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里不错,地方隐蔽,可以待着玩玩儿,这还有二十好几号人可以给我们干活,不挺好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就算不考虑我自己,也总要考虑婉妘的,爷的女人也在这儿,爷不会胡来的。”
徐拯有些语塞,略微解释:“方才情急,表妹在我心中与亲妹无异。”
季听雪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放心,我明白的,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不过别睡太死,留个心眼,毕竟不知这些山匪是否诚心。”
“好,我知晓了。”
季听雪稍稍点头,大步回到卧房中。
小榻上的人正在熟睡,半点儿也没被吵醒,他稍收拾了下床铺,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往床上去。
“谁?”婉妘惊醒。
“我,你夫君。”他垂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安心睡吧。”
婉妘迷迷糊糊抱紧他,又睡过去。
日上三竿两人才醒,外面却已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了,他皱了皱眉,先一步起身,指了指外面,道:“我出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好。”婉妘也坐起身,脸色瞧着比昨夜好了许多。
他松了口气,将包袱递过去:“衣裳都在包袱里,我先出去了。”
昨日弄得乱糟糟的地面已收拾干净了,那群山匪正在干活,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而徐拯正坐在高台上,翻阅着什么。
他扬唇一笑:“我说怎么这样井然有序呢,原来是徐军师的功劳。”
徐拯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早起无事做,便将他们都安排上了。”
他笑着走上高台,双手撑在栏杆上,往远处俯瞰:“这儿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望着瞭台上一站便能瞧见四周远处的景象。看前方,那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右方往远去连接着一大片草原,咱们往后可以往那边走走。”
“正是,今日天不错,我也是才发现这里就能望见前面的路,如此倒是好了,若有什么生人来,一眼便能看见。”
他转头,与徐拯相视一笑:“看来我昨夜的决定还是没错的,既如此,咱们就先在此处住下,从长计议。”
两人话音刚落,昨日那少年一脸谄媚站在台下,高声喊:“寨寨寨主,柴都砍完了,水也烧好了,还有旁的吩咐吗?”
“你叫什么?”
“小的叫小石头。”
他想起石纯,觉得好笑极了,道:“昨日就你表现得最积极,往后你就是爷的跟班了。”
“多谢爷多谢爷。”小石头高兴得上蹿下跳。
“这寨里还有什么吃的吗?”季听雪从高台走下来,“以及可还有什么物资银钱?”
小石头挠挠头:“不瞒您说,这一带往来的人少,我们平常就靠打家劫舍周围的村子,那些人也穷,什么油水都没有。我们也是饿了许久了,否则大当家也不会亲自带着大半的人去蹲您。”
“往后不许去打家劫舍了。”他瞥了人一眼,“先将有的吃的拿出来,其余的我再想办法。”
“是是是,但吃的只剩下些菘菜萝卜了……”
“无碍,先糊弄一顿。”他抬头看着草房后的高山,“这山上可有猎物?”
小石头有些为难:“有是有,但小的跑得快难捉得很,大的又凶猛不敢去捉。”
“有就成,这天底下就没有爷打不到的猎物。弄吃的去吧,其余的听徐军师吩咐,爷先去歇着了。”
“得嘞得嘞。”小石头殷勤送到正厅门口,才停住脚步。
他也没理会,直接进了正厅到了卧室。
婉妘已起了,头发也都梳好了,坐在窗边看他呢。
“我已与徐拯商量过了,咱们暂且在此处落脚,”季听雪走过去,搂住她,“就是这里不方便得很,窗子也不能开。我一会儿就让他们将这后面围起来,以后就跟家里差不多了。”
“好。”婉妘点头,“我听见你说要去后面打猎,何时去?”
他亲她一下,笑问:“你想去啦?”
婉妘连连点头:“我还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这里的山比京城郊外的山还高,我想出去看看。”
“想就走呗,不用怕那些人,有我在呢。”他搂着她往外去,“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往后可能要委屈你,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哪般?”
“就是不能那样精致,不能穿那样好看的衣裳,梳那些复杂的发型。你也瞧见了,这里都是山路,弄成那样或许连路都走不成了。”
婉妘笑了:“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
他微怔:“倒不是如此,只是觉着觉着……”
觉着婉妘从前是世家贵女,上一世是皇后,无论如何都是锦衣玉食被人百般呵护照料着的,如今这般,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我真的未想那样多,我挺喜欢这里的,这里外面应当也有小溪,我们夏日里是不是也能捉螃蟹?”
“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后面转转。”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门,满院子的山匪都朝他们看来,被季听雪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
“饭煮好没?”他朝厨房里问了一句。
“好了好了!寨主!”小石头从厨房跑出来,满脸黢黑。
季听雪牵着婉妘往厨房走,朝锅里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这啥玩意儿?”
“饭呐。”小石头追过来。
“你们这不是糟蹋粮食吗?”季听雪摆摆手,撸起袖子,“去去去,出去出去,爷自己来煮饭,这吃了不是要将爷和爷的心肝儿毒死?”
“那那这些我们自个儿吃。”
季听雪才懒得理:“成,你们爱吃就吃吧,赶快弄出去,厨房爷要用。”
人一赶,他一转头又是笑嘻嘻的了:“妘宝,饿坏了吧?先来这儿坐一会儿,夫君给你煮吃的。”
婉妘左右看了一眼,有些难为情:“你小声一些呀,也不要你一个人忙,我也来帮忙吧。你要弄什么?”
“不用你帮忙,我很快就好。”他三下两下将锅一洗,菜叶子一剥,起锅烧热,往里下菜,放上一些为数不多的调料,很快出了锅。
肯定比不过酒楼里的,但看着是比方才那烂乎乎的一锅好多了,味道也想得很。
他抬臂擦了把汗,洗了个盘子,将菜端过去,又添了碗些勉强能吃的稀饭递过去:“先将就着吃,咱们下午就去打猎,晚上就有好吃的了。”
“这已很好了,你煮的菜很好吃。”
“那心肝儿不奖励我一下?”他将脸凑过去。
婉妘擦了擦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忽然想起昨晚,悄声问:“我们是不是还没喝避子汤?”
“我让人将汤做成了药丸。”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倒了颗药丸,一人一颗,“妘宝,等……”
他想了想,还是未说出口,还是得等婉妘病好了,才能提要不要孩子的事。
吃罢饭,他牵着婉妘往外走,招呼了一声:“我先去后山看看,你们接着忙,徐军师也想想我们以后做什么营生好。”
徐拯有些无奈:“你真是会做甩手掌柜。”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天晚了,你们晚上可就没有肉吃了。”他突然停下,又道,“你叫人弄些木头将主屋那边围一围,隔开些,免得妘宝以后连自个儿私密的地方都没有。”
“是,寨主,小的记下了。”徐拯拱手作揖。
“成了,退下忙吧。”他也不客气,牵了马,抱上婉妘就往后山去了。
此处风景宜人,往后去有一条小溪,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一路往背面山下去,在山地汇成小河,聚集了一片村庄。
“你看那儿还有人呢!”婉妘指着山下,兴奋得很。
“咱们有空可以去逛逛,也好添置些东西,这寨子里什么也没有,也是不方便。”他牵着人往林子里走,“走,我教你做个陷阱,说不定能捕到野鸡。”
他找了个石头,坐在石头上,捡了几根树枝,削削折折,做了个小陷阱,将匕首交给婉妘,让她来。
“放在这儿,一会儿回来看看。”他抱婉妘上马,钻进林子打猎。
人少山高,林子里的猎物是真不少,只是第一次来,又未做准备,他们并未往林子深处去,在边缘猎了些野兔野鸡,便及时返回了。
那两个陷阱也不错,也抓到了一只兔一只鸡。
肉不多,分到每个人那儿也不多,可那群山匪吃得是热泪盈眶:“呜呜呜,俺们好久没吃过肉了……”
季听雪嫌他们吵得慌,骂了声:“不许吵!”
一群汉子立即噤声。
徐拯则是在一旁维持秩序:“诸位也瞧见了,寨主武艺高强又愿意与大家同甘共苦,往后只要你们肯听寨主的,有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也不必再过从前那种日子了。”
“是是是……”
有徐拯在,他也懒得管了,拿了些吃的,带着婉妘走了。
后面正房正厅已围了起来,门一关和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没什么区别,后面还有汤泉,甚至比一些京城郊外的庄子还好。
白日里褥子也叫人洗过,这会儿也是干干净净的了,睡着更是舒服。窗开着,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看着天上繁星。
“这里离天好近,恍若手可摘星。”
季听雪微微侧身,撑着头,看着她:“你喜欢这里吗?”
她满眼都是天上的明星:“喜欢,这里很凉爽,如今盛夏,可在这里晚上还要盖被子。外面也有好多好玩的,可以日日爬山玩水。不过……”
第57章
她转过头:“不过日日打猎总不是办法, 要不我们自个儿养些羊啊鸡啊什么的,不然这一寨子人怎么养活?”
季听雪扬着唇:“好,都依你, 你还想做什么做就成, 有什么需要的便跟我说,跟徐拯说,我们都会配合你。”
“我早上听他们说,他们从前是打家劫舍, 现下可不成了,不如我们再在这山间开辟些土地, 种些菜和粮食。
总归他们逃到这里来, 想必也是为了避税躲役,如今干活也是为了自个儿,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的。”
季听雪看着她,细细听着:“放心,他们也不敢有不满。”
她受到鼓舞, 接着道:“可我也不会种地, 连粮食都分不太清。”
“那有什么要紧的,我们明日便下山去问问周围的村民, 买些种子, 顺便再添置些家具。”季听雪伸手轻轻将她鬓边的乱发理到耳后, 温声道,“妘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夫君永远都支持你。”
这样温柔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猛得扑进季听雪怀里, 埋首在他胸膛里,小声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呀。”
“不喜欢吗?”季听雪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跟夫君有什么好害羞的?”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着,嗯……有些奇怪……”
“我从前不就是这样的?”
婉妘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以前像个傻子一样……”
季听雪愣了一下,笑着去挠她痒痒肉:“说谁像傻子呢!小爷这么聪明,从前那都是装出来的。”
“那你装得还挺像……”她忍不住揶揄。
“还说我还说我,现下就让你看看爷的厉害。”
“什么厉害,那事厉害?”
季听雪抬了抬眉,三两下扔了外衫,扑了过去:“谁说不是呢,床上功夫就不是功夫了?这也是一种本事,一会儿你别求我。”
婉妘脸一扬,嘴硬道:“我何时求过你了?”
“还不承认?看来上回还是太轻易放过你了,这回你不高声求我,我才不会放过你。”他边说手已便往下去了。
婉妘这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气了,扭着不肯让他碰,但向来都是扭不脱的。
“现下求饶还来得及。”他笑着亲她。
“不要……”婉妘才不肯说出那样的话,至少现下不肯。
季听雪垂头叼走她的小衣,慢慢悠悠轻轻缓缓吊着她,不给她爽快,也不让她轻松,将人磨得眼泪都出来了,又道:“心肝儿,求我。”
她咬着唇,脑袋左转右转避不开那道视线。
“求夫君,说出来便给你。”季听雪在她耳旁蛊惑。
她忍不住微微轻吟出声:“我、我……”
季听雪见她犹豫,更是拖慢了。他也不好受,满头是汗,身体里像是有一只小虫子,快要将他啃噬完了,可他就爱这样玩儿。
“心肝儿心肝儿,快求我……”
“我、我想要……”
“想要什么?嗯?心肝儿?”
婉妘咽了口唾液,抱住他的脖子,小声道:“快一些。”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好嘞,夫君这就听妘宝的来。”
婉妘又开心又尴尬又害怕,断断续续问他:“会不会、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的声音被别人听见?我拉了帐子了,这里隔得也远,他们都住在寨门口呢,听不见的。”
一句话就将婉妘哄得开开心心:“嗯……听雪,我爱你。”
“我也爱你,妘宝我也爱你。”他越说越快,吻像夏日的雨点一般落在她脸上,几乎没有停息的时候。
婉妘急促惊叫几声,瘫在褥子里不想动了。
他却还有劲儿得很,将人抱起来往汤泉去:“走,夫君给妘宝洗洗。”
“才不要你洗,我自己能洗。”让他洗,洗着洗着又会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