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刚入群,有人热情招呼:温老师,我是秦让朋友许津南。
她打好字,发出去:许先生好,你们有什么私教上的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咨询。
里边有男有女。
话匣子一打开,纷纷涌上来问她,从一开始的工作,问到私人问题。
温年也是选择性的回答,尽量不得罪人。
“跟什么人聊得这么开心?”
闻声,她下意识抬眸。
看到门口的男人,身形高挺笔直,黑西服白衬衫,裤子上有几道褶皱,由于白色的衬衣唇印特别明显。
他高大,气质出众,矜贵清雅。
温年鼻尖微酸了下。
收起手机:“客户。”
“聊的什么?”
程晏生走进门,身子陷入沙发中,捏着领带直接拽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
“工作上的事情。”
一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大腿,他壮似在思考什么。
程晏生皮笑肉不笑:“饭桌上的时候,我没见你这么微笑过。”
第22章 以前有病,现在病好了
氛围瞬间紧张。
程晏生将目光落在温年紧绷不成型的脸上,关心的问:“因为包的事在怨恨我?”
“没有。”
他起身,悄无声息的走近。
双膝跪在床边,一只手捧住她的脸。
温年感受到男人灼烈的视线里,满是虚伪的柔情,他字句疼惜:“年年,你是在恨我包,还是恨我晚上伤了你?”
他以前也会这样叫她。
是在他每次喝醉酒,神志不清时。
温年敏锐的闻触到,程晏生浑身的酒气,刚才他站得远,味道不够重。
“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她侧开头,脸从他掌心移开。
“走去哪?”
程晏生忽然一派严厉,眸色的柔情被凌厉取而代之:“我说了让你走吗?”
他伸手掐住她的脸。
温年被迫与男人视线相交,在外看他是斯文礼相的,但她最清楚他骨子里的残暴冷血。
心口憋着股劲。
“程晏生,你每次喝了酒就这样对我,真是受够了。”
她那副深切的厌恶,不加掩饰,尽显无遗。
程晏生高高的身躯挡在眼前,他纹丝不动,嘴唇紧抿着,几秒后声音从唇缝处飘出:“受够了?以前是谁整夜缠着我要?”
他的话,是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捅进温年心窝子。
她疼得慌张又无助。
那些过往不堪的日日夜夜,成为他凌辱她最好的利刃。
温年浑身在颤,手指由掐转为搓。
喉咙跟眼睛像是被人淋了一盆滚烫的开水,呼吸都是烫的。
“以前是我不要脸,我犯贱,我有病,现在病好了。”
程晏生的手指一压,温年不抵抗,倒在床上。
后背摁住坚硬的床架,一片生疼。
眼前俊美的面孔逼近,程晏生作乱的在她嘴上撕咬,啃得唇瓣血肉模糊,她忍着疼,大睁着眼不发出半点声音。
“痛吗?”
他问她。
温年合着血水往下吞咽:“不痛。”
程晏生邪魅一笑,一只手窜到她衣服里……这下疼得她哽咽出声。
“温年,你凭什么嫁给我?凭什么缠着我三年?”
温年错乱的记忆,在某一个点上重合。
那年的她对程晏生一瞥惊鸿,大哥很疼她,想尽办法让她嫁给程晏生,后来温重堇遭人算计,在生意场上坏了规矩。
生意越走越惨淡,不得已搬去了清城。
一瞬间,温年眼底亮起:“程晏生,我很好奇,当初我大哥到底是用什么作为要挟,让你娶的我?”
他直起身子,退开两步。
不屑一嗤:“你不是清楚吗!”
温重堇跟她讲过,他用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跟程晏生换的。
可这些年,温年愈发觉得疑惑。
程晏生这般的身份,什么样的项目是他拿不下的,更何况温重堇的档次远够不着上流社会。
粉唇开启。
温年问:“你程晏生也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吗?”
他唇角勾起
隔着半米多远,尽是嘲讽的味道。
眼底划过不屑,程晏生咬字清晰:“娶谁不是娶?”
更何况她那么听话。
是。
所以他把她娶进门,让她承受冷漠打压。
深深懊悔,知难而退。
程晏生确实如他新婚当晚说的话那般,他要她生不如死,他做到了,如今的温年就只剩下一具躯壳。
第23章 玩点新的
温年嘴角一抹极致的自嘲。
她声音略显颤抖:“我离婚,给你自由,不缠着你你又不要,还想让我怎么做?”
“离婚?”
程晏生的脸,忽变狠厉:“你倒是想得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程晏生是收破烂的吗?”
温年觉得她这一生真的烂透了。
结个婚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离个婚死都离不掉。
程晏生像鬼,誓要缠她到死。
眼底蓦然浮现脆弱。
男人捏住她侧脸的手毫不斯文,是用了点劲力的。
感觉到疼痛,温年也不闪躲抗拒,如一只乖巧听话的洋娃娃,眉头都不蹙动一秒。
“温年,你如今欠我的债是不减而增,要是按照每次上床睡一次,恐怕你这阵子也得吃不少苦头,不如……”
“不如怎样?”
程晏生猛然一抬,她的脸对上他的。
他呼吸灼热,唇瓣咬在她嘴角:“玩点新的?”
闻声,温年顿时后背发凉,汗毛直竖。
程晏生要怎么玩,她太清楚了。
温年脸色顿时变幻了好几下,挣扎着从他手中撇开脸。
没等男人反应。
她奋力拉开窗门,双手扶着铁栏杆,情绪激动:“我不要,你别逼我,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来,大家都别好过。”
自己要是死了,程晏生脱不了罪名。
所以,她赌他会松口。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紧抿的唇瓣张合:“你还是一招屡试不厌。”
他的语气呛着浓重的讽刺。
温年这才想起来,以前为了逼他爱自己,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那时候她愚蠢的觉得,这样程晏生就会爱她宠她。
她站在外边,阳台的灯光照下来,把她晶莹泛着泪光的眼睛,映得格外好看生动。
“进来。”
程晏生显然不耐,冷沉沉的喊她。
女人不动,捏住栏杆的手指在发抖。
他看她一眼,提步走开。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房的灯乍亮,温年如充满气的气球,被扎破瞬间泄气,她扶着栏杆往下滑,身子蜷成一团。
双手环抱住双腿。
哽咽声从喉咙里生挤出。
泪水是咸的,顺着脸往嘴里渗入。
哭得呼哧带喘,不知过去多久,温年浑身冰凉,风卷起刺骨的寒意,不近人情的包裹她。
“哭够了吗?”
头顶落下一道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程晏生居高临下,目光冷冽:“哭够了就进门。”
蹲得太久,温年起不来身,在原地缓和好久,才撑着栏杆往上伸腿。
麻痹感从脚底板,蔓延至整个大腿。
她强忍住那股麻劲,足足六秒钟才恢复如常:“我累了,先去休息。”
程晏生似乎失了折腾她的兴致。
这一夜,温年睡得辗转反侧,很不安稳。
半夜时身体忽冷忽热,滚得全身都是冷汗。
……
早上,温年跟秦让那边请了半天假。
她要赶去一趟中山苑,跟宋心慈见个面,不管是摊牌也好,逼恐也好。
车开到楼底下,温年门都没进。
远远看到一抹身影,慢吞吞,唯唯诺诺打门口走出来。
宋心慈个头不高。
“年年。”
温年急匆匆叫她下楼,宋心慈身上的睡衣都没换,脸庞挂着几分睡意,眼皮浮肿,像是昨晚上没睡好。
愤怒化为平静质问:“找程晏生拿的那三百万还剩多少?”
宋心慈眼睛里一闪而逝是诧异。
下一秒是愧疚自责。
“全输了?”
宋心慈低垂着脸,点了点头。
温年一口恶气顶上头来,她眼泪都要挤出眼眶,恨铁不成钢:“妈,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死?”
质问的语气中,还藏着深深的无奈。
“年年,都怪妈不好……”
“别说了。”
第24章 不准死
路边就是一条河,河面的水不算脏。
这边是富人区,有专门的人定期打理。
宋心慈一个没留神的功夫。
温年拉门下车,她木讷的走到河堤栏杆前,双腿在跨过去的瞬间,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跳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
她身体被水彻底淹没,耳畔是嗡鸣声。
口鼻尽数呛入冰冷刺骨的河水,呼吸成了奢侈的事。
坠入水中的七八秒,温年意识模糊,身子不断往下沉。
她甚至都不想挣扎。
脸部被难受挤压得变形,周围有海草,以及打她身侧飘过的不明物。
温年享受着那种下沉坠落的感觉,脑中闪过无数张画面。
程晏生的脸,温重堇的脸。
还有她屈辱跪在他跟前,求饶下跪的场景,一幕幕如电影般播放而过。
心里祈祷着:她要死了。
她终于要死了,可以摆脱一切。
下一秒,温年被一道剧烈的冲击,激得睁眼,模糊晕厥中看到一张熟悉刻心的男人颜。
是程晏生。
难道她死了,做鬼了,他都不肯放过她吗?
温年心里产生剧烈的悲拗。
他身子往下沉,沉到她下边的位置,一只手拽住温年胳膊。
温年一度以为她已经入了阴曹地府。
拼命挣扎,可实际上她根本发不出半丝力气。
任由对方将她拉上岸。
程晏生浑身湿透,从头到脚挂着水渍,他费劲了力气,才将温年拽上来,女人奄奄一息,脸色呈现灰青。
下水短短不过两分钟。
宋心慈吓得哭出声来,跪在地上:“年年,你这是干什么……”
她没敢去触碰温年。
“温年,醒醒。”
程晏生照着医学姿势,给她做人工呼吸。
男性宽厚的手掌拍在脸上,力道并不重,准确来说,温年是被他拍醒的,眼睛让水浸得发肿。
浑身无力,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在海港城,这个季节的河水冷到刺痛骨头。
“程……程晏生,你怎么会在这?”
身上的衣服成了温年最大的包袱,她欲要撑起身,却发现双手僵硬无力,浑身力气连一根胳膊都抬不起来。
程晏生没比她好几分。
一头乌黑短发湿了个遍,松松散散的耷拉着。
凌厉的眼神下,藏了几许狡黠:“温年,想死啊?”
他单膝蹲在她身侧,温年看得见从他嘴里冒出的热气。
她无力的勾动唇角,像是做着什么挣扎。
“晏生,你快把她抱回家吧!这样下去会冻坏的。”
宋心慈赌性大,还死性不改,但她对温年的母爱是真的,看着女儿这般痛苦,她打心眼里难受。
程晏生不是给她这个面子。
他是不想让温年痛快的死在这。
嘴角沉压,伸出的手指带着薄凉,窜到温年后腰上,轻易抱起:“抱紧点,别待会摔了,我可不会再管你。”
身体悬空,她本能的收紧力道。
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温年也是临死过一次,才明白,人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要死没死成后的惊恐。
鼻腔火辣,喉咙被河水封堵得发僵。
程晏生抱着她进门。
唇角嘲讽一勾:“温年,我说过不会让你轻易去死,别总是想着死,你要是死了,你大哥温重堇可怎么办?”
第25章 罪孽
浑身紧绷,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温年一瞬间,热泪盈眶。
可身体的僵硬程度,又令她无法活动肢体,只能任由着男人抱住她,这个男人身体有温度,心是冰凉的。
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眼睛瞪大,震惊与骇然同在:“大哥这些年生意一直不景气,还被人下绊子,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程晏生有这个心机。
更有这个能力。
海港半边天那不是白叫的。
温年声音轻,跟在后边的宋心慈根本听不到。
在上楼梯时,程晏生脚步顿住。
他冷沉沉的目光里,有几许玩味:“你大哥是自己蠢,怪不得别人。”
明明浑身僵硬。
温年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劲,她伸手去拽住程晏生领带,用着力道往下拉,牙根欲要磨碎:“你承……承认了?”
对她的激烈情绪置之不理,视而不见。
程晏生抬腿迈步,他走得不急不缓。
“程晏生,你卑鄙。”
腰间的软肉被捏了一把,疼到温年倒吸凉气。
他真狠。
她强压住情绪,喉咙发出的嗓音沙哑又粗噶:“如果只是因为他逼你娶我,我都受了这么多罪了,为什么你……”
程晏生冷声打断:“温小姐,说话可是要讲良心。”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像是从喉骨里挤出的。
危险并且压迫:“在程家,你享受荣华富贵,要身份有身份,要脸面有脸面,要钱有钱,你受的哪门子罪?”
“我受的什么罪,你心里清楚。”
“嘭……”
程晏生进门后,第一件事是用脚踢上房门。
宋心慈听到踹门声,在楼下静得不敢上来。
他脸色极沉。
弯下腰将她放在床中央,扭动领带拉开。
一看他的眼神跟动作,温年太清楚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