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疯了,他今日大概是要死在炕上了。
“这不是在里面,是……”他俯身在她耳旁,将从书上看到的不堪入目之语,一个个教给她。
婉妘这会儿醉得不行了,教什么说什么,连反抗都不会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谴责自己,他真混蛋真该死,他怎么能让妘宝说这些?
可又实在觉得兴奋刺激,恨不得死在里面。
“心肝儿,心肝儿,就只有夫君听见,旁人不会知晓的。”他安慰自己一句,继续使坏,“妘宝,说……”
他自己都不记得这到底是几回了,只知晓婉妘睡着了又被他弄醒,哭个不停,他大概真是罪孽深重了。
“莫哭了莫哭了,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回,真的是最后一回。”他低声蛊惑,“心肝儿再求求夫君,夫君立即就会好。”
“不许骗我。”婉妘瘪着嘴,话都说不清了,还要和他谈条件。
他喘息得更厉害了:“不骗你。”
接着,一句又一句艳语往他耳里钻,他几乎是没什么理智了,别说婉妘了,他自个儿眼前都看不清了。
结束后,他翻了个身,重重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而婉妘靠着他,蜷缩着,已睡着了。
他舍不得再吵醒她,微微起身,将她往干净的褥子上放了放,便没有再折腾。
日过午时,快至傍晚,婉妘眼珠子动了动,被日光晃得有些睁不开。
她撑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坐起身,避开阳光,看见了自己身前的红痕。
昨夜的疯狂灌入脑中,她双手护在身前,惊得瞪大了眼,坐在原处四处翻找衣裳。
“醒了?”季听雪睁开眼,也撑起身,被子随之滑落,他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婉妘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悄悄端详那些红痕,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弄的吗?”
他垂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否则呢?”
“我、我……”婉妘舔了舔唇,满脸通红。
“看来心肝儿平日的拒绝都是装出来的啊。”他凑过去,在她耳旁悄声问,“你知晓你昨日做什么了吗?”
婉妘眨了眨眼,手无意识抓紧了褥子:“我做什么了?”
他捏着嗓子悄声在她耳旁学了一句。
婉妘惊住,整个人石化了一般,不会动弹了:“我、我真这样说了?”
“否则呢?我骗你做什么?我都快被你吸干了。”
“我……”她有些茫然。
季听雪以为她又要哭了,急忙哄:“不是不是,不是你自己说的。是我教你的,你醉了,我教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她缓缓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很快脸皱起来,开始捶他:“混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季听雪躲都不敢躲,举着手起誓:“我保证只有我听到了,我保证。”
“你这个大混蛋!”她没哭,就只觉得羞得很,只庆幸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再不理你了!”
“别啊,我昨晚本没想做什么的,是你拉着我要我和你一起睡,我才把持不住的,你还说那里痒……”
“你还说!”她脸要皱在一块儿,快速捂住他的嘴。
季听雪稍静了会儿,发觉她不像要生气的样子,悄声试探:“妘宝,你悄悄跟我说,你喜不喜欢和我同房?”
她松了手,撇着嘴,反问:“你喜欢听那种话?”
季听雪愣了一下,点点头。
“听那种话会有何种感觉?”
“想狠狠弄你。”
“流氓!无奈!低俗!”婉妘背过身去,小声嘟囔,“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像菩萨,简直是辱没了菩萨。”
他嘿嘿笑,凑到她跟前:“但说那些话真的很刺激,不信今晚再试试。”
“什么呀,才不要。”婉妘推开他的脸,扶着炕起身,“我要去沐浴了,昨晚都没洗,里面都是你的……”
他立即跟上去:“夫君伺候心肝儿沐浴。”
“才不要!”婉妘嘭一声关上门,将他挡在了外面。
他知晓她不生气,心里也不慌了,笑嘻嘻黏在她身旁端茶倒水,也不管她应不应声。
当晚,吹了灯,他又欺身而上,明目张胆蛊惑:“真的会很刺激的,不信你说说试试……”
婉妘抿了抿唇,瞪他一眼。
他嬉皮笑脸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
婉妘立即红了脸,低声骂:“你不要脸!”
他一点儿不生气,越发嚣张:“你另一张小嘴可不是这样说的。”
婉妘气得捶他。
“说一句嘛,就说一句。”他继续引诱。
“我……我只说一回。”婉妘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了一句。
比昨夜还刺激,他彻底沦陷,什么浑话都往外蹦,婉妘都快要被他弄死了,最后只能按照他教的,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一连数日,婉妘真熬不住了。
“我这月小日子还没来,不知是不是有身孕了……”
“啊?”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是吗?你诊过脉吗?”
婉妘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这月的小日子没来,若真有了,诊脉也诊不出来。我只是想提醒,若真有了,我们就不能再那样了……”
他反应过来:“是真的可能有身孕了,还是我将你弄疼了,你找借口不想让我碰你?”
“我……”婉妘垂下头,有些心虚,“都有……你每日都要几回,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倒不是疼,就是累。不过,这月的小日子的确没来……”
他缓缓点了点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牵住她的手:“我、那你为何不早些说?”
“我看你那样热切……”
他急急抱住她:“我以为你也喜欢的,我也不是一日要这么多回的,你若是不愿,我们也可以不这样的。”
婉妘头抵在他肩上,轻声答:“没有不愿,也没有不喜欢,就是不要折腾到那样晚,让我有些喘息的时日。”
“好,我知晓了。”他抿了抿唇,“这几日去云州游玩,要在外面住,我便不碰你了。一会儿下山我们去郎中那儿瞧瞧,看看是不是真有了,也好提前做打算。”
“好。”婉妘抱住他的脖子。
往日都是婉妘自己下山的,可一出这事儿,他直接不肯了,要抱着人去。
一路到下山已是满身的汗,他们直奔郎中家去。
“哪儿不舒服?”
她不太好意思答,支支吾吾道:“这月的小日子还未到。”
“噢,月事不调,多吃些补气血的,你自个儿知晓哪些是可以补气血的吧?”
……
她觉得有些丢人,坐在马上吹了好一阵子风,脸都还是烫的。
季听雪见她缄默不言,以为她为这事儿忧心,便宽慰:“往后会有的。况且我们现下住在山上,去哪儿都不方便,若是有孩子,反而还麻烦。”
“你不喜欢孩子吗?”她抬眸。
“也不是。”季听雪挠了挠头,“我现下说不出喜不喜欢,有也行没有也行,若是有了我养着就是。”
婉妘有些失神,无意识抓了抓腿上的衣裳,又问:“若……若是我有身孕了,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你每日要那么多回才可以,若我怀孕,要那样久不能……”
“我是想和你亲近,可我又不是禽兽。”他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况且就算是我需求旺盛,那也能用别的方式解决啊,又不一定要找别人。”
“是吗?”她喃喃一声。
“我只想要你啊。崔婉妘,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下流无耻吗?”
她深吸一口气:“是你自己说的,憋太久会坏掉。而且闻翊先前不还说多喜爱陈良娣,后来还不是要找别人?”
“你怎么总拿我和他比?”
“我就只认识他这一个男子。”
“那你怎么不看看徐拯呢?他都不成亲不娶妻不要女人呢。这世上的人本来就是各不相同的,怎能简单的概括为一种?”
她小心翼翼抬头:“你说让我不要提表兄的。”
季听雪气得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是不许提,往后都不许提了,你记得就是。”
她微微着唇,轻松不少:“我本想着用良娣做借口,让他消了娶我的心,可没想到,良娣在他心中并未有我想得那般重要。
良娣或许是发现了,故意挺着肚子到我跟前挑衅,但我并不在意。可他以为我在意,让良娣落了胎。我觉得是我的错。”
“不是,千万莫要这样想。”季听雪紧紧抱住她,“若他真不想要这孩子便不会让良娣怀上,若他真这样在意这个孩子,也不会说落便落了。既要又要,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此事都是他自己拎不清,怪不了别人。”
她未说话。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了,你是不是担心往后我会这样对你?可我早就说过了,若你害怕,那我们便不要孩子。”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若没有孩子,我的确是能了无牵挂,可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若要的是这个,我何必与你出来?直接嫁给闻翊不好吗?”
季听雪顿了顿,垂头在抵在她后颈上:“这回我明白了。可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永远也无法预测出最终的结局。我能理解你,我只是比你多活一世,否则未必有你这样勇敢。
可正是因为死过一次,我才明白,人都是要死的,与其畏畏缩缩留下遗憾,不如鼓起勇气做了就是。
你担忧我会变心,我担忧你心中会有别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想与你说什么会永远爱你这种话,可上一世,我的确是念了你一辈子。”
婉妘心中微震:“为何没有另娶?”
他无奈笑了笑:“我也不知。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亲眼见你嫁给闻翊后,我便觉得此生就这样了吧。”
“为何这样喜欢我?仅是因我与你说过几句话?”
“我觉得你像我娘……”
婉妘:……
他急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样的……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后来到了京城,我爹常年征战又未再娶,皇后便将我接去宫中照料。
只是皇后平日琐事繁忙,我又与她不亲近,实在是没什么话说,再加上我一直学识不成,没什么人愿意与我玩,更是没人可说话。
那时只有你和我说话,你看起来比我们都成熟好多,娴娴静静的站在那儿只是微微笑着,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了我娘……”
后来他才知晓,应当活泼烂漫的年纪却那样深沉静默是不正常的,只可惜他知晓得太晚。
“原来是这样……”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后来大一些了便没有这样想过了。我能确定的,我对你是男女之情,你不知晓我看见你和闻翊在一块儿时有多嫉妒……”
婉妘弯了弯唇,仰头蹭了蹭他:“我也一样。我以为我这样沉闷,你不会喜欢我。那时听祖母说要将二娘许给你,我都快吓死了。她那样活泼,我怕你见过她就不会喜欢我了。”
“所以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他下巴搁在她肩上,也蹭了蹭,“你看,远处的草原白茫茫的一片,是不是你先前想看到那种景象。”
“嗯,都快看不到尽头了,那边是什么?”
“一直朝那边走,是突厥。”
婉妘蹙了蹙眉:“那这里危不危险?”
他扬扬唇:“还远着呢,更何况还有人在边境守着。”
婉妘愣愣点头:“上一世他是个好皇帝吗?”
“算是吧,他在位时还算安定,至少我活着时是这般。”他仔细端详着她,“怎么?后悔了?还是觉得他好?”
“没有。”婉妘瞅他一眼,“我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他老老实实当他的帝王,我开开心心当我的平民百姓,这样挺好的。”
他哼了一声,咬住她的唇:“你知晓就好,你是我的,别想着能走。”
婉妘狠狠咬回去:“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初是当初,现下是现下。如今你跟了我,就要一辈子跟着我。”他一口咬在她脖颈上,“胆敢再想旁人,我饶不了你。”
婉妘知晓他说的是什么,轻哼一声,懒得再理他了:“快些走吧,这里也挺冷的。”
“冷?不早些说?”他掐住她的腰,将她转过来,护在怀里,“早知还是坐马车的,这会儿雪化了,正是冷的时候。”
她抱住他的腰,躲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一会儿到了,先去客栈里暖暖再出门。这样冷,若是将腿冻着了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季听雪还在絮絮叨叨,“等回来时,天若还这样,就还是坐马车,不能再任由你这样任性下去了。”
“好了,我知晓了,都听你的。”挨着这样近,她耳朵都要被吵疼了。
没多久,到了城里的客栈,季听雪往她腿上一摸,果然冰凉凉的。
他没好气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双腿抱进怀里:“回去可不能再骑马了,现下也要暖和了再出去,否则往后腿定会疼的。”
“我说了,我都听你的呀。”婉妘双手撑在身后,弯着眼笑。
他脸色缓和一些,伸着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方才听人说晚上有花灯,我看不如等天色要暗时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