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即使海外股东对于林平舟过去的决策仍有非议而选择反对或者弃权,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还有林州行的一票,看起来结果没有疑义了,他是提名者,他会反对吗?
  他会。
  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在众人面前,给他的父亲一个最完整的谢幕,给过去数十年林平舟的掌控画上一个句号,用最正式的流程,缔造一个完整的仪式感。
  林州行用很官方的语调开腔,慢慢地说:“在过去的野蛮扩张时期,林先生带领集团完成版图目标,功不可没,经验永远是有意义的,将会指导我们的未来,因此,我发起提名,提名林平舟先生,成为董事会董事。”
  的确是这样,大家都赞同,林平舟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下一句,但林州行的下一句,却让所有人都神色一凛。
  “但是。”他说,“但是经验指向的,也可能是重复的过去,在过去几天和林先生的交流中,很遗憾,他依然是固执的。我不认为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决策失误,也不认为他能够完全理解集团现在的方向和任务,基于对全体股东利益的负责。”
  “因此。”
  他看了看鸦雀无声的会场,说出了最后简单的三个字。
  “我反对。”
  在这个时刻,图穷匕见的时刻,林州行行使第一大股东的一票否决权,实实在在地震惊了林平舟,他像是难以置信自己会栽在这么简单的谎言中,久久不发一语,林州行第一次以纯粹的胜利者姿态面对他父亲,单手插兜点着桌面,淡淡道:“请您放心交给我吧。”
  像飞鸟掠过水面,只留下灰色的影子,沉寂的会场缓慢地流动起来,这些人脑子都转的够快,迅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我示意王瑶作为主持人赶紧宣布结果,王瑶微笑着说:“林平舟先生,很遗憾,您落选了。”
  很诡异的,会场竟然又响起掌声。
  看起来,这是百乐一次成功又和谐的权利交接,儿子从父亲的手中接过大权,被抛弃的父亲像旧时代的船长一般寥落一身,林平舟没有质问,在此刻质问是愚蠢的,他僵硬地站起身来,松开紧握的双拳,在众人面前保留了最后的体面,开口道:“既然如此,小州,爸爸有最后几句话要嘱咐你。”
  会议本也结束,众人识趣散去,我本来也打算离开,姚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于是我们两个便默默留在最后,顺势站在门口,王瑶去准备交易所公告,很快,林平舟彻底被踢出百乐的消息就会被公布出去。
  林平舟还会和林州行聊什么呢?不甘?质问?我想不出失败者对胜利者还有什么宣言可讲,我和姚叔聊了一会儿最近门店的业绩和遇到的问题,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还在发愣,姚叔反应极快,撞开门就冲了进去,刹那间我看见屋内光景,逆光之下一道人影向前飞去,林平舟扑向林州行,林州行本来可以躲的,但是没躲,被打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一声闷响,林平舟顺势一巴掌拍上去,又踩上一脚,红了眼嘶声骂道:“没大没小的畜生!”
  姚叔老当益壮,率先冲上去扯着林平舟向后使力,试图分开两人,林平舟嘴里吼道:“做梦!我绝不会给你!老子熬了大半辈子才得了这些股份,是我应得的!”
  林州行咬牙道:“那是我妈的。”
  “所以你妈死的好啊!”
  这句触及逆鳞,林州行起了恨意,撑着地面暴起,单肘使力,一把掀翻林平舟,掌心握拳,就在刹那之间,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冲入两人之间,尖叫道:“别打了!”
  林州行停了下来,紧紧咬着牙,攥紧双拳肌肉颤抖,我怕他再出事端,拦腰抱住他往后拖了两步,林州行捏住我的手,渐渐平静下来,把我拉在身后,他身上两道显眼鞋印,着实狼狈,伸手抹掉嘴角血迹,哑声开口道:“其他所有家产你想给谁就给谁,我只要百乐。”
  林平舟甩开姚叔,但也没有继续爆发,而是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本事威胁你老子?”
  “宁北那块地你是怎么拿到的,手续正不正常合不合法,你心里最清楚,我没有立刻把你送进监狱,不过是因为你养我十八年!”林州行并不吝展现出他此刻冰冷的恨意,死死地盯着林平舟,挤出最后的字句,“把我妈的股份转给我,从此我和你此后再无关系。”
  “原来你的筹码是这个,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林平舟反而又笑了一声,但很快冷脸下来,“还没结束,我们走着瞧,你要是等不及,就去告你老子试试。”
  林州行紧攥拳心不语,林平舟更加镇定了:“是汪兰告诉你的吗?你以为她真的知道全部,你以为我是你吗?完全不防身边人?”他最后甩下一句话,“儿子,爸爸给你一个最后的忠告,小心身边人,特别是女人。”
  这话没头没尾,好像意有所指,又并非明示,或者,是一种得意的宣战,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林平舟走后姚叔尝试着提出自己的建议,他之前虽然一直在公司,但宁北的项目林平舟并未让他经手,相对来说有可能知晓内情的就是鲁宁,姚叔道:“如果小邓总可以从鲁宁身上试试,也许是个突破口。”
  “他们是一条利益链上的。”林州行疲惫地摇了摇头,“他出事进去了,鲁宁也逃不掉,就算只是为了自保也不会彻底背叛他的。”
  姚叔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提了这样一句,被否定后叹了口气,看林州行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出去了。
  我跑出去找来棉球碘酒和创口贴,林州行已经换好一套备用西装,见我要上前躲了一下,低声道:“我自己来。”
  我皱了皱眉道:“你身上也有伤吧?”
  林州行勉强一笑:“没事。”
  他神色落寞,我叫了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州行缓缓地转过眼瞳看我,那样专注温柔,我却说了一句不过脑的废话。
  “他不会把林阿姨的股份给你了,对吗?”
  “嗯。”林州行低声说,“我并没有实际证据,他现在拿我没有办法,但我对他也是。”
  “也许……”我尝试着说,“这也是一种结局。”
  “你希望我放过他?”
  我垂了下眼睛,却说:“州行,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林阿姨希望你怎么对他。”
  林州行喃喃道:“可他未必会放过我。”
  “但你不是他。”
  林州行微微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又说了一遍,“你不是他。”
  他轻轻点头,也轻轻叹气。
  沉默地俯压在身上,林州行放心地把身体的重量交给我,我抱着他,揉了揉他的黑发,也听见他说:“清清,幸好有你。”
  比起当初盯着沙漏和大盘一根弦绷紧的时候,现在的局面更复杂,更沉重,像一千根丝线困在身上,牵一发动全身,但我终于不再像过往那般一样,面对坏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我终于也学会到一点冷静,也明白只有面对,才是唯一正确的态度,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我就有我的责任,我也终于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对林州行说。
  你还有我。
  不是虚无的鼓励,不是单纯的加油打气,是我真的可以承担。
  就像姚叔说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做门店就是要能下沉,北方市场的第一期试点的效果初见端倪,那就越早越快全国铺开越好,我不能再在我帮不上忙的地方浪费时间,要多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
  零售是百乐的生命线,只有这根线够粗壮,才能支撑起可能到来的冲击,还有兰堂,系统是最关键的大本营,影响着上亿的交易额,不能有丝毫差错。
  这些天我和林州行见面的时间还不如冷战的时候长,就连消息可能都发不了几句,要么是我在路上,要么是林州行正在开会,他要做的事情也实在很多,投资人给的时间虽然没有明确死线,但也是不多的,向着没有出口的终点奔跑,我们都一刻不能停歇。
108 暗流中的礁石
  【 我透露给陆鸣东,几乎也就等于透露给罗家,透露给丰海,透露给竞争对手 】
  ——
  家里突然多了很多人,这让我短时间内并不能习惯,珊珊被接过来之后,宋姐当然也住了进来,宋强被安插在安保队里。
  另外家里有了小孩,就需要两个做饭的阿姨,清扫的频率也变高了,不得不请了住家的家政,上下学需要接送,那么又配了司机,这样一来就得有一个管家,林州行把 Wilson 从香港叫来。
  老管家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家少爷还是小时候那样温和有教养,发现实则不然,触动极大,来的第一天就用那种看似柔和其实矜贵到骨子里的做派叹息道:“Liam,你怎么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然后又教育我说:“清小姐,您应当做个淑女,不要再把文件带到家里来了,我认为您应该用您的聪慧去更好的平衡家庭、工作和生活。”
  我嗯嗯啊啊的答应,心想您老人家先去管管你家少爷行不行啊,你还没看到之前满屋电线他活得像鬼的时候呢!
  我并不是很能适应这种生活,做不到旁若无人,林州行虽然长到十八岁就离开家跑掉,在外面晃荡了将近十年,但当然要比我习惯,跟我说:“你当他们不存在就行了。”
  “我……”我老实地说,“我不行。”
  而且真的很尴尬,有一次忘了关门,林州行在卧室把我抱起来,我盘着他的腰胳膊搂上去,宋姐突然推门进来,我吓得一声大叫,林州行也吓了一跳,差点松手给我甩到地上,不知道是来人的缘故,还是我叫的那一声的缘故。
  但他比我镇定要快,很温柔地问宋姐怎么了。
  我跳了下来,拉紧睡衣。
  “少爷,珊珊小姐想吃甜点,但是王阿姨不会用您的烤箱,上面都是英文。”宋姐很小心地说,“她不敢打扰,所以我来说一下,十分抱歉。”她微微鞠躬说,“请您继续。”
  我面红耳赤,这怎么继续的下去。
  “我下去看一下。”林州行说,然后又很自然地补充,“宋姐,下次要敲门。”
  “好的,少爷。”
  王阿姨是宋姐的同乡,也是宋姐介绍过来的,圆脸,高个,但胆子不大,因为听宋姐说“主家脾气很好”所以来上工。
  Wilson 认为这是不对的,他不希望别人总是打扰林州行,因此严肃地告诉我,管理和调解是女主人的责任,管家只是继承她的意志。
  我尝试着告诉英国老先生,我也很忙,甚至我很多时候比他家林少还要忙,因为我要管两个公司的业务。
  英国人非常勉强地接受了,但还是拐弯抹角地说,即使是伊丽莎白女王,也是一位标准的淑女哦。
  我受不了了,我问林州行说,我们能不能还是自己住。
  林州行开始笑,他说你记住两条,第一不要和英国人争辩;第二完全不要理他,绅士都是很克制的,你不听他的他也不会怎么样。
  我算是知道林州行这副讨人厌的骄矜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了,但我真的受不了 Wilson 用饱含叹息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仿佛没能把我培养成合格的家宅女主人是他未尽到的责任似的。林州行从身后抱过来哄我,但哄得三心二意,手摸来摸去,磨蹭了一会儿,我突然说:“你听没听到门外有人。”
  林州行懒洋洋地哼出一个鼻音:“嗯?”
  那种很轻巧的,小猫挠门的声音,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学会了给卧室锁门,于是爬起来打开一看,小姑娘手里拖着一只玩具布偶猫,眨着大眼睛水灵灵怯生生地望着人:“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林州行居然和一个六岁半的小朋友说,“男女有别。”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蹲下来耐心哄了一会儿妹妹,解释清楚之后珊珊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提出道:“那我和小清姐姐一起睡。”
  林州行还是说:“不行。”
  珊珊怀里抱着玩偶,马上撅起嘴。
  “别管他。”我急忙答应,牵着小家伙进来,小女孩就是香香软软的,暖暖地贴着你,让人感到很幸福,我让她睡在最里面,摸了摸小孩柔软的额发。
  林州行在旁边躺着,突然坐起来说:“明天就让他们搬家。”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林州行咬牙切齿地说:“我需要私人空间。”
  林州行火速在附近租了新公寓,虽然引起了小姑娘的不满,但在他亲自接送几次之后总算是安抚了下去,而且距离很近,只是不住在一起,我有种小小的重获自由的感觉。
  二姐生了个瘦瘦的小家伙,遥远地发了照片过来,新生儿像一只皱巴巴的小鹌鹑,但没过两天就长开了,是个小男孩。
  二姐有点遗憾,说其实一直在心里偷偷许愿是女孩儿来着,我安慰她说,不都说男孩子像妈妈,你的基因显性一点,多好。
  坐月子本来就很无聊,别再说我这边的事了,二姐催我说,你聊聊你那边的事。
  没什么事啊,我想了想说,除了很忙,暂时还比较平静。
  硬要说的话,有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陆家算是那个大事,林平舟辞任、林州行就任百乐集团董事长的消息对外公开后,陆鸣东带着陆家的信托基金如约前来,十分积极,他其实不用亲自做尽调,但仍然自己带队。
  这一次百乐动荡,股权分布结构也有了很大变化,陆家在二级市场做了不少持有,甚至超过了他们对丰海的持有额。在某种层面上,这是陆家看好百乐和林家的标志,十分利好,但从林州行的角度上,他认为陆鸣东狼子野心。
  所以林州行自己出面接待陆鸣东,刚好我也有事要回兰堂,主持一个重要客户的系统交付测试,对方需求反复,有点难搞,王瑶和亮哥都不在公司了,一群技术男说不过甲方,我必须出面。
  耐着性子开完视频会议,洪磊留了下来,说:“邓总,我坚持我的意见,并且还想要争取一下,我还是认为这个系统没有达到交付标准。”
  “从技术层面讲,我理解你的坚持。”我有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但是客户要求你也听到了,我们必须在限期内上线,即使牺牲掉一些功能。”
  “客户这是外行指导内行。”洪磊毫不客气地说,“邓总,你是第一责任人,你得硬气一点站出来拒绝他们的无理要求。”
  “你们之前是被涂总保护得太好了。”我叹了口气,但是耐心解释道,“客户当然是外行,正是外行才会找我们,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专业的,你懂我意思吗?我们卖的是技术,但本质上我们是乙方,提供的是技术服务,服务的确会有所妥协,这两者之间我们要找到一个平衡,以往是涂总帮你们找到这个平衡,但现在换成我。”
  “我的确没办法站在纯粹技术的角度给出让你们信服的回答,但有一点是我要提醒你的,就是我们需要保持对客户的尊重,尊重对方的第一需求。也许在你看来,系统还有完善空间,但对于客户的业务来说,提前交付才是最重要的。”
  “洪工,我们不能仅仅沉迷于做自己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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