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像你之前那样,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再把人弄去泡什么药浴, 等把人泡得迷迷糊糊起反应了, 再放床上绑起来, 让几个人按着给你上。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
当初她就是这样对他的。
怎么, 现在看见个神似白月光的少年,就舍不得了?
花祝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时怜先按捺不住了。
他真是服了!
“你们两口子, 是不是都有点什么大病?一个贵为皇上, 一个贵为皇后,可你们是一点儿人事儿都不干呐!你哪里有个男人样?居然帮着自己的妻子找男人, 是不是有什么绿帽癖?等她真宠幸了我,你ῳ*Ɩ 又不开心。”
衡羿倒是没有绿帽癖。
只不过,她跟谁睡,从来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他也不想管她。
“谁会在乎她呢?也不怕告诉你,她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爱跟谁睡跟谁睡。我从没把她当过妻子,你会在意自家的猫,跑出去跟谁交欢吗?我看你从了她挺好,她也该享受享受了。”
花祝年上去踹了衡羿一脚:“你在替我乱做什么主?我并没有那个心思,你让他以后怎么看我?”
衡羿气得将她拎起来,一把摔去时怜怀里,时怜被撞了个趔趄。
他冷声训斥小信徒道:“你没那个心思谁信?要是真对他没心思,现在都开始想他以后怎么看你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看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乎过这个!”
花祝年刚被推去时怜怀里,就被时怜大力推到了地上。
“你们两口子,真是恶心至极!这个皇宫,我就是死,也不会再来的。”
时怜将手中的断笛,尽数摔砸到花祝年的身上。
“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居然还在找寻年少挚爱,笑死人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别说你位高权重了,薛尘看不上你,就是当初,他也未必看得上你!不然早娶你了,谁会让你苦等那么多年?”
“人家压根没把你放心上,你还在那里苦苦惦念着,真是不要太贱了。一个女人,一辈子嫁了四次人,也不嫌丢人。还想找男宠,呸,恶心!”
衡羿一脚将时怜踹出去好远。
时怜本就柔弱,连小孩子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呢?
可他还是心有不甘地跟他厮打在一起。
他是绝不会屈服于这两个人的。
衡羿一通乱拳锤在时怜的脸上:“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她?他跟你说了?”
时怜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伸手把衡羿抓了个满脸花:“他喜欢她怎么不娶她?就算封了神,下来看看她,就那么难吗?还不是看不起她!女人做到她这份上,真是失败!睡不了真神,只知道拿假的来慰藉余生。可惜,我这个假的,也瞧不上她。”
花祝年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念伶连忙跟上,但被她拒绝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走走。他们打他们的,打死一个少一个。”
念伶觉得小老太心态真好啊,被送来的男宠说了那样的话,也没有如何难过。
可自己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他悄悄地跟了过去。
原来小老太是去御膳房找吃的去了。
想吃东西,直接让人端上来就好,怎么还自己去找了呢?
念伶看着小老太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不知道要去哪里。
下午正是吃点心,喝小酒,躺草地,晒太阳的好时候啊。
花祝年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这些事而难过。
之前跟贺平安过日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些别的家务活来转移注意力。
她的心是很珍贵的,不可以再为任何人而伤了。
花祝年找了一个小草坡,出溜一下滑了下去。
从上面走过的宫人,谁都看不到她。
眼前的湖面跟她的心一样平静。
花祝年从食盒里拿出两盘糕点,还有三壶酒。
仰躺在身后的草坡上吃了起来。
身下的秋草虽已落了颜色,摸起来却柔柔的,像躺在棉毛毯上。
阳光温暖不刺眼,风吹在脸上也好舒服。
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云白得没有一点杂质,她的心也像是落在了松松软软的云里。
安逸啊,真是好……安逸。她就该过这样的日子,每天都、都开开心心的。
一把五颜六色的糕点塞进嘴里,都还来不及咀嚼,整个人已经泪流满面。
她对待感情是有点回避的。
看见争执的场景,就想逃离现场,好像只要离开了那里,就不会再听到难听的话。
其实,不应该哭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刚刚也的确是很失态。
不能怪时怜那样嫌弃自己。
至于那个已经封神的薛尘,他确实是早就看不起她的。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也不耽误她吃点心。
花祝年觉得自己的心疼得要四分五裂了,急需被一点甜甜的东西包裹住。
酒被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最终醉倒在草坡上。
她谁也没有梦见,也不想再梦见谁。
这没什么的。
不过是想到了一点伤心事而已。
以后,她不会再想了。
衡羿揍完时怜后,让人把他丢回风和畅那里。
去的人却说,风大人有话要带给他。
衡羿正望着自己作的画出神:“什么话?”
“风大人说,你以为你跟贺平安不一样,其实是一样的。”
衡羿冷淡地笑了笑:“下去吧。”
他对此相当地不屑一顾。
自己怎么会跟贺平安那个大神经一样呢?
小信徒的画被他撕了个粉碎,不仅如此,还随手扔去了火炉中,烧成了灰烬。
想来真是可笑,他明明不许史书上留下她的半点痕迹,可却会为她亲自作画。
她也配?
小老太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就算她英明一生,最后不也老年昏庸了么?
她眼瞎!
放着他这个真神看不见,他教她什么也不听,偏偏去哄着一个假神!
报应。
这是她眼瞎的报应。
她终此一生都看不清,谁才是待她最好的人。
衡羿对凡人根本没抱任何幻想,他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向来如此。
痴愚偏执,该放下却放不下,总想着跟旧爱再续前缘。
他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偏偏她在其中。
今后,他不会再去她宫里,风和畅想往她那里送谁就送谁。
就是送八百个跟薛尘一模一样的男子,他也不会有丝毫危机感。
因为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
她现在对他来说,甚至连做他灵宠的资格都没有了。
自此,她跟他之前那些在人间的妻子,再无什么不同。
他与她之间的缘分,早就该断得干干净净的。
衡羿从来就不是凡间那种痴情的男子。
总是有作为神的高傲所在,虽然不知道到底在高傲什么。
可他最讨厌沉沦红尘的痴男怨女了。
下来这趟,已经是纡尊降贵了,还要他怎么样呢?
现在她找了个灵魂慰藉,也是件好事。
就让她跟那个人过去吧,别再想着他了。就算她一朝醒悟,他也是绝不会回头的。
风和畅这个白月光替身,找得可真是妙啊,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就连他对她那最后一点愧疚,也尽数消磨干净了。
他不会再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
将来,她会一直被他困在宫中,到老,到死!
这里是她的男宠后宫,是她的葬身之地。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毫无愧疚地回天上去了。
她分不清虚幻和真实,宁可找个人来代替他爱她,也不肯接受被他拒绝的事实。
真是,可笑至极。
衡羿从来就不相信,时怜会真的对小老太无动于衷。
除非是她不想,否则就没有她追不到的。
就算此刻嫌弃,日后也会爱上。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干啥啥不行,偏偏让男人为她牵肠挂肚的。
衡羿对自己的小信徒充满了嫌弃,他甚至觉得她是他修仙路上的污点。
孤独真好啊。
他已经孤独很长时间了,今后也将一直孤独下去。
不会为任何人而伤心。
其实有什么可伤心的呢?她不过是不喜欢他了而已。
他成了可以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
到底谁在乎啊!
反正,她的爱,他也从没得到过。
她的爱,像是下了诅咒一般,爱谁谁死。还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于修仙路无益,越早抛弃越好。
衡羿也不再作画,他不会再做跟她有关的任何事。
甚至下朝都会故意绕远路,避开她常去的几个地方。
只不过,他照旧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却再也不想看见她。
而恰如衡羿所预想的那般,时怜果然不会只来一次。
风和畅又将人送来了。
花祝年借口不见,她知道时怜不愿见自己,是被风和畅逼迫的,所以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甚至,哪怕时怜愿意见自己了,她也是不会再见他的。
他不是薛尘,虽然比他还要好,但也终究不是他。
天下间比他好的人也不是没有的,她若是一一都去惦念,那要想到什么时候去呢?
任他们少年意气,风华俊朗,孤高绝尘,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毫无关系的。
她,她再也不会喜欢谁了。
花祝年为了躲时怜,避开了众人,跑去了衡羿的议政殿待着。
因为那里不许闲杂人进去,她之前也没有被允许进来过。
所以,她这次偷偷翻窗进去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
刚一进去,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花祝年三两下就爬上了房梁,趴在最大的那根梁上偷听。
听来听去,觉得衡羿真是个怂货。他是半点儿自己的主张都没有啊,完全任由这些人搞乱当下的朝局。
就连她提前安排好的宋礼遇,都没能跟风和畅相互制衡,被衡羿给逐渐边缘化了。
上面平衡的人支棱不起来,下面自然会开始乱搞。
这个臭傀儡!她想揍死他。
花祝年正生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嗒一下掉在了自己的后颈。
凉凉的,软软的,有爪子,还在以很快的速度往衣服里面爬,好像是——
素来沉闷压抑的议政殿,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尖叫:“啊!”
小老太直接吓得摔了下去,差点没把衡羿压死。
在几个老登朝臣的注视下,他冷着脸随手将她推去一旁,整理着自己被她扑乱的衣服,言辞很是冷淡,连看都不看她:“朕现在不想见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去。”
不是有男宠么?来找他做什么?他已经不想再见她了。
花祝年从地上暴跳起来,开始往下脱拽着自己的衣服。
她脱一件,他从地上捡起来给她围一件,还不忘挡住身后朝臣老登的目光:“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这样朕就会——”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她狠抽了一巴掌,她吼的声音比他还大,脸都吼得通红:“滚!”
衡羿就是脾气再好,如今也好不起来了。
之前她是他的小灵宠,小信徒,小妻子,他可以纵着她,任由她打骂,也不会吭一声。
可现在,她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太,也可以喊她那个女的。
她在他这里的独特性已经消失了!
“要滚的是你,这是朕的地方,不是你的寝宫。”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她脱下来的衣服,把她围得紧紧的。
就连她乱动的双手,也用绸带绑了起来,不许她再挣脱出来。
生怕她再给他一巴掌。
暴脾气的小老太少来这里,以这种别样的方式勾引他了。
又是生扑,又是打他,又是脱衣服的。
他既然已经准备将她从心中彻底剔除出去,那就绝不会再回头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