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告白——久久久犀【完结】
时间:2023-05-31 14:41:54

  聊菜单的功夫,温岁收到一条微信。
  祁鹤:[人在哪儿。]
  难道有事吗,他以前很少关心她行程。
  [漆香阁,室友请吃饭。]
  [我过来接你。]
  温岁想回他不用,消息滴滴地发过来:[回一趟祁家。]
  她让他一小时之后再来,吃饭吃到一半中途离席不大礼貌,但祁鹤没回,也许压根就没看,直接开车过来了,他向来我行我素。
  两三分钟过去,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矮胖的男子推门,所有人都看过去,鱼微微站起来说:“我男朋友,从项城过来的。”
  他目光快速扫视过女孩们,最后停在温岁身上,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
  “我叫庄建恭。”他嬉笑着脸皮上前,同她们一个个握手示好。
  叶棠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毫不掩饰嫌弃地甩手。
  庄建恭压根不在意她,目的性极强地转向温岁:“小姐姐真漂亮,微微还有这么好看的室友啊,我那个时候跟她视频,叫她给我看看你们,她还不愿意,原来藏着这么个宝贝啊。”
  “岁岁很少在寝室,她有活动要参加的。”鱼微微道。
  男子边笑边说这样这样,回到座位前眼神黏腻腻地在温岁全身梭巡。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他的眼神,令人反胃。
  犹如阴沟里窥伺的老鼠,不安好心。
  但家族调教的涵养令温岁不能表现出来不适,她借口去卫生间。
  回来时,包厢炸开了锅。
  鱼微微红着眼眶,而苏菡拼命拉着暴怒的叶棠。
  “岁岁,你来得正好,”叶棠甩开她的手,“要不要听听这个贱男人对你造什么黄谣?”
  温岁迟钝地啊了一声。
  下一秒,她察觉背后袭来一阵凉风。
  祁鹤逆着光倚站在门框边,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恰巧路过,一起听听?”他愉悦地弯了弯眼尾,“造什么,黄谣?”
第5章 尘埃/
  Chapter 5
  不只温岁,其余人皆为祁鹤的造访感到诧异。
  可他真的就像碰巧经过一样,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们。
  温岁不敢回头,寒凉如藤蔓爬上她的脊背。
  但她安慰自己如果那个男的真的对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或许,或许,祁鹤能为她撑腰。
  他漫不经心地倚在房间的最外侧,但存在感不容小觑,这是庄建恭作为男人的直觉,他无端发怵,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不是善茬且颇具地位,甚至可能和那个漂亮的女孩有某种关系。
  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的直觉发生了错误。
  叶棠性子护短,放在古代多少是个替天行道的侠女,她直说不讳:“去看他手机,聊天记录肯定还没删,岁岁你去上卫生间的时候他私发给鱼微微的。”
  不仅是她,苏菡也瞄到了,饶是一向稳重的女孩,此时免不住冒火,“我说什么恭,微微算你女朋友吧,你给女朋友发这种下头的消息,你把她当什么。”
  “有种就把手机给我们看,敢口嗨不敢承认?才见一面就敢yy,私下不知道人品败坏成什么样子。”
  温岁问他你说了什么。
  庄建恭怂了,鱼微微眼泪掉得更加多,叶棠懒得跟他唧唧歪歪,直接勒令他解锁手机。
  六分钟前的对话,是他发给鱼微微的,前面都是小情侣的私房话,温岁不想多看,当食指滑到其中一条消息时,她停了下来。
  叶棠嗤笑一声:“哥哥操/你一个人会不会感觉不够?要不要叫你那个室友你们俩给我一起操?”
  说出来的语言往往更加震荡心灵,温岁出身名门世家,极少极少亲耳听到过这种污秽的字眼,愣在原地。
  苏菡骂了一句脏,干脆松开挡住叶棠的手,女孩猛地推了庄建恭一下,“这么爱幻想全世界女性都匍匐在你身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室友都让你看看,你选妃么你!”
  庄建恭被推得踉跄,却没放在心上,而是转去看祁鹤。
  所有的人在听到这番话后,要么生气,要么呆怔,除了他,他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跟随随便便听个八卦似的,听完就拍屁股走人。
  温岁逐渐平复好呼吸,她睫毛颤得很厉害,一半因为那句话,一半因为祁鹤。
  他听到会怎么想,他们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他的性格又摆在那里,只有他踩别人的份儿,绝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东西。
  换作正常男女,别人意/淫自己的老婆,不把对方揍进ICU都算他祖辈积德。
  当然,温岁也不奢望他能有多英雄救美,起码在学长角度,在同学角度,在联姻盟友角度,能出言让庄建恭说一句道歉。
  她会很开心的。
  可是,她在他那儿连他的所有物都谈不上,甚至更糟糕。
  祁鹤站在她身后,语调戏谑:“他说要操/你,温岁,是你先勾引的他么。”
  白天的索吻温存仿佛成了笑话,不,还有那些让她胡乱猜想的暧昧不清的话。
  就像掉下悬崖的瞬间被人捉住了手,期待重生的短暂一刻,救你的人松开了手,于是你望见头顶成片的乌云。
  天堂到地底,上帝掐灭了希冀的火种,世界轰然坍塌。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再说话,目光投向了温岁。
  叶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慢慢地慢慢地坐下来。
  温岁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回头,背影单薄。
  她咬着下嘴唇,再眨眼,睫毛濡湿一片。
  谁都不说话,无声的寂静震耳欲聋。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她说,“抱歉。”
  她低头一口气跑到楼下,跑到灯火憧憧的夜市口,将自己埋藏在人声鼎沸之中。
  原先,她要让庄建恭道歉的,纵使性情乖软,也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但直到祁鹤说话,她的身体有什么东西被连筋抽去,她只想逃离。
  明明该说抱歉的不是她。
  女孩望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接起来电。
  他声音愠怒:“你去哪儿了。”
  “我车停在平安路,过来,带你去祁家。”
  温岁始终没有说话,他等了会儿,不耐烦地问:“你在怄什么气。”
  “没有,”她轻声说,“我东西落家里了,你先去吧,我坐地铁过去。”
  “行,别迟到。”
  半晌,温岁理了理头发。
  一个人走向地铁站。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她能够承担途中所发生的任何艰辛和苦楚。
  就和几个月前祁温两家决定联姻一样,那晚母亲唤她去书房,姐姐温如故也在。
  她坐在琉璃灯旁,绚丽的光辉映照在侧脸,真实且虚幻。
  磅礴的家产锁住了她,却没有锁住姐姐,她从小到大被老师被长辈称赞的乖巧渐渐演变成了病态的逆来顺受,不知何时,没有人再关心过她的意见。
  尘埃一般,可以遗忘可以不重要。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高二开始就喜欢祁鹤,所以当母亲说联姻对象时,温岁的第一反应是心定。
  不是如愿的欣喜若狂,不是暗恋窥到曙光的惊讶,而是心定,是漂流的浮萍找到落叶归根的土壤。
  佛说,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和合。
  即便是孽缘,即便是苦果。
  母亲说为了温家的既得利益,后面的长篇大论温岁听不懂,最后她说——
  “嫁去祁家要多忍让,当一个好妻子,爱情是可以牺牲的,我知道岁岁很乖,一定不会让爸妈失望的。”
  “你姐姐的性格和祁鹤犯冲,我也问过她,她暂时对祁鹤没有感情,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对啊,”温如故道,骄傲地扬着脖颈,“我干嘛要嫁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犯贱吗。”
  结婚后的没几天,祁温两家联合成立的新兴公司上市,在商圈引发又一轮的动荡。
  温岁坐在空荡的卧房,阅读着新闻,冲调的咖啡亦不再冒着热气。
  她刷着朋友圈,看见姐姐新发的甜蜜状态,围观他人的浪漫和幸福。
  日复一日,温岁站在疾驰的地铁里,望着窗外快速飞过的白色光点。
  下一站,榕官路。
  祁氏别墅。
  她看见林管家站在铁门外,气势恢宏的别墅城堡灯火通明,他彬彬有礼地迎接:“温小姐,请跟我来。”
  走进会客厅前,温岁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她扬起浅浅的笑容,推门迈入。
  祁鹤是家中独子,今天他堂弟祁漱礼也在,正兴致缺缺地窝在沙发打游戏。
  温岁在旁边站了一会儿,颜明萤下楼:“漱礼,你嫂子来了怎么不招呼?”
  温岁摆摆手说不用,她弯腰虚点了点少年的屏幕,“按这个,走这边。”
  他正苦于关卡的难过,忽闻清丽的女声,病急乱投医,女孩指导得有条不紊,随着屏幕出现红色的“过关”二字,他长舒一口气,仰起头望她。
  “你好,我叫温岁。”
  祁漱礼回忆须臾:“我记得你,你是祁鹤哥哥婚礼上的新娘,没想到你游戏水平还挺高,这关我和我同学都钻研好几天了。”
  “之前玩过。”温岁抿嘴笑。
  颜明萤走到二人身边,“漱礼这孩子啊就是不学无术,岁岁,你怎么没和阿鹤一起过来?”
  她垂眼:“我东西落家里回去取了,就让他先来。”
  颜明萤点头:“刚刚他进来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我以为你们吵架了,没事,先去吃甜品吧。”
  女人走在前面,祁漱礼暗戳戳捅了捅温岁的胳膊肘,“姐姐,以后带我一起玩呗,我要狠狠超越我那帮同学,让他们都羡慕我。”
  温岁为难地压低声音:“可是伯母说你不学无术......”
  “听她瞎掰,我就偶尔玩玩,而且我成绩不差的好不好,班级前三,超稳定,从没掉下去过。”
  女孩略带崇拜地望他,“好厉害。”
  祁漱礼吸了吸鼻子,果然她这双眼睛太澄澈,骗她有些于心不忍。“倒数前三......稳定得从没去过倒数第四。”
  “......”
  几人入座,祁漱礼鬼鬼祟祟地还想和温岁聊天,猝不防身边的椅子被拉开,祁鹤坐下来。
  他一下子噤声,如坐针毡。
  原因无他,如果你坐在一对新婚夫妻中央,被夹成肉饼,还要受到颜母眼神的巡视,也会如此煎熬。
  温岁只管静静地吃蛋糕。
  气氛低至零点,尤其当祁鹤假装随意攀谈地询问他刚才在跟温岁聊什么。
  男人松懒地转着刀叉,祁漱礼咽了口口水。
  “我尿急。”
  他先溜了。
  温岁也不想吃了,但祁鹤比她先一秒放下餐具。
  “来一下。”他的声线毫无温度。
  男人离开座位往书房走,温岁看了一眼对面的颜明萤,她什么都没说,视若无睹。
  于是,女孩慢吞吞地跟上他。
  书房落锁,温岁望着桌面橘黄的一尾灯光,缺乏安全感地去站到巨大书柜的一侧。
  他调了一杯红茶,银色的匙子在茶汤中转圈,偶尔会碰触到杯壁,祁鹤握着匙子不紧不慢地搅匀,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温岁身上。
  “落了什么东西?”
  指甲嵌进肉里,她不回答。
  “没有落吧,只是单纯不想和我乘一辆车,单纯想给我甩脸色。”
  “我没有。”
  他突然走过来,虎口攫住女孩的下巴。
  “温岁,有人告诉我,”他声音危险蛊惑,“说你从高中就喜欢我,对么。”
第6章 月亮/
  Chapter 6
  偷偷喜欢一个人的这件事,跟犯罪一样,最怕公之于众的那一天。
  秘密被揭穿的时候,温岁被迫仰起头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下巴的力道不减,她的瞳孔微微颤动,一时失语。
  “我开个玩笑,”祁鹤挑眉,戏耍般地说,“你当真了么。”
  是啊,不会有人知道的,更不会有人告诉他。
  “单纯好骗,不过岁岁我要告诉你——”指腹摩挲着女孩柔嫩的肌肤,他神色饱含歉意,“千万不能喜欢上我。”
  “因为我不喜欢谈恋爱,太无趣了。”
  温岁眼里的光慢慢灰淡下去。
  他紧盯着,心口却无来由地发酸。
  仅是一瞬。
  “好了,不管你因什么事情置气,都暂且放放,”祁鹤松手,“在母亲面前装装样子,省得我听她唠叨。”
  温岁低着头,答了声嗯。
  他总算变得舒心些,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出房间的前刻,温岁叫住他:“祁鹤,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问吧。”
  她知道自己不该好奇,也清楚答案对她而言会何其残忍。
  只是她忍不住,明知天上会落刀子雨,她这样愚笨的人还是心甘情愿地冲进雨中。
  人,或多或少都有受虐体质,即便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仍不死心,就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让心碎得不能再碎才罢休。
  彻底死心之前,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有豁免权。
  “你谈过恋爱吗?”
  祁鹤轻敛眼皮,“没有。”
  “那你跟我亲吻的时候,你是把我当做我还是钟姒。”
  犹如被按下禁止播放键,房间霎时安静,落针可闻。
  温岁咬着“姒”字的尾音,良久才松口。
  男人原先的晴朗表情消失,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猜忌和戾气。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钟姒这个名字到底是他的逆鳞还是......
  最圣洁的月光。
  祁鹤返回到她的面前,修长的右手握住她的脖颈。
  细且白,五指合拢便似一个锁套箍住温岁,拇指顶在喉咙的中间,稍稍用力,女孩皱起眉。
  那是猎物最脆弱的地方,咬住它就无力挣扎,可以任意摆弄。
  这只猎物模样清纯乖巧,内里却是个难驯的,祁鹤眼底晦暗。
  既然她问接吻......不如再亲身感受一下。
  这回突破了城防,猎物不适地小声呜咽,他尤其享受驯服以及玩乐的快感。
  他不爱吃甜,不过之后培养成一个爱好也不是不可以。
  “别再问她,岁岁,”男人退出,拇指流连颈侧,“这样我还会乐意让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温岁离开书房时,嘴唇泛着潋滟的红。
  用纸巾抹了抹唇,她打算回家,恰好在楼梯前遇到了祁漱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