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首辅每晚把娇软美人亲哭——耳矜矜【完结】
时间:2024-07-03 23:08:21

  况且,尸体不是还没有寻到吗?或许,他的小郡主,还活着呢?
  顶着一双猩红的眼眸,他的声音似是那地狱里索命的阎王,冷酷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李义,将人押到汉江!”
  此刻的汉江,江水波涛汹涌,冷冽的天气寒风不住地吹着,江面雾气缭绕中,全是肃然之气,山雨欲来。
  这样湿冷的天,和小郡主坠入江水的那天,好像……
  裴寂瞧了眼骇浪惊涛的江水,在那澎湃汹涌中终于红了眼眶,这样冷的江水,这样骇人的浪涛,他的珠珠跌进去时,该是多么的仓皇害怕。
  芙蕖花一样美好的小姑娘,天生就该被爱意包围,她那么怕冷那么怕黑,那么娇气,当可怕的江水淹没口鼻,那到底是怎样的委屈!
  阴暗又湿冷的江堤,她一定哭的六神无主,可是,自己找不到她,找不到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眼底的雾气在汇拢,可是骤然转头,看向地上那发抖的女人时,却是深彻的阴狠,语调沉重到闻之者皆恐惧缩瑟:“封薇,她死前经受过的痛苦和绝望,你要千倍万倍的尝一尝。”
  封薇就站在那日魏云珠坠江的江堤旁,这声音,叫她差点心脏窒停,那些细小的汗毛,全部都毛骨悚然的竖起,她瞧了眼那惊涛怒浪,忽而猛的后退。
  求生意识叫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歇斯底里的喊着:“首辅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爱你!”眼泪,从她的眼底肆意流出,很快又被风干,迷失中是僵硬的疼痛,一切不可辨认。
  “为什么?”裴寂缓步而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将女人逼上了堤岸,他的眼眸红的似血,莫名散发着诡异的妖艳,声音滞诞又怪异:“因为你害死了小郡主。”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我爱你啊!”封薇也接近崩溃的嘶吼,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她想要活着!
  “封薇,今日你说什么都活不成了,不仅是你,本官要整个封家都陪葬。”
  明明是沉寂的语调,可就是字字都透着寒凉,从唇齿间细嚼慢咽的磨出来,带着一种杀戮的阴郁,足以穿透人心。
  然后,他微微侧头,示意李义。
  这便是动手的意思。
  果然,几个人高马大的金吾卫上前来,轻而易举的束缚住了女人。
  封薇这才意识到,无论如何,自己今日都难逃一死了,可是她仍然奋力挣扎着,但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在被丢进江水时,女人猩红着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紫袍男人,却是疯癫似的笑了,笑声阴森可怖,笑够了,才歇斯底里的大喊:“裴寂,你以为害死云安郡主的人是我吗?”
  “不对,是你害死了她!你才是这些事端真正的罪魁祸首,云安郡主恨我,可她更恨你!哈哈哈哈哈……唔……救命……救……唔……”
  彻底没有声音前,她就那样大咧咧的笑,笑的人头皮发麻,可裴寂,就那样冷眼瞧着她,看她不断挣扎,再到绝望席卷无能为力,永远的沉下那冰冷阴湿的汉江水底。
  终于,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裴寂呆愣的在江边望着,他眼神飘忽向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情绪比那起伏的江水更甚。
  一旁有人急急的跑过来禀告着什么,李义听后神色一凛,接着便是无尽的伤情,他抬头望向那紫袍男人寂寥的背影,莫名觉得可怜。
  他总说自己是不懂情爱的可怜虫,可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多情人总爱自讨苦吃,如今,他也成了那个可怜虫了,比自己这个不懂情爱的可怜虫,可怜更甚。
  裴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僵硬的转身,一双眼甚至有些涣散,声音第一次沾染上了害怕,微微发抖:“报吧。”
  他已经成了一个躯壳,行尸走肉,再不敢奢望小郡主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光采夺目,团花簇锦的活着。
  他错了,简直是错的彻彻底底,可是现在意识到,有用吗?
  没用了,彻底没用了,迟了……
第205章 郡主,微臣带你回家
  “大人,郡主寻到了。”
  李义说这句话时,悲痛万分,常年跟着首辅大人南征北战的铁血汉子,也泪湿了眼眶。
  寻到了,不过,是一具尸体。
  裴寂的脚步顿住了,全身血液倒流,好像连步子都跨不出来了,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极致的恐惧,恐惧到他不敢面对。
  心脏沉的厉害,简直疼的要命,窒塞的呼吸间,他身躯抖动如筛子,很久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没了……
  那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礁石泥沙冲撞的不成样子,皮肤全然腐烂,见之者,无不欷[叹息。
  只有,少女右脚腕上,带着小金锁的细链,被水泡过了,还是那样的亮泽。
  裴寂就只是静静的瞧着,好像眼眸中不带有一丝波澜,黑漆漆的眼框像是空洞,被抽干了精气神,良久,对着那凄惨至极的尸体,露出一道温柔至极的笑。
  他轻轻的,抓起小姑娘的手,让那干涸暗淡的皮肤触上自己的脸颊,不住的抚摸,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雾气,眼球猩红到,好像下一秒就会裂开缝隙,流出浓郁的血浆。
  “郡主,微臣带你回家。”
  男人轻柔的将少女抱起,脚步不稳得向前走去,那背影孤寂极了,竟然有种不堪一击之感。
  李义放下帘子时,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该如何劝劝首辅大人,索性就沉默了。
  而裴寂呢,他就那样,一直将魏云珠的尸体抱在怀里,怎么都不肯再放开,嘴里不住的低喃:“郡主,我们回家。”
  “别怕,不冷了,微臣来了。”他拼命抱紧怀中的人儿,想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度都度给她,那江水冰凉刺骨,跌进去,肯定冷极了。
  “郡主,你一定是生微臣的气了,所以才这样闹脾气,这么冷的天,你吃了那么多苦,生气也是应该的,别气了,微臣给你打,给你骂。”
  “微臣给你从江南带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儿,还有你最爱的桂花糕,这次下江南,微臣走过那些水碧山青,楼台亭阁,总想着我们成婚后,一定要带你来一次,看看这风光旖旎,你还没去过江南呢,不是吗?”
  “那里和长安不一样,长安的冬天太冷了,可江南什么时候都是春天,你一定喜欢呢。”
  “微臣错了,真知错了,别闹了好不好?”
  男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番,微微低眉,却只看到怀中的人儿再也不复从前的模样,只有一派干瘪枯萎之姿。
  真的,一点,一点都瞧不出从前的模样了。
  没有回应,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骤然间,裴寂眼中迸发出剧烈的波动,偏执到临近发狂,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变得崩溃。
  “珠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回宫,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逼你了,珠珠,你醒来!”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求你!”
  ……
  顺德元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在大周人心中留下了刻肌刻骨的伤痛,家国飘零,江山蹈危,子民履险,人人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初冬时节,长安城就已经冷的人瑟瑟发抖,很多人都目睹了,封家的女儿被首辅大人逼上了江堤。任凭那封薇跪在地上如何的苦苦哀求,泪水流干了,也丝毫无法撼动那冷漠的紫袍男人。
  最后,她被扔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腰间的那条铁链子,残忍又冰冷,吊着她缓慢的放进凉入彻骨的江水,瞬间,那江水接连不断沁入口鼻,强烈的灌进肺腑,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以及心肺被呛的炸裂感,蚕食着封薇,叫她在黑暗中只余下恐惧。
  她没有任何时候,如此渴望死亡,渴望快些结束这非人的折磨,可是有个魔鬼,他不愿轻易放过自己,每当她在水里窒息到快要晕厥,那铁链便“次啦”一声,连带着她沉重的躯体,就被拽了上来。
  临死前,她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番来复去,被一根铁链不断的拉扯,死亡与生还,绝望与希望,就这样长此以往,久久不停息。
  到最后,她的意志力彻底崩盘,停止挣扎后,伴随着四周冰冷的江水,在无尽的黑暗中,她内心只余一个想法,早点死吧,尽早解脱出来,便不会如此痛苦了。
  临被抛下去的疯癫狂笑,还有在江水里不断挣扎的呼救声,那痛苦又凄惨的嘶喊,一声声的叫人头皮发麻,那样的无助,引听过的路人皆动起恻隐之心。
  可是,没人来救她,也没人敢来救她。
  封薇的尸首,是在三日后被寻到的,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骇人的不得了,被泡的面目全非,神情痛苦又狰狞。
  也是,那样的死法,怎么会瞑目呢?
  索性,很长一段时间,汉江边都静悄悄的,没人敢再轻易去那堤岸边,据在此行过夜路的人所讲,晚上,这汉江水里就有凄惨的女人哭声、嚎叫声,混为一谈,恐怖至极。
  可裴寂呢,整整十日,他就把自己关在密室里,密室中置了冰床,那上面躺着的,正是魏云珠。
  不办丧事,不设灵堂,只是将她心爱的小姑娘私藏起来,日日夜夜观赏,不眠不休。
  裴寂最知晓,小姑娘爱美,所以给她换上了华丽的衣裙,今日甚至取了魏云珠平日里最爱用的胭脂水粉过来,仔仔细细的替她描眉画眼。
  描眉画眼?简直是胡闹。
  那冰床之上的尸首,损坏太过严重,经过修整,也才有了一具骷髅般的模样。
  毫无生气的枯槁面颊,脂粉敷上去,是一种骇人的惨白,配着鲜艳的口脂,便是厉鬼般的诡异。
  可裴寂却看的温柔极了,眸中闪烁着的,是无限的眷恋,仿佛在看稀世的珍宝,甚至他还按住少女的两个唇角,往上推了推,柔声细语:“珠珠,对我笑笑吧。”
  “求你……”他仿佛患上了癔症疯病,陷入那诡诞的气氛,久久不可自拔。
  可是身子都僵了,如何笑的出来?
  她不会再笑了,穷尽一生,他也换不回少女那灿若星河鹭起的笑颜了。
第206章 他的小姑娘,死了!
  裴寂喝了些酒,整个人都一副迷离执拗的模样,他在冰床上躺了会儿,将少女抱在怀里,疯子似的喃喃:“珠珠,对不起,竟然叫你睡如此冷的床榻,明明你平日里那么怕冷。”
  沉寂,死一般的沉默,他被永远困在了顺德元年的冬日。
  裴寂眼眸中有了丝波动,瞧着少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那温柔的笑意越来越僵,微蓝的冷光打在睫毛上,留下一片阴影,是快要凝结成冰的寒霜。
  他一动不动,内心只余一片死水。
  头七已过,十日了,裴寂都不肯给魏云珠下葬。
  只是命人将和她有关的物件,全部收进了密室,锁住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整个长安城,一片哗然,没人敢再提及云安郡主的名讳,因为,违令者,死。
  到第十一日的时候,裴寂终于踏出了密室,好像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那一切的一切,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
  朝中不太平,裴寂以雷霆手段惩处了封家,南边有官员不服,带头挑起了一场朝堂动荡。
  可裴寂此番却心狠的厉害,不过短短几日,便再度平息了南方的局面,杀鸡儆猴斩杀了几名猖狂的副将,甚至对名声赫赫的定远大将军都毫不手软,一时之间,满朝官员无人敢再多言半句。
  实在是,自从云安郡主走后,首辅大人的性情更残暴了,喜怒无常,可谓杀人不眨眼。
  今日天色刚刚泛起熹光之时,他便带着一众金吾卫闯进了封家,以操练私兵,意欲造反的罪名,血洗了封家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一口人,无一活口,可谓惨绝人寰。
  这样上朝搞事,下朝杀人的情况,持续将近一个月,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无一不小心翼翼,自顾不暇的保命。
  裴寂已经在内阁衙门不眠不休好几日了,他满是沉郁的眼眸中是脆弱的血色,却仍是不肯放下手边的政务。
  李义瞧着是心急如焚,踌躇很久,才“噗通”跪下:“大人,咱们就回府上歇一晚吧,这样下去,您身子会受不住的!”
  上头的男人却连头抬也没抬,李义暗自叹了口气,算是豁出去了:“大人,就算小的求您了,您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小的给您磕头!”
  “起来。”一道低哑的声音传来,是首辅大人。
  李义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爬起来,张罗回府的事。
  天色已经接近昏暗了,因为是冬日,路上的宫灯早早就亮起了,裴寂抬头望向东边,忽而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了。
  内阁衙门的东边,是云安殿,日出东方,从前他每每从内阁遥望向东边,都觉得那是他此生唯一的希望。
  可是,日头大抵再也不会从东边升起了。
  马车是在永安巷外宅门前停下的,裴寂下意识站在那棵槐树下候了片刻,脚步一顿,也骤然间想起,那个手提一盏昏黄的风灯,在夕阳陷落的温柔黄昏下,等着自己的乖巧小姑娘,再也不会来了。
  她躺在寒冷的冰床上,不再生动。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男人的眼角滑落,他脚步动荡,昔日的威风全无。
  空荡荡的屋子,到处都是小郡主待过的痕迹,可是人呢?什么都在,就是人没了……
  矮案上放着一包桂花糕,从前,裴寂日日下朝都会在路过宝凝斋时,给小姑娘带上一包新制的桂花糕。
  前些时日他不在,走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李义一定不能把每日的桂花糕给忘了,这包是她临上山那日留下的吧。
  男人的手,轻轻摸上了那油纸,久久未动,仿佛,那油纸上还存有小郡主指尖留下的余温,拼命的,想要感受属于她的温度。
  轻轻揭开,六块,只剩下两块了,裴寂哑然失笑,小馋猫……
  可笑意僵硬在嘴角,巨大的落寞席卷而来,他拿起桂花糕的指节,有些微微颤抖,缓缓地,僵硬无比的送到自己嘴边。
  桂花糕已经不好了,放了大半个月,除了甜腻,吃着一股落油的味道,可是真的好甜,甜到他眼睛发酸。
  从前,他总是觉得糕点这种东西,太过甜腻,小时候总想吃是因为吃不着,瞧着其他小孩吃的香甜,他也总想着,等自己混出个名堂了,一定要天天吃。
  后来他真的混出名堂了,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爱食甜,或许是天生贱命吧。
  嘴里的滋味明明是甜的,可裴寂却越尝越苦涩,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用最决绝的方式,彻彻底底抽离了自己的掌控。
  不留一丝情面,决绝到,用生命换回自由,给予他剜心挖肺的致命一击。
  这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痛到无法忍受,一呼一吸间,带着肺部的抽痛感,历久弥新,这种撕裂的感受,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他看不到未来,无法想象,没有小郡主的每一天,该如何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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