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在将要触碰之际,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你放心,你弟弟的下落,我会继续搜寻。”
姚文卿自认为千言万语,都比不上实际行动。
计云舒苦笑:“谢谢你。”
她自然感激姚文卿的好意,可这次不一样,她那未曾留下任何线索的弟弟,怕是找不回来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外面传来,二人对视一眼。
计云舒连忙掀帘出去,只见桌前那人手边的茶杯碎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
她急忙上前,随手放下信纸,捡起掉落的瓷片,扭头吩咐小夏:“小夏,快去拿只新的茶杯来。”
见二人衣裳如常,宋奕面色稍霁,好似方才气得挥翻茶杯的人不是他一般。
瞥见脚边的信纸,他迅速扫了一眼,她在寻亲?
“公子可有伤到?”
眼前人大方真诚地向自己发问,他眸底的阴郁消散了些,缓缓摇了摇头。
“云荷,我先走了。”姚文卿见计云舒有客人招待,并未多留。
宋奕阴翳的目光落在那清隽的背影上,妒火在心中肆意蔓延,烧得他发狂。
若不是凌煜不在身边,他几乎立刻便要下达暗杀令。
“这光天化日之下,姑娘还是莫要跟男子拉拉扯扯的好。”
高裕冷冷瞥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毫不客气地讥讽计云舒。
他还以为她多清高呢?连他们殿下都瞧不上,却不想背地里如此放荡。
计云舒一听这尖酸刻薄的语调便感觉极为熟悉,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宋奕身边的高裕。
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宦官特有的声线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虽说她这念头太过荒唐,可那声音实在是太像了,她实在疑惑。
“公子说什么?我方才没听清。”计云舒状似懵懂地看着他,欲让他再次开口。
“我说,姑娘家家,还是莫要与男子…G!你做什么?!”
高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声音也变回了原样。
听见那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计云舒确定了心中猜想,她蓦地一把扯下那人的幕篱,露出的果然是高裕那张脸。
那坐着的那人,不是那宋奕还会是谁?
她是真没想到,这宋奕如此厚颜,占了她便宜还不知足,竟还跑出宫来日日盯着她。
“你……”
高欲刚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暴露了身份,心虚地看了一眼他家殿下,又悻悻住了嘴。
宋奕烦躁地闭了闭眼,他就不该带这个蠢货出来。
计云舒怒目看着那主仆二人,猛地把那幕篱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嘲讽道:“二位真是好雅兴啊!不远万里地跑来我这儿打坐。只可惜,我这庙小,容不下二位大佛!恕不远送了!”
宋奕缓缓站起身,对她的驱赶置若罔闻。
既然她知道了,那他也不装了。
只是,一知道是他,她便恢复了这副深恶痛绝的模样,让他怎能不怒?
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问。
“孤再问你一遍,你跟那姚文卿究竟是何关系?”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计云舒甚至能想象到那幕篱后的阴冷眼神。
可那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不是在皇宫,她也不再是奴才,凭什么他问她就得说?
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对她用刑不成?
计云舒打定主意,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与你无关。”
好!好个与你无关!
冰冷无情的四个字激得宋奕怒火滔天,他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清冷无畏的人,恨不得现下就狠狠地折了她,让她痛哭求饶。
然而在感受到周围那些探询的目光时,他的理智渐渐回笼,眼神狠戾地盯着那清丽的面庞,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残忍癫狂的笑。
她怕是不明白自己激怒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真当他好性了不成?
既然她如此无情,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冷冷地看了计云舒一眼,转身离去。
***
皇宫内,一处被竹林掩映的废弃偏殿里,一男一女正交颈缠绵,碧青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掩盖了殿内因为激烈撞击而发出的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有节奏的撞击声终于停下,随即传来二人满足的喟叹。
郁春岚娇软地伏在身前男子的肩头,面色潮红,娇躯轻颤,显然是余韵未消。
“你很久没来看我了。”她柔声低语,语气嗔怨。
闻言,那男子从她胸前抬起头,那张脸,赫然是那姚家大公子,姚文川。
他蓦然一笑:“那不是宋奕在宫里,我不好过来么?”
“他这几日都不在,怎么不见你过来?”郁春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不在宫里?”
姚文川立马警惕起来,厉声问道:“他去哪了?你怎么不注意些?”
吴侍郎在升任尚书前突然被贬,祖父命他进宫找她探些口风,没想到,果然与宋奕那厮脱不了干系。
“你吓着我了!他半年也不来一次后院我如何会知晓他的动向?合着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
郁春岚愤怒地推开他,她就不该信他的鬼话,说什么想她了?分明就是为了打探情报!
姚文川见她生气了,急忙缓和了脸色,眼下时局未定,还得先稳住她。
“说的什么话?我自是来看你的。那宋奕不识货,放着你这么个尤物不疼,我可舍不得……”他邪肆一笑,手又伸进了她的裙摆。
“讨厌!你别……”郁春岚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又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渐渐软了身子。
第26章 你做梦
宋奕寒着一张脸回了宫,正好遇上前来传话的凤仪宫李嬷嬷,说皇后让他去一趟。
他蹙了蹙眉,调转了方向。
皇后似乎是怕热,还未到盛夏,宫里便摆上了冰鉴。
见宋奕冷着脸坐在那儿,周身的寒意都快赛过她的冰鉴了,皇后心里有些打鼓。
谁惹他了?
倒不是她怕自己儿子,实在是她儿性情古怪,心思又难以琢磨,偶尔犯起浑来,倒真让她发怵。
然而一想到陛下今日一脸喜色地告诉她,荣王妃有了身孕时,心里瞬间便堵闷了起来,也顾不上她儿心情如何了。
“荣王妃都有了身孕了,你何时去见见太子妃啊?”
宋奕沉默不语,此刻的他根本不想接他母后的话。
见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皇后也急了起来。
“你不愿见太子妃,那其他人也行。再不然,母后给你挑几个貌美可人的?”
宋奕不胜其烦,冷冷开口道:“公务烦心,儿臣无心此事。”
“呵……”皇后气笑了:“公务烦心?那你还有时间日日往宫外跑!”
真当她老了,耳目不好使了么?
宋奕微怔,随即眯起那双利眸看向高裕,高裕吓得连忙跪下。
“你莫看他!是我插在你书房的人告诉我的!”
皇后气急,索性也摊牌了:“无论如何,这一月你必须给我召幸后妃!听见没有?!”
宋奕再无耐心,径直拂袖起身。
“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顾皇后那难看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宋奕疾步走着,脸色阴沉冷鸷,心中妒怒未消。
要皇孙是么?他自有人选。
***
入了夜,计云舒洗去一身疲乏,坐在桌前细细地品着赵娘子送她的菊花茶。
然而一想到那日赵娘子拽他儿子出来拉郎配的架势,不免有些膈应。
虽是好茶,可却没了喝下去的欲望。
她随手搁下茶盏,松了发髻,熄灯上榻。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打更人敲响了三更的梆声,宽阔的街道上沉寂冷清。
幽静的石竹巷里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随后两匹骏马缓缓停在了青石板路的尽头。
“殿下,便是此处。”
院门外,冷白的月光打在宋奕优越冷峻的侧脸上,一半清明,一半阴暗。
他幽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道门,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诡笑。
“守在这儿。”
宋奕翻身下马,脚底发力,轻轻一跃,便轻松翻过了那高耸的院墙。
凌煜收回目光,殿下此举他虽讶异,却并未阻拦。
他的职责便是听殿下吩咐,护殿下周全,仅此而已。
借着月光,落地的宋奕,堪堪看清了这座一进的小院。
一口水井,一座挂满了葡萄的葡萄架,墙角还种了一些白色的茉莉花。
院子虽小却干净整洁,足以看出其主人的用心。
他冷嗤一声,径直走向正房,摸出锋利的匕首,撬开了里面的门栓,推门而进。
室内无比昏暗,他循着那抹清浅平缓的呼吸,缓缓走向了床榻。
轻轻推开窗,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他堪堪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如瀑的青丝遮住了榻上女子大半的肩头,鬓边还有些许碎发,俏皮地探进了她微张的丹唇。
许是有些热了,她的里衣有些松垮,露出了里面水绿色肚兜的一角,一双脚也不安分地伸出了衾被,露出了光洁的小腿。
这般喜欢绿色么?宋奕勾了勾唇,站在原地瞧了许久。
计云舒是被渴醒的,想到睡前还剩下一壶菊花茶,她慢慢睁开了眼。
床前立着的黑影赫然映入眼帘,她吓得肝胆俱颤。
“啊!”
宋奕暗自咒骂一声,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道:“莫怕,是孤。”
计云舒惊骇地瞪大了眼,脑中空白一片,她原以为是入室抢劫或杀人,却不料是竟是那宋奕!
可她并未因此而松口气,反倒更加恐慌。
他是如何进来的?半夜三更潜入她房间,他想做什么?!
宋奕终于将那俱日思夜想的身躯压在了身下,干净清新的皂荚味盈满了他整个鼻腔,他不自觉地贴得更紧了些。
“唔……”
计云舒感受到他的动作,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他更紧的束缚。
“不敢置信是么?孤也不敢置信。”
宋奕直视计云舒惊恐的眼神,似是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孤年少成才,苦读圣贤书十余载,自诩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却也从未做过这等寡廉鲜耻之事。唯有你!”
说到此处,他倏然加重了语气,恨声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孤!让孤做尽了这小人之态!”
计云舒听到这,不禁怒火中烧。
他骨子里便是那等厚颜无耻之人,哪儿来的脸怪她?!
见计云舒看他的目光似要喷火,宋奕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舔了舔她冰凉的耳垂,轻薄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夜探春闺,偷香窃玉的滋味,着实不错。”
嘶啦一声,计云舒的里衣应声而碎,露出了大片肌肤。
“唔!”
计云舒不敢置信地睁圆了双眼,这宋奕竟真如此龌龊!
她拼了命地扭动挣扎,喉咙里不断发出求救的声音,想引起邻舍的注意。
宋奕视她的反抗如无物,大手一路向下,所到之处,皆是衣帛被撕裂的声响。
见她仍不放弃挣扎,宋奕冷笑一声。
“别怪孤没告诉你,若你不慎把人招来了,他们可是会没命的。”
凉薄残忍的话语让计云舒一怔,他带了人来灭口了?!
不对,若是真有这么多人,那为何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怕是为了让她乖乖就范,诈她的罢?
宋奕见她瞬间安静,便知晓自己猜中了她不愿连累旁人的心思。
他倨傲一笑,索性放开了手。
嘴上的禁锢一松,计云舒立马高声呼救起来。
“救命啊!救…唔……”
声音之大,让在外守候的凌煜都警觉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见周围邻舍皆已睡熟,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但到底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内心难免有些不自在。
宋奕怒极,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同样这般瞪着他的计云舒。
他就从没见过这般脑生反骨的女人!
“凌煜!哪户人家敢过来,格杀勿论!”
他拔高了声音对着窗外吼,又贴近计云舒,狠厉道:“不相信是么?孤可是提前告诉你了,你想叫那便叫罢!”
听见窗外传来凌煜的回应,意识到这个疯子是有备而来,计云舒渐渐陷入绝望。
灾祸当前,她本能地想呼喊,想救自己于水火。
可她不能用赵娘子和其他邻居的性命,去赌眼前这个冰冷癫狂的人会不会良心发现。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此飞来横祸?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手上挣扎的力度也渐渐小了。
宋奕冷哼一声,手松开了她的唇,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抬手解了自己衣裳,随意抛在榻下,压上那瓷白的身躯,沉声道:“孤要开始了。”
计云舒别过脸,不愿与他多言,权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罢。
“哼……但愿你待会儿还如此淡定。”
宋奕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颈侧的朱砂痣上,眸色变暗,笑得意味深长。
钝痛传来,计云舒咬紧了牙关,手死死地抓住床幔,痛苦不堪。
感受到那层柔软的屏障,宋奕身形微怔,心下泛起一丝难言的情愫。
原来与那姚文卿并无关系么?
喜悦之际,他克制自己汹涌的欲望,放缓了动作,轻轻吻了吻她发颤的肩颈,慢慢等她适应。
长夜漫漫,他等得起。
皎洁的玉盘羞涩地隐在浮云身后,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露出全脸。
微透的窗棂里,是一室旖旎的醉人春色。
男子不知疲倦地驰骋着,时而伏在身下女子的耳边轻语,时而细细密密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而那女子始终未作任何反应,似一根枯木,了无生气。
“现下让你喊,你怎又不喊了?嗯?”宋奕清冷的嗓音染了一丝情欲,低哑得不像话。
见计云舒闭着眼,一副不欲与他多言的模样,他也不恼。
动作不停,伸手捉住了她紧紧捏着床幔的手,放到唇边啃咬吸吮,嗓音低磁性感。
“不用忍着,时间还早呢,你若是实在受不住,可以抓着孤的手。”