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好现实的问题,她还没毕业,好不想面对。
刚顺过气来的林爸爸刚想顺着妻子的话往下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警惕的扭头:“所以你不会觉着,我跟怪物比就这些优点吧?”
林妈妈:“也不是这个意思……”
“当初你可从来不这么说的,是不是退休了,不用拼事业就觉着我没用,嫌弃我,想去找那些天天健身的老头了?”
林妈妈:“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突如其来的,林荫的未来规划,好像不是当前的主要矛盾了。
可喜可贺。
林荫起身,拍了拍犬怪的头。
“走,我去给你开个罐头,是我们这的特产,虽然不是鲜肉,但我猜你会喜欢的。”
家务什么的……它这么聪明,教一教,总能学会的吧?
至于犬怪,它虽然摇着尾巴跟了过去,心里想的却是――
它包了所有家务,让林荫可以尽情加班不回家?它只能独守空房?绝不可能!
不管是工作还是宅居,亦或是逃亡,他们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几年后,一家侦探事务所以极高的效率而逐渐积累了人气。
老板是个脾气很好的年轻姑娘,态度温和,仿佛来的不是处理灰色事务的事务所,而是一家花店。
事务所里有一位助手,留着长发,发尾永远挑染成温柔的棕色。他身材格外高大,总是戴着墨镜,沉默寡言,若不是偶尔有人看到他和老板耳语,都让人怀疑他是个哑巴。
就是这么一个组合,最出名的就是寻物寻人,只要有一丁点线索,不出三天绝对有结果,活能见人死能见尸。甚至有几次,已经不抱希望的委托人,最后拿到了残存的生物组织。他们从上边都认不出亲人的痕迹,最后全凭着DNA比对才确认,这近乎不可能的委托真的完成了。
在得知亲人丧命于怪物口中时,委托人也曾问过老
板,能不能帮忙复仇。
就算不能直接解决掉,确定怪物的特征和位置也行啊,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报警了!
但这方面的委托老板是不接的,给多少钱都不接。
可以理解,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和怪物扯上关系。太危险了,有几条命都不够。
只有老板心里清楚,她更不想扯上关系的是官方人员。
之前在关卡热心提供过帮助的两位,好像是被不幸降职,经常在B区和C区交界处出任务。
她无意中见过几次官方人员雷厉风行的手段,在感慨于果然办实事的人就是不容易出头之余,更坚定了自己低调的处事风格。
总而言之,能够小富即安,养的起她的别墅,她的助手――同时也是她的情人兼宠物,就行了。
美中不足的是,事务所接的单子不多,老板有至少三分之一时间在放假,助手也会同步休息。
有顾客建议,可以轮休来提高效率。
老板婉言谢绝了这个建议。
这绝对是为了顾客的人身安全,防止他们被吃掉。绝不是因为她要监督狗狗做饭,洗衣服,修草坪……
作者有话说:
纯爱狗狗的故事完结啦~
明天直接开下一卷
=第三卷~鬼夫=
第52章 1.葬礼
◎《今夜你会不会来》◎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 空气都仿佛能挤出水来。
也不知道谁想出用这种一旦沾湿了就光可照人的大理石来铺石阶,通往墓园的路很滑,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否则狠狠踩进水坑里崴了脚还是小事,如果跟某个墓碑摔出个恨不得殉情的架势就很晦气了。
闻弦歌早就知道这些, 但她还是固执的穿着昂贵的黑色礼服, 搭配着中跟皮鞋,小心翼翼的走向墓园深处。
这种纯西式葬礼,她这辈子大概也就只会主持这么一次,她不想为了舒服而省略仪式感。
而且, 这也是她亡夫的愿望。
弥留之际,那个男人就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葬礼的形式, 甚至连闻弦歌穿什么都安排好了。
他给闻弦歌订了一套礼服,是写在遗嘱里,让闻弦歌去联系了这家高定工作室,试穿的时候才知道这是纯黑的露背鱼尾裙, 后肩上钉着薄纱,夸张了些, 若是主体换成白色, 将是一件极为漂亮的婚纱。
这衣服作为丧服实在有些过于华丽和……性感了,
难免惹来很多闲话。
但闻弦歌不在乎。
这是为了送别周晏, 当然要以他的意思为准, 就算他想让闻弦歌在坟头高歌一曲《今夜你会不会来》, 她都会在众人走掉之后帮他完成。
毕竟周晏可是她的贵人。
墓碑上男人的照片没有失真。
周晏生前就是很淡漠的一个人, 没多少表情, 更没多少活气, 仿佛一片烟尘,伸手去触碰就会消散。
他不到三十年的人生几乎没留下多少痕迹,名字取自父母的姓氏,而他的双亲在和闻弦歌产生交集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葬礼上来的远方亲戚比婚礼时还多,说是要帮忙。
其实帮不上什么,毕竟都不是开殡葬公司的。
他们表示了最大限度的悲痛,十分关心闻弦歌这个年轻的未亡人。其中尤为关心的话题是:她是否能找到从前他们写的欠条。
闻弦歌:“嗯?没找到,最近还没来得及整理全部遗物……谢谢,不需要帮忙,也不需要人陪。”
葬礼结束之后,闻弦歌跟那些不太熟悉的面孔依次道谢道别。
回家之后,她活动着冰冷僵硬的脚趾,对着镜子安慰自己道:别难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有钱的寡妇啦!
闻弦歌出生在小城市,传统糟粕时至今日仍旧枝繁叶茂,她的父母非常合群的重男轻女。
闻弦歌高中毕业就跟他们断了联系。
她早就知道,亲情就如同跑车别墅,出生时没有的话,那在人生的前半程就别痴心妄想了。
不过,跑车和别墅,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于是她一个人在外地打着两份工,念着学费最便宜的专业。
临近大四的暑假,闻弦歌应聘一家高档会所的前台,在实习期间认识了周晏。
男人生的好看却缺乏色彩,在纸醉金迷的氛围中本来没什么存在感。他当时一个人从包房里出来,站在阳台边上,挺拔而单薄,嘴唇淡的没有血色。闻弦歌自作主张送了一杯热咖啡过去给他暖手,就此结识。
周晏的追求同样显得有些淡漠。
没有甜言蜜语,只是会在雨天特意在车里等她出来,送她回家,并在知晓她的住处后,于每个节日送上年轻女生很难拒绝的,精致昂贵的奢侈品。
但这就足够了。
闻弦歌知道自己该抓住机会,她穿着看起来就暖融融的宽松毛衣,在周晏家做客的时候反客为主占用了厨房,虽然成品不怎么样,可周晏吃的药影响味觉,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说只是看着闻弦歌在家里,就能感受到温暖的生活气息。
几个月之后,他就向闻弦歌求婚了。当时闻弦歌还很差异,觉着这也太快了,一般有钱人都恨不得在婚姻上长八百个心眼子来防止被占便宜。
周晏却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还剩多少,不希望留下遗憾。
闻弦歌哑然。
她知道周晏身体不好,却是这时才知道他每天都徘徊在死亡线上。
但她不介意。
就当这是一份工资高昂的临终关怀好了。
周晏的医疗费用不便宜,但比起他的收入来还是九牛一毛,他不用出去上班,工作是替人鉴定古物和翻译一些古怪文献――文字量并不大,有时候是一页羊皮纸,甚至半块石板。
闻弦歌本来还纳闷,搞考古竟然这么赚吗?
后来才知道,其实都是私人探险队挖掘,或者在拍卖会上转手的东西,全是私人收藏。而最近几年,收藏这种东西当护身符,是富商和高官间的新风潮。
周晏的工作都是通过电脑,每天工作时间绝不会超过半小时,就有各国货币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银行账户。
闻弦歌曾经也有心想学这门手艺,周晏不反对,只说那她需要费一番力气了,需要掌握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印地语,以及并不比它们容易多少的,已经半失传的几种中国方言,另外自然还有考古学和这些地区的民俗学……
没等他说完,闻弦歌就放弃了。
让她这般年纪从头开始学天书,不如杀了她重新投胎更容易些。
她选择给周晏一个吻,然后问他喜不喜欢今天唇蜜的味道。
总而言之,周晏是个方方面面都很不错的丈夫,唯一的小遗憾是他身体真的很差,这让他没条件去灯红酒绿,却也让夫妻之间少了增进感情的方式。
极少数的几次亲密交融,绝对算不上合拍。
闻弦歌向来勇于尝试些让自己快乐的花样,但她不敢跟周晏提这个。
男人被疾病折磨的体能太差,她怕伤及丈夫的自尊,又怕他逞强,身体吃不消。
所以她表现的很不热衷于此。
大多数时间,哪怕同床共枕,二人也只是隔着睡衣相拥。有时闻弦歌夜里醒来,会看到丈夫因为手臂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皱着眉头仿佛做了噩梦,便会悄悄挪开些。
分开睡时闻弦歌反而更轻松自在。
此刻,将遗嘱上的一切要求都顺利完成,闻弦歌的心情也很不错,她戴上蒸汽眼罩,很快入眠。
深夜。
闻弦歌睡的很不舒服。
卧室里比往常要阴冷,她仿佛又回到了雾气浓重的墓园,只是雨还没落下,气压低的让人心慌。
没有别人来参加葬礼,她只能独自一人艰难的往深处走,越走越觉着难受。
可前后左右,身边分明充斥着脚步声,只是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好不容易从古怪的梦境中醒来,闻弦歌昏昏沉沉的听到一阵水声。这浓重的潮气大概是因为她洗完澡之后没关花洒,也没关浴室的门。
也许是这几日事务繁杂太累了,闻弦歌并没意识到不对劲,她只是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卫生间的门,刚要去最里边关闭花洒,余光扫过镜子,停下了脚步。
挂满了水雾的镜子照不清她的脸,但分明能看到,在雪白的脖颈以及染成浅咖色的蓬松长发下边,是一条黑色的鱼尾裙。
之前感觉呼吸困难,都是勒的恰到好处的收腰鱼骨的功劳。
她一时有些混乱。
如果回家之后她连衣服都没有脱,又是怎么洗澡的,她真的会穿着这玩意睡觉吗?
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黑暗的客厅传过来。
来的人是周晏。
他的脸色比平日都要白,哪怕在浴室温热的暖光下,也显得毫无血色。
周晏。他怎么在这里?
闻弦歌双脚钉在原地。
今天,他不是已经……咦,已经怎么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走过来,十分自然的,自身后圈住闻弦歌的腰,“一整天婚礼都穿的这么紧,辛苦了,需要我帮你脱掉吗?”
听了这句话,闻弦歌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今天,是婚礼?不对,分明是葬……婚礼。
没错,今天是她和周晏的婚礼,因为整个典礼都是在草坪上举行的,她穿的正是周晏精心为她挑选的,性感又简洁的婚纱,完成了整个仪式。
虽然是个阴雨天,但并不妨碍宾客们的好心情,他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哪怕闻弦歌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但也知道他们是真心祝福这对新人。
闻弦歌还能回忆起他们整齐的鼓掌,并在将传递祝福的花束分享,每人带走一支时彬彬有礼的模样。
比起她参加过的同学的婚礼,总是伴随着司仪的尬聊,不合时宜的醉酒与吵闹,来的舒服多了。
婚礼举办的地点在城郊,距离他们的住处很远,驱车回来之后,她累的直接睡着了,竟然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她对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人影,露出一个虚幻的笑:“我没事,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鱼骨系的这么紧,我来帮你解开吧。”周晏在她耳畔低声道。
话是这么说,他确定没有去解开绑带,反而揽着闻弦歌的肩膀,让她不得不紧贴在自己身上。
嘴唇擦过耳廓,他低声问:“我不想再等了,可以吗?”
就在这里?
闻弦歌抖了一下,回答却是:“可以。”
作者有话说:
一个非典型性先婚后爱,还没开始爱,就跳转到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时间线早于前两卷
第53章 2.疯狂
◎把那样疯狂的幻想投射在他身上,多少有点不敬死者。◎
裙摆自下而上堆了起来, 挂在纤细的腰上。
冰冷修长的手指点燃了火,周晏的热情更让她难以拒绝。
闻弦歌感觉周晏好像变了个人,和平时太不一样了, 侵略性十足,让人本能的产生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是, 这不是更刺激吗?闻弦歌本来也不是禁欲主义者, 之前一直没有得到满足,此刻周晏如同扯烂了文明衣装的野兽,让她的心跳的飞快,有种重新认识周晏, 甚至爱上他的感觉。
花洒中不断冲刷而下的热水让浴室充满温热的雾,狭小的浴室内待久了就叫人觉着呼吸不畅,口干舌燥。层叠的裙摆吸饱了水汽, 沉甸甸湿漉漉,紧贴在身上更是不怎么舒服,而男人微凉的,似乎永远捂不热的手指却让闻弦歌觉着畅快又餍足。
只有一点不尽人意, 就是她的手和后颈被钳制着,下颚几乎只能贴在泛着凉意的洗手台上, 别说回头, 甚至连抬头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看一眼都做不到。
后来, 周晏甚至去关了灯。一片漆黑之中, 闻弦歌只能看到拖着银色尾巴的烟花, 在无尽的黑暗中骤然炸开。绚烂, 热情, 狂放, 宇宙的漫长演化被浓缩成一夜疯狂又痴迷的狂欢, 星体们愉快的碰撞,炸裂,迸溅,直到星尘缓缓落下,带来迷幻的余韵。
在意识也陷入黑暗的瞬间,闻弦歌终于想起一件事――
周晏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二天,闻弦歌醒来时,只觉着身体沉重极了。
两层窗帘都严丝合缝的拉紧,一丝日光都透不进来,她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又冷,又呼吸困难,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在酸痛。
昨天淋了不少雨,或许是着凉感冒了,一夜都在做梦,梦里的情景她倒是隐约记得,但实在匪夷所思。
周晏活着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样的幻想和期望,怎么人都入土为安了,她却把那样疯狂的幻想投射在他身上,多少有点不敬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