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凛冬去见你——持尘【完结】
时间:2023-06-17 23:07:52

  “微微,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爱一个人。”
  他磁沉的嗓音,没有一点儿南方口音的腔调,清晰强大的逻辑,彻底折服了蓝微。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心里却因为他的这番话软得一塌糊涂。
  爱这个字眼,她从来不轻易说,也不肯承认,可是现在她却伏在他身上,忍不住说道:“我好像重新爱上了你。”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这一刻,感觉恰到好处的到来了。感觉这东西摸不到讲不清,但是它却反映了内心最真实的状态。
  抱了一会儿,江榆舟问,“好多了么?”
  蓝微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睡觉吧。”他说。
  这话像是一种暗示。
  蓝微迟疑了一下,蹦出一句:“床太小。”
  说完才意识过来。
  江榆舟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感到头皮发麻,迅速从他腿上下去,却来不及,被扣住了手腕,翻身覆在身下。
  蓝微的手被他举过头顶,十指交缠压在床单上,呼吸急促地啃着她的锁骨,相较于上次这次并不用力,只是感觉细细密密的酥麻感遍袭全身。
  蓝微扭了扭身体,江榆舟也没停下,吊带从光滑的肩头滑落,他的手轻而易举伸了进去,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揉着,蓝微皱起眉心,呼吸也急了。
  今晚火势很旺,谁也阻挡不了他。
  她也被挠得又痒又麻。
  她被江榆舟抱到身上坐着,他的裤子松软,几乎贴在了一起。
  她忽然想起,说道:“我这儿没有……”
  没有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来的太急,东西都没备上,再一个,无论是时间还是情绪上,两人目前的状态来说都不适合,至于为什么不适合,他也说不清,在这方面,他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的,总喜欢来点仪式感,想让他们的第一次与众不同,给予她永生难忘的体验。
  江榆舟搂着蓝微,爬坐起来,看着她锁骨上的红痕,今天他下嘴之前注意了一点,没往她脖子上咬,看着自己的战利品感到满意。
  蓝微看出他的意思,有些意兴阑珊,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怎么停了?”
  江榆舟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坐在身上的人,气乐,短促轻笑了声,往后扬了下头,接着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睡觉,我去冲个澡。”
  蓝微故意顶了顶他,手勾住他脖子,往自己这边拉,凑近在耳边,声息磨蹭着,“冲什么澡呀?”
  江榆舟注视着她,眸光漆黑,下颌紧绷,明显是在压制着。
  蓝微也有些怕了,乖乖从他身上下来。
  江榆舟鞋子也没穿,赤脚下了床,拎起扔在门口装洗漱用品的袋子走出房门之前,蓝微忽然郑重其事喊住他。
  “江榆舟。”
  他脚下一顿,侧回头。
  她坐在床上,仰头望着他,长发倾泻,眼里是熟悉的清澈和明亮。
  “你说的我考虑过了,但我想要一个过程。”
  江榆舟喉结动了动,看着她的眼睛,“什么过程?”
  他心里似乎是知道答案的,却不确定。
  “我要你追我,你从来没追过我。”
  他看了她片刻,忽而轻笑了一下,走过来坐在床沿边,拉她过去,圈在怀里,像是被气笑一般,无奈又好笑,“所以我做这些,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好玩么?”
  蓝微愣住了神。
  江榆舟长长叹了声气,看着她,认真说:“蓝微,我从头到尾都在追你。”
第45章 2022.12.26
  后来江榆舟去洗澡, 没过多时蓝微便睡着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回来她一概不知,只是觉得这一夜很热, 她几次三番把被子踢了,老有人几次三番给她盖上,空间似乎也被人掠夺了, 惹得她极其恼火。
  第二天早上意识一半清醒一半迷糊,感觉身旁睡着一个男人, 吓的蓝微清醒过来,睁眼一瞧是江榆舟,昨夜种种, 原因呼之欲出。
  蓝微想拿开江榆舟锢在她腰上的手,虽然江榆舟这体重在成年男性当中算不得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最重的时候也不过一百四十几斤,但他有健身的习惯, 还异常热爱运动, 和蓝微挤在这一米五的双人床上, 施展不开手脚。
  大概是这床太小, 他睡得也不舒服,蓝微只是轻轻动了动,江榆舟像是有感知,手移到她的后脑勺,按在怀里。
  蓝微像个被拍憋的气球, 整张脸都压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明明是冬天,房间里也没有打空调, 南方屋里出了名的冬天室内比室外温度还要低,这会儿被窝里却热得要着火,蓝微闷的透不过气,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男人闭着眼睛的脸,蓝微被吸引住了。
  江榆舟的睡颜看起来很乖。蓝微禁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像两排梳子贴在眼睑上,阴影落在白皙的肤色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静谧和美好的感觉。他的这双眼睛像是魔法师的手,闭上和睁开是两种极致的反差。
  江榆舟的睫毛是出了名的长,读书的时候女生们暗地里都喊他“睫毛精”,戏称他的睫毛长得能夹死苍蝇。指尖触到纤细柔软的睫毛,仿佛受蛊惑,蓝微心念一转,捻紧两根,正要用力,手腕被人扣住,吓得她立刻松开了手。
  江榆舟睁开眼睛,抬高一只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你干嘛啊,江榆舟,快松开,我要闷死了。”蓝微不满叫道。
  他松了点劲。
  蓝微从他怀里起来。因为他仰躺着,她半身凑上去,伏在他胸口,一双盈亮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像是发现了宝藏,压低了声,神秘兮兮说:“你快把眼睛闭起来。”
  这目光熟悉,将他的记忆拉回到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两人前一秒还在为一道题目的解题方式争论,下一秒她突然停下来看着他,像是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被完全夺走了注意力,在江榆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一只手搭在他的腿上,半身凑到他眼前,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眼睛,问:“能让我拔一根睫毛吗?”
  江榆舟下颚轮廓清晰,感觉整个人都僵硬的不能呼吸,一动不动看着她。
  “不能吗?”少女叹了声气,鹿眼无辜清澈,带着失落。
  他很不喜欢与别人过近的距离,更不喜欢被人触碰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那时候他和蓝微还没有在一起,傍晚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人,夏末初秋的季节,风从打开的后窗灌入,轻轻撩动窗帘,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坐旁边去,我拔给你。”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让,可从小养尊处优的姑娘哪会管这个,眨了眨眼睛,依然用那双盈亮的眼睛望着他,像要一直望进他的心里,“你自己怎么拔呀,你又看不到,”她歪了歪头,索性趴过去,伸手就去摘,“我要这根最长的,闭眼。”
  而江榆舟,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她胡作非为。
  风一直在耳边吹,夕阳映红了大半个教室,也染红了他的耳朵。他们的鼻尖近乎相抵,少女的呼吸与他乍然作乱的心跳声相缠,眼皮上一阵尖锐的刺痛惊醒了他。
  睁开眼,她捏着他的睫毛轻轻感叹:“哇,真的好长啊。”
  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和手里的睫毛。
  竟一不小心记了好多年。
  江榆舟弯起唇角。
  蓝微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总觉得他憋着坏。
  江榆舟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垂着眼漫不经心勾着她的头发,“你的睫毛比我长多了。”
  蓝微趴在他肩头静静看着他,像是判断可信度。两人对视几秒,她轻轻笑道:“我不信。”
  “你闭上眼,我拔根给你看看。”他认真道。
  “那你骗我怎么办?”蓝微看着他,慢慢眨了眨眼,神情有一种这个年纪没有的少女感。
  “我骗你怎么办啊……”江榆舟拖长着音调,像是在考虑着。
  不等他说完,蓝微闭上了眼睛,将脸朝他的方向微微仰起。
  看着她,江榆舟忽然很心动。
  下一秒,蓝微气恼大叫:“江榆舟,你个骗子!”
  她一边骂,一边在他怀里乱动。
  江榆舟倒抽一口冷气,突然有点后悔这个举措,侧身翻到旁边,胳膊覆在眼睛上,半晌没出声。
  蓝微楞了楞,看了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她趴过去贴着他故意蹭了蹭那边,伏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了呀,江老板?”
  江榆舟掀起眼皮扫了眼她,过了片刻才说道:“不想吃苦头就去旁边躺着。”声音听起来哑了不少。
  “什么苦头呀,我怎么没听懂?”她也跟着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江榆舟冷笑了一声,沉声叫道:“蓝微。”
  蓝微被他这眼神和声音慌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片白茫茫,没敢让自己露怯,下意识应了声:“嗯?”
  “过会儿,”江榆舟停了停,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可别再像从前,在我怀里哭鼻子。”
  蓝微心跳猛烈,嘴上不服输,嘟囔:“谁哭鼻子……”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被被用力扣住,拉了过去。
  江榆舟是蓝微第一个亲密接触过的异性,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她头一次知道晨勃是在十年前和他在法国第一天同床共枕的早上,他便起反应了,他告诉她这是男性很正常自然的生理反应,但是他没有告诉她的是,那天因为她,他的反应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猛烈。
  那天早上,蓝微学着用手帮了他,比前一天晚上要娴熟很多。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虽然并不能称为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但是那触感和体验,至今为止想起来,仍旧会心跳加快。
  别看蓝微看起来很开放,实际上她也只敢跟江榆舟这样,也许是因为十年前的“第一次”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区别于其他人。
  而在这方面,她也只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喜欢撩他,至于后果,她是从来不懂怎么负责的,也没想过真的要负责,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只要她不愿意,江榆舟不会逼她,常常是她撩起的火,江榆舟自己扑灭。
  也仗着他这点,让她越发的肆无忌惮。
  但这次,蓝微是真的有点怕了。他看起来像是打算动真格了,因为她的挑衅而惩罚她,连本带利地偿还。
  若是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她也不会抗拒,况且也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她吓得眼泪汪汪,在他怀里哭的跟泪人似的,喊着:“我不要,这样会怀孕的,我不要这样。”
  她吓得着实不轻。江榆舟松了劲,他也不是真的想和她怎么,只是吓唬她一下,没想到这么不禁吓,他停下来捏了捏她哭红的鼻尖,将人捞进怀里坐起来。
  蓝微哭得停不下来,推开他,拉下睡裙,往另一边躲去。
  江榆舟气笑,捞起裤子穿上。
  她观察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那个意思了,才擦了擦眼泪,用手护着胸口,骂道:“王八蛋,骗子。”
  江榆舟拍了拍旁边,像是在故意逗她,“过来,让我抱会儿。”
  蓝微警惕盯着他,“想得美。”
  江榆舟看着她,忽而笑出一声,“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鬼才勾引你。”停了停,她说,“我可以勾引你,但不许你主动……”
  “主动什么?”他问。
  她觉得这种话意会就行,谁想到江榆舟这么认真问,而她竟然顺着他的思路在想“主动什么呢”,后面这句话要怎么说,主动对她做那种事?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蓝微反应过来,对上江榆舟饶有兴致的目光,忽然感到脸热口燥。
  她假装镇定地撇开视线,发觉这个举动过于心虚,于是又重新看向他,说道:“就是主动。”
  江榆舟笑了笑,往她那边坐近了些,看着她道:“这样呢?”
  蓝微屁股往后挪。
  他又坐过来。
  她接着往后挪。
  他又坐近。蓝微抵着床头,退无可退。
  江榆舟距离不到一尺的位置停下,表情很欠地看着她,“我又主动了。”
  蓝微站起来,却被他拉了回去,整个人跌在他腿上,他顺势双手环着她,将脸埋在她后颈的发里,低语:“你要是再这么跑下去,我就再这么追,追到你跑不动为止。”
  “今天晚上我还来,明天晚上也想来。”他的唇贴上了她后颈的皮肤。
  蓝微心口战栗,为了不使他发现,假装从容道:“来了我也不给你碰。”
  身后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真的吗?”
  “那怎么,”他将她扳了过去,面朝自己,贴着她的额头低低吐息,戏虐又暧昧,“抓我抓得这么紧?”
  蓝微低头看去,她的手覆在他的大腿根处。五指纤细而用力。
  *
  江榆舟送蓝微到单位后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去了一趟沈家。
  往年沈芸舒回来过完冬至就即刻返程了,有几年在上海过年,有几年也回来过,没有规律,全凭心情。
  老家这边除了几个舅舅就没别的亲戚了,沈芸舒不爱经常回来,用她自己的话说,要不是老爹老娘的墓还在这里,她都不想回来了,回来难免不触景伤情,她时常会想起小女儿,连带着把前夫痛骂一顿。
  她想留在上海,还有一个原因是听说女儿也在上海,虽然找不到人,但在那儿总留个念想在。
  江榆舟刚一踏进门,看见沈芸舒坐在院子里择菜,他喊了一声“妈”,大步走过去,“我下午回上海,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回去?”
  沈芸舒抬起头看着他,手里的菜还在择着,答非所问道:“小微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江榆舟只想着母亲这反应奇怪,随口道:“她上班呢。”
  “上班?”沈芸舒呵笑了一声,“诓你妈你还嫩了点,你车上搁着的那份协议,我都看到了。”
  江榆舟怔了怔,百口莫辩。
  沈芸舒见他这模样,只当是默认,跳起来拎着一把大葱揍他,“你这坏小子,纯心想气死你妈呢,要不是我自己看到,这会儿还蒙鼓里给你耍得团团转,这什么馊主意,啊?我让你给我找媳妇儿,你给我租个媳妇儿,我真谢谢你这么孝顺我,怪不得问你啥时候结婚也不肯吱声。”
  江榆舟靠着墙任母亲打,只是当那大葱挥到脸上时,他撇过了头,说了句:“别往脸上来。”
  沈芸舒气得使劲抽他肩膀,“脸长得俊有什么用,说出去丢死人,现在村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儿子给我带了个儿媳妇回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干的这浑事。”
  沈芸舒打累了,那把葱给抽得没了形,她叉着腰喘气,江榆舟进屋倒了杯水出来,弯腰递给她,“您去歇歇,这我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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