第一个想找的人是我,为什么陪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我陪了林州行那么多年,陪了公司那么多年,论资历、论能力、论感情,为什么不选我?
  就好像跷跷板的游戏玩到一半对方突然跑掉,于是我便开始像被扔下的那个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却还要装作体面,装作洒脱,直至这点小小的缝隙生长成心底隐秘的裂痕。
  时至今日我已经明白,我们纠缠得太深,工作和生活都已经纷杂地搅合成一团,可无论是工作也好,感情也好,我不能接受我不再是他名单上特别的那个。
  我以为只要的我想要的东西不多,就可以从不失望,以为只要努力争取就可以得到,最多再加一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可为什么在林州行这里我就总是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我的要求过分吗?
  我只想要一个结果而已,如果没有结果,那就给我一个解释,一个答案。
  我在机场告诉林州行我喜欢过你,我现在拼命抓住一个机会问你为什么要开掉我,其实我都只是在问同一个问题而已。
  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说我们两个都自视甚高,不肯低头,那早该分道扬镳,可偏偏总是你进我退,若即若离,猜测着彼此的想法,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林州行的确比我更沉得住气,甚至我都咬牙将那句喜欢说出口,他也不正面回应,而现在,又是我先开口问出问题,咄咄逼人的,要一个答案。
  他还是赢了,我一败涂地。
  林州行咧开嘴笑了,露出那颗熟悉又可恨的虎牙:“不为什么。”
  此人之可恶再无药可救,我转身就走,林州行脸色一变,急忙抓住我的手腕。
  也许是酒意上头,他站得本来就不稳,这样一抓更是失去平衡,我被他猛力一带,狠狠砸进他怀里,顿时气急,正要推开他起身,却被他环住腰身,林州行收紧胳膊,埋在我肩上轻轻喘了两口,哑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低声笑了,终于说:“我喜欢过你。”
  于是我不再挣扎,林州行的怀里有淡淡的烟草气息,还有体温暖出来的一点点香水味道,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放开我。
  终于从他嘴里逼出来这句话,我得偿所愿,装模作样地整理衣服,拉好西服外套,林州行看着我道:“我创业不是为了获得事业成功,只是为了获得一个工具,我希望有一天它能成为对抗百乐的武器,所以它永远不会变成多么伟大的公司,它只会被我消耗掉。”
  “可即使这样……”我也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想陪着你。”
  “别这样,我自己都还不确定该怎么做,你怎么陪?”林州行笑意融融地望着我,“你一直留在公司,未来我要用到的时候,会心软的。”
  望得太久,靠得太近,我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向下拉动了一下他的领带,林州行心领神会地低头蹭过我的唇瓣,我闭上眼睛,微微张开齿关,我们在鸣叫的汽笛声中安静地接吻,他的手扶着我的腰,碎发摩擦着,我的侧脸痒痒的。
  我们吻得很细碎,不急切,但很绵长,在那个瞬间爱意在胸中充盈,心跳杂乱,他慢慢松开我,我睁开眼睛望着他,在他浅色瞳仁的倒影中,真真切切的看到我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想开不合时宜的玩笑,心跳得厉害,非常做作地将头发掖过耳后去,手指擦过才知道自己脸热的吓人,我说:“难怪大学的时候,她们都说林少其实很好追。”
  林州行挑眉一笑:“知道后悔了吧?”
  “有点。”
  “那时候我们可以在一起,随便多久都行,如果你不开心了,或者觉得不合适了,我们就分手。”林州行敛起笑意,将视线慢慢偏离,看着两岸灯光,我狠下心用尽心底热烈追问:“那现在呢?”
  “你想好要被我利用了吗?”
  我骤然一惊:“什么?!”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他很平静,的确坦诚,也的确残忍,“我需要有人帮我,成为我计划的一部分,我需要她听话、聪明,但又不过分聪明。”
  “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还没想好。”
  “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对你承诺?”
  “对。”
  “你太无耻了林州行。”震惊之下我依然明白了他这样剖白的目的,他把匕首交到我自己手上,清晰明白的介绍起自己的陷阱,用来再三强调此番不是哄骗。
  他这样坦荡清白,我就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像环紧的绳索圈在脆弱的脖颈旁,林州行不做行刑人,他要你自己亲手拉上死结,亲口做下承诺——如果要爱他,就要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
  这一切在最初的最初都已经说明,那么在最终的最终,无论什么结果,都只能吞下苦果。
  “是啊。”他竟然没有生气,点头认下我的指控,笑了笑说,“所以邓清,不要和这么无耻的人在一起。”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神情称得上温柔,我只觉得人心遥不可及,心绪动荡不已,转身面向栏杆,也看那翻卷起伏的海浪,不想面对身后的男人。
  他沉默地陪我站了一会儿,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慢慢从身后抱住我。
  “清清。”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叫我的名字,然后说,“在青山的天台,其实我认真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跟着你走了,可是你没有回头看我。
  我那时候在做什么呢?我茫然地想道,随后讽刺地回忆起来,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陈珂,每天收到他的玫瑰花和早餐。
  我的眼泪滴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难过,爱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么复杂难测的事,原来我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错过了,那么现在,就来得及吗?
  我忽然想起林州行说。
  因为你聪明。
  也是林州行,就在刚刚,他又说,我需要这个人聪明。
  人终其一生,也只能确信自己的心意,听到属于自己的内心独白。可是爱是什么东西,是人心里永远的犹疑的猜忌,是风中的菟丝花,是握在手里的流沙,是华而不实,漂亮却又没什么价值,散落一地的碎钻。
  人生那么长,比爱情重要的事情实在太多,但被爱是人永远难以抑制的渴望,偏偏这渴望的幼芽,又只能根植在别人身上,又或者像一把闪着寒锋的匕首,总是握在别人手里,如果这个人……是林州行。
  这个想象一进脑海,我便禁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寒意从脚下升起,比起爱他,我好像更怕他。
  可他又毫无防备的,一点一点的把身体的重量压下来,好像全心全意地信任我似的,我吃力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这家伙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
  林州行喝醉了居然这么安静,睡得很安稳,很长的睫毛压下来,像蛾翅一样在眼下洇出影子,我忍不住把手掌虚拢在上面,他毫无察觉,只有浅浅的气息拂过我的掌心。
  我一个人抗他实在吃力,便请人去外面叫了司机进来,陆鸣东还抱歉说,早知林州行酒量如此,他一定帮忙拦着些,我急匆匆地道谢然后离开,回家后林妈妈已经睡下,但 Wilson 还等着我们,这夜纷繁杂乱,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有理出半点头绪来。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也没见到林州行,我看见管家端着银盘子正要上楼去,便打了个招呼拦住,说我送上去吧。
  Wilson 迟疑了一下道:“邓小姐,少爷还没有醒,他不喜欢被打搅,通常我们就放在门口。”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林州行团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见到是我,也没什么更多反应,头发和姿态都软绵绵的,哼哼唧唧地抱怨:“头好疼。”
  我把托盘放到一边,问他:“你昨天是喝多了吗?”
  “我没忘。”林州行直接跳过了对话,给出了我想确认的那个问题,“我说了什么我都记得。”
  这样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那……”
  “想了一晚上,想好了吗?”林州行抬手蹭了蹭我眼下青黑的一圈,这亲密的动作太突然,毫无预兆,又是在白天,我愣到忘记躲,只是下意识说,“不要。”
  林州行动作一顿,随后放下手:“所以我是被拒绝了吗?”
  我想了想,反问道:“你开口了吗?”
  林州行笑了笑:“你说的也是。”
  既然没有开口,又何来拒绝,我知道林州行不会开口的,他要说的昨天已经说过了,他说邓清,不要和这么无耻的人在一起。
  原来抛出来的坦诚都只为了吓走我,林州行说得越多,我反而觉得他离我越远,当知道了一切时,是否就是游戏结束走到尽头做出选择的时候。
  既然我们都纠结万分也说不出来那个“是”,那就干脆利落的说出那个“不”。
  没有勇气往前,就只能放弃,林州行曾说谁也改变不了我,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我的确是这样。
  这和上一次放弃并不一样,这一次我虽然难过,可不再有不甘心。我的疑问都已经有了答案,我的剖白都已经有了着落,林州行再不坦诚也已经尽可能的回应,曾经在某一个时空,我们短暂地爱过彼此,也许现在都还在持续着也说不定。
  我喜欢过你。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林州行有他一定要做的事,感情和婚姻都已经被他放上交易的天平,可我不想要这么复杂的感情和复杂的关系,那么我想我和林州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决定虽如此,我还是忍不住的开始难过。
  但人总要向前走,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现在再重复那些感谢的话也没有意义,我想了想,最后说:“那以后有空再联系。”
  “好。”
  我迟疑了一下,可能还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可林州行却说:“别太难过。”
  我没时间等你,你也没时间等我,那就这样吧,我们谁也不要觉得遗憾。
030 体面的告别
  【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感觉到此时此刻,仍然被柔软地爱着 】
  过海关的流程的细节都已经交代好,从深圳飞回的机票 Wilson 也帮我买好了,林州行并没有和我同乘一座班机回去,难得回来一趟,林舒琴自然想让他多陪几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发了好几回呆,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七年的时光至此凝结成一个句点,我忽然觉得我的少女时代,仿佛也至此结束了。
  如果让林州行去做青春幻想的男主角,好像总是缺了点什么,他不够强势,不够主动,不够梦幻,很少给人希望,总在刺破真相。但也许我也是个和他半斤八两的不称职女主角,不够热情,不够单纯,不够投入。我们俩这场别扭的偶像剧断断续续,始终没有足够激动人心的章节,连唯一的观众二姐都看不下去,可是合不合适是观众的事,所有人都能评判,但喜不喜欢,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想以后无论我们是否在同一个城市,时常联系这四个字都会是一句空话,如果明知没有结果,也没有时间,以我们两个的性格来说,无论多不舍,都会义无反顾的向前走。
  我动身若慢,就会被林州行抛在身后。
  微信上有个醒目的好友红点,只需要看一眼头像我就已经知道是谁——头像上的女孩,是我自己,曾经网络上一张青涩的自拍,居然被人珍藏这么多年。
  我大概猜得到,是林州行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周明祎,于是点了接受,但是告诉他我下午就要上飞机,有什么事可以等我落地再说。
  “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周明祎说话还是那么妥帖,“一路顺风。”
  在香港的最后一顿饭,林阿姨带我在家里煮火锅,粤语叫“打边炉”,吃得是食材的鲜味,热腾腾的蒸出烟火气。林州行还是那个样子,自顾自的吃自己的,林阿姨给我夹了不少,但很突兀地提到林董,还问林州行:“什么时候告诉你爸爸你和清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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