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林先生和我们的合作相当早,一直保持着联系,提供了很多线索和思考方向。”郭啸风道,“但是他之前没有告诉我们你才是第一现场目击人,我想他原本并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他说的是那次周琦和楚云堂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后来在订婚后台的事,原来林州行那么早就开始谋划安排了,难怪他能那么快查出汪兰和楚云堂的陈年旧事,原来背后是这样借力的。
  如今我明白过来,却也没有什么惊叹感觉,心里不过一个“哦”字。
  原来如此,而已。
  郭啸风整理完记录和卷宗,收好设备,最后问道:“辛苦了邓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我想了想说,“谢谢你们。”
  “倒不用这样。”他爽朗地笑了一下,“为人民服务嘛。”
135 对你没有期待
  【 只要排除掉感情因素,忽略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感受,就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
  ——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林州行像一个家长一样在外面等我,站起来先是和郭啸风握手,寒暄说了几句,他们交谈多次,彼此像是很熟。这个案子跟踪布线数年,居然能在这样一个契机令楚云堂落网结案,也是不易,郭啸风神色轻松,笑着拿文件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以为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了。”等人走了,林州行忽然开口道,“公诉期会很漫长,彻底查清庆丰坊也要时间,珊珊还在李泽平那里。”
  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盯着我看,见我沉默,林州行似乎有点着急,调整了下姿势,凑近了些,继续说道:“但是李泽平宁北的证据如果存在的话,几乎只有可能在汪兰手里,最好的结果,就是说服汪兰,让她能在狱中供出李泽平,从而启动宁北的调查。”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林州行回到了我们之间最熟悉最常规的状态,说着他的计划,期待着我给他回应。
  如果放在以前,甚至几周前,我都会认真专注地问他为什么,问他具体要怎么做,问他我想不明白的部分,给他时间和空间,让他解释之前的种种疑问和误解,我们从来都是这样。
  从前我有一种错觉,以为这是一种默契,后来又有一点更深的错觉,以为这是一种爱意。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一种安排。
  是万万够不上“合作”两个字的,这只是一种安排,一种上下级雇佣关系,既然是雇佣关系,那么只要双方协商一致,就可以解除劳动合同。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看着他,我觉得我现在只有平静和疲惫,没有责问没有怨怼,但是他从我眼里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见他有点惶然地疑问道:“清清,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回答说,“对我来说,事情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林州行语气柔和,似乎是安抚:“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当时没有时间,现在也没有时间,等事情结束……”
  “你永远也没有时间,你的耐心从来都不用在我身上。”我直接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来说,现在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为什么。”他眯起眼睛,神色冷下来,语调是向下的,这不是一个问句,但我现在早就不在乎他是不是在生气了,几乎是刻意且故意的,我朝他笑了一下。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乱跑什么都不要做吗?”
  我承认,这是一句情绪化发言,但这句发言背后是有诉求的,是我最后给他的机会,但林州行选择跳过这个诉求,直接下了定义,他说:“你这是在赌气。”
  “呵。”我讽刺地笑道,“你看得出来就行。”
  “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不会怪你。”这世上真难得还有林州行这种把表白说得这么冷淡这么难听的人,“我没有强迫过你参与我的计划,帮不帮我也从来不是我爱你的条件。”
  “对,你说得对,完全是这样。”我们达成了共识,“你没有强迫过我,都是我自愿的,那我现在不自愿了,可不可以?”
  林州行死死盯着我,紧紧咬牙,突然冷笑一声,说:“不可以。”
  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极有压迫感的俯身下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褐瞳锋利而淬亮,压着嗓子带着微微的沙哑和狂热:“你也太天真了邓清,曾经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不走,现在要扔下我跑掉?晚了!我们早就是利益共同体,还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吗?”
  “那是你的利益,不是我的!”
  “纠结这些文字游戏有意义吗?!兰堂的股份你没拿吗?汪兰拿你威胁我要的是什么东西,我承诺给陆鸣东的又是什么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利益,是吗?!”他稍稍厉声,有些烦躁地半眯起眼睛,舔了一口嘴里的虎牙,看起来有一些更直接更“林州行”的话被他自己吞了下去,我推开他,拉开一点距离,轻轻吸了口气。
  “没意义。”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我说,“我都接受,我都听你的。”
  林州行有点犹豫,站定了看我两眼,他刚刚气势十足,却在此刻又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说:“鲁宁划给李泽平的款项虽然不多,但时机敏感,可能需要有人为此负责,不然不好交代。”
  “我来交代。”我平静地点头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接受任何处分。”
  我态度转变的突然,他愣在那里,居然问了一个好傻的问题。
  “你不生气了?”
  “没什么好气的。”我对他说,“林州行,我现在对你没有期待。”
  一大早就有不少待办,我看着屏幕上一排邮件红点还在头痛,百乐前台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找我的,稀奇事,找我怎么会打到百乐的前台去?
  “邓总,忙线上有人在等,请问能帮您接入吗?”
  “谁?”我顺口一问,随后不过几秒便明白过来,和刘佳说,“如果是陆少的话,礼貌客气一点,回绝他吧。”
  “好的,邓总。”
  过了一会儿,刘佳又问,“他要求访问,可以吗?”
  “我不在总部。”我回答说,“我在兰堂。”
  “哦,好的,那我和陆少说一下。”
  从东南亚回来之后,我拉黑了陆鸣东,拒绝他从其他渠道的试图联络起码已经有五次。他说他要给我道歉,我觉得并没这个必要,我仍然感谢他,但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的,无论如何,陆鸣东救了我,这是事实。
  但陆鸣东的确也因为我当初信任他而借机和林州行开价,要求以四折价格收购百乐百分之二的股份,交换条件是陆家会一路保护我的安全,这也是事实。
  最后的结果很难在三方取得什么一致,林州行认为陆家把事搞砸,一切免谈,陆鸣东认为结果是好的,交易应该继续,而我清楚的认识到了无论在他们谁的眼里,我都只是一个工具。
  但我是人,老娘他妈的是人。
  刚让刘佳拒了陆鸣东,王瑶的电话又神经兮兮地打过来,用那种地下党接头的语气说:“姐,你小心一点,小林董自己去地库开车了,又不说去哪,肯定是去找你的。”
  “哦。”我说,“我就在兰堂,他要来就来,难道我还要躲他?”
  “啊……不是,我想说你们不是在那个……冷战吗。”王瑶支吾着表达衷心,“我给你通风报信。”
  “谢谢你瑶瑶。”我笑了笑,用很轻松的口吻说,“没有冷战。”
  百乐和兰堂隔得本来就不远,说话间林州行在一片“林总早”的问好声中径直跨进办公室,他最近架子越起越高,很有大老板的气势,之前那副疏离温和懒洋洋的姿态不见了,走路都像一阵风——确实也是应该忙的,我自认能力不足,也因财务事件接受了集团处分,从常务副总调整至副总,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管理兰堂上——于是林州行只能自己顶着,再加上林平舟持续的压力和郭警官那边时不时要求配合,休息时间几乎被压缩不见。
  我都没见过他怎么回来睡过觉,回想一下上次见面的情形甚至都想不起来,但他现在即使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我也不会有一点波动,关我什么事呢?
  我的视线没有移动,林州行没有开口,我说:“敲门。”
  他今天没穿西装,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和漆黑的发色遥相搭配,衬着一张苍白的、冰山一样的脸,看起来心情不好很不好惹的样子,但脾气意外地很不错,竟然退了回去,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我还在尝试说服汪兰,但她不肯。”他开口说,“我没有同意股份分割的方案,李泽平现在停止了提供珊珊的任何消息,他提出了其他要求,要求在百乐内部担任职务。”
  我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他一眼。
  “只要他进来,就会有人靠拢,队伍乱了,管理就会有很大困难。”
  “局面棘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低声说。
  好,又来这招,你林州行还会不知道怎么办?
  “嗯。”我说,“所以要加油啊林董。”
  示弱失效,林州行道:“你要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没有冷战啊。”我摊手说,“来,你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随便什么问题。”
  他迟疑的看着我,舌尖扫过下唇,完全搞不清楚我的用意,这副表情在他脸上陌生,对我而言可太熟悉了,大多数时候我不就是这副茫然表情吗?风水轮流转,享受知情权话语权主导的感觉当然很好,我早该这样。
  他不想开口,林州行不喜欢做这些让他猜不透目的和结果的事,但他又对自己自信,不觉得我能卖出什么他看不明白的关子,因此僵持,所以我催促道:“问啊。”
  “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所以呢。”林州行马上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看,有问,有答,沟通顺畅良好。”我耐心解释道,“没有冷战。”
  他当然不能接受这样被耍,但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咬着后槽牙低声道:“有意思吗邓清。”
  “太有意思了。”
  我收起装出来的一点假笑,垂了下眼睛,静静道:“我只会上班,只能站在局外,我帮不了你,既然情感抚慰是不太重要的东西,那么我也收回,你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不用告诉我。”
  “那如果我需要你呢?”
  “你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我会去做。”我不认为他说的“需要”是一句完整的句子,或者某种模糊的情感表达,显然每一次林州行的“需要”都有一个具体的“指向”,一个事务,或者说,一个任务。
  我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一点,不再有任何的不甘心,人不能既要又要,林州行说得对,因此我说:“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当然配合你。”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既然信任、感情和爱是拉扯不清说不明白的东西,那就让我们都理智,理智多好啊,非常有利于在混乱的局面里干净利落的直面问题,以及解决问题。
  我稍微有一点理解林州行当初在面对我和宋霞的事件中骤然表现出来的抽离了,只要排除掉感情因素,忽略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感受,就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那么,我现在的局面是,我手持兰堂股份,还能随时兑换成百乐股份,由林董事长提名,董事会全体通过,任命为上市集团公司的副总,名下有深圳核心地段房产一套。
  因此,林州行若出局,我就出局,从这个角度上讲,我没有和他作对闹别扭的理由。
  百乐股价上涨,我手中的资产才会继续升值,林平舟如果卷土重来,林州行被踢走,我更是得不偿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我不能什么都拿不到。
  因此小林董的计划,我当然要配合。
  再从情感逻辑讲——不,没有情感逻辑,不确定是不是一种保护机制,又或者是没有力气,再说也没有时间。感情关系是一种奢侈品,只有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坐在咖啡桌旁调情,足够松弛,才有余力沟通。
  像高负荷运转因而过载停转的机器,我把面对林州行的所有波澜都封闭起来,只想缓慢的修复自己,我不想复盘,也没有时间复盘,没有更多的内心独白,也不想直面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个状态是瞬间发生的,就在那天的审讯室外,忽然的一个瞬间。
  机器过载了就会进入休眠模式,就在那个瞬间,“嗡”的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停了下来,四周都很安静很安静,林州行的质问就横兀在那里,不由分说地拨正我脑中理智和情感的指针。
  有意义吗?
  争执信任和付出有意义吗?
  没有的。
  利益才有意义,才最实际。
  所以我不再会说“我对你很失望”。
  我会说“我对你没有期待。”
  也许在一切都结束和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但绝对不是现在。
124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这是最后一次,既然你不想合作,我们也再没什么好说的,兰婶,永别了 】
  ——
  林州行捏着指节审视着我,逐渐接受了我的态度,又或者说,他不得不接受我的态度,勉强达成共识,他说出了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陪我去见汪兰。”
  我问他:“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林州行冷淡道,“我需要你。”
  相爱可以有很多种形式,没想到僵硬也算的上其中一种。而爱也可以有很多种形态,毫无疑问恨也是其中的一种。
  汪兰最该恨的人就该是林平舟,她应该恨他入骨,这个男人蹉跎和消磨了她的一生,让她所有的情爱和付出都走向了毁灭,所以汪兰就该交出证据拖林平舟下水,林州行是这样想的,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我却知道,不是的。
  我很难解释这种理解,甚至都不需要分析和思考的过程,因为我并不明白。但我几乎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理解,而且我说不出口,可我就是知道汪兰最恨的人绝对不是林平舟。
  而是林舒琴。
  林舒琴死了,那就恨她的儿子。
  林州行之前来过多次,他本身话就不多,也都说尽了,他说他可以接受条件,让汪兰提,他们可以谈,虽然汪兰出不来了,也许可以给李享之争取些什么,但是汪兰拒绝了。
  她甚至拒绝再见他,她当然有权利拒绝,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带来了我,汪兰想要见我。
  进去之前,林州行对我说:“不要被她说的话影响。”
  我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都劝不动汪兰,我能说什么,只是林州行要我来,我就来而已,会客室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汪兰不施粉黛,脸上没有一点妆容,但头发还是被她一丝不苟的盘起来了,完整而忠实的显现出她的真实年龄和苍老来,她盯着我,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盯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