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他要亲手杀了宋誉!
  时宴满心绝望,她忽然想起宋誉之前送了她一把短刀,下意识往腰间一摸,但凡她出门都会将其带上,一直以为来她都没找到合适时机,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
  宋k将刀架在宋誉肩膀上,说:“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想要太多,野心太大,你要是以前那个话也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小男孩,今日我恐怕也不会做到这一地步。”
  宋誉也将刀抵住他心脏的位置,只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先动手,另一个也绝对逃不掉,也即一损俱损。
  宋誉扯出一抹笑,不知道是他受伤了,还是沾了别人的血,嘴角鲜血染得他原本苍白的嘴唇一片嫣红,就好像残败的四季里,那一朵唯独永不凋谢的有毒的花。
  “是吗?那我还是感谢四哥,只是就算四哥不杀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宋k目龇牙咧,面目狰狞,几乎要扭成一团,就在这时,一声婉转的颤音撕破紧张的气氛,破空而出!
  “宋k!你自己看着点,你看看我手上的是谁?!”
  宋誉宋k二人同时望去,宋k几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整张脸的肌肉一抖一抖,人在火光高燃的黑夜里止不住地发抖。
  “你叫他们住手!立刻!”时宴一手从后方锁住德妃,一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德妃的脖子,一旁的宦黛害怕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边簌簌落泪一边大喊时宴的名字让她冷静。
  时宴冲她吼了一句:“你住嘴!!”
  “宋k!你作恶多端,杀良臣!敛民财!玩弄女子!侮辱手足!今天落得这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一桩桩事情哪一件冤枉了你!”时宴只觉自己突然气短,后脑勺好疼,脑子也晕乎乎的,周围风声、脚步声、叫声好像都渐渐离她愈来愈远。
  她的身体冷到几乎没了知觉,一片雪花正好落在眼尾,她这才发觉她的眼眶这么烫。
  “你放开!”宋k半眯起眼,满眼悲怆,又夹杂着排遣不了的恨意,“你以为我这样就不敢杀他了?”
  “时宴记得,你先前同我说,你从不信因果报应,可你过去所做的恶,报应一件件都落在你最在意的身边的人身上,端王殿下,安阳公主,今日你还想亲眼看看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替你遭受报应的吗?!”
  “报应?什么报应?!想要站在最高位站在山之巅,总要失去点什么!”
  “那你母亲呢?!”时宴说:“你也愿意失去庇护你的母亲吗?”
  德妃冲宋k摇头,叫他别管自己,先杀了宋誉再说,时宴的刀转而贴近几分她的脸庞。
  “娘娘若是还想抱住您这张好看的脸就闭上嘴巴,万一活下去了,却要顶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蛋过完下半辈子,娘娘甘心吗?”
  德妃顿时住了嘴,被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有方才那样的端庄秀丽。
  她想逃,却被时宴先一步察觉到小心思,刀尖对准她的脖子,手往前一推!尖锐的刀剑划破白嫩的肌肤骤然隐入脖颈中,血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下去。
  德妃惨叫一声,双腿一软几乎就要晕过去,嘴里大喊救命。
  宋k几乎咬牙切齿,眯起眼,暴怒:“时宴!本王根本就没想杀你,你把刀放下,等他一死,本王对你可以完全不计前嫌!”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因他而来,我因他而存在,老娘不稀罕你的不计前嫌!”
  时宴瞪了一下周遭蠢蠢欲动的人,威胁吼道:“你们都给我安分些!你们再靠近半步,我就不止刺进去这一点点刀尖了!”
  那些人果真安分了,宋k死死咬住牙齿,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某种巨大的痛苦和情感。
  宋誉抓住机会,仅仅眨眼功夫,手臂一挥,腿一踢,宋k顿时失了良机,单腿跪在地上,长刀垂直落地,“啪嗒”一声,刀身断开,他捂住胸口,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宋誉用刀贴住他的脖子,满天飞雪,这雪不知下了多少天,到现在怎么觉得更加大了,御林军一见宋k失势,顿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宋誉眯起眼,将刀举过头顶,大刀一挥!
  火焰照在刀身上,刀刃将火光凝聚成一个亮点,刺目的光线射得时宴不得不半偏过头去,却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一道迅捷的影子直奔宋誉的方向。
  时宴微张开嘴,瞪圆了眼,眼睛被那猩红的光芒刺得一瞬间失明,鲜血如同绽开的彼岸花,将时宴整个世界染得通红。
  宦黛护在宋k身前,脖上筋脉断得十分利落,轰然倒塌在雪地,直到死去的前夕,脖子上的鲜血仍如喷泉一般淹没了宋k的衣角。
  宋k如同一头绝望的野兽,仰头长嘶,德妃已经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后有人急匆匆赶来,公玉泉望着眼前混乱残败颓景,心下一惊,宋k拿起刀忽然一个旋身朝宋誉胸膛刺过去,公玉泉眼疾手快,“铛”地一声脆响,宋k手里的刀被他击飞。
  公玉泉下手果决,撕拉一声,长剑穿破宋k衣袍,正中心脏!
  “四哥!!”
  还不等时宴回身去看,她心中始终疑惑却不见身影的蓝影飞速从眼前掠过,直冲宋k。
  时宴松掉了短刀,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宋誉。
  宋誉大步径直朝她走来,长臂一揽,就将人搂在了怀中。
  他很清瘦,薄薄的肌肤下是硬朗有力的肌肉,蕴藏着无形又巨大的力量。
  时宴仿佛觉得自己经历了无比漫长的时间,他的衣袍还在滴血,就好像从血泊中捞出来还没有拧干的人,鼻尖是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腥味,时宴强忍着不适同样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耳畔传来宋旭痛苦的哀嚎,目光扫过他们四周,成海的血泊,染血消融的厚雪,天空不知疲惫地下着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在这样寂寥的氛围里,今晚注定得不到安分。
  时宴绝望地闭上眼,腿一软,整个人空落落地往下坠。
  宋誉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给她力量支撑,她想要吐,喉咙眼处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可她极力忍住,宋誉靠她靠得那样近,她不想伤宋誉的心,却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轰然倒在地上,难受地呕吐。
  公玉泉、尹乌、柳指挥、安太史都过来了,他们站在一边,谁也没有率先说话打破此刻的沉默,面色皆是多变复杂。
  公玉泉将剑收回鞘中,走到宋誉跟前,看了一眼时宴,而后捧拳道:“公子,要不您带着时宴姑娘先离开吧,就让晋王他一个人......”
  宋誉深深地看了一眼时宴,最终叹气,吩咐道:“尹乌,你将她送回去,她命即我命,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用活着回来见我了。”
  奉平十五年,年底,再过五日,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年。
  元景帝仙逝,此消息一出,满朝文武震愕叹息。
  先皇曾留遗诏,藏于寝殿暗格,大监巫坛当众宣读遗诏,众人于雪地俯首倾听,传位于晋王,人群中蓦地倒吸一口冷气,却始终无人提出异议。
  晋王伤心过度,拒绝立刻即位,一拖再拖,朝中一时无主,皇后膝下无子,主动垂帘听政,引得众臣不满,颇有祸起萧墙之味,纷纷跪请晋王出面主持江山。
  这样的结局,没有人会猜到,也没有人的利益受到严重的损害。
  晋王性情温和,关注民生,又天资聪颖,得先皇重用喜爱,无人为此而激愤,只是纷纷猜测起先前二位争夺得你死我活的王爷,究竟如何了?
  次日,又有消息传出,德妃护子心切,早将兴王宋k接入宫中亲自照料,可惜兴王自幼崇敬先皇,得知先皇仙逝一事,无法承受失父之痛,当即吐血而亡。
  德妃隐于冷宫,拒绝所有人的探视,开始修佛诵经,只愿下半辈子清净。
  众人惋惜,又频频猜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消息封锁如此迅速,只是偶尔有传言某天晚上,宫中土生异变,竟然出动了御林军,有宫人传,当晚血流成河,惨绝人寰,而那晚之后,一批宫人突然无端消失,只是这都是宫人瞎传,是真是假,自在人心。无人再敢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谈,有成心让其成为皇室密闻之意。
  而众人更加好奇的则是,那欺上瞒下的睿王宋誉怎么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消息呢?
  大雪已经停了两日,外面还是一片白茫茫,放眼望去,光秃的树枝挂满了冰条,草地树叶也积满了厚雪。
  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睿王府。
  府上冷清得紧,几乎没什么人烟气,许久不曾打扫在住人,家具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时宴那晚受了些风寒,被带回府上后,昏睡了几日,而醒后嗓子又疼又哑,有人推门而入,时宴微微侧头,睁眼去看来者。
  是一位小小的姑娘。
  穿着粉丝衣裳,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二三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泛着怯生生的光,可时宴看着莫名地心里很是喜欢。
  整个人就好像被丢在水中,身上绑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拽着她往湖底沉。时宴想要起身,小姑娘立马上前去搀扶她。
  时宴问:“你叫什么名字?”
  “桃花。”声音轻轻软软的,果真很是讨人欢心。
  时宴又笑:“来府上多久了?”
  “回姑娘,三日了。”
  “哪里人?”
  桃花说:“澧县潜和镇陕村人。”
  桃花伺候她下床穿衣服,时宴还不习惯被人如此细致地照顾,连衣服都要她帮忙换,刚开始略显局促和紧张,不过看桃花这么得心应手的模样,也就将时宴那一点点笨拙都驱散了。
  她不免好奇问:“澧县人,怎么会在京城呢?”
  “家中发生变故,爹娘都死了,就剩我跟弟弟两个人,弟弟年纪小,才六岁大,我们又没什么亲人,我带着他跟着来京的商人队伍一路赶来,结果刚好碰到了公子,他问我会些什么,我说我从小就打粗,什么都会一旦,于是他就将我带了回来。”
  “那你弟弟呢?才六岁,确实很小。”
  桃花摇摇头,给时宴端来了药汁,伺候她喝完后,又给她添了饭,考虑到时宴病中未愈,又添了一盘小点心。
  “他走丢了,在来京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商人们也无暇顾及我俩,我被推入灌木丛里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时宴觉得食之无味,又听她这么凄惨的身世,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怜惜感,她刚碰到桃花的手,想示以安慰,没想到桃花跟受惊的小宠物那样,倏地一下抽回手跪在地上。
  “故、姑娘......”
  约莫是她初来乍到,还有些害怕,时宴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赶紧叫她起来。
  “怎么回事?”
  时宴闻声而望,即刻眼睛冒出欣喜的光来,“殿下。”
  宋誉微微勾唇,眉目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没有带一丝杂质,不知已经多久,或许是从来不曾,时宴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神情了。
  宋誉进屋带进一波冷气,他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桃花,对她吩咐道:“你先出去。”
  桃花得了令埋着脑袋里面跑了出去,走之前还贴心地替二人合上了门。
  宋誉笑她:“怎么了?你吓到她了?”
  时宴耸肩:“我只想摸摸她,吓她不是我的本意。”
  宋誉在她旁边坐下来,伸出手将人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得声线发颤:“那你也摸摸我。”
  时宴满头黑线,不想跟他说这些话,遂转移话题:“你看起来又瘦了些。”
  宋誉道:“休息几日就好了,你呢,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时宴抿了抿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中草药味道,他垂眸看着时宴,睫毛长长的,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可现在白天,屋内日光充足,她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不是阴影,是青色。
  看来又有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听桃花说她昏睡的这几天,宋誉夜不能寐,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桃花说他心里藏着事,但他将自己裹在一层冰冷的外衣中做掩饰,让人觉得此人冷酷无情,且高傲不可攀。
  时宴答:“好多了,就是感冒了而已。”
  “那就好,我还害怕你会出什么问题,大夫说你肝郁气滞,血液供不上脑袋,所以才会经常头疼。”他的笑意很淡,眼睛里又突然浮现了几分复杂的忧愁,“好好养身体,以后要桃花照顾你,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时宴嗯了一声,吃饱后又觉得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宋誉无奈地笑:“怎么就困了?你不是刚醒没多久么?”
  “大夫也说了,我的血液供不上脑子,困得快是有原因的。”时宴说。
  宋誉语噎,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你还挺会说。”
  时宴抱住脑袋嘟嘴埋怨:“我还是个病人,你怎么还挑病中之人欺负了?”
  “我没有欺负你,我喜欢你喜欢得紧了。”宋誉抱起她走向床,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又捡了捡被子,免得冷风灌进去。
  “你以前生龙活虎的,一座大山都压不垮你,可现在吹点风就把你吹发烧了,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宋誉低下身在她脸颊上温柔地吻了一下,干净而纯净,如蜻蜓点水一般柔和,几乎感受不到力度。
  “你好好休息,睡醒了,咱们去街上买年货,准备过年,还有咱们成亲的事情,过年前的几天,夜市开放了,我带你出去看看。”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说实话,一连串发生这么多事情,时宴脑子里被无用的信息塞得满满当当的,几乎就将成亲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来,朝他点了点头。
  睡醒后,伺候她的桃花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目光,“公子待姑娘真好,得此真情,死又何防?”
  时宴则笑:“说什么死不死,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还会舍得死吗?”
  反正她舍不得,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活着总会看到希望。
  直到跟宋旭见面之后发生的那一点点小变故之后,她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击垮了宋誉。
  她死不瞑目。
第131章 大局(终)
  除夕夜的前一天, 街道铺满白雪,冷风簌簌,却依旧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各个被吹得脸上发红也不见一丝埋怨。
  毕竟瑞雪兆丰年,如此好的兆头,人们各个满心雀跃。
  两旁柳树颜色青绿, 枝干上也被金吾卫挂上了一串串小小的红灯笼, 路面打滑,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踩踏事故,金吾卫又往路面铺了不少盐。
  商贩门店喜气洋洋,路上人们络绎不绝。
  桃花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盛会, 双眼放光,整个人就像一只欢脱的麻雀。
  时宴叫她慢点跑,小心地滑。
  宋誉也难得地心情极好,眉梢明目都站着明晃晃的笑意, 他牵起时宴的手, 在什么果脯胭脂布料店铺面前眼都不眨一下地, 将目光所扫过的东西全都叫人包起试图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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