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妘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直扬着就未放下来过。
要夫妻对拜她转过身时,徐拯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稍微放心了一些,看来的确不是那纨绔一人在胡闹。
他们对拜完,季听雪扶她起身,高喊一声:“送入洞房。”
她脸上的笑消失了,红了一整片,又急又气,恨不得将他的嘴塞住。
再看徐拯,已不知何时消失了。
没人了,她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你是混账!”
季听雪接下她那一巴掌,从腿弯将她抱起,急匆匆往正房里跑:“心肝儿,你今日真好看。”
她气得在他后背上捶,他还笑嘻嘻的:“捶得好捶得好,这手法不错。”
“你无赖!”婉妘又咬他的肩。
他仍旧笑:“可别把口脂都给蹭干净了,我还要吃呢。”
婉妘说不过他,泄了气,被他抱着到了床上后,扭着身子不肯理他。
他一点儿不急,凑过去亲她:“妘宝,妘宝今日真美。”
“你别呀,还没沐浴呢。”婉妘伸手挡,想拖延时间。
“你早上不是沐浴过吗?”他才不吃这一套,扔了身上的喜服,拉下帐子,在床边点上灯,又要去扔她的。
婉妘不肯:“表兄还在呢。”
“不在,他出去了。”季听雪轻轻拆下她头上厚重的头饰,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还在贫嘴,“我记得妘宝可喜欢这个头面了,可不能弄坏。”
她有些语塞,见人又要过来,急忙道:“我、我自己来……”
“成,那你自个儿来。”这回,季听雪老老实实跪坐在一旁了。
婉妘看他一眼,瞥见他手上的青筋,咽了口唾液,缓缓褪去喜服,脑子飞速转动,思索着怎么才能躲过去。
可他双眸如鹰般紧盯着,半点儿机会也不给,见她要往床下去,立即扑了过去:“差不多了,我帮你。”
“我我我不用你帮!”婉妘高喊一声,但来不及了,衣裳全被扔去了床外,而她也被掀翻躺了下去。感觉到那束热切的目光,她赶忙伸手要拦,“你别看!”
下一刻两只手腕都被抓住,按在了一旁。
季听雪咽了口唾液,眼神半点儿未挪动,微喘着道:“心肝儿,让我看看……”
“那你别动手啊!别动手啊!”她惊叫连连。
可季听雪才不管,手上继续轻翻,还笑了一声:“你这儿太复杂了,我不动手怎么能看得清?妘宝,摸这里是什么感觉?你喘什么?”
“你混蛋,你不许不许再弄了!”
“不许什么?不舒服?那这是什么?”他将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放在口中舔了个干干净净,认真道,“味道不错。”
婉妘羞赫欲死,抬手要推他,被他按住,抬脚要提他,被他困住,只能大喊:“你混蛋,你是混蛋!”
“是,我是混蛋。”可他偏偏一点儿都不羞,空闲的那只手继续探索,俯身在她耳旁轻声询问,“妘宝,这样难不难受?”
婉妘咬住唇,别开眼,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难不难受?妘宝?若是不难受,夫君可要开始了。”
婉妘想哭,什么呀,难道这么半晌还不算是开始吗?
“我、我……”她正在纠结要不要撒谎时,身前的人突然凑过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一阵刺痛,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身前的人忽然浑身一抖。
她微怔,意识到什么,憋不出笑出了声。
季听雪也有点懵,懵后也反应过来,尴尬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笑得眼眸都弯起了,眼睫上还挂着泪呢,“就是觉得,小公爷只是嘴上厉害。”
“放屁!爷不止嘴上厉害,其余的地方也厉害!你等着吧,一会儿别向爷求饶!”他放出狠话,再接再厉。
婉妘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瘪着嘴,眼睫上挂着的泪珠颤颤巍巍又要往下掉:“疼,疼……”
“心肝儿,他们说疼是正常的,一会儿就不疼了。”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眼上啄吻,“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
婉妘心中委屈,眼泪立即唰唰往下掉:“混蛋,你混蛋……你就是个骗子,还说不是为了这事,明明就是,混蛋……”
他已经爽得要昏过去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又哄:“妘宝妘宝,没有,我没骗你,真的都会疼,你放松,一会儿就好了,若还不成你咬我好不好?”
婉妘看着眼前的那只手,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上去。
她是一点儿力都没省,这人却还笑嘻嘻的,像是一点儿没察觉。她更气了,咬得更狠了。
还未从恼怒中出来,不知被碰到了哪儿,她突然松开口,轻哼了一声。
季听雪眼睛一亮:“我知晓是哪儿了,夫君这就让你舒服。”
婉妘横他一眼,那眼神儿再没有任何威力了,轻飘飘的荡来荡去,嘴上也不再骂他咬他了,只偶有几声轻吟漏出。
“不疼了?”他笑着抹掉她脸上的残泪,温声道,“我都说了,我没有骗你,我可是弄清楚了有准备了才敢上的。”
婉妘又想骂他,可眼神一转,瞧见他手上那一排惨不忍睹的牙印,青紫着,几乎要渗出血了。
“我……”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内疚。
“慌什么,被小猫咬了一下而已。”季听雪笑着亲亲她,“你若真过意不去,就让小爷多来几次。”
“你怎么老这样不着调呀。”婉妘轻轻在他胸口捶了捶。
他没有解释,笑着俯身将人紧紧抱住:“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夫君可就不会省着劲儿了。”
婉妘愣了一下,随后惊叫起来。
他一手按住她的肋骨,一手抱住她的肩,再不藏着掖着,在她耳旁胡乱低呼:“妘宝妘宝你舒服吗?夫君好舒服,舒服得魂儿都快没了。妘宝好热,夫君好喜欢……”
这样的攻势谁也挡不住,婉妘累得喊都喊不动了,只能大口喘息确认自己还活着。
“心肝儿抱紧我,抱紧我,我快了。”
婉妘早就受不了了,急忙抱住他,想让他快些结束。
他没说谎,果然很快松开。
就在婉妘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又过来了。
婉妘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看着他,试探着问:“不是、不是好了吗?”
“对啊。”他一脸单纯,“上一回好了,得开始下一回了啊。”
婉妘来不及反驳,低呼一声,又躺了回去。
她根本不知是第几回,外面又是几时了,只记得意识消失时,好像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院子里日头正烈,季听雪光着膀子从井里拎出几桶水倒进盆里,开始捶洗褥子,弯下身时,背上的抓痕格外显眼。
徐拯刚进门,有些没眼看:“起了啊。”
“你才回来?”他说了句废话,又道,“这几日忙着呢,没空出去跑,你瞧瞧没有想做的买卖,我给你拿银子。”
“卖马的分成还没用完,我还有些积蓄。不过,我也不想做什么买卖了,搞个铺子,开个客栈就挺好的。”
“啊?”他有点儿不敢相信。
徐拯却道:“我觉得现下的日子挺不错的,自由自在的,也不想到处跑着做买卖,哪儿也去不了。”
他点点头:“你说得有理,那你去寻铺子,我和你合伙儿开。”
“也成。”徐拯往正房看了一眼,“要不我在隔壁再添置一套宅子吧,这样住在一块儿也挺不方便的。”
“住在一块儿不就是图个互相照看么,要不将这套买了,换个两进的,既住在一块儿也不会相互打搅。”
“可行。”
季听雪将褥子拧起来,扭了一把,挂在竹竿上,又往厨房走:“那你这两日若是闲了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最好在附近,省得折腾。”
徐拯跟过去:“也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让前面酒楼的送了菜来,一会儿有人敲门,你出去接一下。”
“多谢大舅哥!”季听雪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他笑了下,忽然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朝里看了一眼:“你煮什么呢。”
“避子汤。”
“啊?”
“大夫说婉妘肝气郁结,生养孩子太过耗神,还是先别要得好。”
徐拯微微点头,已预感到他们一会儿又吵起来,立即推脱躲回房间。
季听雪也知晓会吵,他早有心理准备,一边洗衣裳一边想着该如何哄。
刚好洗完,刚好屋里传来沙哑的一声:“听雪。”
“来了来了,心肝儿。”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拎上小厮送来的饭菜跑进门去。
婉妘撑坐在床上,看着他:“你怎么连衣裳也不穿啊……”
他笑着走过去,往床上放了个小几,将饭菜拿出来放在小几上,解释:“我方才在外头洗衣裳呢,怕弄湿了。”
婉妘往左右一看,果然见床上的褥子罩子全换过了。
她想起昨夜,脸又忍不住开始发烫,垂着头小声道:“那用膳吧。”
季听雪手里捧着饭碗,眼却一直盯着她,盯得她脸越来越烫。
“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虫子吗?”
“没什么没什么。”季听雪收回眼,赶了两口饭,凑过去,悄声问,“我早起给你抹了药,现下还疼不疼?我看着都有些红肿了,昨晚是我不好,我一时激动……”
婉妘往他嘴里塞了块肉,羞恼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愣了一下,重重咀嚼那块肉,笑嘻嘻道:“还是妘宝喂的肉好吃。”
婉妘懒得理他,垂着眼默默吃饭。
吃罢,他又凑过来问:“疼不疼?”
婉妘摇了摇头,将他推开,窝进被子里:“不疼了,我又困了,要睡了,你忙自己的去。”
他搓了搓手,坐在床边,紧张开口:“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昨日不是才……”
“不是这事儿……”
婉妘回眸看他:“那是何事?”
他抿了抿唇,道:“大夫说了,你现下不适合有孩子,我们得喝避子汤。”
婉妘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下来,淡淡道:“药呢?我喝。”
“这药不伤身子的……”
“你解释什么?我喝就是了。”婉妘直直看着他。
他缓缓垂下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婉妘一掀被子下了床,扶着架子椅子往外走。
他立即在后追:“你去哪儿?”
婉妘没理,进了厨房,锁定案上放着的那碗药,端起一饮而尽:“我喝了,你满意了吗?”
“我……”他脑子隐隐作痛。
“让开!”婉妘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跨出门去,“你和闻翊也没什么区别!”
他急忙将人抱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不想要孩子,只是你现下郁气未解,生养太过消耗心神,我怕你承受不住。”
“那你便别碰我!”婉妘抬眸直视,眼神凌厉。
季听雪牵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拿起空药碗旁的那药碗,一饮而尽:“我问过医馆了,没有男子喝的避子汤,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喝。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喝的,只这一回,往后我再不碰你了。”
她站在原地,垂着眼,泪掉在地上。
“妘宝。”季听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是我不好,我自私,往后我不会再碰你了,莫哭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静静站着。
“怎么了?”季听雪看不见她的神情,无从判断,轻轻捧起她的脸,想要看看她,却被她躲开。
“还生气吗?我……”他又要解释。
婉妘打断:“腿酸。”
“那我抱你回去。”季听雪松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路上又解释一遍,“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直没说话。
回到房中,季听雪将她放在罗汉床上,微微推开一点儿窗,将她的腿放在怀里轻轻揉捏:“就当是练扎马步了,扎马步后腿也会酸。”
“什么呀。”她轻轻搡了他一下,脸上有了笑意。
“不生气了?”他歪着头看。
婉妘没有回答,只道:“你去将衣裳穿上。”
“好嘞。”他扬着唇跳开,三下两下穿上衣裳又跳过来,捧住她的手,“我全听心肝儿的,心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油嘴滑舌。”婉妘瞥他一眼,低骂一句。
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嘴里苦不苦?要不要吃点儿零嘴淡淡味儿?嘿,瞧我这,问什么,直接拿来就是了。”
他伸手拿了些果干,往婉妘嘴边喂。
婉妘又看他一眼,接过果干,轻轻咬了一口:“不要你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