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几何笙歌盼良人归——李漾溪【完结】
时间:2024-07-08 17:17:55

  “好,你也保重身体切记万事不可冲动,不可马虎。”赵渠见赵容七进了马车。便吩咐白锦四人前后护好。
  “爹,娘,你们进府罢。外头风寒露重,当心寒气侵体。”赵容七催道。
  “好,白锦,走罢,切莫误了时辰。”赵渠伸手示意白锦驾车离开。
  赵容七探出半身,看着赵渠夫妇的身影模糊在视线中便坐在马车中,受了点凉风,她咳了两下,坐在旁侧的黄凝已将满茶的杯盏送到手上,她接过茶盏,一口气喝完,觉得全身都日暖和了许多。
  赵渠见马车渐行渐远,忽见写车驶去的街巷中有一人影闪过,再一眨眼,人便设了踪影,赵渠陷入沉思……
  三人会合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北出发,赵容七这路上都坐在马车上,他们领了一队人马,走的是官道,楚臣尊把马交,乘黄都带上了,每日都给赵容七驱毒疗伤,赵容七心想:如此也好,此去行程近一月时间,也可将余毒清一些。
  这一路上,他们经过廊坊,路过津门、又跨静海,安德,绕过泰山,直达滁州。在滁州阳山县,楚臣尊便吩咐在此停留。
  “能行吗你。”楚臣尊见两人已换好便衣,将细软扔给陆南铎,他又将赵容七的细软夺过来扔给陆南铎。
  “殿下放心,还要多谢殿下的侍医为微臣近心近力。”赵容七回礼道。
  “嗯。”楚臣尊挑了挑眉,看着一旁无奈的陆南铎,“本王让白泽佯装遇袭受阻,在阳山县停留几日,然后让他们稍后再到,我们三人须一日之内到达江苏省金陵城的乡试考点锦溪镇。”
  “是。”
  “还有,踏入江苏省后,在白泽到来之前,本王是越南侯义子赵世子,陆公子是肃王楚臣尊,你是陆逵之子陆南铎,明白?”楚臣尊故作玄虚,“倒时,可别说漏了嘴。”
  “这,怎可冒犯……”陆南铎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第六十四章
  “怎么,是嫌本王爵位太低?”楚臣尊突然抬眼看向陆南铎,陆南铎浑身一颤,屈膝道:“微臣不敢。”
  “嗯,如此便好。”楚臣尊转身,“走罢。”
  三个人为避人耳目,悄悄租了马,直奔金陵城,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整天,在闭城之前还是没有进城,三人准备在城外的树林里将就一夜。
  陆南铎把马拴好,喂马进食,楚臣尊捡了些干柴点火,赵容七坐在离他们稍远的大桐树后面,见两入正忙,她退下上衣,着急忙慌上了药,穿上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等赵容七走到火堆旁时,楚臣尊瞟了一眼正在喂马的陆南铎,开口道:“换过药了?”
  赵容七虽然已经习惯了楚臣尊的突然发问,但没由来地心里还是慌了一下,“是,伤口快好了。”
  “怎么换个药躲那么远?本王又不会吃人。”楚臣尊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焰,深邃的眼眸中也倒映出金红的火,在赵容七的眼中,楚臣尊低头问话的威慑力很大,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无法判断他的喜怒哀乐,让人很是头大。
  “微臣卑贱之身不足入殿下贵眼。”赵容七也低下头,这是官场上逢场作戏的话,她很是讨厌这样的套话,如今却不得不整日挂在嘴边。
  “你这个御赐的军器库左都尉到江苏起码得三个月,这军器库交给谁?”
  “自然是右都尉张嗣元。”
  “张嗣元?是你父亲的亲信?”
  “是的,此人跟着父亲已有些年数了。”
  “张嗣元年岁虽长你些,但还未至不惑之年,如此盛年能跟着令尊这个保守党已是怪事,竟还能委屈做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小子的手下。真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赵容七不再接话,思索着楚臣尊的话,他的话在理,父亲本是保守党,说实话就是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中明哲保身,党中尽是一些无权无财和闲散官,只有军器库一个朝廷之重,但是官职不高。这是因为先帝时期曾出现过叛臣借军器库高权造反,后便废除军器库高等官职,以防出事。而且,张嗣元这个人干劲很大,不像保守党其他人那般要么清廉从事,要么自扫门前雪,要么闲散度日。父亲曾多次提醒自己要厚待张嗣元,总觉得张嗣元跟了他是吃亏。她觉得张嗣元这个很老实忠诚,整日埋头苦干,便也觉得是常情,如今她听了楚臣尊的话,确实回去以后得多多善待张嗣元。
  “那此行之后,臣定当多多善待张都尉。”
  楚臣尊“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本是想提醒张嗣元这个人心思不纯,没想到赵容七想了半天在反省自己。这赵容七看着机敏,怎会如此愚钝,竟还觉得他有一些憨厚可爱,想到此,他不禁笑了出来。
  “殿下笑什么?”赵容七尴尬得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从前看你,觉得你是榆木疙瘩,如今看你,竟是憨厚可爱。”楚臣尊拿着一根细小的木棍边说边轻轻地敲着地面。赵容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容七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意,心中犯嘀咕:这肃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估摸着也有一年了,本以为对这个肃王殿下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如今看来,还不甚了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肃王看着纨绔不堪,年纪轻轻,但是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
  “殿下,咱们明日晨昏进城吗?”陆南铎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晃悠着走来。
  “嗯,”楚臣尊添了几根干柴,“明日我们先去调查屠一国那里,?劳烦陆公子跟着本王,赵容七去金陵城的衙门,不能走正门。本王要知道屠津友的死因以及具体情况。”
  “是”
第六十五章
  紫都皇城大理寺内
  这一夜静得可以听见雪落在瓦片上的声音,紫都的后半夜已是白雪皑皑,银妆素裹。虽是黑夜,厚厚的雪让整片夜空白得发亮,可以看清角落里的杂草丛生,可以看清街上店铺有几家,可以看清店铺门框上的对联,却看不清门内有几人,人心里在想什么。
  安未销看着那日护送赵渠夫妇的护卫的尸检结果,还有几根银针暗器,他将那七日所有涉事的大小员问了个遍,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也派人打听了,江湖上善长使用暗器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银针这种不易辨认,小巧便于携带隐藏的暗器,虽然使用难度高,但用的人杂而多,他将这些奏禀陛下,陛下只朱批四字“酌情审办”。按他自己的性子,这件事定要查明,既然陛下并未说清,那他就发一查到底。
  ……
  楚、赵、陆三人点着火堆、靠在一起睡着了,江苏虽未下雪但西北风吹得耳朵要掉了。好在三人内力深厚,足以抵抗这寒冷的风。
  三人奔波了一天,虽然很累,但也只是浅浅入睡。此时,一阵阴风袭来,三人都头脑瞬间警剔,但并未睁眼,直到远处传来OO@@的匆忙的脚步声,三人先后睁开眼来,手按佩剑,作防备状盯着传出声音的那边。
  眼见一个人影么跌跌撞撞跑过来,那人兴许是看见了他们,挥手似在压低声音怕人听到:“救,救命,救……救我……”
  三人对视一眼,楚臣尊压低声音对陆南铎道:“给本王看好他,本王去看一下。”
  “是,殿下小心。”
  楚臣尊一边瞧着那人后方是否有人,一边靠近那人,“大人,救,救命。”
  楚臣尊定睛一瞧,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形瘦弱,是个近四十岁的男子。“敢问兄台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大人,后面有人追着杀我,求大人开恩,救,救我一命。”此男子见楚臣尊盯着后方有些迟疑,然而楚臣尊也确实怕这是陷阱,又听那人哭道:“那些人抢我妻女不够,还要灭口,求大人救,救我。”
  楚臣尊将人扶起来,见赵,陆两人匆忙跑来,用手指作噤声状,“嘘,有人。”
  话音刚落,前方出现六个蒙着面的人,握剑虎视眈耽地盯着楚、赵四人,领头的两人对了一眼,其中一人一挥手,六人便围攻而上。
  楚臣尊还未拔出剑,一个黑衣人便已经跃至眼前,楚臣尊用剑鞘挡了一下,那黑衣人也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楚臣尊拔剑的机会。余下五人便揪着陆、赵不放,七人纠缠在一起,赵,陆合力拖住五人,护着逃命的男子。
  忽然,两个黑衣人奔向男子,提剑劈去,赵容七已是追赶不及,左手摸着腰间的银针,一念之间,她忽觉银针不妥,掏出两枚梅花镖,夹着内力,两枚梅花镖雷电般飞出去,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楚臣尊这边实在被纠缠地不行,这黑衣人武功极高,这人一连使出几百个连环招,楚臣尊先开始用剑招接发现极其消耗体力,后来只能躲了。赵容七使出飞镖后,楚臣尊笑了一下,他变守为攻,那人躲闪不及,退出一丈远,楚臣尊掏出匕首发力掷去,那人躲了一下,得意之间,只听后面“啊”的一声,又一黑衣人倒地,等他再回头,颈间一凉,渐渐没了知觉。
  余下的两人见来的弟兄死了四个,心里早已抗不住,再加上他们心知肚明对方武功高强,欲逃,却被拦下,两人见状,自刎倒地。
  三人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视了一眼,走向那男子。
第六十六章
  “这位兄台无事罢?“陆南铎走到那男人面前问道。
  “谢各位大人救命之恩。”这男人行了个跪拜大礼,伏在地上哽咽起来,他被人追杀至这里,又被人救下,仿佛一下子经历了地狱和天上这种生死考验。
  楚臣尊迈着沉重的步于走过来,对陆赵两人道:“劳烦二位将那边清理一下。”
  两人明白了楚臣尊的意思,向那些倒地的尸体走去。
  “兄台是哪哩人?强抢妻女为向何不向当地衙门申报?”楚臣尊扶起男子。
  “鄙人张忠,替金陵城一大户人家作事,因一件事未做好。那家老爷本就企图霸占我妻女,借此由头将我撵出来,强留我妻女在府里。我怎会放任恶人欺我妻女,我便去衙门告状,哪知他们官官相护,我连衙门门槛都没踏进去,他们就把我哄走。甚至他们为避免再生事端,想杀我灭口……”张忠痛心疾首地哭喊,达几日受得委屈与不公全都发泄哭喊出来。他如今被救,倒也并非指望这三位武动高强的大人再帮他,他只是找十个人哭诉出人心底的压抑罢了。
  而赵容七,陆南铎将梅花镖、匕首擦拭装好,将尸体抬到一旁的灌木后边,听着张忠的自述,心中也是一片酸楚。
  “不如兄台与我们同行我与赵见,陆兄二人去金陵城办些事,路上可照应兄台一些。”楚臣尊接过赵容七递来的匕首,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
  “殿……”陆南铎本想阻止,他们用私服调查的时间本就没有几天,哪有时间管别人的事。他刚一开口就发现外人还在,差点泄露了楚臣尊的身份。
  好在赵容七反应过来,截了陆南锋的话,“楚兄,我觉得可行。我们兄弟三人本就看不惯那些官僚作派。”
  “不敢,不敢。”张忠一口回绝了,“怎敢给各位大人添麻烦,小人得罪的是有头有脸的权势之人,各位英雄还是保重贵体罢,”
  “兄台说哪里话,这种事让我等遇到怎能袖手旁观,兄台若不应,我等便坐此不走了。”赵容七拉着张忠义愤填膺道。
  楚臣尊眼瞧着赵容七,已经忘了自己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他总能在赵容七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常见得不能再常见,但在赵容七身上就像光一样,照着他。
  陆南铎是被惊呆了,这是赵容七?他发现赵容七离开紫都了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都有点陌生了。
  “这----”张忠怔怔地看向楚,陆二人。
  “无妨,兄台,跟我们走罢。”楚臣尊如今笑起来让他那清冷不羁的俊颜上染上了黎明时刻初升的阳光,越发显得温良从容。
  陆南铎又被惊呆了,这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肃王殿下?怎么这肃王出了紫都跟赵容七一样.解放本性了?
  “是啊,兄台,您就跟我们同行罢。”陆南铎也学楚,赵二人,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自然不愿意管别人的事,出行之前,陛下特意嘱咐他看着他俩,他原觉得陛下多虑了,如今看来,是他草率了,他高估了这两个小祖宗,而且这两人一个肃王爷,一个世子,他打不得,骂不得也说不得。只能妥协了,大不了,回去挨顿板子,受顿白眼呗!
  “谢过各位恩人”。
  ……
  江苏金陵城锦溪镇
  总督府府衙内,刘台是中央派来的主考官,此人在京为大学士,学问较高,但为人懦弱不堪,是个名副其实的“墙头草”。其他都是地方考官,分别是江苏省中州长史曲解,江苏省通判吴天一,江苏省按察司经历楚原。四人在府衙正厅站着,生着,来回走着。
  “朝廷派肃王殿下,世子,还有陆骁卫来查,只怕你我头上乌纱帽带不长喽。”此话是曲解说的,此人宽脸浓眉,肥油的脸把他的眼都快挤没了,留着长短不齐的胡渣,厚厚的嘴唇说着“无所谓”的话。
第六十七章
  “那又怎样?”吴天一听了这话,尽是不屑,他力狭长的眼扫了一下曲解,曲解便浑身不自在。吴天一本就瘦如候般,他站在圆椅前,更显他身形瘦削,拉长了脸,瞥着薄唇道:“这肃王殿下虽是皇党,根本无心政事倒是喜欢女色,也喜欢喝酒,听说最近太皇太后和太后正为这位小祖宗的婚事操心呢!“
  “你是如何得来的消息?刘学士,这是真的?”曲解“天真”地问刘台。
  刘台咕哝了半天,也没个声儿。他是个学士,素日和这位肃王殿下不熟,再加上他老眼昏花,怕是让他认他也认不出来。他平日只呆在典籍司修文学,编著作,对这些花事根本不上心,他哪知道?
  “别为难刘学士,学士大人根本不知道,我还不了解咱们学士大人?“吴天一瞅了一眼刘台,他这种地方官比起刘台这种正一品大学土本是云泥之别,但由刘台太没骨气,连被他们几个芝麻小官欺负也不敢反抗,以至于很多人瞧不起他。“我在皇宫认了个‘干儿子’,这小子还算懂事,挺听话的。”
  “你这‘干儿子’是在宫里干……?”曲解话未问完,外面传来声音。
  “总督大人到,肃静。”
  四人一听忙起身相迎。
  “臣等恭迎总督大人。”
  “嗯,平身罢。”此人身着一身东色青云官服,腰间的羊脂玉佩随着走动也大摇大摆的,一双黑色长靴厚重的踩在地上。岩若海坐在主椅上,一双圆眼扫视了四下,端起茶杯,玉板指与瓷杯发出碰撞声,很是刺耳。
  四个人未动身。
  岩若海瞥了四人一眼,咬紧牙,奋力将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啪”的一声,四人连个忙叩头,“大人息怒。”
  “息怒?”岩若海的眼本就是圆的,一瞪大,眼珠子似要迸出来,令人恐吓。“一群不知死活的吸血鬼。一看到银子,就把脑子吃了么?如今,闹到今天这地步,还得本督替你们擦屁股。”
  刘台本就胆小,他光是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就能想象得到岩若海怒目圆睁的脸,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自己的头,根本抬不起来,更别说上前劝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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