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怕是要完——卷阿七七【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5:11

  周楚天明白她话里的话,点头道:“我知道的。”
  工部从盛都带来的船不只这一艘是客运大船,还有其他大船,譬如说后面三艘船上就是工部的匠工和周楚天的手下,一共几十个人。
  按理说但凡这艘船上的人有一个人肯换一艘船,这艘船就没这么拥挤。
  但工部那些人一定要跟着赵泠和吴之筱两人,这两人上哪艘船他们就跟着上哪一艘船,上官慕清身为工部侍郎,当然得和工部的人同坐一艘船。
  赵潜其实是可以踢下船去的,奈何赵泠不出手就没人敢踢他,毕竟中书侍郎不好惹,回盛都之后,许多事还得仰仗这位中书侍郎赵子渊。
  另还有公主府的侍从不得离公主身边太远,只能待在这艘船上,屈居于一楼船舱。
  承载了许多的大船就这么缓缓地航行在大江之中,隐在峭壁之间,驮着临州欲坠的残阳,去迎接盛都的冉冉旭日。
  在船上待的第一晚就发生了一件惊天惨案——赵泠被睡了。
  事情简单来说是这样的:
  话说有一群心术不正之人,例如说张风闻、张郎官、水部司张郎中以及他的手下们。这些人在没上船之前就密谋了一个天大的计划——让赵泠强上了吴之筱。奈何这个计划胎死腹中,被左相狄甫循给否了。
  他们左思右想,琢磨着左相之所以把这个谋划给否了,多半是觉得这种事对吴之筱这个没脸没皮的人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助长吴之筱的嚣张气焰,仗着她和赵泠有过肌肤之亲,要挟赵泠做这做那儿。
  于是他们狠心地断舍离,决定放过吴之筱,只从赵泠身上做文章。
  酒席上,觥筹交错间,工部的人偷偷地往赵泠的酒里下了一份蝶粉褪。此药性极强,很多身手绝佳的人都没办法化解掉,若赵泠喝下这一杯酒……嘿嘿嘿……
  到时候再把赵泠弄到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那房间里有一位小娘子候着他。到时候一男一女两人干柴烈火,一碰既燃,等到时机成熟,工部的人再冲进去主持正义,救下那小娘子。
  而这件事,将成为工部拿捏赵泠的重要把柄,日后赵泠若不尽心尽力办事,他们就把这事给捅出来。
  事情本该很顺利的,但是……这酒被吴之筱给喝了!!
  造孽啊!
  酒过三巡时,工部的人悄悄地将药粉涂抹在酒壶的壶口处,命人倒酒入赵泠的白瓷杯中,他们再借着敬酒劝酒让赵泠把这酒喝下。负责倒酒的女子刚要给赵泠斟酒时,另一只酒杯就突然横到了面前抢了先。
  是吴之筱的酒杯。
  所以,吴之筱酒杯中的酒是被下了药的,且她还急急地喝了一大口,呛到了才吐出来一些。吐了大半,咽了一小半。
  喝了蝶粉褪的吴之筱脸上立马窜上潮红,旁人以为她是不胜酒力,其实是因蝶粉褪在体内快速流窜所致。
  坠珠也以为她是醉了,将她扶回三楼休息,还给她拧了半湿的毛巾覆在她前额上降温,盖上被子让她好好休息,坠珠就走了出来,关上了房门。
  工部的人慌了——吴之筱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又这么好面子,根本不可能用那种法子化解此药,她会不会被蝶粉褪给逼得悬梁自尽,然后三更半夜来找他们索命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
  这些人不乏自告奋勇的,但又怕吴之筱明日清醒过来会把他们给咔嚓了,上面和下面都咔嚓了,因此他们个个望而却步。
  “上官慕清。”张风闻想了许久,说道:“我们把上官慕清弄到吴之筱房里,上官慕清又与吴之筱情投意合,吴之筱可以借着上官慕清化解那蝶粉褪,明日她就算清醒过来,应该也不会杀人。”
  其他人都说好。
  千辛万苦把上官慕清给砸晕了,拖到吴之筱的房门口,开一个门缝,把上官慕清往里头一踢,把门锁死,只听得里头吴之筱晕晕乎乎说什么:“你过来……我……我要你……”
  听到吴之筱这么一句,门外这些人都放心了,各自走开。
第98章 98 .怀疑他画了小王八
  吴之筱今日的起床气比往日更凶一些,寅时三刻,也才五更天这样,她就已经开始慢慢酝酿着了。
  先添半分恨意,再加一分怨气,还有两点怒火和三分羞恼,全都盛放到脸上。然后再合起双眸为盖,半睡半醒,鼻息一点一点加重,口中嗯嗯哼哼的,低声呜咽着什么,好提醒身后的人她一睁眼可能就要生气了。
  听到她的这些动静,躺在她身侧的赵泠从她后颈处抽出被她枕了一夜的手臂来,披了一件对襟披风起身去点灯。灯亮了,床上的人还没起来,小脸还埋在软枕里嗯嗯哼哼。
  他轻轻一哂,走到桌前倒了一盏温水。
  温水落入白瓷小盏里,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流淌着,窗外是未落的江上望月。明晃晃亮堂堂照在宽阔的江面上,透过小格窗,窥见各怀心思的两人。
  两人都不作声,吴之筱心里揣摩着自己醒来后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赵泠才稳妥些。赵泠心中猜测着吴之筱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白瓷小盏里的温水冒着淡淡的热气,用手摸着外壁,温度刚刚好入口。赵泠端着白瓷小盏往床边缓步走去,盯着床上那位向里侧躺之人的动静,一动也不动,连头发丝儿都不肯扬一扬。
  昨晚她可没这么安静。
  昨晚的吴之筱浑身发热,四肢就开始犯浑,一见到赵泠,像是饿坏了的小猫咪见着大鱼大肉一样,眼睛都红了一大圈,直接往赵泠身上扑去。
  她口中娇滴滴地嚷嚷着难受,在他耳边娇嗔地念着他的名字,动口还不算,还对他动了手,仗着赵泠不敢拿她怎样,肆无忌惮地扒拉赵泠的衣裳。
  她满脸粉红,娇俏可人,抱着赵泠胡作非为,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亲亲咬咬,口中还满嘴荤话。很多荤话她自己明明不解词句却非得乱用,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得颠三倒四,赵泠听着哭笑不得。
  赵泠抱着她,轻拍她后背,低声劝她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她偏不,还说赵泠没喝过蝶粉褪,不知道这蝶粉褪有多厉害,让人多难受。
  她还怂恿赵泠也去喝一口再来,说道:“不是我没出息,是那蝶粉褪太厉害了,等你喝了那东西,尝到那东西给你身体带来的苦处和难耐,你就不会推开我了。”
  不喝那东西,赵泠也不会推开她,她完全不需要如此紧张地抱住他,生怕他跑了一般。她这样缠人,她不好受,赵泠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更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替她化解那蝶粉褪。
  吴之筱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亲近赵泠会让自己觉得好受舒服。
  她太难受了,赵泠又磨磨蹭蹭不肯答应她,若放在往日她定然觉得赵泠温柔懂分寸,还会阻止自己瞎胡闹。可昨晚的吴之筱脑袋发热,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鱼水之欢的事,哪里顾虑得了那么多,把自己身体上难受和痛苦全怪到赵泠身上去了。
  要不是赵泠这么推三阻四的,自己身体也不会烧得这般烫热,全都怪他。
  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吴之筱就故意出言刺激赵泠道:“你若不肯,何苦进来?我同上官先生也不是不行……不过是委屈些上官先生罢了。这样的委屈,想来上官先生是能承受的……唔……嗯……你……你……你干嘛……我好晕……”
  然后,吴之筱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
  昏过去之前的事,说的话吴之筱都记得。
  她醒来时觉得头疼得很,想起昨晚自己对赵泠说的那些话,除了那些不知羞耻的荤话外,她还提起了什么上官先生,把赵泠给彻底惹怒了,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再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
  不论是日月轮转,还是梦里贪欢,她全然都不记得了。
  吴之筱此刻心中生出了两个疑惑:自己身上这蝶粉褪到底是如何解的,还有更重要是昨晚赵泠有没有趁着自己无意识的时候,故意往自己身上和脸上刻画小王八!!!
  因此,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镜子。
  她的手从暖暖的被褥里伸了出来,使唤赵泠道:“把镜子拿来。”语气不怎么好,带着慵懒睡意。
  “先喝水。”赵泠从被褥里单手把她给捞起来坐好,并顺势将一盏温水抵到她唇瓣上,眼眸沉沉而温柔,看着她一点一点喝下去,曲指擦了擦她唇角的水,低声说道:“放心,你脸上和你身上都没画小王八。”
  吴之筱打了一个水嗝,手抚了抚心口,半眯的睡眼睁开,问道:“小乌龟呢?”
  赵泠摇头:“没有。”
  吴之筱再问:“小兔子呢?”
  赵泠仍旧摇头:“没有。”
  她抓着被褥还要问:“小猫咪呢?”
  赵泠捏捏她的脸,轻笑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的脸上和你的身上都干干净净的。”
  “这就好,这就好。”吴之筱低声喃喃着,可这语气听着不像是真的“好”的样子,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赵泠喝完她剩下的小半盏温水,并将白瓷小盏搁在桌上,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靠着引枕的吴之筱,只见她眉间愁绪萦绕,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他知道吴之筱其实想问的不只是这些,她现在应当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些话问出口。
  吴之筱明白,赵泠帮自己化解蝶粉褪的法子多半是行男女之事,这事是与赵泠做的,她没什么好怨恨好不甘的,说起来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只是她若当真与赵泠有了夫妻之实,那昨晚算起来应当是她的……初次……这样的重要的事,重要的时刻,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混混沌沌地就过去了,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
  她想要知道昨晚赵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赵泠上前替她掖好了被褥,抚过她散落的一袭长发,柔声说道:“你再睡一会儿,这才五更天,早着呢。”俯身在她发心处低吻,道:“昨晚辛苦了。”
  辛苦?什么辛苦?赵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昨晚……”吴之筱抿了抿唇,咽了咽口中的话,喉咙干干的,那双刚睡醒的眼睛闪烁着,两只手在被褥底下交缠,左手食指都快把右手食指给勾断了。
  “怎么了?”赵泠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我……我突然觉得肚子疼。”吴之筱刚才脸色还好好的,说完这话就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副吃疼的样子,小脸纠结在一起,难受道:“好痛啊!也不知道昨晚撞到哪里了……嗯……好疼……赵子寒,你替我揉一揉。”
  赵泠坐在床榻边上,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上,手从后边绕到她肚子上,手覆到她小腹上,轻声问她道:“这儿吗?”
  吴之筱摇头,道:“再往下一点点儿。”
  赵泠遵照她的话往下挪了一寸,问她:“这儿?”
  吴之筱点头:“嗯。”
  “好,我替你揉揉。”赵泠替她揉着小腹,手心温热的体温一点点地与吴之筱小腹上的炙热体温融合,谁更热一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他还问她力道如何,吴之筱偶尔觉得太重,偶尔觉得太轻,总也不顺意。他听着她的话,不厌其烦地转换手上力道,时而轻时而缓,时而重时而快,好不容易换来她一句还行,她又扭了扭后腰,道:“我后腰也疼,好像昨晚被什么也压住了,疼得紧。”
  赵泠才替她揉过小腹,又得替她按一按后腰,力道也是不能太轻不能太重,手上的温度太凉了,她都会小声嘀咕。赵泠焐热了手再去给她轻轻按着后腰,她才满意。
  但吴之筱并没有很享受他的贴心服侍,脸色越来越沉,杏眸里的光也越来越黯淡,应当是在揣测赵泠昨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现在才会对她这般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赵泠不言语不解释,默默地服侍着她。她说左边腰疼,赵泠的手便挪到左侧,她说右边腰疼,赵泠的手自然就到了右侧,一点违拗的意思都没有。
  “赵子寒,我手也疼。”吴之筱把手从被褥里拿出来,摊开在被褥上,带着试探地眼神看着他,说道:“不知为什么,觉得手指酸疼酸疼的,昨晚我是不是胡乱抓什么重的东西了,又累又酸的。”
  “我替你捏一捏手。”赵泠拿起她的双手,一截一截地捏着手上的骨节,贴近她耳边低声问她:“舒服些了吗?”
  手是舒服了,可心里不舒服!甚至还有一点点发憷。
  吴之筱越想越深,现在她侧过脸看着温柔的赵泠,眼前就浮现出恶魔向自己扑来的样子。
  昨晚赵泠绝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说自己肚子疼、后腰疼、手疼,他都这么关怀备至,可见这些疼都是他造成的,要不然他哪里会这般体贴关切?
  吴之筱暗暗瞥了他一眼,声音发颤道:“我唇角也疼,喉咙也疼……”
  “我看看。”赵泠捏住她脸颊,让她微微张口,往里看了看,说道:“不至于啊……”又皱了皱眉,道:“下次我当心些。”说着,手托着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问她道:“这样好些了吗?”
  好个鬼的好!
  看着赵泠毫无怨言地做着这些事,她彻底慌了:赵泠这个样子,明明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事后处处顺着她,好弥补他做的错事。
  旁的倒也罢了,唇角和喉咙是怎么回事?赵泠居然这么禽兽!
第99章 99 .你到底干了什么?
  吴之筱坐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命赵泠双手背到后面并端坐在她面前回话。
  她若一个兴师问罪的判官,铁面无情,杏眸圆瞪,厉声问道:“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从实招来,不得有假!”
  赵泠如她所言双手负于后,如实回话:“给你化解蝶粉褪。”
  “化解就化解,你正常一点,用平常的法子不行吗?非得要用……那么……凶残的手段吗?”
  吴之筱怀疑他借着化解之名,故意发泄他的其他特殊癖好和私欲,想要把她弄得遍体鳞伤才满足开心。
  虽然她身上没什么伤,更没有达到遍体鳞伤的程度,但话还是要诈的,万一诈出来别的惊吓呢!
  赵泠无奈问她:“我怎么凶残了?”
  要论凶残,昨晚凶残的是她吴之筱吧,生扑到赵泠怀里,张牙舞爪的,差点把赵泠给吃干抹净了。要不是赵泠定力超群,思虑周全,吴之筱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和他说话?早就躺在床上向他声声告饶了。
  吴之筱气哼哼道:“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别以为我昏过去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赵泠忽地俯身凑近她,吓得她哆嗦了一下。他盯着她那双暗含怨念和惊愕的双眸,问道:“我真的不清楚,你告诉我,好让我清楚清楚,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凶残的事了。”
  “那我问你,我唇角和喉咙是怎么疼的?”吴之筱理直气壮地瞪着他,道:“是不是你对我做了十分下流龌龊的事?!”
  赵泠回想了半天,摇摇头:“我对你做的事不算下流,更谈不上龌龊。”
  两人说话到此处,赵泠仍旧是手背到身后,规矩得很,但他的身体早已压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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