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还未等姜矜问为什么,谢容与已经坐在床侧,伸手捉住她细细的手腕,他语调悠缓,“比起裙子,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姜矜望见他暗沉幽深的眸光, 暗潮汹涌。
她抿了抿柔润的唇,温和道:“我还要泡温泉。”
“晚上泡一样。”
他扣住姜矜后脑,长指拢住她乌润如墨的长发,深深吻上去。
姜矜微微阖上眼睛, 任他亲吻。
谢容与的气息幽沉富有侵略性, 不容反抗。
姜矜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整个人被他清冽沉冷的气息笼罩,不知为何有点恐慌。
手指用力将真丝布料揉皱,她故作冷静道:“我有点事情跟你讲。”双手交叠,她又一本正经摆出端庄姿态,“嗯,是关于林逾白的。”
谢容与伸手拢住姜矜的薄肩,轻轻含住她的唇,气息幽微,声音低哑,“矜矜,你在这个时候提林逾白,故意让我不好过?”
“你不觉得我们频率太高了么?”姜矜腰肢往后折,想避开他的吻,他的手掌却牢牢贴在她背脊,掌心灼热。
“但你很快乐。”想起姜矜在床上的样子,他笑了笑,有些分神。
姜矜轻轻拨开他的手,若无其事道:“比起在白天,我更喜欢在晚上做这些事!”说完,趁着他走神,她立刻起身,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房间。
但下一刻,她又被人搂在怀里,按住他的膝上。
尽管谢容与穿了暖色调家居服,但他身上的气息还是冷冽的,像雪后松林般清冷,他的吻也如香气一般不容置疑。
这一次姜矜没有说话的机会,她只能被吻得眼尾泛红,眼眸湿润,气息颤抖发烫。
谢容与指腹轻揉她红润饱满的唇,指尖如玉,他含笑问:“继续吗?”
“嗯……”
醒来后,已经到了下午,天空是浅淡的蛋壳青色。
卧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气息还夹杂着些许暧昧的气味。
房门虚掩着,姜矜可以听到隔壁书房极其轻缓的翻阅文件的声音。
白皙纤瘦的脚尖猜到柔软的长毛地毯,姜矜垂下纤长卷翘眼睫,看一眼她身上黛青的、柔顺的、没有丝毫褶皱的睡裙。
这是谢容与的优点之一。
每次亲热完,他都很耐心抱她去洗澡,然后细致温柔替她换上干净的符合他心意的睡裙。
通常,在那个时候,姜矜一般没什么意识。
就算有了意识,她也会被他压在浴室冰冷光滑的瓷砖上,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她又回归到无意识的状态。
既然睡裙干净,姜矜便没有换衣服,拢了件米白色披肩便轻缓走出卧室。
转角,就是一百平米的书房。
书房仅开着一盏落地黄铜灯,将书房的气氛笼罩得复古而旖旎,裸足猜到实木地板上并未感受到寒冷,而是阵阵从地下蒸腾出的暖意。
谢容与穿着白衣黑裤,坐姿松散倚在紫檀木大班椅上翻阅文件,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他微垂眉眼,眉眼清隽似画,神色带一丝漫不经心,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姜矜立在门线出没有动,专注看着他。
似乎,她从来没有这样凝望他。
对他,她总是审视、猜忌和试探,坦然的爱慕与喜欢,似乎很少发生在她跟他身上。
谢容与很投入,一开始并不曾在意到门口凝视他的目光。
翻了一页文件,纸张交擦摩挲,发出沙沙轻响。
他望见实木地板上被灯光映射出来的一道倩影。
目光微顿,他掀起眼眸,唇角勾起笑意,“站在那里做什么?”
“看你。”姜矜收回目光,唇角抿出柔软弧度,觉得看够了,便转身回去,还未抬步,手腕便被人轻轻勾住,“陪我一会儿。”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她身后,坚实手臂拢住她的细腰,呼吸清幽撒在耳畔,姜矜耳根泛红。
“不是有关于林逾白的事情告诉我?”
姜矜转眸,试探道:“你现在对他什么看法?”
谢容与垂眸,淡笑,“我不会赶尽杀绝,如果他不再纠缠你,我会把他当朋友一样看待。”
姜矜弯了弯唇,“你果然像我想得那样大度。”
她发间是清幽的玫瑰香气夹杂其他花香。
姜矜爱美又有情调,喜欢各种各样的香薰和精油,她的发丝、衣服以及肌肤都用心用各种不同的香调熏染,香味浓淡不一、类别不同,但混在起来,却奇异的协调。
谢容与总是辨别不清,她身上有几种花香。
拢住她柔软腰肢的手臂微微发紧,望着她翁合的红润的唇瓣,谢容与凝眸,低头吻上去。
“唔……”姜矜纤长睫毛轻颤,乌润明澈的眼睛还来不及闭上,被他突然的亲吻弄得措不及防。
谢容与伸手拢住她膝弯,将她放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上,书桌上还摆放着一叠叠雪白的文件,以及一支精致矜贵的钢笔。
紫檀木桌面泛凉,姜矜纤细白皙想双手撑着桌面,仰颈接受他的吻。
谢容与一边吻她,一边抚弄她的腰肢和其他敏感的地方,弄得姜矜身体酸软。
本来柔顺光滑的黛青色布料很快又弄得一团糟。
“坐稳一点。”他这样说,眸中的欲色浓的化不开。
*
陈如锦跟姜矜一起来得西疆。
她在自己房间呆了两天,本来在房间里端着架子淡定自若等着姜矜找她泡温泉骑马,但整整两天,别说人影,她连姜矜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见。
她有些坐不住,“京旭不是放假了么?她还在办公?就算办公也不能不去餐厅吃饭吧!”
汤其则微微一笑,“三合的任务繁重得多,矜矜也许是陪着容与办公。”
陈如锦站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明天就除夕了,她不能不来见我。”
汤其则驾轻就熟给她披上大衣,帮她拿好手包,“我送送你。”
陈如锦看他,“送?你不陪我?”
汤其则慢悠悠道:“我担心不方便。”
确实不大方便。
陈如锦到隔壁套房的时候,姜矜还没有起,招待她的是谢容与。
谢容与眉目清隽矜贵,从前总是带着一丝清冷疏离,但这次招待陈如锦,却给陈如锦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眉眼间的温柔缱绻简直遮都遮不住。
陈如锦端着谢容与亲自为她冲泡的大红袍,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你们在备孕?”
她是过来人,很清楚被折腾成什么样才会像姜矜一样睡得那么死,更不要说,她身上的吻痕遮都遮不住。
“我先说好,要孩子可以,但孩子得姓姜。”
谢容与温和颔首,“您说得很对,我一直都这么想。如果有了孩子,还请您取名。”
陈如锦轻咳,“我早就想好名字了。”
谢容与笑了笑,转身去书房拿了笔墨纸砚,而后,他将上好的宣纸铺在茶几上,毛笔蘸了墨递给陈如锦。
陈如锦是大家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在书房上造诣颇深。
她没有丝毫犹疑,行云流水在纸上写了两个名字。
“女孩儿就叫令仪,男孩儿叫其臻,你觉得怎么样?”
谢容与倚靠在沙发背上,闲散道:“我需要问问矜矜的意见。”
他似乎并不关心孩子的名字。
陈如锦诧异问:“你不会不想要孩子吧?”
谢容与不置可否,“如果不是姜家有家产要继承,我并不打算让矜矜生一个孩子损伤她的身体。”
陈如锦抿了抿唇,“如果矜矜没有孩子,家财会旁落,她多年的努力会毁之一旦。”
谢容与没有答话。
比起家产旁不旁落,他更在意的是姜矜的身体。
陈如锦又坐了一会儿,姜矜一直没醒,跟谢容与待久了也无趣,她索性拎包离开。
谢容与深深望着那张写着孩子名字的纸,眸色微沉,而后他把这页纸收起来,搁在书房桌子上,被镇纸压住。
*
傍晚,姜矜是被饭菜香气勾醒的。
她睡了太久,脑子里都是混混沌沌的。
这几天过着不知日夜的生活,每天恨不得都是被吻醒被做醒,被他折腾完之后,她累得浑身疲倦躺下睡觉,而后又再重复上面的事情。
她几乎长在床上。
她撑起酸软腰肢坐起来,纤细白皙的脚掌踩在柔软地毯上,腿根止不住酸软,她硬撑着,慢吞吞走到厨房。
金属屏风隔断另一侧,谢容与在做饭。
这一次,他很快注意到姜矜。
他几步走过来,眉心微蹙。
修长白皙的指尖还留着清澈的水滴,他轻抚她脸颊,温和道:“怎么不再睡一会儿?矜矜,你睡得时间并不长。”
“那你还折腾我。”姜矜说话很平缓,慢条斯理的,倒不是不生气,纯粹是没有力气。
谢容与垂眸望她,而后在她红润的唇上亲了亲,“只是情不自禁。”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我在努力收尾啦!
第80章 睚眦必报
――只是情不自禁
他清沉的声音在寂静又安谧的室内响起, 姜矜心底是克制不住的愉悦。
这大概是一种虚荣心作祟。
姜矜轻轻弯了弯唇角,嗓音柔软轻快, “暂时不怪你。”
谢容与轻笑, 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吻,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笼罩着她。
“多谢太太。”他悠缓道。
*
姜矜是在第二天早上去找陈如锦。
陈如锦和汤其则刚刚吃过早饭,正在茶室喝茶。
姜矜没有直接进入茶室。
进了低调奢华的套房, 她便在茶室外静静站着。
一扇水墨屏风隔开她的身影,女人纤细窈窕倩影影影绰绰印在屏风上。
汤其则突然瞟见,立刻放下精致的茶壶, 站起身, 沉声道:“矜矜来了,你们一起说话,我去房里看看剧本。”
陈如锦抬眸, 笑道:“多少年了, 你还这么怕姜矜?”
屏风不隔音,陈如锦的声音清晰传到姜矜耳朵。
姜矜微微一笑,抬步走进来,素白色提花旗袍衬得她身形窈窕,肤白如玉,i丽眉眼多了几分清冷,少了几分柔和。
但她的话却是很亲近的, “汤爷爷不是外人,您不用避嫌。”
话一旦挑开说,便没什么可避讳的,心底藏在暗处的脓包也被轻而易举的挑开。
这是多年以来, 汤其则藏在心底的愧疚和悔恨。
一颗历尽风雨的心忽然变得柔软, “好。”
他们三个人, 一边吃茶,一边聊天,其中,酒店管家还送上甜点和鱼子酱。
“这酒店太不讲究,喝茶哪有陪鱼子酱的?陪些茶点才合口。”陈如锦轻声埋怨着姜矜,“你这家酒店不行。”
姜矜含笑道:“现在的人,宁愿最贵也不要最好,鱼子酱虽然不如茶点合适,却最能满足那些新贵富豪的品味。”
陈如锦轻哼一声,“你嘲讽新贵没有品味,你家谢容与也是新贵呢!”
姜矜笑了笑,没有答话。
她低头抿了口茶,她脖颈修长白皙,坐姿舒展优雅,即使是简单喝茶得动作也是透着行云流水的雅致。
汤其则有些可惜姜矜家世太好,不然,即使做个演员也能获得一份成就。
这时的姜矜是优雅而疏离的,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切,让人面对她诚惶诚恐,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跟谢容与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
她更活泼娇俏一点。
汤其则正沉思着,姜矜也安静喝茶。
祖孙俩其实没有太多话好讲,姜矜倒也享受这样的静谧。
陈如锦却不喜欢这样安静,她冷不丁开口,“昨天我见了谢容与,他同意让我给你们的孩子取名。”
姜矜眼睫微颤,抬眼,“嗯?”
陈如锦:“他没跟你说?”
“应该没说。”她完全没有记忆。
陈如锦勾唇一笑,“他果然不想生孩子,你们现在还避孕?”
姜矜风轻云淡,“明面上,我们是离婚夫妻。”
陈如锦沉吟,“什么时候你们不用在装成离婚夫妻?”
姜矜想着舆情,温声道:“可能在年后。”
陈如锦“哦”一声,“年后那个新能源项目就再次启动,你们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复合。”
姜矜点头,“是这样。”
祖孙俩聊着公司的公事,气氛难得欢畅,汤其则也露出笑意。
他耐心听着她们娘俩谈话,在气氛略微尴尬的时候他便充当和事老,润滑气氛。
姜矜微微抿唇。
她或许有些明白汤其则为什么能在她祖母这么多情夫中屹立不倒。
这份察言观色的能耐,就不是那些毛躁的小伙子能比的。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林夫人
姜矜瞥一眼,站起身,“我去接电话。”
“去吧。”陈如锦道:“接完电话,再回来跟我泡汤。”
“好。”
姜矜走到酒店走廊尽头接电话。
尽头出是一扇彩绘落地窗,落地窗旁摆着一盆开得花枝繁茂的栀子花,花朵饱满雪白,枝干翠绿硬挺,随风摇曳中,散出阵阵香气。
“姜矜,我要结婚了。”
姜矜早猜到是林逾白用他母亲的号码给她打电话。
她一点不惊讶。
语气还是那么柔软和缓,“恭喜你。”
“你不好奇对象是谁?”
“这与我无关。”姜矜望着那盆雪白秀雅的栀子花,眼神是那样平静,“我跟你的故事八年前就结束了,我希望你甜蜜美满。”
他沉默许久,“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姜矜只是道:“我会随份子。”
刚挂掉电话,另一则电话便急促打过来。
来电人是应该在美国西海岸度假的汤珏。
“夏棠出事了。”她语气急促,“林逾白在微博公布婚讯,她接受不了,割腕自杀,现在在医院急救。”
姜矜轻轻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把消息捂住,请最好的医生救她,不要扩大事态影响。”
汤珏道:“要不要把林逾白叫来稳定她的情绪?”
姜矜说:“随你。”
“但我联系不到林逾白。”她轻声道:“矜矜,你可以帮我联系林逾白吗?他一直很听你的。”
“矜矜,人命关天,你去劝劝林逾白,让他好好待夏棠,好吗?夏棠是璞丽的摇钱树,我不能置她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