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到底是谁给她那么大胆子陪姐姐一起演戏?她还不算我们自家人,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夏棠被吓得一抖,夏青松赶紧护住女儿,他连声给林若清道歉,“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女儿。”
林若清点头,“以后你们父女俩都不要来这边了,我会派人看着。”
林若揪着衣角,小声问:“清清,连见一见也不行吗?”
林若清眼眸深邃,悠然道:“我是没问题,你要是不想要你儿子,你尽管见他。”
林若瘪了瘪嘴,给了夏青松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一切事情处理完毕,林若被保姆阿姨接回院子,姜矜要跟谢容与一起离开。
林若清站在院子里,身材高大,招手叫住夫妻俩。
“你是怎么想得?她把你当替身你真不在意?”林若清毫不客气开口问。
姜矜忍不住开口,“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没有把他当替身!”
谢容与声音温和,“当替身是我的荣幸,不存在在不在意。”
林若清:……
憋了半响,他瞅着姜矜,“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姜矜心说,口头上的死心塌地不一定是死心塌地。
不过,此时此刻,她用手比了个心,“我用真心征服他。”
谢容与抬手掩住唇角笑意,促狭说:“没有的东西你就不要开口了。”
第31章 财富从不是他的奋斗目标
夏棠怒气冲冲自云山医院离开。
她坐上保姆车, 先肆无忌惮大声哭了一会儿。
经纪人冷冰冰提醒她,“别哭肿了眼, 明天还要拍照。”
夏棠瘪了瘪嘴, 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柔若无骨伏在自己腿上,喃喃道:“这样都失败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报复她吗?”
经纪人微笑说:“不如抢走她最爱的男人。”
夏棠抿嘴, 眼眶通红,“哥哥根本不喜欢我,我能怎么抢走他?”她越说越委屈, 细细肩膀忍不住颤抖, “我都扒光了送上门,他叫人像垃圾一样把我扔出去,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经纪人耐心说:“姜矜爱得男人又不止有谢总一个, 林逾白也是她心中的阳春白雪, 你正好跟着林逾白拍戏,以你的能力,拿下林逾白应该不是问题。”
夏棠泪眼朦胧,“她这样真的会痛苦吗?”
经纪人道:“我不知道。”
夏棠撇嘴,“那你还让我勾引他!”
经纪人摊了摊手,“除了这件事,你也没别的本事报复姜矜了, 不是吗?”
夏棠跟林逾白没有更深接触过,除了他有意无意透给她谢容与是替身这件事外,他们基本没有交流。
剧本围读会后,夏棠听了经纪人建议, 主动跟林逾白交谈。
她穿着吊带短裙, 身前波涛汹涌, 含情脉脉,“林导,我有事情想问问你,剧本有些地方我不理解,你能来我房间教我吗?”
林逾白正跟依琳交待事情,闻言,微微侧眸,他道:“不用在你房间,传出去不好,就在酒店会所吧。”
夏棠有些意外。
她自觉得自己有十分姿色,没想到林逾白会拒绝她的邀请。
她想再说什么,林逾白就从她身前走开了。
夏棠咬了咬唇,心底忽然生出几分不甘心来。
依琳后头瞥一眼夏棠背影,撇嘴道:“她想勾引你呢。”
林逾白说:“她喜欢谢容与,所以嫉妒姜矜,现在接近我,大概也是想让姜矜不好受。”
“但是她不知道……”林逾白抿唇,眼神有些黯淡,“姜矜早就不在乎我了。”
*
在京旭集团三位董事违规挪用集团资产的案子立案之后,陈如锦从江城老宅回到历城。
在旁听案件整个审理结果后,她紧绷着脸到达郁园。
郁园管家知道陈如锦来临,非常惊讶,他亲自出来迎接,并说道:“老夫人,您今天来的不巧,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
“去哪儿了?”
管家道:“先生去了纽约出差,太太一直住在秋山名居。”
姜矜名下房产很多,但大多都是大平层顶层复式,秋山名居是她比较常住的一套,钟爱程度仅次于汀江华府。
陈如锦坐在车里望了望小区玻璃幕墙外立面,给姜矜打电话,“我到你家楼下了,下来接我。”
小区安保制度森严,没有门禁卡,车子没法开进去,任她身份再高也没用。
姜矜没多说话,声音嗡里嗡气,“好,我让人去接你。”
一会儿,物业经理亲自为陈如锦的车子打开栏杆,到地下车库,陈如锦下车,对司机说:“你先回别墅,一会儿我让姜矜送我回去。”
到了公寓门前,物业经理笑笑,“老夫人,您有事情再联系我。”
陈如锦点头,矜傲说了句,“谢谢。”
跟经理说完话,眼前的那扇双开装甲门开了。
姜矜穿着睡裙,睡裙外裹着小羊毛披肩,弯曲微卷长发没有挽起来,垂在腰际。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如锦觉得她眼睛雾蒙蒙地,看着精神也不大好。
一进门,闻到一股子中药味。
陈如锦确定猜测,“你病了。”
那天,姜矜从云山疗养院回来就不大舒服,一夜疲倦加上冷水澡的刺激,果不其然让她生了场病。
怕被郁园管家看出端倪,她匆匆搬回秋山名居生活。
“嗯。”姜矜鼻子还是不大通气,说话嗡里嗡气,“已经吃过药了。”
秋山名居的房子装修风格是现代意式和经典海派的结合,中西厨共同搭配。
陈如锦到中厨看了看。
厨具十一件套上一尘不染像是从来没开过火的样子。
她走出来,看向坐在边椅沙发上喝中药的姜矜,“你都没开火,你的药从哪里熬的?”
她寄希望于是有其他人照顾姜矜,愿意每天给她送熬好的中药。
不然,她一个人生病,一个人照顾自己,未免太可怜一点。
姜矜吹了吹乌漆嘛黑的药汤,捏住鼻子一饮而尽,挨过那股冷人作呕的苦涩,她说:“医院拿的是煎好的药袋,我从微波炉上回温热就可以。”
陈如锦过来摸了摸姜矜额头,蹙眉,“你这还是烫啊?你喝得药是管什么的?”
尽管被烧得头昏脑涨,姜矜还是思路清晰,“一半管胃病,一半管发烧和风寒。”
陈如锦坐在她身边,看她细瘦的胳膊,不堪一折的样子。
一时半会,她问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商场上斗得再狠,姜矜也是她唯一的孙女,是平月的独女。
她四处望了望,“我让阿兰过来照顾你,你这房子一点人烟都没有。”
阿兰是当年她的陪嫁,看着姜矜长大,让阿兰照顾姜矜,她放心。
姜矜连忙拒绝,“阿兰奶奶都六十多了,颐养天年的年纪,您别让人奔波。”
姜矜喝完中药,调好财经电视节目,让陈如锦打发时间。
她又去煮咖啡。
将现磨咖啡递给老太太,她又去收拾次卧,好让老太太有个午休的地方。
陈如锦端着咖啡,见姜矜拖着病体忙来忙去、脚不沾地,罕见良心发现,道:“哎,你累不累啊?歇一会儿!”
姜矜确实有点疲倦。
但这些事自己不做还指望陈如锦做吗?
比起自己,陈如锦才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出嫁有八个陪嫁丫鬟的陈家大小姐。
收拾完卧室,姜矜脑袋有点晕,她扶着门框清醒片刻,而后跟陈如锦说:“我去睡会儿,有事给物业管家打电话,你累了就去次卧躺一会儿,智控面板在玄关上。”
陈如锦望着她,点头,“你去睡吧,别担心我。”
姜矜前脚进卧室,后脚陈如锦就给谢容与拨电话。
她语气冷淡,“我有事找你,你回国一趟。”
她对一个心机深沉、狼子野心的男人没有好态度。
那边应该是舞会,她听到轻柔的钢琴曲,还有叽里呱啦的英语。
那边,谢容与态度温和,礼貌中透着一丝疏离,“祖母,不好意思,我这里实在走不开。要不,过几天,我去老宅亲自拜访您?”
“过几天是几天?”
他温声,“一周内。”
陈如锦冷笑,“姜矜病了,你爱回不回。”
谢容与改口速度之快令陈如锦瞠目结舌,“今晚我就回去。”
*
挂了电话,谢容与抬手叫来高盛,他言简意赅,“我马上回国,后续事情交给副总处理。”
高盛从应酬中抽身,惊讶,“国内出事了?”
谢容与垂眸,点头,“确实出了事情。”
高盛以为是林若出事,不敢怠慢,跟主办方说过,便离席打算陪着谢容与回国。
谢容与却不要他跟着回国,“你留在这里有备无患,另外。”顿了顿,他道:“我买给矜矜的礼物你亲自让人派送回国。”
他赶时间,没时间去拿礼物。
礼物?
高盛察觉出什么,他小心问:“是太太那边出现问题了吗?”
“出事”这个词显得太严重,他不敢将这个词放在姜矜头上,免得大老板觉得他晦气。
谢容与凝神,“她生病了。”
高盛松口气,含笑说:“您这时候回去,刚好能刷刷太太的好感。”
谢容与说:“我只是担心。”
现在,他什么使心机的心思都没有。
他只想回国,早点看看她。
*
姜矜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并不美好。
粘稠凄红的血溢满雪白的浴缸,长发女人面如金纸,手腕疤痕深重丑陋,整个浴室都充满浓厚地血腥气。
她赤着脚,踩在浴室地板上,冰凉刺骨,半跪在地上,伏在那个女人身边流着眼泪喊“妈妈”。
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
醒来后,姜矜伸手指摸了摸眼睑,摸到干涸的湿润。手腕的动作牵扯到针头,袭来一阵尖锐刺痛感。
她回神,注意到床头挂了点滴袋。
刚想起身,卧室门被很轻推开,室外的阳光透到昏暗卧室里,一线阳光照了进来。
透过光,她望见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手里端着药,姿态清雅,温和说:“醒了?”
姜矜以为在做梦。
这个点,他应该在纽约谈判,而不是出现在国内,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姜矜撑起身体坐起来,艰难捋清思绪,轻声道:“跟GR资本的谈判很重要,这是三合集团下个季度的投资重点,你不该这个时候回国。”
谢容与将药放在床边柜上,缓身坐在她身侧,凝视着她,温声道:“项目再重要,也不如太太重要。”
姜矜低眸,“用不着哄我。”
谢容与握住她一只手,细嫩易折,垂眸,声音清润温和,“姜矜,财富从不是我的奋斗目标,你才是。”
他说:“想要积累更多的财富,只是为了更配得上你。”
卧室寂静,藕荷色窗帘隔光,整个房间陷入昏暗中,只有他清润的声音缓缓流淌。
姜矜雪白莹润脸颊泛红。
她心想应该是屋里太暖和了,所以她会脸热。
“那,我再睡一会儿吧。”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来使自己显得从容又优雅。
谢容与很淡笑了下。
他按开床头的白色鸵鸟毛灯,唇角的笑意被姜矜看见。
“你笑什么呀?”姜矜故作冷静。
谢容与挑眉,“那你脸红什么?”
姜矜:……
她是不会承认害羞的,京旭集团首席执行官永远优雅大方、冷静克制,那种小女生才会有的表情她坚决不会有。
“我困了,你出去吧。”她开始赶人。
谢容与又笑了下。
他一手端起药碗,另一手握住汤匙慢悠悠搅拌药汤,侧眸看她,眼眸中满是温润笑意,“喝完药再休息。”
姜矜只好伸手去接碗,谢容与却没有递给她。
他温和道:“矜矜,平时我没什么献表现的机会,现在可以满足我让我献一次殷勤吗?”
“怎么满足?”
汤匙抵在她唇边,他含笑,“张嘴。”
第32章 不怕他是中山狼?
姜矜垂着长长眼睫毛, 微微张口,藏在乌发的耳垂隐隐泛红。
“你在害羞吗?”谢容与出声。
姜矜轻轻嗔他一眼, “你这个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他一开口, 整个气氛都破坏掉了!
谢容与握拳低低笑了声,抬手将她散下的头发勾到耳后。
他很轻说:“矜矜,我怕你太尴尬。”
他开口说点什么, 她就不用那么窘迫。
此刻,姜矜连佯怒的理由都没有了,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喝药, 虽然还是尴尬, 但苦涩难咽的药汤此刻都变得甘甜。
屋外传来轻轻地交谈声,是陈如锦和一个陌生的男声。
姜矜觉得尴尬得差不多了,开口问:“外面的是医生吗?”
谢容与微微挑眉, “不尴尬了?”
姜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伸手捂住脸, 什么都不想说了,闷闷道:“药已经喝完了,你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
谢容与掀开被子一角,道:“我陪你躺一会儿。”
姜矜没拒绝,点点头,主动躺在另一侧, 给他留了很大的空间。
刚刚喝得药有催眠作用,姜矜躺了一会儿真的有些犯困,她蜷缩起身体,闭眼慢慢睡着。
谢容与却没有躺下, 只是侧靠在床头软枕上, 侧眸凝视她的背影, 眸色若有所思。
她刚刚哭过了,应该是做了噩梦,他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抬手按了按眉心,躁动的情绪渐渐趋于平缓。
还是不要开口去问她,不要再次窥测她的内心。
他该有耐心。
谢容与俯身亲了亲她脸颊,见她呼吸平稳,没有再做噩梦,才缓身下床。
他轻轻关上门,转身走到客厅。
客厅里坐着陈如锦和宋延声。
宋延声轻声道:“先生,太太喝完药了吗?”
谢容与颔首,“你在这里留几天,等矜矜身体好一点再回去。”
宋延声应下。
陈如锦不阴不阳道:“宋医生是林夫人的私人医生吧,你这么把他叫过来照顾矜矜,不怕你母亲生气?”
跟与姜矜相处的温润如玉不同,在外人面前,谢容与显得更加清冷凌厉,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压的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