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白糊涂了:“姐姐你还是直说吧,我笨,听不懂。”
明斓勾住她的肩,温声细语的:“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前段时间见了阿姨,你俩是长得真像。”
“阿姨?”
“就是你的妈妈。”
许听白脸色微变,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印象中小姑娘一直很温和,从没和谁红过脸,可一听她提起她的妈妈,肉眼可见的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不悦。
“是岑丽让你来劝我的?”
“不是,是你哥希望你们俩别闹太僵,她毕竟是你们的妈妈。”
“我没有妈妈。”
“没妈妈你怎么来到这世上的,不管怎么样,她对你总有生恩吧。”
许听白并不领情:“我并不想来到这个世上,她把我带来却没有负过一点责任,我为什么要承她的恩。哥哥愿意原谅她是他的事,但我小心眼,我不愿意,你们谁都别想道德绑架我。”
她甚至用到了“原谅”“道德绑架”这样的词,明斓的眉头皱起:“你的妈妈她是有苦衷的,她没有对不起你,这些年她过的也不容易,这些你不知道,但你哥……”
“姐姐你别说了,她过的不容易不是我造成的,和我没有关系,”许听白很执着:“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认她,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又凭什么指责我不体谅她。”
“当年的事她也很内疚。”
“不止是当年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几年前她差点把哥哥害死,就这样她也配称作一个母亲吗?”
明斓微讶:“什么害死?”
许听白垂下眸子:“剩下的事你去问哥哥吧,我不方便说,我先回学校去了。”
许听白走了。
明斓坐在原地懵逼。
这兄妹俩怎么回事,一个赛一个的难搞。
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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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s品牌和LZ时装周签了合同,模特也都是顶奢代言在身的超模。
时装周都是烧钱的活,光是要给工会的打发费就要几十万欧元,正当主办方焦头烂额时收到国内一家金主爸爸的赞助,声称能包揽所有当地费和制作费,要求是将春季刊封面换成colors品牌宣传。
主办方颇为为难,因为colors在国外缺乏知名度,而且也有了意向品牌合作,只能遗憾地表示:“我们非常想和您合作,但春季刊与colors品牌定位有冲突。”
谁知金主爸爸相当豪横,直言:“追加200万预算。”
“这恐怕还是有点……”
“欧元。”
“……”
金主爸爸您说啥是啥。
没过几天,明斓就收到了LZ寄来的春季时刊的样刊,封面中的模特画着中国风大气明艳的妆容,佩戴的饰品正是colors主打的孔雀羽耳饰和帝王玉绒面戒指,靓丽诱人。
虽然这位金主爸爸做事低调至极,没现身也没留姓名,但明斓还是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她什么都没表示,白天忙着秀款的事,晚上跑税务,偶尔和许墨白吃饭也表现的很淡定。
某天晚上,许墨白终于坐不住了,问她:“你没收到LZ杂志?”
明斓:“收到了啊。”
许墨白:“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明斓想了下:“还真有。”
许墨白:“什么?”
明斓:“我们这种刚起步的品牌本来是很难上封面的,但有位匿名金主爸爸给我砸钱了,所以我也算带资进组了。”
许墨白的唇角缓慢勾起一丝笑意:“你觉得金主爸爸是谁?”
明斓从桌面揪了颗葡萄仍嘴里,吐出几粒梓,说道:“不知道。”
许墨白眼睛很亮:“猜一猜。”
“……”
明斓感觉他如果有尾巴估计都快翘起来了,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现在超有钱,快夸我】几个大字了。
明斓不动神色:“我猜啊……那可能是……”
“我前夫吧。”
这话一出,许墨白瞬间变了脸,蹭的一下站起来。
明斓的腿原本是搭在他膝盖上的,他这一动,差点把她掀翻下去。
明斓抓稳扶手,躺着就开始笑,笑的胸腔乱颤:“你看看,你让我猜,我猜了你又生气。”
许墨白冷脸:“笑什么?”
明斓还是笑:“我笑都不行嘛。”
许墨白气得肝疼,转身要走。
明斓坐起来,去拉他袖口:“真生气了啊?”
许墨白背对她,没说话。
明斓:“就是开个玩笑。”
许墨白:“很好笑吗?”
明斓又笑起来:“好笑啊。”
许墨白转身,咬牙切齿的:“明斓,你还有没有心。”
“我没有心啊。”笑够了,她去搂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用鼻尖轻轻蹭,他没用香水,身上味道是熟悉的干净,是让她怀念了好久。
“我的心都在你这了,我当然就没有了。”她说。
很没骨气的。
许墨白还是因为她一句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就是贱骨头。
许墨白弯下腰去吻她,堵住她的嘴,发泄一般咬她嘴唇,咬她舌头。她躲他咬她,她不躲了,他还更用力的咬她。
明斓被他咬的唇瓣生疼,意乱情迷地软声求饶:“我错了……”
许墨白却不放开她,脸贴在她颈肩,去咬她脖颈,咬她的肩,呼出的气息异常灼热。
明斓想去推他,掌心却被反扣住,最后被他咬的浑身都疼,肩上一排清晰可见的齿印。
晚上,明斓站在在浴室镜子前抿了抿自己红肿的唇,碰一下生疼。
这条疯狗!
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都快咬出血了。
她大概洗了二十分钟,出来时许墨白已经回房了,她擦着头发去敲了下他的门,没听到声音,直接推开了。
许墨白坐在床边看电脑,薄被搭在腿上,身上是一件宽松的浴袍,看过来的视线多少带了点怨气。
“要睡了吗?”她笑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许墨白把电脑搁到一边,被子往上一拉,背过她,闷头躺下了,很像是还在赌气。
“……”
这人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好哄,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明斓绕到床另一边,手肘支在床沿,笑眯眯的,态度很好:“要一起睡吗?”
许墨白充耳不闻,闭着眼当她不存在。
明斓舔了舔唇,眼睛往床上瞄了瞄,忽然升出一点坏心思。她掀起被子一角,脑袋钻进去就要往下拱。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许墨白想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你别……”
他的呼吸猛的停滞了,下颌线紧绷,一种说不上来的柔软黏潮从xia.fu传来,连带着尾椎骨都开始微微酥麻。
明斓抬起脸去看他,脑袋上顶着厚厚的被子,一双眼亮晶晶的,被他咬的微肿的唇还潋滟着水光,涩青的要命。
“别什么?”她舔了舔,故意问他。
许墨白拼命把脸别到一边,手隔着被子摸在她背上,眼里闪过几分挣扎:“别玩了……”
她笑得不怀好意:“不喜欢这样?”
他无法说不喜欢,只是她太粗鲁,毫无技巧,总让他感到疼。可疼痛中又夹杂些许别的感觉,身体里的每根血管都在隐隐发痛,浑身战栗,要拼命才能抑制齿间的s吟。
他快要疯了。
明斓吞吐几下,还故意用牙齿蹭他,玩的不亦乐乎,边玩边教育他今天咬人的事:“咬人是很疼的,现在你知道了吧?”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听着也更涩琴。
“嗯。”许墨白喉结不自觉滑动着,闷哼出声。
“以后还咬不咬我了?”
“不……不咬了。”
第72章 玫瑰72
时装周前, 明斓忙的脚不沾地,每天飞来飞去,在国内时间也少了很多。
一同去的还有孙琳和几位品牌设计师。
colors作为国风新锐品牌, 在众多争妍斗艳的顶流潮牌中崭露头角,博得不少关注,其中不乏眼光毒辣投资商,看中了东方神秘珠宝翡翠的竞争力, 期待后续合作。
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
时装周结束, 孙琳邀她去放松一下, 明斓本以为她口中的放松是泡脚推背养生,去了才知道居然是看猛男跳舞!
外国人开放, 这是一场专为女性举办的专场show,还是会员制的,也不知道孙琳从哪弄得门票。
刚进会所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年轻小伙子们穿得清凉, 紧身短裤薄背心, 身材健硕,手臂的肌肉快要膨出来,在舞台上疯狂扭胯。
引起旁边几位狂热粉丝疯狂的尖叫,一浪接着一浪, 似要冲破天际。
明斓听的直皱眉头。
猛男不可怕,女粉有点可怕。
孙琳早就定好了卡座,激动地拉着她坐下:“先坐一会, 快开始了,好期待啊。”
“所以现在是还没开始?”
都这么火辣了, 居然还在热场子!
孙琳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这才哪到哪,一会还有更劲爆的……脱衣舞。”
“……”
明斓有轻微的不适, 她对这样肌肉魁梧、爆棚的荷尔蒙不太感冒,她更喜欢的是古希腊雕塑那样的身材,线条流畅,结实有力。
比如许墨白。
想起他明斓忽然打了个冷颤,这要是让他知道她来看这种show,估计很难再哄好了……
还是走吧。
孙琳早已拉着几个设计师跑去舞台第一排应援了。
明斓挤不进去,低着头给她发信息,说她先回去休息,这里太吵了。
正往外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她没抬头只往旁边躲了躲,那人居然不看眼色地跟着挪过来,牢牢堵在她面前。
阴影覆下,明斓抬头打量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染着黄毛带着墨镜,穿一身流里流气的潮牌,个子挺高,在一群女人中高的鹤立鸡群。
明斓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以为是个找茬的,就用英文说:“不好意思,不交朋友,也不约p。”
这话令男人愣了下,沉默几秒,旋即笑起来:“我说明总啊……”
“!”他这是认识她吗?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双手仍插着裤兜里,微微弯下腰,墨镜从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几寸,露出一双幽深且熟悉的眼,笑容痞气十足:“才几年不见,就把前夫给忘干净了。”
明斓的眼睛逐渐睁大。
“周凛让!”
“你怎么会在这!”她惊呼出声,周凛让前几年为开拓海外市场,一直在中东边界做生意,不知何时跑来欧洲了。
周凛让毫不客气勾上她脖子,迫使她转过身子,舞台上的猛男正扭的尽兴,把身上单薄的背心脱下来往台下扔。
周凛让坏笑着看她:“和你目的一样,看男人!”
明斓眉心一跳,嫌弃地拍开他胳膊:“谁和你一样了,你这口味够重啊,喜欢这种了?”不是几年前还喜欢油画弟弟那种类型。
“你管我啊。”
“管不着,”明斓给了他个白眼就要走:“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哎,别这么冷淡嘛,一起吃顿饭啊。”
“我要赶今晚的航班回国!”
周凛让不急不缓跟着她往外走:“这不巧了,我正好也要回去。”
“你要回去?”
“是啊,我最近水逆,想搞的项目中总暗中被人抢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搞,最近都没什么活干,一起回去啊。”
“谁和你一起,自己回吧!”
周凛让看着她的背影,慢吞吞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请我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明斓刹住脚,焦急回身:“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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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在一家私人会所,来这一是私密性好,二是离机场不远。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去找其他地点了。
包厢内环境安京,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夜景,霓虹灯照亮大半苍穹,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红酒在昏昧灯光下摇曳。
侍者拿来菜单,明斓翻都没翻开,直接说:“把你们最贵的菜全上一遍。”
周凛让倚着沙发,噗嗤一声笑出来:“明总大气啊。”
明斓心急,也不跟他废话了:“快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五年前,安京发生一起恶性车祸事件,醉驾司机在跨江大桥逆行,径直撞向明琛由南向北行驶的车,车祸发生后司机被一根钢筋贯穿胸部当场死亡。
警方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调查取证,最后判定这是一场酒驾意外事故,以此结案。
明斓没有提出上诉,她自知力量渺小,非要刨根问底,也无力改变什么。
这些年她一直暗中调查,还在怀疑对象张立山身边安插了眼线,想从他身上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这几年张立山属于半退休状态,管事的是他几位儿女,线索不多。
周凛让隔着桌面推过来几张照片。
他说,这次在洛杉矶了解到一个人,这人姓林,比明琛小一岁,当年在缅甸时经常偷盗矿场的稀有原石,再到边境倒卖赚钱,被抓好几次屡犯不改。
明老爷子一怒之下要剁掉他手指以儆效尤,被张立山救下来了,之后就在张立山手底下做事,在西区的栎园干过多年大堂经理。
明琛出意外后他就离职去了国外定居,他给出的理由是中了彩票想去国外享福。
周凛让调查过,多内有名的几家大□□中奖名单没有一个是可以与他对上的,倒是有个中奖的女人也跟着移民了。
以此为前提,他联系上这个女人,他的儿子今年刚满7岁,因患骨瘤长期住院,听她说当年的巨额大奖实际是个骗局,她根本没拿到钱,如今母子生活贫瘠,困苦潦倒。
周凛让说:“这个女人就是肇事司机的前女友,但孩子却是林松的。\"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汇聚起来,明斓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林松和这个女人利用孩子,欺骗肇事司机说是他的儿子,让他卖命换取中大额彩票的机会来治病。”
周凛让打了个响指:“bingo”
周凛让:“不过事情出了意外,琛哥在当年那场车祸中活了下来,所以幕后之人没有如约给女人打钱。”
明斓:“你有证据是张立山干的?”
这件事听起来跟张立山毫无干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林松曾是张立山的下属,这并不足以让警方重新立案调查。
周凛让笑说:“当然有证据,不然你以为以张立山的心狠手辣能让他们逍遥海外这么久?”
明斓:“你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