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这一觉睡的极沉,不知是昨夜发生的事让她感到过于羞耻,还是她私心里还不能彻底接受自己和丈夫的一母同胞的长兄做有悖伦常的事,后半夜竟做起了噩梦。
梦中的苏慕凉,依旧是少年模样,走到哪身上总揣着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她笑眯眯的取笑他,别的世家男子喜好佩剑,为何他不喜佩剑,反而喜欢踹药,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苏慕凉没好气的重重捏了下她受伤的手腕:“剑并不是首饰,是用来防身杀人用的,没必要天天带在身上,至于带药瓶,还不是因为身边有个不省心的人?”
听到这状如告白的话,她心头说不出的甜蜜,正要说还不是他惯出来的臭毛病,不及她开口,正低头帮她抹药的苏慕凉身影如幻雾一般忽然消失不见了,她大骇急忙要去追。
手腕忽然又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攥着,刚还穿着一袭蓝衣的苏慕凉,竟换了身衣裳,白衣盛雪仿若谪仙,他捏着她手腕,低着头仔细的帮她上药,眉眼阴沉,仿若一尊煞神,和刚才的苏慕凉无论气质,还是穿着大相径庭。
她立马觉出不同来,震惊的忙要缩回手,紧张的磕磕巴巴的:“长,长兄,怎么是你?苏慕凉去哪了?”
苏会闻言眉眼更显阴蛰,唇角透出讥讽:“苏慕凉?难道你认不出我就是苏慕凉吗?”
她被他的话惊到,再次骇住,忙要抽回手,可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她紧张的大叫踢打起来:“不对,你不是苏慕凉,你是苏会,你放开我——”
不等她喊完,苏会狞笑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如猛虎般朝她扑来。
“啊——”
丁若溪吓得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如干涸的鱼儿般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
“睡醒了?”一道不悦的嗓音冷不丁从旁侧传来。
丁若溪又被吓了一下,身子哆嗦了下抬眼看去。
竟是不知何时,王妃李氏竟屈尊降贵的坐在她床沿上,正阴沉不定的盯着她。
丁若溪一瞬猜到她因何而来,忙收敛还隐着骇意的目光,垂眼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装成一副委屈虚弱至极的模样,将一截玉~颈暴漏在王妃李氏眼前,几个殷~红的吻痕沿着颈子朝胸口以下蔓延而去。
只看这些,便不难猜出昨夜经历了什么激烈的事。
王妃李氏满意的点了下头,脸色合缓了些:“好孩子,昨夜辛苦你了。”
丁若溪侧脸,只留给王妃李氏一个屈服的侧影,冷硬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什么时候放了我家人?”
王妃李氏笑了声,不给她计较:“等你怀上胎之后。”
“太久了。”
丁若溪立马将头扭过来,紧紧盯着王妃李氏,“我等不了,让我先见见我七妹。”
只要她能见到七妹,她就可以顺藤摸瓜打探五哥的去向。
然,王妃李氏却直接驳回了,转头把常嬷嬷手上端着的药碗接过来,递给丁若溪:“这个不急,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丁若溪只看一眼,就被药气冲的捂着嘴想吐。
常嬷嬷压着嗓子在旁劝:“王妃体恤二夫人的身子,特意吩咐老奴盯着熬的助孕汤,可助二夫人早日怀胎,免去很多辛劳,二夫人若不想受苦,赶快趁热喝了吧。”
丁若溪知推脱不过,而且她也想早日受~孕摆脱这被人挟持的局面,待胸口那口郁气压下去了些,接过药汤仰头一口饮尽,“我要休息了。”
常嬷嬷给站在一旁的彭安使个眼色。
彭安立马上前,扶着丁若溪的手臂。
丁若溪身子本能的一僵,继而柔顺的借着他的力道躺回床榻上。
而这刹那的避之不及并没逃过王妃李氏的眼睛,王妃李氏面色变得难看,却不动神色的什么都没说。待走出房间对常嬷嬷道:“本宫不信她,待会儿你派人盯着她看看两人是否同房。”
丁若溪见人都走了,立马睁开眼对彭安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
彭安经历了昨夜的劫难,哪敢再对眼前如玉般的美人起心思,巴不得赶紧走人,刚打开房门,就又迅速合上,快步走回来,神色紧张的道:“常嬷嬷派了人守在门口,估计是起了疑。”
丁若溪心里咯噔一声。
晚间,城外十里的军营中。
秦用正带一队亲兵巡逻,见做下人装扮在大昭寺打探消息的小将小孙鬼鬼祟祟的,秦用认得此人忙将人喊过来,小孙心中一喜,神色慌张的跑过来:“二夫人说今夜让将军务必去找她。”
秦用一听为了难:“将军正在接待五皇子,恐怕没有空暇赶去。”
而且苏会一向御下极严,对自己更为严格,招待朝臣和皇子这等贵客时,一向不允许旁人打扰的。
小孙遭拒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走。
秦用见他迟疑,“这样吧,我过去通传一声,但你也别抱什么希望。”
小孙感谢的点头,“谢秦侍卫。”
最大的一所军帐中,为首的长几后坐着五皇子,桌案以下左右两列分别坐着军中大将和镇南王,中间的空地上,十几名带刀将是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踩着鼓点给众人舞剑。
五皇子喝着酒大笑着拍手叫好,其余人跟着附和,气氛一派其乐融融。
秦用悄声走到苏会跟前低语几句。
苏会眼眸一转,神色有一瞬的僵硬。
五皇子眼尖的看到了,他人性格本就阴郁难辨,见状哈哈取笑道:“说好的今夜不醉不归,苏将军这是想要提前离席?”
引得举杯痛饮的镇南王皱着眉头看过来:“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
苏会神色不变,却已然起身,不卑不亢对众人解释道:“抱歉,方才忘了有件重要的事还没处理,我去去就回。”说罢,自罚三倍以示歉意后快步离去。
满堂皆惊,只因苏会自领兵出征以来,还从未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因私事中途离去的,可五皇子都没说什么,其余的人更不敢有怨言。
哪怕身为苏会的父亲镇南王,也想不通能有什么事让苏会这么做,只忙陪着笑脸举杯缓和气氛:“老夫敬五皇子。”
五皇子面色已然不悦,讪讪笑了声应下了。
众人很快忘记这一个小插曲该吃吃该喝喝,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大昭寺。
两个做丫鬟装扮的年轻女子,见房门迟迟紧闭,在常嬷嬷眼神示意下,对着紧闭的房门喊道:“二夫人,奴婢得了王妃的吩咐今夜在屋里侍奉,您若再不开门,就别怪奴婢硬闯了。”
屋内,彭安面对句句催逼脑门冒汗,忙看丁若溪一眼,快语回道:“王妃的好意二夫人心领了,这里有我伺候着就行,你们不必进.........”
“正是因为您在房中,奴婢才更应该帮助二夫人。”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露骨,彭安这个大男人听在耳中都觉得害臊,更何况是丁若溪。
丁若溪心头也乱成一团麻,她强逼自己镇定,深吸口气冲彭安点点头。
彭安得令立马去开门。
两名丫鬟面上一喜,抬脚走进屋中,刚要绕过屏风,丁若溪清冷冷的嗓音便传了过来,“你们就站在那不要过来了,我不喜欢贴身伺候。”
两名丫鬟虽知男女之事怎么做,可到底年轻,也不好意思观礼,相视一眼后,识相的停下脚步:“是。”
丁若溪听到两人不再走近,轻松口气,正欲喊彭安随她上榻演一出戏,脚步刚一动,极轻微的开窗声传来,苏会从外面轻巧的跳进屋中。
丁若溪见到他如见救星,也顾不得昨夜的尴尬,忙朝他走过去,赶在他开口之前用右手指了指屏风后,用气音道:“屋中有人监视我。”
苏会目力比丁若溪好,抬眸看到了站在屏风后的两个丫鬟,皱起眉头看彭安。
彭安见到他如老鼠见到了猫吓得身子一哆嗦,忙冲他摆手,下一瞬自个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排进嘴里,接着双眼一翻,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丁若溪震惊的眨了下眼:“.........”
而苏会似十分满意彭安的做法,弯腰将丁若溪打横抱起来,也用气声说话:“身子可以了吗?”
“应该,应该可以了。”丁若溪没料到他这么直白的问她,如玉般的脸羞红一片,说完话不知想到什么,惧怕的又摇了摇头:“但,但也没有特别行。”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沉暗哑的笑,似在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39章
站在屏风后的两个丫鬟因这一声低笑纷纷转头。
丁若溪也顾不得害臊忙伸手捂着他的嘴, 冲他摇头,斜插到发髻上的宝双层花蝶鎏金簪珠帘碰撞,泠泠直响, 少有的小女儿娇憨情态,勾人的紧。
苏会心念一动, 登时生出逗弄她的心思, 被她捂着的薄唇动了动。
一个温热的吻冷不丁的印在掌心。
丁若溪心弦一颤,脸轰的一下热透了,如被烫着了般忙撒了手,临了还不忘瞪他一眼, 用气音小声说:“婆母似是起了疑, 让她们两人盯着我们, 那个.........”
她没好意思说“同房”两个字,用“那个”替代。
苏会翻窗进屋时便已猜到, 皱起眉头看向屏风后, 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杀意。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 丁若溪忙制止道:“别, 她们是常嬷嬷信重的贴身丫鬟,不比男子,在内宅见的龌龊手段多,心眼多不好对付,不能用对付彭安的方法对付她们, 而且婆母兴许就在附近。”
若一个不慎,还会祸及她的五哥和七妹,丁若溪可不敢赌。
苏会虽对付这两个丫鬟绰绰有余, 可也如她话中顾虑的那般,不愿再给她徒增困扰, 不甘心的收回目光:“我是男人没什么,你,可以吗?”
丁若溪本就脸皮薄,再被这么直白的话一问,脸上那股热意霎时传遍全身,指尖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糊弄过去,不过需要长兄配合一下。”
两人说话的空隙间也走到了床榻前。
苏会将人放下来,丁若溪屁~股刚挨着床榻便把自己身上穿的外裳褪~下,只留一个肚兜,雪白的颈子和双臂在烛火映照下犹如珠光泛着光泽,其下两条腿匀称有力,身姿曼妙,如一朵有毒的罂粟引人垂涎。
偏生她还不自知,半曲起一条腿后,扯落半边床帷,人被这朦朦胧胧的薄纱一遮,如镜花水月般媚~态尽显
苏会眼神变得幽深,喉结滚动几下。
丁若溪摆好姿势后,忙伸手扯乱苏会衣襟,就势将人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拉,下一瞬,站在床榻前的苏会扑倒在她身上,两人如交~颈的鸳鸯般严丝合缝的缠在一起。
丁若溪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烤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热汗,双臂绕过他脖子,抬头想要吻苏会。
却见苏会薄唇紧抿着,眸底晦暗难测,似是极不悦她的做法,不愿意配合。
丁若溪刚才也是被逼急了才想出这个法子,见状心里着急起来,搭在他颈子上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委屈巴巴的小声和商量:“长兄,先委屈你一下,好不好?”
说完话,脸色羞红的咬着下唇低声哄他:“只要您同意,待会儿人走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好么?”尾音如一把小钩子般简直要把苏会的魂给勾出来。
苏会这才低头咬上她唇角。
“别咬这里——”
丁若溪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下一瞬双手被禁锢在枕头旁,被吻的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
“郎君——-”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又一声媚骨的娇唤从床帷里清晰的传出。
两个丫鬟本就听得面红耳赤,当即顾不得羞涩,忙转身快步绕过屏风朝床榻走过来:“二夫人,可要奴婢帮——”
话未说完,就被眼前香~艳的一幕冲击的瞪大了双眼。
只见垂落的半截床帷后,丁若溪被男人抱~坐在怀里,她头朝后仰着,身后一头青丝凌~乱的垂落在腰~际,半遮半掩着褪至臂弯粉色绣有荷花的肚兜,看起来娇弱不堪。
男人衣衫半解,单手掐着她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正俯身亲吻她颈子。
两人听到声音,丁若溪率先回过神,她似被吓到惊叫一声,忙扯落另一边的床帷遮住她和男人身影,恼羞成怒的拿起小几上的砚台砸了过来,“滚!给我滚出去!”
“啪”的一声,砚台四分五裂,碎片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