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雀——玉楼春【完结】
时间:2023-06-10 14:47:06

  若那镯子真有奇效,闻鹤的症状只会比她更严重。
  此刻他自然清楚,舒月有多难受。
  但他比舒月更擅长忍耐,对这些东西也有一定抗性。所以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似乎半点都不受影响。
  哪怕如今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哪怕舒月眉宇间的恼怒已经换做另一种风情,闻鹤仍旧能端着君子风范,似乎与此地格格不入。
  他低头欣赏着舒月的模样,见她仍旧抹不开面子求自己,也并未有任何不愉。
  “是啊,确实是该死的东西,所以我这不正在了解宋家的权势,想要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心火近乎将人燃烧殆尽,舒月却仍旧不肯在他面前低头,咬了下舌尖,她顺着闻鹤的话聊起来:“若你真打算将宋家连根拔起,就直接先从宋培入手。”
  她现在恨宋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时间倒流到几小时前。在宋培将玉镯拿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将人斩杀当场。
  闻鹤眉眼含笑,挑起她一缕长发,低头凑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贸然行事反而会树立起许多有所防备的敌人,这不是我一贯做事的风格。”
  舒月扯着嘴角讥讽他:“这就是你在京城屠了那么多户的原因?”
  闻鹤低声叹息:“你真要在今夜与我说这些不解风情的事情?”
  明明还是难受,她闻言却有些火大,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分明是你先不解风情,怎么现在又开始责怪起我来了?”
  她冷笑出声:“九千岁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闻鹤仍旧笑着,并未因她的话恼怒:“那就多谢公主谬赞了,既然你这里不需要我,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第180章 所以你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
  舒月眼见闻鹤转过身,毫不留恋地快步朝外走去。哪怕明知道他很可能是在欲擒故纵,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回来。”
  闻鹤顿足回首,面上无波无澜:“公主还有何事吩咐?”
  “我让你回来。”她彻底冷下脸。
  见闻鹤站原地没有动作,舒月只能起身朝他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你到底要如何,难不成还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你?”
  闻鹤笑着说:“哪敢?只是看你生气了,不敢触你的霉头。”
  舒月脸色愈发差,呼吸也愈发凌乱,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倒进闻鹤怀中。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试图找回自己的清醒,无果后只能装作淡定地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闻鹤挑眉笑着,轻声询问:“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脱?”舒月见他还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格外气恼,询问过后,还不等闻鹤回答,她就接着说,“那我去找旁人便是,也不需你为难。”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直接将闻鹤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
  闻鹤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拽进怀中,哄道:“不逗你了,我已经差人准备药浴,能解此毒,我带你去泡。”
  已经知道那玉镯上都有些什么东西,闻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早早就让人跑了好几家药房,将能解毒的东西买了几份。
  舒月压根没想到这茬,她诧异地看着闻鹤,视线缓缓下滑,最后落到某处,屏息凝神,似乎要仔细观察。
  “所以你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先前在猎户家,你明明对我坦白……”
  最关键的是,那分明是她亲眼所见,哪里还有作假的余地?
  难道触感也是假的?
  她当时觉得好奇,还上手捏了捏。
  回想起当日的事情,舒月本就红润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
  闻鹤却黑着脸,用力搂住她的腰,低头逼近,他咬牙切齿地询问:“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碰你,分明是在敬重你,给你更多的选择余地。”
  但想到舒月刚才脱口而出的问题,闻鹤就觉得好心喂给狗,替自己感到不值得。
  舒月眨眨眼,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这样。
  她的视线还没有移开,仍旧没有将他的话全信全听。
  万一他现在这套说辞,才是在欺骗她呢。
  “舒月!”闻鹤擅长察言观色,自然能看出她的犹豫。
  任谁被质疑这种事情,都会觉得不爽,他自然也不例外。
  舒月却一点都不觉得心虚,毕竟是闻鹤一直在避着她。
  她理直气壮地回怼:“分明是你在找借口掩盖事实。”
  闻鹤胸膛起伏不定,已经维持不住先前的淡定,箍在舒月腰上的手臂越发用力,舒月隐隐觉得难以呼吸。
  她拍打起闻鹤的胳膊,不满地对他说:“松手,让我出去。”
  闻鹤不肯松手,低下头,把脸埋到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他经常做这种动作,舒月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看着闻鹤的衣服,冷声说:“宋培下的药挺厉害,你既然不打算帮忙就让开,别挡路。”
  闻鹤见她根本不吃软的,才从她身上起来,拍了拍之前已经压皱的袖子。
  舒月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眼前一亮,快步朝外走去。
  结果门从外面落了锁,她推门时根本没有把门推开。
  努力晃了晃木门,她转过身看向闻鹤,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询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闻鹤面色也很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究竟想做些什么,非要闹到这份儿上吗?”
  舒月顾不上黑脸,扶着身后的门,才能勉强站稳,不露出洋相。
  她喘息声越发凌乱,另一只垂落在侧的手攥起拳头,指甲已经深陷到肉里。
  血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流,将掌心都弄得粘糊糊的,舒月却顾不上这点小事。
  她心底滋生诸多画面,却对着闻鹤生不出任何念想。
  现在看着闻鹤,她只想破口大骂:“该死的宋培。”
  她明明是骂宋培,骂人时却一直盯着闻鹤,多少有点指桑骂槐的嫌疑。
  闻鹤哪能不知道她究竟想骂的是谁,他深深叹息过后,接着说:“药浴,你到底要不要?”
  舒月早就把药浴的事情抛之脑后,闻鹤提起,她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选择。
  先前她正在怒头上,直接忽略了这些,如今想想,倒也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小倌馆里的那些男人,她估计是看不上的。
  嘴唇已经快要被她咬出血,舒月才暂时放下自己的颜面,对他说:“要。”
  闻鹤想把她带过去,直接踹开被上锁的房门,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心急的何止舒月一人,他中毒的分量比她更多,自然也更加难以忍耐。
  眼见他快步朝前走去,舒月急忙跟上。
  但她迈开腿想要追上去,才发现自己双腿软的厉害,根本没有力气,竟直勾勾朝向闻鹤离开的方向摔了过去。
  闻鹤反应及时,将她抱进怀中,避免了她以脸跄地的惨剧。
  他将舒月直接抱了起来,低头扫视几眼,挑眉说:“这是急不可耐,打算对我投怀送抱了?”
  舒月有心冲他翻个白眼,却觉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自己的经脉,尤其是心脉。
  她深吸几口气,试图维持自己的平静假象,可听上去有些荡漾的声音,直接将她暴露。
  她柔若无骨地依靠在闻鹤怀中,用飘忽的、比以往轻柔许多的声音询问闻鹤:“大夫先前所说,那玉镯上都浸了什么药,哪些是……”
  咬了下嘴唇,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清楚闻鹤能意识到自己的未尽之意,她接着说:“你准备的药浴真的靠谱?”
  见闻鹤点头应声,对此做出承诺。
  她就催促闻鹤再走快些。
  显然,这药效确实生猛,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浪费了太多时间,过去的时候药浴已经冰凉。
  且不说药效可能不剩多少,这冰凉的水,进去泡一会儿,怕是直接会染上风寒。
  闻鹤见状皱起眉:“我让人重新烧去。”
  在他抽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被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的舒月伸手抓住他的衣带,她气息不稳,面色绯红:“重新烧一桶药浴需要多长时间?”
  闻鹤粗略估计:“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
  舒月脱口而出:“这么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第181章 睡什么?离天亮还早。
  话糙理不糙,闻鹤也这般觉得,但是他看着冰凉的药浴,皱眉叮嘱舒月:“你再忍耐一会儿,这些已经不能用了,稍后直接倒掉。”
  看着舒月迷离的眼神,他心知她已经没什么精力分辨自己说的话了,接着向她解释一句:“以免风寒。”
  舒月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带,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闻鹤见状,愈发无奈。
  只弯下腰,凑到她跟前,轻声细语地哄着她:“你先松手,我只是去说句话,一会儿还回来。”
  舒月仍旧不愿松手,反而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把有些滚烫的脸贴了上去。
  闻鹤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用晦暗的双眸盯着她,说出口的话却仍旧维持刚才的腔调,听上去依旧平静,对她格外有耐心。
  “你这是要做什么?乖,听话,先松手。”
  舒月在他怀里蹭了半天,把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全蹭到他的衣服上后,才仰头看向他,询问:“你带我究竟是何心态?”
  不等他回答,她接着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闻鹤被问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反驳:“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若不然,怎么可能从未碰过她。
  舒月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纯洁无垢的小姑娘,对男女间的事虽然不甚在意,却也清楚得很。
  所谓禁脔,好端端一个词被扭解成何意,她自然清楚。
  不过刚到闻鹤府上时,他说的瘦马,舒月确实不清楚,当时还以为是用来称呼次等烈马的。
  听闻鹤提起后,她有意探寻,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
  算是家养的,比妓女更可悲可践踏的可怜人吧。
  无论是何,光看闻鹤先前对她的种种举动,这人也不像是会清心寡欲的主。
  但他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下来,舒月不得不怀疑他已经厌倦了她,或者是她什么地方处理不当,已经惹得闻鹤厌烦。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她来说都算是天打雷劈的坏消息。
  若闻鹤对她没了兴趣,那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必要?
  心火烧得人神志不清,舒月仰头盯着他,缠着他非要问出个结果,压根没看到他愈发阴沉的面色。
  她扒着闻鹤的衣服往上爬,很快就借力站了起来,搂住闻鹤的脖子,垫脚与他对视,碰上他的嘴唇,磨磨蹭蹭地啄了起来。
  闻鹤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胡闹。
  看着舒月这副模样,他忍不住询问:“这药,当真这么厉害?”
  明明他的情况比舒月更加严重,却也没到这种城门失守的程度。
  虽然很难受,但是也能强忍下来。
  闻鹤没有过多怀疑,将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曾经的经历上。
  他搂住舒月的腰,抬手捂住舒月的嘴,拦下她热情的举动,不知道得多少次询问她:“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执意如此,那以后便真的回不去了。”
  舒月没有理会他的话,像是惩罚他的不专心,用虎牙咬了下他的手掌。
  “舒月。”他再次出声,“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那接下来无论如何,都是你自找的。
  舒月见他这磨磨唧唧的模样,实在忍得不耐烦了,扯着他的衣服,低声骂道:“磨蹭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的?我们之间到底谁是黄花大闺女?”
  浴桶占了房间一半的地方,其余地方倒是空旷。但连张床都没有,只有冰冷的砖石。
  舒月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环顾四周后。她虽然顾不上换地方,却也直接拿闻鹤做肉垫。
  闻鹤就喜欢那些颜色阴沉的衣服,平日里非黑即青。
  但他如今要假扮舒月的面首,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强势,只能穿素净的衣服,努力装作柔弱。
  衣襟微敞,玉色的肌肤暴露在舒月的视线中,她受蛊惑般伸手摸了摸,入手却并非熟悉的略凉触感。反而有些滚烫,掌心贴在他的胸口上,能清晰听到他跳动的过于快的心脏。
  愣神的片刻,闻鹤已经反客为主,将她压制在地上。
  舒月都做到了这份上,闻鹤自然不会再憋着自己。
  先前是尊她敬她是,想给他多一些选择的空间,所以才按捺本性。
  但现在是舒月主动开了口,他实在无法再忍。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去,闻鹤便见到舒月眼角流出泪,看上去委屈兮兮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强迫。
  他吻去她的泪珠,动作自然也停了下来。
  他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这一切不都是你求的吗?”
  舒月抽了抽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疼。”
  还不等闻鹤有所反应,她接着说:“地板好硬啊,后背疼。”
  “你好沉。”
  舒月说完,还上手推了推闻鹤,似乎想让他起来。
  闻鹤收起了自己那些复杂的心思,摸摸把姿势换回先前,让舒月能坐在自己身上,以免她再嫌弃地板。
  被这样一打岔,先前那些伤春悲秋的心事是倒是少了不少。
  烛火摇曳在方寸之间,映照出纠缠到一起的树影。
  狂风卷携柳树,万千枝丫拍打在墙上,遮盖了一切异响。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闻鹤把外袍披在舒月身上,将她抱回了房间。
  回到温暖舒适的被窝,脑袋刚枕上枕头,一股困意就席卷过来,舒月眯了眯眼睛,把被子盖好,看样子是心满意足,打算睡觉。
  闻鹤却把被子扯下来,食髓知味地凑过去:“睡什么?离天亮还早。”
  舒月觉得这人脑内有疾,晚上不是睡觉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睡觉的时候?
  闻鹤将她抱住,在她耳畔说了几句情话,舒月突然意识到不对,有心逃跑,却被他抓住手腕:“你这是打算去哪?”
  她如实说:“我困了,想睡觉。”
  “那你睡……也不是不行。”他低声叹息后,在舒月松口气的表情下,接着说,“反正我不困,你能睡着我自然不拦着你。”
第182章 还难受吗?
  天蒙蒙亮,太阳刚从东边慢慢地爬起,房间里仍旧有些灰暗。
  舒月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被翻来覆去地烤制,不睡又困,睡却也睡不着。
  有闻鹤这么扰人的玩意在,她哪里能安心入睡。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