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赵容七无奈的看着黄凝,走到慕容身边,说着:“儿姐,没事,是黄凝来找我。”
“啊?”慕容有些没有睡醒,迷糊道。
“殿下,你快,你快回府,府上有人要杀侯爷。”黄凝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了,直接喘着气呼道。
“什么?”赵容七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随即慌乱起来。
慕容听了瞬间清醒,连忙下床,点了蜡烛,才看清屋内的情形:赵容七一脸的纠结,黄凝一脸的紧张。
赵容七握着拳头,心一横,转身正要对慕容说,慕容却猜中了她的心思,会心一笑说道:“去吧,我支持你,按着你的心来。”
赵容七感激地看了一眼慕容,点了点头,走的时候,对黄凝说:“黄凝,你在此处护着儿姐,在我回来之前,不准离开儿姐半步。”
说完,赵容七带着佩剑,跃出窗户,消失在月色之中。
赵容七狂奔在黑夜里,朝着赵府倾尽一切力气奔跑,她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想着赵渠、陶堇铭和赵灵笑的安危。
几个转角之下,赵容七没有走正门,直接翻墙跑向赵渠的住处,院子里果然是几个人交缠在一起打斗着,看清楚赵渠、白锦的位置,赵容七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赵容七抽出长剑,刺客来不及去看来人,就被赵容七直刺心脏,喷血而亡。赵渠看见熟悉的背影,他激动了一下,竟然出了神,倒是让后面的刺客抓住了空子,那刺客露出凶相,直逼赵渠而去。
赵容七惊呼:“父亲,后面。”
赵渠立刻反应过来,侧身去躲,而赵容七看准时机,一个跃步,挑开刺客的剑,那刺客再次提剑而来,赵容七转身,接着俯身挥拳直击刺客腰部,刺客吃痛,赵容七侧身平踢,将刺客踢向右边举剑而来的刺客,直接撞到了自己人的剑上。
那刺客慌神,没有想到自己刺死了自己人,他恼羞成怒地拔出剑,还没有站起身,赵容七一个飞剑过去,他直接倒地不起。
还未去拿起剑,刺客们再次攻击,赵容七倒也不怕,赤手空拳也打死几个,这时,白锦趁着间隙,将剑朝着赵容七的方向扔去:“殿下,接剑。”
赵容七看准时机,一个飞扑,接过剑,直接反刺,一个刺客倒地。
“啊”,一个轻呼,赵容七扭头看去,是白锦受了伤,奈何赵容七抽不身,正纠缠期间,白锦再次惊呼一声,赵容七怒了,往左虚晃身影,周围的刺客果然上当,趁着他们的剑往左偏去,赵容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剑扫杀,一剑封喉,反向再次扫去,刺客应声倒下去。
这边白锦受伤,抵不住几个刺客的围攻,眼见一个刺客打掉自己的长剑,坚持不了很长时间,被一脚踢在地上,躲闪不及,想着就交代在这把剑上了。
“锵”地一声,是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后而来“啊”地一声,白锦睁开眼,见一个蓝衣少年挡在自己身前,手里的长剑剑尖滴着血,其前方一个刺客吐血而亡。
然后,那个蓝衣少年二话不说,冲上去跟那帮人纠缠打斗起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赵容七急忙往白锦处走来,扶起白锦,将掉落的剑塞给白锦,又跑到赵渠那里。
剩下的刺客就是武功比较高的,赵容七与赵渠消耗了极多的体力,忽然,这些刺客跟约定好了似的,转身就要逃离这里。
赵容七哪里会放过他们,正要提剑追上去,赵渠一把拉住赵容七,摇了摇头,赵容七看了一眼刺客逃走的方向,不甘心的转身,两人看着满院的狼藉,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
赵容七忽然问赵渠:“对了,母亲跟笑笑呢?”
赵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她们有蓝浅她们护着,没事。”
赵容七见赵渠脸色苍白,手捂着胸口喘气,想伸手去扶,又放下手,说道:“你不然去坐着歇会儿。”
“好。”
三人走向里屋。
见屋门打开,里面的人瞬间警惕起来,等人走进来,才看清是赵渠跟赵容七。
陶堇铭有些缓不过来神,眼眶红着走出来,见三个人满身是血,更加急切问道:“可有受伤?怎么满身是……”
顾及着还有赵灵笑在一旁,那个“血”字没有说出来。
赵容七也见到赵灵笑被蓝浅紧紧的捂住眼睛和耳朵,连忙将剑放进剑鞘,放在一旁,又把沾了血的外套脱下,擦了擦手,扔到门外。
赵容七说道:“母亲,没事,我跟父亲没有受伤,倒是白锦受了伤,青茗,你快去找点药,给白锦敷上。”
“好,”青茗答应道,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哥哥,”赵灵笑见赵容七回来了,一下扑到赵容七怀里,赵容七抱住赵灵笑,将下巴抵在赵灵笑绒绒的小脑袋上,只听赵灵笑略带埋怨的哭腔道:“哥哥,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笑笑了,笑笑这几天都很乖,没有惹爹爹和娘亲生气。”
赵容七听着怀里小人儿软软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鼻腔有些酸,哑着喉咙说道:“哥哥没有不要笑笑,哥哥只是出去放了放风,这不回来了嘛,以后,哥哥都不走了,哥哥看着笑笑长大。”
一旁的陶堇铭趴在赵渠怀里轻声抽泣起来,赵渠也抚着陶堇铭的背,只觉得喉咙发哑。
赵灵笑到底还是小孩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赵容七抱着赵灵笑,想把她交给蓝浅,可赵灵笑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手,陶堇铭笑道:“笑笑想你想的紧了,不如,今天晚上就让笑笑跟着哥哥睡吧。”
赵容七点了点头,抱着赵灵笑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渠和陶堇铭对视一眼,相拥而泣,什么都不重要了,虽然他们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行动胜过言语千万,一家人的心意就是不用明说也能明白。
后来,赵渠跟赵容七商量这事必须交给官府,让大理寺去查,赵容七同意,毕竟事关重大。
赵容七看了白锦,白锦伤的不是很重,需要修养几日便可。
下了朝,赵容七正盘算着买什么去看望慕容,她让黄凝暂时替自己陪着慕容,现在,慕容是特殊时期,不能不小心。
“哎呦,侯爷。许多天不见令郎了,令郎这几日一直称病报假,可不是被军器库的事给难住的说辞罢?”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赵渠跟赵容七一前一后走着,忽然听后面有人说话,两人扭头,是吏部尚书王大成,此人一脸油嘴滑舌之相,素来与赵渠不和,没有过节,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谄媚于相党陆逵而已。
赵容七知道赵渠是保守党,一直在朝中明哲保身,不想与这种人多费口舌,准备转身就走,哪知赵渠开口回怼:“我儿深得陛下信任,自是竭尽全力守护军器库。倒是不如王尚书的儿子那般随性洒脱,可以随时出入风花雪月之地,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儿。”
赵容七看着王大成极难看的脸色,心里一阵痛快。
“哼,当真是父子情深,再深也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利益群体,也不过是子仗父功。”王大成见赵渠直接挑明了话,也明了挑衅。
赵渠哈哈大笑,似乎不以为然,反驳:“听说最近令郎因为看上了一青楼女子,想要纳其为妾,结果令正气得大病一场,这倒是提醒本侯,改日让拙荆去看望令正,顺便交流一下育子心得,我家阿七便没有令郎如此费心,也不过是陛下多信任了一些,身上的官职多了一些,可不如令郎一身轻。”
“你……”王大成气人不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愤愤离去。
赵渠轻蔑地看了一眼王大成,对一旁还在发呆的赵容七说道:“你可看到了?没有好口才就少说话,不然得罪人还伤身。”
“是。”
……
桐城
楚臣尊一身花青蟒袍,袍上缀着银色祥云,衬着他陌上如玉般俊秀的容颜。腰间一个象牙玉的腰带紧紧缠在腰上,给身材颀长的他添了几分弱柳扶风。楚臣尊的肩似山伟岸,让人看出来许多安全感,剑眉星目,一双丹凤眼时不时滴流转着,让人猜不出心思。墨发披在坚挺的后背,头戴一顶紫金冠,更衬得他尊贵不可逾越。
楚臣尊的手白皙修长,长指夹着一页纸翻着,精明有神的眼睛也随着书页移动,手指虽然跟玉雕似的,但是也能明显看出手心的老茧,更显得手温暖有力。
“殿下,知府大人来见。”翻羽行礼。
“嗯,请进来。”楚臣尊阖上册子,闭了闭眼,捏了捏眉心。
“臣参见殿下。”李君羡行礼。
“李大人请起。”楚臣尊起身,看着李君羡说道。
“殿下,这是这几年来桐城的账簿记录和军政记录,望殿下纠看。”李君羡命手下的人抱着一大摞簿子上前来,放在楚臣尊的书桌上。
“嗯,”楚臣尊手放在簿子上摩挲了几下,又开口问:“萧靖呢?”
“萧将军与将士们正在营里取乐,将军为人宽厚,与桐城的将士们打成一团。”李君羡说着脸上便露出欣慰之情。
“甚好,萧靖此人在用兵上是精通活用,在与人相处上确是憨厚近人,倒是很适合军营里的情意。”楚臣尊心里也打量着如何磨炼萧靖。
“是,”李君羡应和道。
“好了,李知府先下去罢,有事本王再传唤你。”楚臣尊负手而立。
“是,臣告退。”说着,李君羡带着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楚臣尊坐了下来,继续翻阅方才没有看完的公文,看完之后,阖上放在一旁阅过的一摞公文上。
随后,楚臣尊拿出一本净白册子,摊开,翻羽见状,连忙上前磨墨。
楚臣尊翻开桐城的第一本账簿,再翻开军政录,两本结合着仔细看起来。眉头紧皱,眸子微眯,一边看一边记录,楚臣尊的字迹确实好看,也很有辨识度,苍劲有力,又如游龙般灵活,看起来让人心潮澎湃。
翻羽在一旁看着,也是担忧,楚臣尊时不时“啧”的一声,又不时叹气,又扶额皱眉,翻羽也是看得忧心忡忡。
烛阴他们端进来的茶与点心,楚臣尊一点也没有动,一个上午了,一口茶也没有喝,早饭也没有吃多少。自从紫都来桐城以来,日夜兼程,翻羽一群人眼瞧着楚臣尊瘦削了不少,眼睛下面常常挂着乌青,整日皱着个眉头。
烛阴几人急也没有办法,自家殿下不喜欢在办公的时候被人打扰,他们只能加快速度为楚臣尊办事,让楚臣尊担心的时间短一点。
“殿下,午饭准备好了,”穷奇试探着开口,他看见楚臣尊面前一堆堆的簿子,看着楚臣尊低着头沉迷在其中,他就知道午饭应该是不会动了。
楚臣尊没有答话,一旁的勾陈看不下去了,“殿下,您该吃饭了。”
“嗯。”
勾陈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看了一眼烛阴与翻羽,两人眼神示意:兄弟,上。
勾陈素来大胆,大着胆子若无其事地喊了一声:“世子殿下?”
果然,楚臣尊抬头去瞧,三人绷着嘴憋笑。楚臣尊只知道他正看得认真,有人喊了声赵容七的名谓,连忙抬头看去,却没有瞧见赵容七的人影,看着一旁憋笑的三人,他一脸铁青地看着他们,“你们三个胆子大了是吧?敢骗本王。”
“我们,”勾陈本来底气十足,但看到楚臣尊时,他立马软了语气,“我们没有骗殿下,是,是殿下自己心里挂念,所以,所以……”
楚臣尊看着“作死”的勾陈,眼神似乎能射出刀子。
一旁的烛阴和翻羽见勾陈如此“作死”,他们不能坐以待毙,袖手旁观,上前说:“殿下,我们哪敢骗您,这都是勾陈一个人的主意,跟我们没关。”
勾陈看着两人“卸磨杀驴”的死样子,眼神已经可以射出刀子了。
勾陈眼见楚臣尊要吞了自己似的,心一横,说道:“殿下,您若不吃饭,我就,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太师。”
楚臣尊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勾陈,勾陈见无用,又道:“还告诉世子殿下,让世子殿下知道……”
“闭嘴,”楚臣尊心虚了,他的一世英名才不能被毁。
楚臣尊妥协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的那一刻,顿时觉得饿了。也不知是方才勾陈提到赵容七的缘故,他心里觉得舒畅了许多。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甚是挂念赵容七,虽说留下了曲即揽、白泽和乘黄,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写信问候,怕被人截了去,最多还有两个月,他就可以回去了,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赵容七了。
楚臣尊从前对于赵容七的心意就无半分遮掩,如今也是,他与赵容七分开一个月以来,很是想念。如此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爱上这个不折不屈、坚强不息的女孩儿了。
想通了这一点,楚臣尊眼角含笑,午饭吃了不少。
一旁的烛阴和翻羽看呆了,勾陈这是误打误撞,殿下还越吃越开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紫都
赵容七住进府里,她接过那道圣旨,赵渠执意要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赵渠摊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冷笑。
果真是假圣旨,连仿真都懒得做,可见那幕后之人有多心急,是假传明德皇帝的圣旨。而那个时候,明德皇帝才刚刚登基,才让小人钻了空子。
赵容七摊开圣旨,又拿出自己以前搜索到的线索,在脑子里过滤着这些信息。
当年,爹爹刚刚收复桐城,镇国大将军纸上又加封为靖南王,驻守桐城,而东凌国为战败方,献上东凌太后的侄女――明歌,也就是娘亲嫁给爹爹。
之后的事,便是生下哥哥们和自己,然后全族被人杀害。
赵渠当时只是一个小官,的确撼动不了一个敌国的侯爷。等等,一个小官跟怎么会跟西楚的王爷有过节,爹爹当时再怎么显赫,也是皇党和相党极力想要拉拢的人,后来,爹爹加入皇党,会不会是陆逵心生怨恨……?
赵容七头痛,怎么也想不清楚,烧了自己写写画画的纸,将东西收好,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如等到大哥、二哥回来一起商量。
“殿下,”白锦走路有些吃力,额头冒着细汗。
赵容七往白锦方向走去,“怎么了?”
“肃王府的曲即揽大人请您过去一趟。”白锦内力不错,可因为受了伤,呼吸之间有些不均匀。
赵容七自然听了出来,说道:“白锦,你先在家歇息,让她们三个陪我去就行。”
“好。”
赵容七走了出去,临走时,转身对白锦说道:“记得跟父亲、母亲说一下我的去处,免得他们担心。”
“好,”白锦看着赵容七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赵容七带着蓝浅、黄凝和青茗四个人去了肃王府。
曲即揽见赵容七急匆匆赶来,连忙带着她进了屋内。
“曲即揽,那些刺客可有什么进展?”赵容七很期待,因为她心中疑惑很多。
曲即揽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白泽,白泽走上前,行礼道:“殿下,这些刺客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